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的早些就去禪院休息會兒,誰知道睡過頭。”徽瑜就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夏冰玉,然後看了一眼棋桌對面空着的位置,“了聞大師怎麼還未來?是我記錯時辰了嗎?”
夏冰玉看着徽瑜,“大師那裡有訪客,要延遲一下時間,董妹妹來得晚些所以不知道。”
董徽瑜就點點頭,“這樣啊,我還以爲我記錯了時間了呢,要是錯過精彩的對決可真是要懊惱死了。”
看着董徽瑜神色無恙,夏冰玉覺得自己可能想得太多了,裡面的那人不可能是她,而且她都出來了,可了聞大師還沒出來呢。那麼,那人究竟是誰?
徽瑜看着夏冰玉若有所思的樣子,心裡這才輕輕的鬆了口氣,看着這熱鬧紛呈的禪院,微低下頭,端起丫頭才呈上來的茶輕輕抿了一口。沁脾的茶香讓徽瑜緊繃的神經慢慢的緩和,緊張的情緒慢慢的消散,告訴自己她其實就跟大家一樣,是一個純粹的看客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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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的天氣到了辰時已經暖意融融,暖暖的陽光照在人的身上暖融融的,小半個時辰悄然滑過,徽瑜越發的氣定神閒。只是旁邊姬亓玉的眼神令人有些不太舒服,就像是暗夜中的修羅,徽瑜渾身的骨頭都在叫囂着危險。
除了對姬亓玉輕輕頷首之外,徽瑜甚至於一句話都沒跟他講,而姬亓玉瞧着她打招呼的動作像無視一般。
徽瑜:……
她發現姬亓玉真是一個特麼的傲嬌有*的騷年,點個頭會死啊。但是姬亓玉就是有本事輕輕看一眼,還當做障礙物一樣忽略了,那清透蔑視夾着幾分徽瑜不明其意的深意,讓她特麼的想要把這個裝X的熊孩子給暴揍一頓。
因爲了聞大師這邊突然出現意外,導致現場情況變得有些複雜。大多數人雖然未必就會看姬夫晏的笑話,但是不能否認的是,被人截胡之後姬夫晏現在的確是有幾分尷尬的。這樣尷尬的情況,並不是徽瑜主觀上想要造成的,但是隨着事情的發展,有些結果也已經不是她能控制的。
了聞大師的確不在寺內,就算是沒有她的出現,今日的挑戰將會是滌塵代替乃師出戰。徽瑜勝了滌塵之後只有一個條件,那就是等到她出去半個時辰後,再由滌塵親自出面言明殘局已被人所破,破局之人不想被人知曉行蹤已經下山。
只有這樣的情況下,徽瑜纔不會被人懷疑,她依舊是安然無恙的董家二姑娘。
半個時辰一過,滌塵果然出現了。
他一出現在前院,原本有些燥意的人羣瞬間又安靜下來。
徽瑜看着面色端肅,一臉慈悲正氣的滌塵徐徐走來,看着這樣的滌塵,徽瑜都覺得自己方纔見到的那個人一定不是他。一個人怎麼能有這樣極端的兩面呢?那個痞子和尚哪裡去了?
“貧僧滌塵,見過諸位施主。”滌塵輕聲唸了一聲佛號,跟大家正式打了招呼。
姬夫晏上前一步,看着滌塵,然後開口說道:“小師父可是有什麼事情要講?”
“二皇子殿下所言甚是,貧僧滌塵不才乃是家師手下的唯一一名弟子,也是關門弟子。之前二皇子言明今日前來破殘棋,不曾想有一位施主卻在二皇子之前一個半時辰到達鄙寺,先一步破了棋局。既然棋局已破,家師讓貧僧告知二皇子可以回去了。”
衆人紛紛,從未聽說過了聞大師收了關門弟子的事情,這位滌塵師父瞧着很是不起眼,誰知道居然來頭不小。這麼多年不知道多少人想要拜了聞大師爲師,但是大師從不曾鬆口收徒,這位滌塵師父是哪裡冒出來的還能入了了聞大師的眼收爲徒弟?
這個消息甚至於比有人破了殘局更引人注目,一時間滌塵師父成爲衆人的矚目所在,徽瑜都能感受到身邊來自於姬亓玉跟夏冰玉乃至於姬夫晏微微打量的目光。徽瑜知道自己晚來他們到底是不能完全放心的,所以故作沒有看到他們眼光,面上露出跟別人幾乎一模一樣的驚訝表情,甚至於手中握着的茶盞還微微的晃了晃。
滌塵按照之前自己跟他講好的條件把事情跟大家言語簡單的交代一遍,最後做了一個結尾,“我師父既然已經答應替人保密,所以是絕對不會說出那位施主的來歷,還請諸位能夠理解,莫要私下來打探給本寺帶來不必要的麻煩。另外,家師未然未曾親眼得見二皇子是否能夠破得殘局,但是作爲數年來二皇子乃是第一個敢於提出挑戰的人,家師也是十分的欣賞。然世事無常,總有意外發生,今日之事家師跟諸位都是深感意外,也請二皇子勿要介懷纔是。”
姬夫晏雖然被人截了胡,但是滌塵這番話還是表達了了聞大師對他的欣賞,至少能讓姬夫晏不會那麼難看的離開,算是圓了他的顏面。
徽瑜知道自己做事不太地道,搶走了屬於姬夫晏的風光,所以了聞大師最後的彌補行爲,雖然會爲姬夫晏的人格魅力以及性情加上不少分,以及提升其威望有些許的助力,這個時候她都不能去阻止。
姬夫晏得到的,已經比他失去的少得多,徽瑜告訴自己應該知足。
“雖然跟大師手談失之交臂略有可惜,不過大師所言極是,人有得就有失,夫晏承教,希望以後還能有機會跟大師請教。”姬夫晏強壓下心頭的怒火,看着滌塵帶着跟往昔相同的笑容徐徐說道,展現出來的風度的確是令人佩服。
滌塵的眼睛似有意無意的掃過徽瑜的平靜如水的面容,擡頭看着姬夫晏笑道:“施主心胸開闊,自是有福之人。”
“借大師吉言。”姬夫晏爽朗一笑,然後轉過身看着衆人說道:“今日累的大家白跑一趟實在是抱歉的很,改日請大家一聚。國安寺乃是皇家寺廟,香火極盛,名聲斐然,如今天色還早,大家也可隨意逛逛賞賞景寥做寬慰吧。”
姬夫晏自嘲一番,言語又有趣,一時間大家都笑了起來,甚至於還有人安慰姬夫晏,並不是他技不如人,不過是被小人搶先一步云云。
徽瑜聽着大家對於那小人種種攻擊,面不改色的站起身,眼角看都沒看前面那一本正經佛門弟子溫和寬仁形象的痞子滌塵。只是對着夏冰玉淺淺一笑輕聲告別,夏冰玉握着徽瑜的手說道:“難得來一回,不如咱們結伴去看看景?”
徽瑜連忙推辭了,無奈的說道:“我娘可是囑咐了我身邊的婆子跟丫頭,說是今兒個國安寺必定人極多,讓我早些回去。我倒是想跟夏姐姐一起玩,奈何實在是身不由己。回頭我再跟姐姐賠罪,姐姐可別惱了我。”
“這是哪裡話,既然是二夫人的意思我也不好攔着你了,你趕緊回吧。這會兒山門前人還不多,再等會兒只怕就要擠不動了,路上小心。”
“多謝夏姐姐,回頭我去找姐姐玩。”徽瑜甜甜一笑跟夏冰玉告別,趁着別家閨秀還沒有圍上來趕緊抽身走了。
徽瑜並沒有走前院的正門,此時正門前早已經被圍的水泄不通,門外面得到消息的衆人堵住門正在打聽究竟出了什麼事情。徽瑜直接走了打掃的小和尚平常走的側門,出了院門徽瑜就欲朝着山門而去,只是不曾想門外此時卻站了一個人。
這側門知道的人不多,還是滌塵偷偷告訴徽瑜的,而且徽瑜又是偷偷從這道門出來,看到的人也不多,所以當她在門外看到姬亓玉的時候還真是嚇了一跳。門外面先前出來探路的兩名婆子正跪在地上大氣也不敢出,四皇子不讓她們出聲,她們也不敢告訴姑娘外面有人啊。
姬亓玉背手而立,烏黑的墨發被春風拂起,如墨染氤氳在這空氣中。徽瑜看着姬亓玉一襲廣袖長袍逶迤在地,挺直的背影就如同松柏般筆直,那壓抑的氣息就算是隻留給了徽瑜一個後背,但是也能讓人感覺到那股窒息的緊迫。
徽瑜輕輕皺了皺眉,半垂着頭看着地上抖成一團的婆子,然後對着她們說道:“你們在前面等我。”
那兩名婆子如逢大赦連滾帶爬的跑了,雪琪跟雪瑩瞧着姬亓玉的神色都不太好,但是還是輕輕福身帶着剩下的人往前走去,大約十幾步外聽不到兩人聲音的地方停了下來,垂手侍立,等待徽瑜。
姬亓玉緩緩地轉過身來,如利刃一般的眼神落在徽瑜的身上,“那人是你!”
肯定句不是疑問句。
徽瑜心中一顫,面上卻是露出幾分驚愕,“殿下在開玩笑?”
“董徽瑜,你知道你最大的破綻在哪裡嗎?”姬亓玉根本就無視徽瑜面上的驚愕之情,聲線略顯冰冷帶着一如既往的節奏徐徐說道。
“殿下真是可笑,徽瑜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董徽瑜盡力讓自己保持冷靜,不要被姬亓玉激怒而失去理智犯錯。
“你知道我在說什麼。”姬亓玉盯着徽瑜,“我很意外,你居然會以這樣的方式出手。”
姬亓玉沒有講徽瑜的破綻在哪裡,反而岔開了話題。
“殿下的話真是讓徽瑜糊塗得很,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不過是一個閨中小女子,殿下只怕是看錯人了。徽瑜這就告辭了,家母還在家裡等着了,若是回去晚了怕是要擔心了。”徽瑜朝着姬亓玉微微彎腰,擡腳邊走。
“董徽瑜。”
徽瑜腳下一頓,背對着姬亓玉沒有回頭。
“姬夫晏上山之前早就在國安寺四周所有路上佈下了眼線,滌塵師父說那人已經離開,若是姬夫晏沒有看到人呢?”
徽瑜面色微驚,只是她卻是回過頭來笑靨如花,“殿下,你跟小女說這麼多又有什麼用,小女真不是那人,二殿下要查就隨便。白天不做虧心事,夜半高枕至天明。”監視衆人行蹤,這樣的事情可大可小,姬夫晏不會這樣白癡。
姬亓玉這樣說分明是在詐她!
看着徽瑜的身影越走越遠,姬亓玉依舊背手而立,只是面上的神情卻比方纔更加的冷漠暗沉。
“殿下。”蔣青腳步匆忙的來到姬亓玉的身邊,“屬下查過了,二姑娘的確一直在禪房,的確是小憩的時間微長晚了時辰。”
真的是這樣?
姬亓玉的直覺告訴他,真相一定不會是這樣。可是,每一條線索都告訴他他所預料的是錯誤的。如果自己猜錯了也就罷了,可要是自己猜對了,可是董徽瑜仍舊有本事將每一條線索都掩蓋的十分完美……
想起那一日在密林中,董徽瑜手起刀落,一地鮮血。
他忘不了當時董徽瑜面上的表情。
“繼續查!”
還查?還要怎麼查?能查的都查了,董二姑娘的確是沒有問題,怎麼殿下非得認定人家有問題?蔣青表示十分的苦惱,但是面對主子的命令絲毫不敢質疑,立刻應道:“是。”
姬夫晏雖然未能跟了聞大師親自對弈,今日的盛事差點成爲一場笑話,不過在了聞大師事後的彌補上,再加上姬夫晏手段圓滑,總算是沒將自己的顏面落到地上。
饒是這樣,姬夫晏的神色也絕對說不上好看,此時坐在早就預定好的禪院中眉心緊蹙,面色一片陰鬱。
夏冰玉悄悄地走了進來,她已經換了一身裝束,披着連帽披風,此時帽子罩在頭上,一時間還真看不出她是誰。
將帽子掀開,夏冰玉緩步來到姬夫晏的對面坐下,有些擔憂的看着他,“表哥,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就不要難過了。而且這件事情大家都知道緣由,只要我們坐好後面的事情,還是能圓滿的收尾的。”
“冰玉。”姬夫晏看着對面的女子,“你不用安慰我,我知道會有什麼樣的後果。我沒有想到居然真的會有人在這樣的時候給我難堪,終究是我太大意給人可趁之機,若是之前我跟大師約好只跟我一人對弈,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
“這件事情怎麼能怪表哥呢?”夏冰玉微怒,冷哼一聲才道:“不管是誰背後動的手腳,只要有蛛絲馬跡我們就能查出來。我會告知爹爹暗中去查,想必一定會有結果的。”
“不要讓舅舅出手。”姬夫晏道,只要信國公府有什麼動靜,只怕是外面的人肯定能察覺,到時候他就更丟臉了。
夏冰玉面色微白,“我只是想要幫你。”粉脣輕咬,就有了幾分委屈,她做這麼多,想這麼多,也不過是爲他分憂罷了。
姬夫晏輕輕揉着眉心,看着夏冰玉柔聲說道:“我知道你對我的心意,只是現在我跟舅舅本就是一體,就就做什麼,別人也會認爲是我的意思,與其打草驚蛇,不如我另想辦法,你莫誤會。”
夏冰玉聽着這話面色好轉,思量一番這才說道:“是我太沉不住了,表哥說的是。”
“天也不早了,你先回吧。我還要等等,看看能不能見大師一面。”姬夫晏到底是有些不死心的,怎麼就能這樣離開。
夏冰玉也不敢耽擱姬夫晏的正事,就站起身來道:“那我先回了,免得爹爹跟母親擔心,表哥若是回去晚了,路上多加小心。”
“知道了。”姬夫晏笑着往外送夏冰玉,一直送到了將近院門口的地方,兩人這才揮手道別。
夏冰玉走後,姬夫晏立刻把馬元叫來,“你可去問過了?”
“屬下已經悄悄打探過了,這位滌塵師父的確是了聞大師的關門弟子,說是大師一次在外雲遊的時候收下的。只是滌塵師父基本上都呆在了聞大師的禪院中,很少跟寺中的和尚打交道,因此大家除了知道有這麼一個人之外,對他的脾氣秉性都不太清楚。更何況他是了聞大師親自收的徒弟,也沒有人敢跟他過不去,因此一時間屬下竟查不出有用的消息,還請殿下責罰。”
“短短時間也怪不得你,不過繼續查,只要人活着總會有生活過的痕跡留下。慢慢查,總能查到什麼。”姬夫晏也不着急,他有的是時間耗着。
“是,屬下明白。”
“了聞大師可答應跟我一見?”
“這……滌塵師父說了聞大師下山了。”馬元垂着頭看都不看姬夫晏,二皇子這運氣有點背啊。
果然姬夫晏的神色不太好看,“下山了?什麼時候的事情?”
“據滌塵師父說大師是跟着來下棋的人一起走的。”
“一起走的?”姬夫晏凝眉神思,難怪是滌塵出面,原來大師已經不在寺中了。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麼董徽瑜就沒有嫌疑了,說的也是雖然之前傳出董徽瑜頗有弈棋天分的事情,而且她又遲到,他還曾懷疑那人是不是董徽瑜。雖然這個猜測十分的可笑,但是現在終於能放心了。畢竟董徽瑜才一個十二歲的小姑娘,如果真的是她那……也太可怕了些。“準備下山吧。”
了聞大師不在,國安寺呆着也沒什麼意思了。
馬元立刻去安排,臨走前忽然頓住腳轉身看着姬夫晏說道:“還有件事情,屬下手下有個人在禪院的偏門旁曾無意中看到,四皇子攔住了董二姑娘的路。”
“哦?”姬夫晏微微挑眉,“四弟素來是遠離女色,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可看清楚了?”
“是,不會有錯。當時兩人距離倒是不近,而且當時的情況看起來有些古怪,四皇子全程冷着臉,而董二姑娘似乎也頗不高興的樣子。後來董二姑娘離開的時候還回了頭,不知道說了句什麼,四皇子的臉色可不太好看。”其實當時他那屬下說,當時四皇子的臉色就跟踩了大便一樣,當兵的說話粗些,這話他可不能原話傳過來。
姬夫晏右手輕點左手的手心,“本殿下記得今年選秀董二姑娘並不能參選。”
“是,年齡差點。”馬元立刻回道,因爲今年二皇子要被賜婚,一正妃兩側妃的名額,他們這些當奴才的自然是要將那些重點閨秀的情況摸清楚。董家有董大姑娘參選,因此董二姑娘的事情馬元也順便了解了一些。
“說起來好像自從董二姑娘在出了夏家二房的事情後,人就變得有些不一樣。從邊關回來後,就連宴會也不怎麼參加了。”
“夏二老爺最近可有些不太順當。”馬元低聲說道,仕途上不順也就算了,有定國公跟北安侯時時盯着定點打擊,這日子過得特麼的苦逼。以前是大錯不犯,小錯不斷,現在夏二老爺那是時時刻刻連點小錯都不敢犯了,這要是被董邢兩家抓到……嘖嘖,不要太憋屈啊。仕途上不順夠糟心了,聽說是夏家二老爺的財路上也出了點問題。這些當官的官老爺,誰手上還沒有點產業掙點銀子當私房的,不然只指着俸祿過日子……人情往來,吃喝開銷,養着一大家子的主子奴才,那真是沒法過了。
不要說當官的這樣,就是幾位皇子手裡那也都是有自己的產業的。做皇子的還沒有開府,當然就沒有收入,吃喝穿用都是靠着皇上。但是皇子也有別的花項不是,手裡沒點產業怎麼成呢?就像二皇子,昭儀娘娘自然不用說給了自己的私房讓殿下自己做些有出息的生意,就是信國公府那也是替皇子支打理着好幾樁買賣呢。
提起夏明喆姬夫晏的神色也不太好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連家宅都肅不清,日後也難當大用。”
馬元不敢說話了,有了這句話,只怕是以後夏明喆在二皇子這裡算是沒有前程了。
下了山,姬夫晏沒有坐車而是騎着馬朝着京都一路狂奔,後面跟着十幾名侍衛,遠遠的看着揚起一片塵土。他沒有走之前來的的那條大路,而是繞過後山走了另一條小路,這路平常沒什麼人走,路面不太好走,但是距離回京的路程較近,姬夫晏急着回京就走了這條路。
此時纔不過是金烏將將西墜,天邊的晚霞將整片大地都渲染成火紅的顏色,傍晚的春風已不寒涼,吹在人的身上舒適愜意。姬夫晏滿腔的鬱悶這一路狂奔才散去些許,擡頭凝望着前方,遠遠地就看到有兩輛車停在路邊,看着馬車華麗寬大不是尋常人家能用得上的。
姬夫晏並未停下,反而直接驅馬直接過去,在馬車前勒馬停下,坐在馬背上看着守在馬車旁邊的幾人問道:“你們是哪家的護衛?”
那護衛一看是二皇子立刻過來行禮,“見過殿下,是定國公董家。”
姬夫晏笑了笑,翻身下了馬,將馬鞭握在手中,看着那幾人問道:“馬車怎麼了,怎麼停在這裡?”說着也不等那幾人回答,就到了前面那輛馬車的車窗邊隔着車簾開口,“是董妹妹在裡面麼?”
此時坐在車裡的董徽瑜面帶僵硬,沒想到運氣這麼寸的居然會在這種鬼地方遇上姬夫晏。深吸一口氣,隔着車簾應聲,“原來是二殿下,徽瑜有禮了。”你叫誰妹妹呢?知道什麼叫做避嫌麼?啊啊,知道麼?
“馬車是出了什麼事情,還能修好麼?”姬夫晏的聲音隔着車簾傳過來。
“馬車撞在石頭上車軸裂了,這才停了下來。家奴已經回府,想必很快就能回來的。”徽瑜這意思就是,你趕緊滾吧,我不需要你出手,別刷好感了,刷爆了姐也不會鳥你的。
姬夫晏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總覺得董徽瑜的聲音有些清冷,記得以前董徽瑜見到自己並不會這樣的。難道自己曾經無意中得罪過她?不過隨即就是一笑,這簡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可能自己聽錯了,於是就笑着說道:“從這裡到京都一來一返天都要黑了,而且還要換上車軸,怕是要更晚。二妹妹不如坐我的馬車回去,我是騎馬而來馬車用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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