“是嗎?”“黃老爺”深深地望着南宮嫣,似乎想從的她臉上看出她說得是真是假。南宮嫣毫不躲閃地與他對視着,臉上表情絲毫不變。
過了好一會兒,“黃老爺”這才吐了一口氣,笑着說道:“哈哈,不說這些了,我們只是飲酒、論詩就好。”說着便岔開話頭,盡撿些詩詞雅韻之類的內容談了起來。
南宮嫣也暗自鬆了一口氣,她也不知道自己給南宮賀營造的忠心耿耿的形象對方能相信幾分,不過這並些南宮嫣自己都不十分相信話,她也不指望“黃老爺”能相信多少,她只是要作出一個姿態,告訴“黃老爺”南宮王府並無二心,擁兵自重只是對外不對內,如今大草原異族虎視耽耽,丹癸國內部卻有暗潮涌動,希望自己的表態能夠讓“黃老爺”對南宮王府的警覺能降低一些,至少在丹癸國大勢已定之前雙方不要翻臉爲敵,這樣自己在浮天城的日子也能多幾分安全保障。
這會見“黃老爺”不再深問,只是談些風花雪月的東西,當下也轉過話題,陪“黃老爺”說起來。討論過程中,南宮嫣才慢慢發現“黃老爺”的學問見識確實非同一般,自己費盡腦筋,結合兩世的經驗也不過勉強跟上他的節奏。
兩人又在小廳中暢談了大半個時辰,期間只有傲玄理還能插嘴上幾句,宮九和“黃老爺”身後的神秘黑衣人卻一直保持着沉默。
末了,“黃老爺”說道:“好久沒有還很暢快地聊聊天了,沒想到今天和你這個燕小姐能夠談得如此投機。”說着站起身來,伸展雙手,舒服的發出一聲輕輕的呻 吟,又道:“時候不早了,也該回去,燕小姐,不知道我老頭子還沒有下次機會與你把酒暢言啊。”
南宮耀笑道:“黃老爺,正值當年,定能千秋萬歲,只是怕閣下事務繁忙,不要忘記了小女子纔好。”
“黃老爺”哈哈一笑,也不在說告別的話,轉過身子便向房間外面走去。那神秘的黑衣人向影子一般跟了上去。而傲玄
理則是向南宮嫣抱歉的笑了笑,這才起身離開。
等三人都離開了房間,南宮嫣這才真正放鬆下心情了,扭頭看向身邊的宮九看去,之間宮九臉色有些發白,卻不是本身皮膚的白皙,而是心緒緊張所致。
見南宮嫣的詢問的眼神看過來,宮九勉強露出一個笑容,說道:“高手,那個黑衣人,如果他要出手,我估計擋不住二十招。”
聽着宮九的聲音中帶着一絲微不可查的顫抖,南宮嫣知道那名黑衣人強大的氣勢給宮九心靈上帶來了一絲裂隙,若是不能及時的彌補,恐怕宮九的武功就會從此原地踏步,等不到寸進。
想到這裡,南宮嫣不由冷哼一聲說道:“那黑衣人就是皇帝敖唐狄的總管太監影公公。”
宮九聽了一愣,說道:“原來是他?難怪我覺得他身上的氣息無比的陰冷絕寒……”
影公公在敖唐狄還是太子的時候就伺候在他的身邊,那時候已經是年近花甲的老人了,自從敖唐狄登上帝位以來,影公公也就順理成章的坐上了總管太監的位置。但是與一般皇室的總管太監不同,影公公將一應皇宮的大小事務都交予副總管負責,自己這名副其實的變成敖唐狄的“影子”,時刻保護着敖唐狄的安全。敖唐狄登位三十多年以來,影公公親手擒殺的刺客殺手已經不下百人,其中更有不少名噪一時的絕世高手。影公公也被譽爲是丹癸國皇城中的第一高手。
南宮嫣繼續說道:“不必上這樣一個快一百歲的老怪物並不丟人。”頓了一下,南宮嫣又說道:“其實,你和他的差距也沒有那麼大。”
宮九扭過頭,用奇怪的目光望着南宮嫣。
南宮嫣用不容置疑的口氣說道:“正午,空曠之處,烈日之下,你對上影公公,至少可以支持到百招之外,全身而退。”說罷又繼續解釋道:“影公公自從接任總管太監三十多年以來,一直站在敖唐狄身後的黑暗中當一個‘影子’,他對付的也都是躲在黑暗伺機
而動的殺手、刺客,黑夜是他最熟悉的戰場,只有在夜裡他才能發揮自己百分之百的戰鬥力。而在正午的陽光下,他已經不習慣那樣的戰鬥了。所以,你還是有機會的。”
宮九聽了,眼睛陡然亮了起來,很快有恢復了平靜,隨之恢復的,是剛纔還有些緊張的臉色。輕輕點點頭,宮九堅定而小聲地說道:“謝謝!”
“不用謝,你打得過影公公,我才更安全啊。”南宮嫣站起來抖抖衣袖,又說道:“既然大家都走了,我們也回去吧。”
一路下了邀月樓,雷剛早已經指揮士兵們準備好了馬車,正在一旁焦急的等待着。這會兒見到南宮嫣現身,臉上才露出放心的笑容。
南宮嫣向雷剛笑笑,說道:“雷將軍辛苦了,勞煩雷將軍,我們現在返回府上吧。”說完,便於宮九一同登上馬車。
雷剛一聲吆喝,在前頭開路,馬車掉轉車身向來路返回,二十名精悍的勁裝騎士寸步不離的緊緊守衛在車馬兩旁,一同向南宮府邸行去。
夜色已經有點深了,剛纔飄飄灑灑的小雨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了,只在青石板的道路上留下一層陰沉沉、溼漉漉的水跡,天上看不見星星,只有大半個月亮在浮動的黑雲間忽隱忽現,照着馬車行進的路線也是一會明,一會暗。
一陣晚風帶着水汽掀開馬車的門簾鑽了進來,吹在身上,還可以感覺到暮春的寒氣,南宮嫣卻不覺得冷,只是懷裡藏着的青嵐聖心那種微微發熱的感覺越發明顯。
南宮嫣心裡有一些躁動不安,忍不住伸手揭開馬車的窗簾,向外面望去。這春雨在詩人們的口中是百般的可愛,不過對於今天晚上浮天城街上的攤販、行人、遊客來說就未必是這麼回事了,一場春雨將在外行動的人們趕回去不少,如今天色雖然不算太晚,但是大街上也只剩下爲數不多的行人還在匆匆趕路,幾個已然沒有生意上門的攤位老闆正在收拾着攤位上的貨物,一邊還嘟嘟囔囔地埋怨着天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