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兵甩開擋在門口的南風,推門而入,厲炎拳頭握緊,正想出手,南風一個勁的用眼神暗示他不要輕舉妄動,他雖然也着急,可也明白此時若是打起來,吃虧的是他們。
“搜”帶頭的官兵厲聲下令,幾人在屋裡各個角落搜查,牀幔垂下,看不清裡面的情形,他皺眉,聲音粗獷,問“這牀上的是什麼人,大白天放什麼牀幔。”邊說也不顧南風的解釋,徑直向牀邊靠近,揚起一角,卻突然向後退去,似受到了什麼驚嚇。
小依拉過一旁的被子蓋住身子,也遮住了他的傷口,清澈的眼眸涌起怒氣,語氣冰冷“你是誰?”
大兵被眼前的一幕嚇住,牀上一男一女赤身相對,男子看不清楚臉,女子長髮散落間,隱隱遮住了他的面容,面前的女子面容清秀,此時一張臉冷若冰霜,被褥蓋住了她的身子,肩膀上雪白的肌膚若隱若現,被她厲聲質問,他嚇得連忙往後退去。
牀幔重新放下,大兵尷尬的遠離牀邊,他似乎看到了不該看的,想起女子臉上的冰冷殺意,他不禁打了個寒顫。
“南風,我不是囑咐你不準任何人進來嗎?”冰冷的語氣能想象聲音的主人此時有多麼不悅。
南風一愣,隨即機靈的躬身彎腰,謙卑的道,“夫人,是這位官爺硬是要闖進來,小人攔也攔不住。”
“官爺?”若帶疑惑的動聽聲從牀慢後傳出。
聽到她喊到自己,硬着頭皮站出來,肅然的話語卻隱隱透着一股心虛,“是的,夫人,我們奉大人的命令,在城裡搜查一個身受重傷的竊賊,不便之處,還待夫人諒解。”
“原來是這樣,”聽着女子略微舒緩的口氣,他不禁抹了一把額頭上冒出的冷汗,鬆了一口氣,一旁的南風看得暗暗吃驚,這“夫人”的威勢真是一點也不輸給自己主子。
“那官爺可找到想找的人?”
“這…”
“頭,到處搜過了,都沒有,只剩下那張牀還沒搜。”一名官兵躬身稟告,卻沒注意到屋裡的溫度在他話落時一下子降了下來。
牀幔後傳來一陣嬌笑聲,嫵媚動人,令衆人心神盪漾,一道嬌媚的聲音從裡面傳出,“剛剛這位官爺已經查過了,莫非…還要再看一次?”話尾拖長,字字清晰,又接着道“大人剛剛說了,竊賊受了重傷,而我跟夫君二人現在就在牀幔後,若是不信,大可上前察看,以證明我們的清白,只是,若是冤枉了好人,這,此後小女子只怕也無顏再存活世間了。”最後一句仿若喃喃自語,卻聽得大兵心驚肉跳,女子的名節何等重要,若真是冤枉了好人,到時她定會尋死覓活,且一個會行合歡之禮的男子也不可能會是身受重傷的竊賊,心裡這般想,他臉上忙賠笑道,“夫人說笑了,這牀不用查了,你們先下去。”
“是”
“夫人,叨擾之處,還望諒解,我們這就離開。”
“等下,官爺,這個,關於剛剛的事,還希望你能保守秘密。”
知道她所說何事,他鄭重道,“夫人請放心,大兵知道怎麼做,絕不會泄露此事一分。”
“謝謝,南風。”一聲輕喚,南風會心一笑。
南風機靈的掏出一疊銀票,塞到他的手裡,諂媚道“官爺每天在外面奔波,定然辛苦,這是一點小意思,給大夥買些茶水喝。”
大兵也不矯作的收下了,做他們這行的多少也會遇到這樣的事,道了謝便離開了。南風也客氣隨後送客。
腳步聲再次傳來,嚇得她原本伸出牀外的手又縮了回來,
“出去。”壓抑中透着冰冷的殺意,聲音從牀幔後傳出,南風心一顫,連忙退了出去順便帶上了門。
小依鬆了一口氣,朝獨孤離調皮的吐了舌頭便起來,整理好了衣襟,她纔將牀幔重新掛上。
獨孤離盯着她的嬌笑面容,卻怎麼也笑不出來。一張俊顏冷若寒冰,緊抿嘴脣不說話。
“吃虧的是我,你這麼生氣做什麼?”將他扶起半躺在牀上,查看他的傷口,還好沒有裂開。
獨孤離瞪着她,一雙漆黑的眼眸泛着要殺人的光芒,“好啦,好啦,反正他又沒看到。”
意識到自己似乎說錯了話,她忙低頭認錯,態度良好。心裡卻不以爲然,不就是露了個肩膀,裡面又不是沒穿。
獨孤離漆黑的眼眸掠過一絲無可奈何,心裡暗暗起誓,定要殺了剛纔的官兵。
叫來南風替他穿好衣裳,小依喝起桌上的茶水壓驚,說不緊張是假的,她都緊張得手腳發軟,第一次演戲,卻不能有一絲失誤,嚇得她手心都沁出汗來。
小依坐在椅子上,一頭青絲隨意散落在身後,單手託着下巴,念道,“這客棧也不安全了,看來你們要換個地方纔行啊。”
孤獨離仍舊寒着一張臉,不說話。見他沒什麼表示,她繼續說,“你的傷也要繼續治,不然會留下後遺症,得找個安全的地方。”
手指輕輕摩挲下巴,做思考狀,語出驚人道“要不?去我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