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門在即,楚珂跟徽瑜告別,上了醇王府的馬車。夏冰玉跟章玉瓊也相繼離開,徽瑜凝視着寬闊的御街,馬車漸漸遠去,她卻感受到了宿命般的危機襲來。
姬亓玉正鬧彆扭,如果這個時候被兩名側妃趁虛而入……
不由有些頭疼,不是她跟姬亓玉耍脾氣,分明是姬亓玉鬧彆扭,可徽瑜明知道姬亓玉在氣什麼,可她卻做不到給他承諾。
徽瑜坐着馬車搖搖晃晃的回了靖王府,剛下馬車,就看到一抹靛藍的身影,章敞!
章敞大約也沒想到會在這裡遇上徽瑜,忙躬身行禮,“見過王妃。”
“章大人不必多禮。”徽瑜說道,“你是來找王爺的?”
章敞點點頭,似乎要說什麼,但是看着徽瑜又咽了回去。
徽瑜可不想跟他玩你猜我猜的遊戲,點頭過後,就擡腳欲走。
“王妃。”
章敞的聲音自身後傳來,徽瑜的腳步頓了頓,想了想還是回過頭,看着他,“章大人還有事情?”
“是有件事情請教王妃,微臣……”
“章敞!”姬亓玉大步的走出門外,神色帶着幾分厲色,眼神看也沒看徽瑜徑直落在了章敞的身上。
章敞的話頓時就嚥了回去,再也沒出聲。
徽瑜轉頭瞧着姬亓玉似是視而不見的略過自己,彷彿自己就跟個障礙物一樣,一口氣滯於心間,隱隱有些失落在心頭彷徨。
他從來都是這樣的性子,對於不想見的都能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果然是惱了自己。
可她卻無法解釋。
路到盡頭,無處可走。
選秀的事情很快就塵埃落定,剩餘的三位王爺都被指了婚,而已經成親的三位王爺每人又得了兩名美人。側妃的名額已滿,進來也只能是侍妾,說起來都是好人家的女兒其實也挺可憐的,做個妾還是個最低等的,連個姨娘都算不上。
靖王府自然也有兩名侍妾,一個姓馮,一個姓於,位份不高自然就沒有高規格的迎娶儀式,不過是兩擡小轎就把人擡了進來。徽瑜身爲王妃,自然是要把人安排好,她不想看這麼多人在眼前晃,索性就把這兩人送到了兩位側妃那裡,一人的院子裡住一個,既有了照應,也有了安身之地,徽瑜也落得清淨。
人擡了進來,可是姬亓玉去不去卻不是徽瑜能管得着的。靜靜的坐在屋子裡,手裡的書還是在坐下時翻開的那一頁。雪琪跟雪瑩兩個丫頭大氣也不敢出,靜靜的立在那裡,新人進府,自然不是個好事情。
徽瑜把手裡的書擱在桌上,看着身邊的丫頭說道:“讓大廚房備兩桌席面送到兩位側妃那裡去,讓新進府的兩位妾侍直接在兩位側妃那裡入席,也算是熱鬧熱鬧。天晚不用來正院請安了,明兒個再說吧。”
“是,奴婢這就去。”雪琪快步走了出去。
雪瑩小心翼翼的看着王妃的神色,低聲問道:“王妃,該用晚膳了,您看現在擺還是再等等?”
等什麼?姬亓玉是不會來的。徽瑜覺得自己這些日子可能真的把心思放在姬亓玉身上太多了,以至於患得患失的,這樣的情況真的不好。外面的事情自己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他自己也能解決,所以她也不需要狗拿耗子了。
新人進府,姬亓玉去不去跟她什麼關係?
“擺飯。”徽瑜斬釘截鐵的說道,她要好好吃飯,好好過日子,好好地活下去,不就是個男人麼,有沒有這日子還不是一樣過。
雪瑩一噎,還以爲王妃要等等,沒想到居然這麼幹脆,難不成她們都看錯了,其實姑娘一點事情都沒有。
“是,那奴婢吩咐一聲,很快就能好了。”
徽瑜揮揮手讓她下去,自己站起身來圍着桌子緩緩走動。許是坐的時間太長了,只覺得肩膀脖頸十分的僵硬,就跟壓了一座山在身上一樣。她舒展舒展身子,這才覺得舒服了些。
沒什麼大不了的,以後王府的人越來越多,難道自己都不活了嗎?現在不過是兩人鬧個彆扭,數日不見面說話而已,這要是擱到以後,許是兩個人也有可能一兩個月都見不到一面,到那時該怎麼辦?
成親以後的日子過得太順遂,她自己都忘記了其實這一條路並不好走。
飯菜很快的就上了桌,徽瑜一個人用飯,最近都是在內室的炕桌上,方便又舒服,比在花廳好多了。
此時,新進府的兩名侍妾正忐忑不安拜會兩名側妃,沒想到進了府連王妃的面都沒見到,直接給扔到側妃這裡來了。被指到靖王府,這兩人都覺得運氣不太好,之前早就聽聞靖王對靖王妃的許多傳言,想着王爺王妃感情融洽,本就是來做妾的還能有什麼出路。
現在她們就越發的覺得自己沒有猜錯,王妃見都不見她們,指了住的地方還是在側妃的眼皮子底下,這手段心機可真是讓人歎服了。
衛側妃正黑着一張臉坐在裡屋裡生悶氣,院子里人來人往的正在給新住到她院子裡的馮芷騰屋子,人來人往的縱然壓低了聲音,可是在一個院子裡,這聲音還是透過窗子傳了進來。
“這王府這麼大的地界,王妃把人往哪裡安置不好,非要扔到我這個院子裡膈應人,可真是想得周到。”衛側妃真是氣壞了,對着唐媽媽咬牙抱怨,臉黑的都能擠出墨汁來。
唐媽媽連忙往門口看了看,沒看到人這才鬆口氣,小聲勸道:“楊側妃那裡也有人,不是您一個。王妃想要做什麼,除了王爺誰還能管一管?既然王妃這樣安排了,您就得好好地照看着馮姑娘,連個姨娘都還沒混上,以後的日子還不是要看您的眼色。您可憐她給她個笑臉,她都要感激您。要是知情識趣有眼色的,您還能虧待了她?這要是掐尖要強有心眼的,這裡可不是自家院子裡,折騰她也容易得緊,您犯得着爲了一個侍妾置氣?”
“說是這麼說,這口氣就是堵在嗓子眼,讓人噎得慌。”衛側妃握緊了手,臉色臭的很。
“前段時間的事情,也不知道王爺有沒有發現什麼。老爺說了讓您這段日子千萬別惹了王爺生氣,不管遇到什麼事情都要低個頭。”唐媽媽趕緊的勸着,生怕出了岔子。
提到這件事情,衛側妃的神色也並不好看。她實在是不願意想這些,反而看着唐媽媽問道:“你說王爺這都有小半月沒進後院了吧?以前跟王妃恨不能時時刻刻的黏在一起,媽媽,你說王爺跟王妃是不是有什麼不愉快??”
唐媽媽聽着這話,想了想說道:“這個老奴實在是不敢揣測,不過側妃這話也有幾分道理。”其實王爺沒去王妃那裡,可也沒來兩位側妃這裡,正因爲這樣,纔不知道王爺跟王妃之間到底有事沒事啊。這要是有事還好說,要是猜錯了沒事她們側妃莽撞的湊上去,這纔是打了臉丟了人還不落好呢。與其這樣,不如緩一緩,如果王妃跟王爺之間真的有問題,瞞得了一時還能瞞得了一世?想到這裡就口氣和緩的勸了兩句,出頭鳥可不好當。
聽了唐媽媽的勸,衛側妃那顆蠢蠢欲動的心又不得不壓了下來,冷笑一聲說道:“新人進府,王爺會不會來呢?”
“王爺來最好,這樣就能知道跟王妃之間是不是有問題了。”
“這倒也是,讓人好好地看着。”衛側妃這纔有了點笑容,想了想問道:“楊側妃那裡有什麼動靜沒有?”
“那是個沉得住氣的,能有什麼動靜,側妃您也要沉得住氣纔是。”唐媽媽趁機又勸了兩句,就怕衛側妃又莽撞行事。上回的事情她現在想想都覺得心驚肉跳的,雖然說王爺那邊沒看出什麼來,但是那晚宵禁的事情只要想查還是能查出來的。
再加上最近流言的事情……唐媽媽也覺得王妃的命真是好,出身好,王爺對她也好,什麼事情都是順心順意的。可是她順心了,別人就要不順心了,做正妻的怎麼能把王爺栓的那麼緊,也不怕落個善妒的名聲傳出去。
衛側妃揉揉額頭,花信之年已經因爲王妃未嫁硬生生的被拖了三年才入府,可是入了府又能如何?現在還不是孤零零一個,她做側妃又不是自己願意的,皇上指的婚事誰還敢抗旨。可是憑什麼她就要落得獨守空閨的下場?
她自然是不甘心的。
“我也想沉得住氣,可是媽媽,我已經白白的虛耗了三年的時光,年歲癡長,花顏漸老,人生有幾個三年。可是王府裡日後新人會越來越多,就是王妃年歲也比我小,我哪裡等得起,耗得起……”
唐媽媽一時無言,誰還不知道這個,可是能有什麼辦法呢。
誰讓王妃命好。
此時不遠處的楊側妃卻是正笑容滿面的跟新進府的於水蘭吃着徽瑜賞的席面,還笑盈盈的跟於水蘭講着府裡的規矩跟一些日常的事情。於水蘭坐在下首,心裡一直是惴惴不安,縱然楊側妃神態和藹,態度可親,她也不敢過於的親近,連王妃的面都沒見到呢,她可不敢輕易地就跟楊側妃站成一條線。因此不管楊側妃說什麼,她都點頭應是,小心翼翼的附和着,一句多餘的話也不說。
楊側妃似是沒看到於水蘭的小心思一般,笑着說道:“妹妹也彆着急,明兒個許是就能見到王妃了。今兒個是妹妹進府的好日子,我也不攔着你了,趕緊回去準備準備吧,說不定王爺會過來呢。”
於水蘭的臉一紅,忙站起身來,“多謝側妃提醒,婢妾告退了。”
看着於水蘭的背影,楊側妃面上的笑容這才漸漸地淡了,王爺?呵呵,會來纔怪!
豐媽媽讓丫頭們把席面撤下去都賞了她們吃,自己則服侍着側妃進了裡間歇息,忍不住說道:“側妃何必對着一個新進門的侍妾這般的和顏悅色,沒得長了這些小蹄子的心氣。就該讓她們知道知道規矩,您這般心善,我瞧着那於水蘭未必能領情。”
豐媽媽又不是傻的,一頓飯就看得出那於水蘭可不是個好糊弄的,側妃對她幾次都表示了善意,可人家愣是不緩不慢的給轉開了。有這樣心機的人,放在眼皮子底下也是讓人心煩。
“我又不指着她們領我的情,不過是順手幫一把,現在結個現成的人情,說不定以後還能得了因果,誰知道呢。”楊側妃看着豐媽媽笑,“得了,我都知道,媽媽着急也是爲了我好,可是王爺的事情誰又能做主了。”就算是看的出王爺跟王妃之間有些不對勁,可是王爺寧可在書房呆着也沒來她跟衛側妃這裡,還有什麼想不明白的。
只是,明白歸明白,到底是意難平!
正院早早的就滅了燈,徽瑜半睡半醒之間似是又回到了以前,看着外祖母對着她笑,握着她的手交給她寫字,因爲寫字不用心還被打過手心,是真正的戒尺打手心,疼得厲害,疼到了骨子裡,從那以後,她就不敢不用心,不敢偷懶了。
“做事情就要一心一意,縱然明知道做不好,可是不盡心就是你的不對。”
“行事莫被名利糊了眼,你站得高,得到的就多,可是同樣的你付出的就要多,不勞而獲童話中也是沒有的。”
“你自己都不能端正態度,你還指着別人尊重你?”
“傻姑娘,整日爲名利奔波,你覺得值得嗎?”
“人心最難求,真心最可貴,可是隔着一層血肉,你是分不清楚這心是真是假的。所以要讓別人對你好,你得先對別人好。”
徽瑜猛地坐起身來,貼身的裡衣都被溼透了。外祖母以前告訴自己的話,就像是放映機一樣,一句一句的在耳邊不停的迴響。
早在以前,外祖母就看出她是個極其涼薄的人。對人對物,對權對勢,對所有的東西她都是涼薄的。許是因爲從小就看到了家族內那些見不得光的齷齪,所以她從很小的時候就知道什麼都是靠不住的,只能靠自己。你不能有任何的弱點被人攻擊,所以她就表現的對任何事情都漠不關心,涼薄至極,這樣別人就不知道如何對自己下手。
可是,只有外祖母知道自己,懂得自己,明白自己,所以她總是不停的灌輸自己溫暖的意義。
縱然穿越到了這本書中,徽瑜也是涼薄的人,她對待任何事情都是先講利益再講人情。她知道邢玉郎能給她庇護,所以她想着法子讓他關注自己重視自己,她知道闞志義是個能用的人就從夏冰玉手裡搶了過來,她知道夏迎白能得寵就爲自己鋪好了路,她知道……很多很多的知道,她想盡各種辦法爲自己謀利,她不覺得心虛,她只想好好的活下去。
可是爲什麼她覺得委屈呢?
嫁人之前,她從沒想過自己也許有一天會動心。嫁人之後,她也讓自己保持淡定。
可是,她在姬亓玉被召喚進宮的那一晚就失態了,她擔心、驚懼、彷徨,甚至於一怒之下還會做出瘋狂報復的事情。
其實姬亓玉真的說不上對自己萬般好,可是爲什麼她會覺得不安難過呢?
她對他不好嗎?
徽瑜覺得自己對姬亓玉除了不讓自己動心之外,她對他真的好。她不嫉妒,不抱怨,不惹事生非,尋常的生活也把他照顧的妥妥帖帖,她盡到了做妻子的所有責任,她都按照外祖母說的做了,可爲什麼兩個人還會到了今天呢?
她知道他生氣,也能猜到幾分他爲什麼生氣,可是她就是做不到把自己整個人完完整整的鋪陳在他的面前。
屋子裡只有一角一盞宮燈散着微弱的光,隔着帳子這光就更弱了些。徽瑜雙手抱膝坐在帳子裡,下巴擱在膝蓋上,第一次她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往前走。是要跟姬亓玉做一對貌合神離的夫妻,還是要主動一點讓自己不那麼驕傲……
第一次覺得夜這般的漫長。
第二天徽瑜起晚簡直就是天經地義,恍惚剛躺下天就亮了,跟本就沒睡多久就被丫頭們叫起。腦袋昏昏沉沉的,躺在牀上徽瑜一點都不想動,隔着帳子對着兩個丫頭說道:“我不太舒服,晚會兒起,若是兩位側妃跟新進府的侍妾過來問安,讓她們先回去吧。”
徽瑜實在是沒有精神跟姬亓玉的小老婆們周旋打機鋒。
與人鬥心眼,也是個體力活。
“王妃,要不要請個郎中進府?”雪瑩有些着急,聽着王妃的聲音好似有些不對勁。
“不用,昨晚上可能蹬了被子,我躺會就好了,你們去忙吧。”徽瑜根本就不會同意這個提議,新人才進府一個晚上,第二天她就請了郎中進府,這要是傳出去臉還要不要?就算是此刻徽瑜真的覺得有些不舒服,也是絕對不會請郎中進府的。
兩個丫頭無奈的對視一眼,看着帳子裡的王妃無可奈何輕手輕腳的退了下去。沒想到一轉頭就看到了小丫頭進來通稟,“兩位姐姐,兩位側妃帶着新進府的兩位姑娘來給王妃問安,您看?”
雪琪就道:“我去看看。”
雪瑩一把拉住她,雪琪的性子有些烈,這個時候要是說出不好聽的話來,還不定被人傳成什麼樣子呢。
“你去廚房讓冰影做些王妃愛吃的東西備着。”
雪琪瞪了一眼雪瑩,但是還是抿抿脣道:“算了,你想去就去吧。”說着就轉過頭朝着廚房的方向快步走了。
雪瑩鬆口氣,她知道雪琪憋了一肚子的氣,可是這個時候是能發火的時候嗎?
整理一下衣衫,雪瑩就像前面的花廳走去,遠遠地就看到兩位側妃坐在花廳裡,兩人的下手各坐了一名陌生的女子,而立在門口的不是別人正是尤嬤嬤。看到尤嬤嬤的那一刻,雪瑩的眉頭都皺了起來,腳下不停地往前走,快走到花廳的時候,就看到鍾媽媽從旁邊的長廊上趕了過來,想來鍾媽媽也聽到尤嬤嬤來的消息,這才急三火四的趕過來,總算是鬆了口氣。
雪瑩纔剛走進,就聽到鍾媽媽正笑着跟尤嬤嬤說話,尤嬤嬤面上帶着淺淺的笑容,眼角掃過正走過來的雪瑩,接着說道:“新人進府合該來給王妃問安,兩位側妃也是怕新進府的姑娘不懂規矩,這才讓我跟着走一遭。不是老婆子誇嘴,咱們王妃那是出了名的心善,我就說讓她們不用擔心,可她們還是緊張,我只得豁出這張老臉跟着走一遭了。”
“您是跟着王爺從宮裡出來的大嬤嬤,新進府的兩位姑娘也是經過選秀的,既然在宮裡走了一圈的人,這規矩上確實應該是不錯的。”鍾媽媽打着哈哈跟尤嬤嬤說笑,眼角卻看都沒看兩位新進府的妾侍一眼,只聽她長長一嘆,“王妃跟着王爺去莊子上住了些日子,回來的路上趕得急,喝了幾口涼風,身子有些不舒服,我這正着急的想要去看看,正路過這裡。老奴託大說句嘴,王妃身子有恙,怕是不能見人,依我看還是讓兩位側妃跟姑娘還是先回去吧,等王妃好些自然會找她們說話的,你看呢尤嬤嬤?”
雪瑩倒不是懼了尤嬤嬤,只是尤嬤嬤資歷深派頭大,三言兩語話縫裡就能把人恨不能的擠兌死,每次對上尤嬤嬤雪瑩都不敢掉以輕心。虧得有鍾媽媽在,倒是還能頂的住。此時又聽着鍾媽媽這一番話,不禁拍案叫絕,這是硬生生的把事情推到了尤嬤嬤的頭上,到底是做了幾十年的奴才,這心思真是沒的說,服了!
鍾媽媽自然能看得出尤嬤嬤是想借着新人進府這股風,又來王妃跟前顯擺規矩的。可是王妃現在稱病,不管這病是真的還是假的,她都不能讓王妃這顏面受損,既然尤嬤嬤想要看熱鬧,不把她拖下水都對不起這機會!
這事情其實挺簡單,本來是徽瑜想要兩位側妃帶着兩名侍妾先回去,這樣一來難免落個小心眼的名頭,縱然是拿着有病當名頭呢。可是到了鍾媽媽這裡卻是成了爲主子分憂,主動提出讓王妃休息改日見人,還拉上了尤嬤嬤當墊背的,大旗耍起來不要太威風。
尤嬤嬤肯定不會同意啊,但是鍾媽媽態度好話裡話外都沒留下餘路讓尤嬤嬤抓住把柄。此時尤嬤嬤也有些猶豫,要是王妃裝病被她撞破,這以後王妃在她跟前可就氣勢沒那麼足了,她總能佔一回上風。可要是王妃真的病了自己帶着人硬等着,這後果她也不敢保證,誰知道王爺會怎麼做?
她無法確定王妃到底是真有病還是假有病,要是假有病一切都好說,可要是真的有病呢?鍾媽媽這個老狐狸臉上一點都看不出貓膩來,正在猶豫間就看到了雪瑩走了過來,立刻就帶了笑臉轉過頭對着雪瑩問道:“雪瑩姑娘來了,王妃起牀了,你看側妃們還在等着,是不是要見見了?”
雪瑩真想在這個老奴才的臉上啐一口,這是拿話來詐她。虧得她耳朵尖聽到了一兩句,不然說不定真的被這老傢伙詐住了。想到這裡,雪瑩面上就帶了幾分小心翼翼,好似要壓着什麼似的,就連笑容都有些勉強,“您是王府的管事嬤嬤,這事兒您做主就是。”
尤嬤嬤愣住了,她做主?她能做什麼主?
今天一大早就有事情出門了,某香回來的時候天都黑透了,女兒的繪畫課也耽擱了沒能上成,一身的疲憊啊。因爲事情實在是太急了,都沒時間通知一聲,很抱歉啊。彌補大家的等待心情,我明天來個萬更吧,捂臉遁走,坑自己滿臉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