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聲】四幕

我最美麗的公主,在你離開之後,在我決定娶瑪爾莎之後,我對妻子的愧疚越來越深,對你的想念也愈演愈烈。我始終無法放下你,我永遠都給不了瑪爾莎最忠貞的一顆心,而你,帶着我的心離開,讓我永遠無法有給你想要的生活的機會。

於是我空了。你和瑪爾莎交錯着拿走了我希望的一切,我卻沒有能夠將錯誤糾正的辦法。因爲萊茵出生了,他就像一個代表終結的符號,剝奪了把所有錯誤都終結的權利。我想我只能一直這樣下去,每天都過着備受煎熬的日子,然後終了一生。

我明白自己是多麼失敗的一個人,我不知道像這樣的自己是否有資格去教導兒子忠誠的意義。我想讓他遠離騎士和英雄的夢想,遠離家族的榮耀與使命。我甚至暗自發誓,不希望萊茵和我的過去有一丁點的聯繫。

對於這樣叛逆的想法,你或許會笑着原諒我,又或許會生氣的責罰我。但是,不管你作出怎樣的決定,我都不會改變自己的決意。爲了讓萊茵能夠幸福的生活下去,我可以毫不猶豫捨棄包括生命在內的所有東西。就像我的父親那樣,就像你的父王那樣,就像天下間所有的父母的那樣。

真的非常抱歉,我並不是有意把你想成這樣冷酷的人。你是那樣的善良,也同樣失去了至親至愛的人,有怎麼會忍心將我貶爲叛逆的罪人,把萊茵捲入烽煙瀰漫的黑暗漩渦。

說起來真的有些好笑,你一定不敢相信,像我這樣笨拙的人居然也會變得如此有身爲人父的模樣。還記得小的時候,我總覺得大哥和父親很像。不管是氣勢還是說話的語氣和表情,簡直都是一模一樣。

大哥真的很崇拜父親,他和父親一樣,都很爲我們家族所肩負的使命和榮耀感到自豪。我和二哥還有妹妹,我們兄妹三人都對大哥的想法表示不理解,像這樣一出生就被決定了一切的人生到底有什麼意義。可是我們都不知道,作爲長子的大哥所必須揹負的重擔和期待。

在我們三個人的記憶裡,大哥是個很悶的人。他很嚴肅,很少說話,也不怎麼笑。他對自己的嚴格程度甚至超過了父親,他真的很努力,是讓父親感到最驕傲的兒子。

當我們三個還在懆練場上耍猴戲一樣拿劍亂揮的時候,十五歲的大哥已經得到了皇室的認可,允許和父親一起進出王宮,見習護衛的工作。

父親是你母后的騎士,你應該早在與我相遇前就已經見過了我的大哥吧。父親之所以把大哥帶在身邊,大概是想讓你和他能夠熟悉起來。我想一開始,父親是打算讓大哥成爲你的騎士的。

你知道嗎?大哥曾對我們兄妹三人提起過你。

他說,公主和皇后一樣,有一頭漂亮的金色秀髮,儘管只有十歲的年紀,但與生俱來的高貴氣質卻是耀眼過夏日的太陽。他還說,你笑起來的模樣十分可愛,是個相當討人喜歡的小傢伙。

我最耀眼的公主,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就對你非常非常的好奇。我好奇你這個與我同齡的小公主究竟是何方神聖,居然能讓向來都對任何人不屑一顧的大哥,露出那樣神采奕奕的表情。

大哥一直都是個拘束而嚴謹的人。雖然有些孤高,但從來對事情都是一絲不苟。自從得到皇室的認可,跟在父親身邊進出王宮,大哥對自己的要求也越來越嚴格,甚至到了有些不可理喻的地步。

我想,要是大哥成爲了你的騎士,一定會比我更加窮盡一生的追隨於你。他不僅比我優秀,更比我強大。

如果他能夠成爲你的騎士,那你也就不會因爲我這樣沒用的人而吃盡了苦頭。當然,要是那件震動了整個王室的事件,沒有發生的話。

或許對你們王室來說,那是因爲受到羞辱而氣憤不已的一個插曲。可是對於我的家族來講,那卻是代表着維護家族榮耀和自尊的一顆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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