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這次來不過是匆匆一站,將賴在他懷裡撒嬌的笑安交給皇后後,就帶着那猴子走了,前殿還一大羣的百官等着呢。
人是走了,猴子也被皇帝帶走了,笑安很顯然極得皇后的喜歡。晗妃跟着皇帝圍獵,就特意把笑安拜託給皇后照看,這數月下來皇后倒真是把笑安當成自己的女兒般教養。笑安也特別的跟皇后親密,晗妃在一旁只是笑看不語,絲毫不覺得皇后這樣的舉動會影響她們母女的感情。
徽瑜心裡這會兒就特別的佩服夏迎白,笑安公主得到了皇后的真心喜歡,在後宮裡就等於是多一層巨大的保護,她捨得,纔能有收穫。
“猴子,猴子……”笑安公主就特別的委屈,想要把猴子留下。偏偏皇上才得了這麼個小猴子,也正喜歡呢,興頭上一時間也沒能察覺女兒的心思,就這麼走了。
皇后娘娘輕聲哄着笑安,又讓人拿出笑安喜歡吃的甜點跟果子轉移她的注意力,這纔算是消停了。
那小猴子渾身的毛黑油油的,赭紅色的臉,尾巴和身子一樣長。最讓人覺得覺得驚奇的是它的身量只有小家貓那麼大,而且全程都是藏在皇帝的衣襟底下,偶爾纔會探出頭來瞅一眼大家。可見是個極聰明的小猴子。
昭姐兒倒是沒有跟笑安公主一樣哭鬧,只是難得沉默下來,徽瑜看着女兒這般心裡也好奇這丫頭在想什麼。就連一直木木的久姐兒那雙眼睛也難得有了些許的神采,夏冰玉自己都有些激動起來,畢竟這樣的情況十分的少見。
不過是短短的功夫,皇上身邊有隻特別聰明的特別漂亮的小猴子的事情就傳開了,外面瘋玩的孩子們都跑了回來,鬧着要見猴子,一時間鳳棲宮裡當真是亂成一團。皇后娘娘見開宴還有些時間,就揮揮手讓大家各找各媽去了。反正這裡的諸位王妃都是有嫡親婆婆的,等到一會兒開宴再聚到一起就是。
徽瑜沒地方去,照舊留在鳳棲宮,晗妃也沒走,因爲笑安不肯走。昭姐兒跟笑安又玩到一起去了,笑安公主比昭姐兒大四個月,話說的已經很好了,就聽到她在那邊嘀嘀咕咕嘀嘀咕咕,昭姐兒就呵呵呵呵的應和。
徽瑜:……
皇后跟徽瑜進了內室說話,讓奶孃跟嬤嬤照看孩子。晗妃也跟進來,皇后跟徽瑜說話的時候,她就在一旁給皇后娘娘端茶遞水,捏肩捶背,神態十分的恭敬,而且還能在皇后跟徽瑜說話的空當插一兩句話逗笑,言行之間十分自然。徽瑜看着心裡也說不出的什麼感覺,其實晗妃在皇后跟前,就跟王府的側妃們在王妃跟前一樣的地位。瞧着晗妃這樣的奉承服侍皇后,還能得到皇后的喜歡,可見她是真的下了功夫更心思的。
畢竟按照一般邏輯來講,皇后跟寵妃之間都是冰與火。可是徽瑜瞧着皇后跟晗妃倒像是如魚得水,相處融洽。
徽瑜倒也不是替晗妃覺得委屈,畢竟當初選秀,如果夏冰玉的計謀得逞,那麼現在自己很有可能就是寧王側妃了,也同樣會過着奉承正妻小心謹慎的日子。當初夏迎白選擇進宮,就已經註定她這輩子在皇后跟前都要矮一截,除非是她能坐上那個位置。但是晗妃很顯然並沒有這個心思,所以也許正是這樣皇后反而能高看她一眼。
“玉澄園是早些年建成的,皇上最喜歡在湖中心的那露臺上垂釣。”
皇后娘娘的話題慢慢的就轉到了皇帝賞賜給靖王的那處園子上,徽瑜就特別仔細的聽皇后講這園子的歷史。聽到皇后講到這裡,就笑着說道:“兒媳當時第一眼看到湖中心的露臺,就看到旁邊還有一叢翠竹環繞,心裡就特別的喜歡。”
“那園子本宮從未去過,這宮裡也就只有以爲嬪妃陪着皇上去過,自從那嬪妃過世後,皇上就再也沒有去過玉澄園。”
皇后肯定不會無緣無故的說這些話,徽瑜心裡就有些不安在涌動,擡頭看向皇后,就看到皇后娘娘側眸瞧着窗外。徽瑜恍然才發現,原來鳳棲宮裡居然也有一叢竹子,就在這寢殿外的明間窗外。這裡是皇后起居之處,那豈不是每日坐在這裡都能看到這叢竹子……
“你知道陪駕去玉澄園的嬪妃是誰嗎?”
“兒媳不知。”徽瑜說道,可是心裡卻有些明瞭,只是仍不敢相信是真的罷了。
“是……靖王的生母,芳婕妤。”
果然!徽瑜心裡雜亂如麻,不知道該說什麼,又不明白皇后爲什麼將這些說給她聽。
“玉澄園原名叫做玉園,後來才改成玉澄園。芳婕妤小名中便有一個澄字,只是這件事情幾乎無人知曉罷了。”皇后長長的嘆息一聲。
玉澄園竟是以芳婕妤的小名命名的?從芳婕妤死後,皇上從未踏足玉澄園。現在如今卻把玉澄園賞賜給了姬亓玉,皇后娘娘又把這裡面的關聯講給自己聽……徽瑜不明白皇后是個什麼意思,但是她卻知道若是姬亓玉知道這個怕是會高興的吧?
“你們兩個去外面看看孩子吧,本宮略歪一歪,等會兒開宴要打起精神來。”皇后揮揮手就讓二人出來,徽瑜跟晗妃行禮告退。
一直出了外間,看着兩個孩子還在一起玩耍,周圍圍着一圈的奴才小心護着。她們就沒走過去,反而找了個座位坐下,從方纔皇后講這些話晗妃就沒躲避出來,但是她也是從頭到尾一句話都沒講。此時兩人相鄰而坐,徽瑜就問道:“你早就知道了?”
誰知道晗妃卻搖搖頭,“我跟你一樣,方纔才聽皇后娘娘講之前是一點都不知道的。”
皇后講這些卻沒避着夏迎白,這又是什麼意思?
“皇后娘娘突然講這些,你說是爲了什麼?”徽瑜自己想不明白,就問夏迎白,也許她在宮裡呆的時日多,能明白一些。
“我也不知道,皇后娘娘行事從來都沒人能想得明白。”夏迎白看着遠處的女兒忽然就笑了,“不然這宮裡這麼多得寵的嬪妃,皇后娘娘依舊按穩如山,足可見一斑。”後面這一句夏迎白聲音壓得極低,若不細聽是聽不清楚的。
徽瑜卻是心裡一愣,夏迎白最後決定將女兒交給皇后照看的時候,只怕是已經看明白皇后的厲害,決定投誠,所以笑安公主無疑是最好的保障。
皇后只吃虧在沒有自己的親生孩子,如果有的話,這宮裡面什麼寧王靖王肅王都要靠一邊站了。
許久兩人都不說話,只看着遠處玩鬧的孩子面帶微笑,似乎真的是位看孩子而來。
夏迎白一直等到宴席快開的時候,才忽然開口,“也許皇后娘娘是希望靖王放下心結。”
心結?徽瑜想到姬亓玉跟皇帝之間冷漠的父子之情,皇后又特意把玉澄園的來歷給她講,也許這個可能是真的有的。
中秋的宴會分爲午宴跟晚宴,午宴是在鳳棲宮偏殿舉行,只有皇后娘娘在。皇上只有在晚宴的時候纔會露面,午宴是在前殿跟諸位王爺親信大臣一起用的。午宴也算是熱鬧,因爲重頭戲在晚宴上,所以午宴並未持續多久就散了,晗妃邀請了徽瑜去她那裡坐坐,皇后立刻就準了。
明梓宮還是沒什麼變化,笑安跟昭姐兒都困極睡了,夏迎白就帶着徽瑜去了外間說話。
沏了一壺茶,炕桌上擺了團花紋六色攢盒,裡面放着各色蜜餞跟點心。兩人歪在榻上說話,難得放鬆片刻,徽瑜卻因爲之前玉澄園的事情還有些疑惑。只是夏迎白進宮畢竟時日太短,很多陳年往事未必都能知道,再加上宮裡面沒人提及芳婕妤的事情,所以想要知道還是挺困難的。
“你不用着急,至少現在形勢還是對你跟靖王挺好的。”
“我就是有些擔心罷了,畢竟對於以前的事情我們都不知曉,對於未知的事情,人多多少少都是有些恐懼的。”徽瑜這話倒也不是假的,任何不知道的事情,都會給人造成心理上的巨大壓力。姬亓玉跟皇帝之間的父子之情瞧着十分的淡薄,究竟是爲了什麼卻無人知道。只怕姬亓玉自己都不曉得,爲什麼皇帝對其他的兒子都那麼的和藹可親,唯獨對他淡漠疏離。
這個話題就這樣打住了,畢竟再說下去也沒有什麼收穫。倒是夏迎白提到了宮裡面的德妃跟貴妃還有樑妃之間的爾虞我詐,樑妃沒有貴妃跟德妃受寵,但是肅王現在越來越受皇帝重用。逸王還沒有正經的差事,寧王又跟靖王打擂臺,外面諸位王爺交手,宮裡面的諸位嬪妃也不曾閒着。只有姬亓玉沒有親孃護着,徽瑜又覺得不是滋味了。寧王這兩年爛攤子不斷,可是有德妃在皇上面前替他周全,總是要得到許多便宜的。要是靖王犯了錯,可沒有人會在皇上面前替他周全。就算是皇后娘娘有心想幫,可是也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出面,次數一多隻怕皇帝也要惱了。
晚宴機會是眨眼就到,徽瑜在夏迎白的寢宮裡差點睡着了,重新梳妝之後。徽瑜就帶着昭姐兒先去鳳棲宮等着,夏迎白作爲寵妃還要略等等纔會去,畢竟貴妃她們也並不是現在就到的。
皇后娘娘換了明黃的皇后鳳袍,當真是威儀逼人,只有昭姐兒這個孩子還沒什麼感覺,跟以前一樣對着皇后就先笑了。
很快的貴妃、德妃、樑妃、賢妃帶着各自的兒媳蜂擁而至,晗妃也前後腳就到了,鳳棲宮裡再度熱鬧起來。貴妃說話有趣,三言兩語就把皇后都笑了,大家都圍着皇后娘娘轉。大殿裡孩子扎堆,徽瑜看的眼花繚亂,連誰是誰家的若不看身邊伺候的人是不知道的。
久姐兒跟昭姐兒年歲小,笑安公主被晗妃攏在懷中。肅王家竇側妃生的兒子跟昭姐兒差不多大,也在竇側妃的身邊老實呆着,黃側妃的兒子卻坐不住。醇王那邊的兩位側妃的兒子也都滿地跑,嘉王府側妃的女兒太小沒抱進宮來,靖王府兩位側妃都未生育,因此都沒能進宮露臉,只有有了孩子的側妃纔能有這個臉面。寧王府的董婉跟兩個孩子也沒來,徽瑜倒是有些奇怪,但是皇后娘娘沒問,也沒見寧王妃主動提及,想來應該是早就在宮裡打過招呼了,至於爲何沒來,徽瑜卻不知道了。
大殿里正熱鬧,皇上帶着兒子們來了,衆人忙找回自己的孩子,叩頭行禮。
“今日是團聚的好日子,都起來吧,無須多禮。”皇帝的情緒顯然很不錯,說話的腔調都帶着幾分愉悅。
衆人謝過恩,這才各家的王妃側妃找到各家的王爺,按照之前早就排好的座位坐下。徽瑜跟姬亓玉坐下後,昭姐兒就爬到她爹的腿上不動了,姬亓玉抱着女兒,轉頭關切的問徽瑜,“還好吧?”
徽瑜點點頭,“我一直在鳳棲宮跟明梓宮呆着,好得很。”徽瑜覺得玉澄園的事情還是回到王府之後再講,現在時機不對。
姬亓玉又細細的打量徽瑜的神色,確實覺得還不錯這才鬆了口氣,對着她笑着說道:“我在前面一直掛着你,又不能跑後面來看。”
也許在姬亓玉眼中,她跟孩子們卻是是最重要的,徽瑜就對着他笑了。
就在這個時候,忽然之間大殿裡的孩子們瞬間叫喊起來,原來卻是之前藏到皇帝衣襟下的那隻墨猴出來了。這猴子膽子小的很,孩子們的叫喊聲又把他嚇回去了,瞬間又鑽回了皇帝的衣襟下。等到聲音沒有了再鑽出來卻是跑到了皇帝的腿上,衆人就看到那小猴子居然撒嬌,一雙猴手十分敏捷的拿起御桌盤子中的瓜子,然後將瓜子皮磕開……給了皇帝!
連猴子都會拍馬屁!
徽瑜都看傻眼了,這猴子也太聰明瞭吧。雖然知道猴子有極高的智慧,但是這被貢上來的猴子,居然能被人調、教成這樣,還是很意外的。猴子剝瓜子討得皇帝開心之後,然後就雙手作揖朝着皇帝拜拜,指着桌子上的東西,要吃的!
這猴子要成精了!
皇帝不給,這猴子就裝出一副可憐相,‘吱吱’的叫。皇帝龍顏大悅,就把桌子上猴子想要吃的東西賞給他了。然後這小猴子居然連盤子都抱着跑到桌子底下偷吃去了,一時間大殿裡笑聲不絕,都被這猴子給逗笑了,氣氛很是融洽愉悅。
看到小猴子跑到桌子下面去了,一時間孩子們都跑了過去圍觀,醇王家的嫡長子,楚珂的兒子居然膽大的要去抓。孩子還沒怎麼樣,可把醇王給嚇壞了,拖着醇王妃就下跪請罪。
皇帝卻十分大度的笑道:“讓孩子們玩,看看哪個孩子能把這小玩意兒給捉住了。”
這不是開玩笑嗎?這麼小的孩子,誰能捉住這麼聰明的猴子,虐哭!
“誰捉住了,這猴子朕就賞給誰。”皇帝又追加了一句。
不要說小孩子,就是大人都喜歡這猴子。姬亓玉看着徽瑜眼睛都要冒光了,就知道徽瑜也喜歡。可是昭姐兒這纔多大啊,壓根就抓不住,就側過頭對着徽瑜說道:“回頭我讓人去南邊尋一隻來給你解悶。”
徽瑜就看着姬亓玉笑,“難不成我要天上的星星你也摘下來給我?”
“那我要好好想想怎麼造一架登天梯。”姬亓玉道。
徽瑜:……
兩人對話的功夫,各家的孩子們都蜂擁而上,很顯然大人們是對孩子們講了什麼,這些孩子格外的威猛去抓猴子。昭姐兒也從姬亓玉的身上溜下去,姬亓玉忙把孩子抱回來,他是怕昭姐兒被不知道輕重的孩子們弄傷了。昭姐兒被親爹箍在懷中不能動彈,眼睜睜的看着其他家的孩子抓猴子。這猴子身手極爲靈活,簡直算得上是飛檐走壁,在一衆瘋了般的毛孩子們的圍追堵截中,索性直接上了房樑,死活不下來了。
這聰明勁兒,真是越讓人看越喜歡,好想抓回家!
小孩子們除了幾個大點的還知道想辦法把孩子弄下來,其餘的小的各找各媽去了,就連夏冰玉家的久姐兒居然都去抓了一趟猴子。抓猴子是次要的,看着寧王夫妻對於女兒這樣的舉止,簡直就是興奮地兩眼冒光。
昭姐兒在她爹發呆的時候,趁機又跑了下去,徽瑜倒是看到了,但是想着久姐兒都能去爭一爭,讓她去吧,這會兒孩子沒那麼多了就只剩下各家年歲較大的,也沒多大的危險了。爲了抓猴子,各家的孩子那都是使勁了吃奶的力氣,醇王家的那混世小魔王,居然讓人去拿杆子往下打!
醇王都差點給兒子跪了,你哪是抓猴子,你這是折騰你爹呢,他又要請罪去了!
醇王妃瞧着醇王恨不能把兒子拉過來痛揍一頓的樣子,眼皮都不帶眨的轉頭看向一邊。醇王看到醇王妃這模樣就更鬱悶了,壓低聲音怒道:“你就是這樣管教孩子的?早晚闖出大禍來,早晚有你哭的。”
“有我哭的,沒王爺哭的就行,反正王爺兒子多,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子不教,父之過,可沒當孃的什麼事兒。”醇王妃譏諷兩句就不搭理醇王了。
醇王:……
醇王真是覺得自己苦逼死了,也顧不上跟王妃慪氣,去把兒子給逮回來再說,不然他今天別幹別的了,就一直在這請罪得了,這翻了天的小東西。
誠哥兒一看他爹來抓他,‘跐溜’就往一邊跑,一邊跑還一邊喊,“快去拿杆子,快去拿杆子,把它捅下來……”
“小兔崽子,你給我站住,你當這裡是你家後院呢。”醇王追兒子,邊追邊罵。
瞧着這兩父子在大殿上你追我趕的糗樣,衆人又笑了起來,那躲在屋樑的小猴子,居然還對着誠哥兒做了個哭臉。
誠哥兒一下子頓住腳,指着那猴子就對他爹說道:“爹,爹,這猴子還嘲笑我呢,替我抓它。”
“臭小子,你爹我先把你抓了再說!”醇王抱起兒子就往回走,可把他氣死了,嘲笑你?活該!你爹我被你帶累的滿大殿的人都要笑死了。
誠哥兒被他爹抓了回去,還不忘對着那猴子揮揮拳,小猴子把後屁股對着誠哥兒搖了搖,又把誠哥兒給氣的嚷了起來。醇王自覺不能再丟臉了,一把捂住了兒子的嘴巴,把人拖了回去,心裡都要哭死了,這個坑爹的貨。
只盼着皇上別責怪纔好。
幸好這時候大家的注意力主要還是放在那猴子上面,誠哥兒這個搗蛋鬼被她爹拖了回去,剩下的孩子就沒有這樣膽大折騰的,大都仰着小腦袋盯着房樑上的小猴子瞧。
等到姬亓玉看到女兒的時候,昭姐兒已經站到了重新回來的久姐兒身邊。久姐兒雖然比昭姐兒大半年,但是兩人站在一起,昭姐兒只比久姐兒矮了三指左右。姬亓玉就想要把女兒抱回來,徽瑜卻是拉住了他,低聲說道:“難得女兒這樣有興趣,就讓她去玩吧。反正那小潑猴在房樑上,誠哥兒又被醇王拖回去了,就這羣小毛孩子只怕是拿它沒辦法的。”
姬亓玉忍了忍就沒過去,但是眉頭還是皺得緊緊的,很顯然並不覺得讓一羣孩子抓一隻猴子是件得體的事情。只是皇上旨意,他縱然心裡不滿,也不能表現出來,不過還是鬱悶。
徽瑜看着姬亓玉黑臉的樣子,就知道他疼女兒不願意讓她做不得體的事情,想了想就笑着說道:“這麼多孩子在一起,其實也能看一看孩子之間的相處,難得有這樣的機會,就別皺眉頭了。”
姬亓玉扯扯脣角,算是答應了。
徽瑜心裡悶笑,姬亓玉這樣的性子真是彆扭死了,幸好昭姐兒並不像她,不然一大一小都這樣,她可不是要愁死。
笑安公主看着昭姐兒在,也跑了過去,很顯然笑安公主也很想要那隻猴子,只可惜她抓不到它,只能乾着急。小孩子有的乾脆哭鬧起來,各家的大人就忙着哄孩子,大殿裡一直都是亂哄哄的,從未安靜下來。也不知道皇帝在想什麼,就看着這麼亂糟糟的場景含笑不語。
徽瑜心裡真是無法吐槽了,就在這個時候,徽瑜就看到自己的女兒繞過久姐兒,然後就往前走。她拉了拉姬亓玉讓他看着他女兒,就看到昭姐兒居然直接爬上了臺階然後朝着皇帝的位置走去。
這孩子這是要做什麼?
這回徽瑜坐不住了,就想着把孩子抱回來,可別真的惹了大禍。
她剛站起來,姬亓玉也跟着站起來了,偏在這時昭姐兒居然順着皇帝的腿爬到了他的膝蓋上。徽瑜扶額,想來在家順着他爹的腿爬慣了,這動作那叫一個順暢。這時大家都注意到了昭姐兒的行動,一時間各家的人自己哭鬧的孩子帶回去輕聲哄着,又想要看看昭姐兒這是要做什麼,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過去,這樣一來徽瑜跟姬亓玉反而十分被動,不能趁着人亂把女兒帶回來了。
姬亓玉拍了拍徽瑜的手,讓她彆着急,先靜觀其變吧。
皇帝大約也沒想到昭姐兒居然這樣大膽,順着他的腿拽着龍袍就爬上了他的膝蓋,一雙眼睛就看着昭姐兒。旁邊的皇后想要說什麼,卻被皇帝制止了,只能把話嚥了回去,眼睛裡都是擔憂之情。
昭姐兒坐在皇帝的膝蓋上,然後伸手指着桌上的果盤,轉頭又看向皇帝。
皇帝瞧着昭姐兒水盈盈的大眼睛,想了想問道:“你要這個?”
昭姐兒就笑了。
皇帝就把那果盤拿過來放在昭姐兒面前,他以爲昭姐兒會拿果盤裡的果子吃,誰知道昭姐兒卻動作麻利的從皇帝腿上溜下去了。
皇帝不明白昭姐兒這是什麼意思,就問道:“你不要了?”
此時大殿裡慢慢的安靜下來,所有人都看着昭姐兒跟皇帝。
昭姐兒偏着頭看着皇帝笑,又指着果盤,然後又對着皇帝笑。
可是,皇帝也沒能弄明白昭姐兒是個什麼意思,以爲他不要果子了,又把果盤給放回去了。
這下子昭姐兒不樂意了,又拉着皇帝的龍袍要往上爬,皇帝這回明白了,把果盤又拿了回來,然後昭姐兒又笑了。可是昭姐兒的眼睛還是盯着皇帝笑,皇帝還是不明白昭姐兒接下來要做什麼,他想了想就看着昭姐兒說道:“昭姐兒啊,你不說話皇祖父可不知道你要幹什麼,這果盤你想怎麼樣?”
昭姐兒還不會說話呢,徽瑜就看着就皺起了眉頭,身邊的姬亓玉此時就開口了,“皇上,小女還未曾開口講過話,小女頑皮請皇上恕罪,微臣把她帶回來。”
皇上就看着姬亓玉,然後又掃了一眼在座的人,笑着說道:“你們兄弟誰小的時候沒淘氣過?朕可沒有怪罪過你們,方纔老三家的那小子折騰的厲害,朕也沒阻止不是?你坐下吧。”
這是不同意姬亓玉把孩子帶回來,話說到這份上,就算是姬亓玉也不能做什麼了。
被點名的醇王父子,做兒子的樂呵呵的賊笑,當爹的愁眉苦臉的還要陪笑請罪,看着就特別的逗笑。
可徽瑜笑不出來,別人正等着看自己家的笑話呢。
“我們昭姐兒還不會講話啊,這可怎麼辦,皇祖父可不知道你要什麼。”皇帝低頭看着昭姐兒笑着說道。
昭姐兒看着皇帝還沒有動作,又看看屋樑上的小猴子還在得意的搖尾巴就是不下來,頓時就急了,指着那盤果子又對着皇帝笑。
這可把皇帝鬱悶壞了,你只管對着我笑,我可不明白你的意思,他也挺愁的。
看着皇帝還沒明白她的意思,昭姐兒就更着急了,“端……果子。”
許是第一次開口,講話不甚利落,昭姐兒中間還頓了頓,正因稚嫩中夾着幾許着急。
方纔靖王還說他女兒還不會說話,結果現在昭姐兒就開口了,皇帝還特意擡頭看了一眼靖王,就看到靖王跟傻了似的瞅着昭姐兒看,那樣子就跟看到什麼驚世駭俗的東西一樣。難道其實昭姐兒是真的還不曾開口講話?想到這裡就轉頭看向皇后,皇后跟皇帝夫妻幾十載,自然知道他的意思,就微微頷首,“昭姐兒的確還不曾開口講話,原來這是要藏着第一句話跟皇祖父講呢。當爹的沒能聽到女兒第一句話,倒是做皇祖父的佔了先,難怪老四都跟傻了一樣。”皇后說完就輕輕笑了,“我們昭姐兒果然是個討人喜歡的。”
皇帝聽着皇后這話,倒是有些得意洋洋的瞅了靖王一眼,心情好了,就把那果盤端了起來,對着昭姐兒遞過去,“小丫頭要吃什麼,自己拿吧。”
昭姐兒卻是看也不看那果子,拉着皇帝的袖子就往下走。
皇帝這回也有些懵了,感情是讓朕給她端盤子!
不過許是因爲皇后講昭姐兒開口第一句話是對着自己講的,又想起上回這孩子換了自己扳指孝敬她親爹的行爲,這回也格外的感興趣,不知道這小丫頭又要做什麼,就索性端着盤子隨着昭姐兒走。
皇帝的舉動,讓大家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徽瑜擰眉不語,姬亓玉臉更黑了。
走下寶座,昭姐兒拉着皇帝到了那小猴子坐着的屋樑下面,擡頭看着那小猴子,又開口了,“皇祖父,果子,猴子。”
這聲皇祖父叫的真是清脆透亮,開口講了第一句話有了經驗,這第二次開口可就順當多了。只是孩子畢竟年齡還小,不能用長句子表達自己的思想,只能這樣往外蹦詞。
皇帝想了想,就對着昭姐兒問道:“你是讓朕拿着果子幫你把猴子引下來?”
昭姐兒就笑了,用力地點點頭。
皇帝臉黑了,感情他是跑腿兼出力的了,不過這聲皇祖父聽的開心。他兒子都沒聽小丫頭叫一聲爹呢,得,就幫小丫頭做回幫手吧。
皇帝把果子揀出一個朝着小猴子扔了過去,然後那小猴子就往前伸了伸爪子,撈了過去,放進口中吃起來。
還是不下來。
昭姐兒立在大殿裡,仰頭看着那小猴子,皺着小眉頭,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顯然是沒明白,她都給它吃的了,它怎麼還不下來?
這猴子是專門被馴養過得,自然不會因爲一個果子就跟着人走。吃了昭姐兒的果子,還對着昭姐兒做鬼臉笑。
昭姐兒臉一拉就惱了,這生氣的小模樣簡直跟正在黑臉的靖王一模一樣。衆人看看昭姐兒,又看看靖王,頓時覺得好笑。
徽瑜也覺得有幾分可樂,就拉了拉姬亓玉讓他坐下,讓女兒折騰去吧,反正皇帝真要生氣了,大不了就是給姬亓玉穿小鞋,反正也不是沒穿過,都習慣了。
看着昭姐兒不高興了,皇帝反而笑了,“這一招不管用,你要換個辦法了,那小猴子不上當。”
昭姐兒畢竟還小,能做到這樣其實已經是很不錯了。她智慧早開,跟姬亓玉從很小的時候就跟她講故事,講屋子裡各種物件擺設的來歷其實有很大的關係。就像是今日開口說話,其實按照她說話的程度來講,這孩子其實早就會說話了,就是不肯開口。那肯定就是在王府裡她對着爹孃的時候大多時都是聽着他們講,她不需要開口。對着奴才的時候,她不用講,他們就能把她想要做的事情辦妥當了,就沒有了開口的必要。徽瑜也是琢磨一會兒纔想明白這一點,家裡人對昭姐兒太熟悉了,所以能明白她想要什麼,不想要什麼。可是皇上跟昭姐兒不熟啊,不能明白昭姐兒的意思,昭姐兒要猴子需要皇帝幫忙,可是皇帝不明白她的心思,就不得不開口了,這是被逼之下無奈開口。
現在皇帝又逗着昭姐兒想別的法子,徽瑜心裡也有些提心吊膽,畢竟這孩子被姬亓玉養的其實不傻,誰知道她會想出什麼主意來。
就在徽瑜擔心的時候,就看到昭姐兒忽然一屁股坐下,拉着皇帝的衣襟蓋在她的身上,將整個人蒙在皇帝的衣襟下,然後這小丫頭還把衣襟露出一條縫一雙眼睛從哪縫隙裡望出來,對着屋樑上的猴子示威的笑!
就在衆人還沒明白怎麼回事的時候,那屋樑上的猴子就‘嗖’的下來了,然後就跑到了皇帝的衣襟下面跟昭姐兒搶地方。就在這個時候,昭姐兒卻是抱着小猴子從皇帝的衣襟下面滾了出來。那猴子想要反抗,昭姐兒用力箍着它就是不鬆手,小猴子的手腳都被昭姐兒抱着,再加上它只有家貓大小,竟無法掙脫,乖乖受縛。
看到這裡大家都明白過來了,這猴子最愛藏在皇帝的衣襟下面當避風港,所以昭姐兒鑽進去就等於是佔了他的地盤,他一着急就想着搶回來,卻不想反而被昭姐兒擒住了。
昭姐兒居然能想出這樣的法子,這纔是讓大家目瞠口呆的地方。就跟當初抓週時換了皇帝的扳指給她爹一樣,這孩子的鬼心眼也太多了。先是哄着皇帝端着果盤子跟着她過來,因爲猴子是跟皇帝親近的,所以皇帝跟昭姐兒一起過來,這猴子就不會感覺到陌生。又讓皇帝餵了猴子果子進一步跟猴子保持友好關係,最後又佔了猴子的地盤激怒他,這一步步的真是……
然後大家又看到昭姐兒抱着猴子朝着他爹走過去了,然後又把猴子塞進他的爹懷裡,對着他爹又開始求表揚的傻笑。
皇帝:……
衆人:……
可能是方纔姬亓玉對徽瑜說給她找只猴子來送她的話被女兒聽去了,所以這是得了猴子就送給他?
姬亓玉心情挺複雜的,除了徽瑜,就只有自己這個女兒有什麼好東西都會先想着給他,就連她娘都要往後退一射之地呢。可是,閨女啊,你好歹叫聲爹啊。
靖王也有自己的心酸,自己女兒開口講的第一句話,卻不是對着自己,叫的第一個人,也不是他,還是很吃醋的。
小猴子想要跑,姬亓玉眼明手快攔住了她,小丫頭不樂意了,對着那猴子道:“吃了我的,就是我的,不許跑。”
那猴子就看着皇帝一副求救的模樣,皇帝此時更心酸,這都兩回了,搶了自己的東西孝敬他爹。這小丫頭眼睛裡也太沒他這個皇祖父了,鬱悶啊。
“皇祖父,我的。”昭姐兒對着皇帝撒嬌,指着小猴子道。
皇帝之前都把話說出去了,衆目睽睽之下自然會反口,就道:“是你的了。”走過來拍拍那猴子的頭,“以後跟着這小丫頭吧。”
小猴子看着皇帝走了,沒帶着他,就知道自己是被拋棄了,轉過頭就對着昭姐兒雙手作揖討好的笑。
這變臉的功夫真是……絕了。
中秋盛宴之後,昭姐兒再度一戰成名。
那小猴子就成了靖王府大郡主身邊一道亮麗的風景,走哪兒帶到哪兒,成爲大郡主的心頭寶。
自從靖王府得了這隻小墨猴,日子就過得格外的熱鬧。小墨猴最愛跟在大郡主身邊猴假猴威,還最愛捉弄人,仗着身手敏捷總去趁着小丫頭不注意的時候偷走別人的帕子掛在樹梢上,將家裡小廝的帽子抓下來往屋檐上扔,若是哪個小丫頭對她不好了,他就在她當值的時候把剛收拾好的屋子全都弄亂,總之這樣的事情不要太多,靖王妃那裡收到了諸如此類一籮筐的投訴。
所以徽瑜把這小墨猴給訓了一頓,總算是消停了些,但是雖然小墨猴愛搗亂,但是全府上下因爲這猴子是大郡主的心頭寶,所以大家對它也是格外的討好,不被小墨猴作弄的人臉上都有幾分光彩。
十一月初府裡就點起了火炕,徽瑜懷孕的緣故格外的怕不得冷,靖王府的火炕比別家燒的就早些。
“冬衣早已經派發下去,這個月的月例也都分了下去,這些帖子婢妾也都已經整理過了,請王妃過目。”楊側妃將面前的錦盒恭敬的放到了王妃的面前。
徽瑜就打開來看了看,隨手檢出幾張,笑着說道:“有勞你費心了,這幾張帖子我留下,其餘的都按照舊例回帖就是。”
“是。”楊側妃連忙應道,將盒子收回去,又道:“年底將到,各地的管事賬房不日就要到京,婢妾已經吩咐人準備好住處方便對賬。”
王府的產業姬亓玉已經交給徽瑜掌管,每年對兩次賬,年中一次,年底一次。楊側妃自從跟着徽瑜管理中饋也算是做的有模有樣,而且很謹守本分,徽瑜對她也表示很滿意。所以這回各地掌櫃長房進京的事情就交給楊側妃主管的,聽到她這樣講徽瑜就點點頭,“這些掌櫃長房散落各地爲王府打理產業,要對人和藹尊敬,家裡的下人都要吩咐一遍。京裡與他們對賬的帳房王爺那邊會直接派人過去,咱們就不用管了,你只管把他們落腳的地方安排人伺候好就是。”
“是,婢妾明白。”楊側妃連忙應道,“算着日子還有五六日就到了,屋子早已經打掃乾淨,伺候的人也已經安排的妥當,等到前一兩日將到的時候燃起火炕試試溫度就成。”
兩人一問一答,將府裡的事情處理完畢,徽瑜這才笑着說道:“有你給我幫忙,我這是輕快多了。”說着就扶着桌子站起來在屋子裡緩緩走動。
楊側妃連忙起身要覆轍徽瑜,徽瑜擺擺手,“你坐着吧,我肚子沉坐得久了就受不住,起來走走也算是緩緩。”
楊側妃笑了笑又坐了回去,其實她也不大敢扶着王妃,畢竟現在王妃都有六個多月的身孕了,要是有個不合適她是真的擔不起。看着王妃在屋子裡緩緩走動,她心裡定了定又說道:“嶽姨娘又遞了帖子來,按照王妃的吩咐留下未回,只是這兩個月都遞了有四五回了,您看?”
自從上回的事情後,足足有好幾個月嶽水青並未與靖王府有什麼來往,徽瑜也不去管她,只是安胎靜養。可是自從十月後嶽水青的帖子就頻繁起來,徽瑜有意冷着她因此就吩咐下去關於她的帖子一律壓下。楊側妃一開始還有些不安,畢竟嶽水青是王爺的表妹,王妃這樣做會不會有些不妥?可是她心裡也明白不能多嘴,這兩個月下來,分明就沒看到王爺對王妃的舉動有任何的不滿,心裡這才琢磨出來。要麼是那嶽姑娘做了什麼不妥當的事情惹得王妃生氣了,要麼是嶽姑娘有所求卻是王妃不能應所以就避而不見,後頭想想幸虧自己不曾魯莽,不然怕是要惹禍。只是現在這嶽姑娘的帖子越來越勤,她還是有必要跟王妃說一聲,至於王妃怎麼做她只管聽着就是。
楊側妃就看到王妃擰起了眉頭,她心裡打鼓大氣都不敢出,好一會兒才聽到王妃說道:“我現在身子重不方便出門,這樣吧,楊妹妹替我去看看錶姑娘。”楊側妃一驚,騰地就站起身來,一時間竟像是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樣。
各王府的側妃其實不是不可以出門交際,但是要看王妃的意思,能在王府中很得臉的纔能有這個殊榮。肅王府的竇側妃、寧王府的董側妃、醇王府的韓許兩位側妃都是能開個宴會請人一聚的體面人,混到這一步上都是身爲側妃生了兒子,立住根腳在王爺面前也有幾分臉面的。可她雖然替王妃打理王府一部分的事務,可是王爺面前只怕他都分不清楚自己跟韓側妃誰是誰。在沒有子嗣的情況下,能讓她替王妃出門,這可是天大的臉面。
楊側妃直到這一刻才覺得自己當初的選擇一丁點的都沒錯,心口砰砰直跳,可是看着徽瑜還是要矜持一下,“婢妾去會不會不妥當?”以前都是尤嬤嬤替王妃出面,正因爲尤嬤嬤不僅受到王爺的敬重,還受到王妃的重用,所以在這個王府裡比她們做側妃的還要體面。
“妥當的很,就是勞累妹妹辛苦一趟了。”徽瑜笑道,“我會讓尤嬤嬤準備好禮物。”
楊側妃覺得王妃這樣擡舉自己,自己要是再推辭可就是上不得檯面了,當下就應了下來。可是心裡又有些遲疑,不知道去見了嶽水青該怎麼做纔是妥當的,上回她小產的事情她也聽說一些,這次去她應該怎麼辦呢?
“婢妾謹遵王妃之命。”她恭敬的行了禮,微微一頓,還是講道:“那婢妾此行該如何行事,還請王妃指點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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