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剛剛降臨,街道上美麗的燈籠剛剛點亮起來。
“司徒府離睿王府這麼遠,你居然是走過來的。”清雅和綠兒並肩走在青石板路上,偏頭和她說話。
“對啊,我又不是小姐,總不能讓府裡派車送我吧。”綠兒笑道。
“早知道我就騎馬了。”清雅出門後才知道她是用兩條腿來的,那時候吩咐人準備馬要等一段時間,她想着走也沒關係,一會兒就能到,可是現在,她沒耐心了。
“走吧,難得夜色這麼好,我們倆一起散散步也挺不錯的。”綠兒挽着清雅的胳膊和她說笑,兩人慢慢悠悠地在路上走,一會兒摸摸這個一會兒看看那個,挺開心的。
眼前是一條小巷,愈往深處走,裡面人煙愈是稀少。
“清雅,你該做幾件新衣裳了,瞧瞧你衣服又短又舊……”綠兒挽着清雅的胳膊,不斷地去扯她的衣袖,笑道,“是不是王爺很小氣啊,不給你發工錢。”
清雅搖頭,“我以前根本不出現在人前,穿的再好也沒人看,所以對穿戴這方面不太講究。”
綠兒就咯咯地笑了起來,“以前是以前,現在你可要好好打扮一下了,不要讓你的悅己者再看到你這個樣子了。”
“小丫頭,你胡說什麼。”清雅嗔了她一眼,綠兒笑道,“我是不是胡說,你心裡有數的很。”
“四公子人很好,一點公子哥的架子都沒有,還老愛和我們婢女說笑。清雅,你跟了四公子一定會幸福的……”綠兒替司徒浩源說好話,一邊說一邊看清雅,“司徒家的男人不知道比外面的那些公子哥要好多少呢……”
清雅腳步慢慢地慢了下來,耳朵豎着,微轉着頭向身後偏了一些,身後有六個男人,聽他們的呼吸聲和腳步聲都是練家子,功夫還都不弱,他們出現在她們身後,是衝她們倆來的?
“綠兒,你趕緊往前走,別回頭。”清雅壓低聲音以兩個人的聲音對綠兒說。
綠兒就不解地擡着眸子看着她,問道,“怎麼了?”
“我們身後有人。”清雅將胳膊從她手心裡抽出來,低聲囑咐道,“別回頭,你只管往前走,千萬別停下來。”
綠兒就害怕的看着她,清雅拍了拍她的手,“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出事的,快走。”
有她在清雅身邊,一定會成爲她的包袱,甚至還會拖累她,綠兒心裡明白,就看着她低聲地說,“你要注意安全,千萬別有事,我這就回府搬救兵。”
清雅點頭,輕聲說,“別害怕。”
綠兒就慢慢地和她錯開了腳步,加快步伐往前奔,頭也沒敢回。
清雅見綠兒走了,自己的腳步愈來愈慢,警惕着身後的人,直到明晃晃的刀片的亮光映在牆上,她身子一歪,蹬着旁邊的牆面,就上了牆,以大鵬展翅之姿掛在牆面上,六個男人站在地面上就將她包圍了起來。
“你們是來殺我的?”清雅滿臉的肅殺,冷視着這幾個男人。
“我們兄弟就是來取你性命的。”爲首的男人冷笑,“識相的就乖乖的束手就擒,我們兄弟能讓你少受點苦,給你來個痛快的。”
“大言不慚,那看看你們有沒有這個本事了。”清雅抽出腰間的軟劍,冷笑道。
“兄弟們上。”爲首的男人一聲令下,就都朝清雅刺來。清雅身姿矯健,或躲或出擊,都十分漂亮。
一炷香的功夫後,男人都倒在了地上,只留下了一個活口。
“是受誰指使的,老實說了,姑奶奶能給你個痛快的,否則讓你生不如死。”清雅臉上盡是邪氣,說話也眉眼飛揚,她手執長劍,劍的一端在剛剛爲首說話的那個男人的脖子上。
她殺的人是不少,可也從來沒以真面目示過人,要說被仇家追殺,這根本就不可能。人際關係也簡單,從來沒有和活人結過怨。是誰想要她的性命呢。
慕容謙?唯一有可能的就是慕容謙,她跟在主子身邊,要說有得罪的,無非就是他,這些人是他派來殺她的嗎?
“我死也不可能出賣主子的。”男人冷笑地瞪了她一眼,就移着腦袋往她的劍上靠,清雅連忙收劍,誰知道男人只是爲了轉移她的注意力,她收劍的同時,他就咬碎了藏在牙齒裡的毒藥,倒在了地上。
清雅看着躺在地上的幾個男人,收好劍,就去他們身上摸,想找到一點可以證明他們身份的東西,但是很遺憾,什麼都沒找到。
司徒浩源趕到的時候,剛好見清雅從深巷裡走出來,臉色平靜,沒有一絲起伏,相對於她的平靜,司徒浩源嚇得不輕,從馬上跳下來差點還崴了腳。
清雅睜大眼睛看着那個冒失,有些狼狽的男人,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看了他好一會兒,才覺得不妥,眼神飄忽不安,就那樣狼狽地移開了視線。
“你沒事吧?”司徒浩源緩緩地走到她身邊,將她抱在自己懷裡,緊緊地摟着。
清雅被他的蠻力,禁錮的險些喘不上來氣,掙扎了好久,纔將壓在他胸口的臉偏過來,呼吸到了新鮮的空氣,很不滿地說,“我沒被人殺死,等一下要被你捂死了。”
司徒浩源就鬆開了她,直愣愣地看着她淡然的臉面,“有沒有哪裡受傷,傷到哪裡了?”說着就去擼她的衣袖。
清雅又一次擰眉,將自己的袖口放好,“你能不能不要對我動手動腳的,好煩啊。”
“我怕你受傷嘛!”司徒浩源凝眉看了她一眼,又在她身上摸來摸去,嘴裡還叨咕着,“這樣也看不出來,等下你把衣服脫了,我好好檢查一下。”
清雅聽聞他的話,就滿臉黑線,懶得理他,錯過他,就往司徒府的方向走。
“怎麼了,又生氣了?”司徒浩源從她身後抱住了她的腰身,語氣輕柔,“那晚你走以後,你不知道我……”
清雅調整了一下呼吸,使出全身力氣,將他的手扳開,轉過身子,看着他淺淺地笑道,“四公子,那晚的事情,您還是忘了吧,別再提了。”
“臭丫頭,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司徒浩源皺着眉頭,眼睛微眯,看着清雅,“這麼不負責任的話你也能說得出口,你是我的女人,我是你的男人,我們要對雙方負責。想逃避責任,你想都不要想。”
“……”清雅暗暗皺了眉頭,尋思了一會兒開了口,“我不用你負責任……”
司徒浩源將臉湊近她,清雅不自然地後退了一步,他笑眯眯地看着她,道,“我是要你負責任,沒明白?要你!”
“……”清雅面無表情地瞪了他一眼,擡腳就準備走,冷哼一聲,“我也不會負責任,你死心吧。”
“清雅,你好歹是睿王的手下,他敢作敢當,很有責任感。你這樣一走了之,不是砸他招牌嗎。你要是這樣的話,我就去和睿王去說,我倒是要他評評理,你把我睡完後,這樣拍拍屁股走人看對不對。”司徒浩源跟在清雅的身後,開始耍無賴。
清雅被他說的頭都大了,頓住了腳步,司徒浩源沒剎住,撞到了她的身上,將她撞了個良倉,擰眉瞪着他,“你到底想做什麼?”
“不想做什麼,要你負責啊。”司徒浩源笑容很痞,看的清雅真想揮着拳頭砸在他的俊臉上。
“我還是那句話,別做夢了。我不會負責的。”清雅冷眼地看着他,“我們都是成年人,在一起就在一起了,不用死纏爛打的。”
司徒浩源聽了自家妹妹的話後,脾氣好很多,就是聽到清雅這麼講,他也沒動怒,依舊端着笑臉,“我就要你負責。我可是清白的身子啊,被你沾了,你不能就這樣算了。那晚也是你主動的,我本來沒有那意思,是你把我撲倒的……”
清雅就不斷地調整呼吸,半天后才壓制住心底的煩躁,對他笑道,“我腦袋被驢踢了。”
“那我不管。”司徒浩源笑道,“你就是說破大天來都要對我負責。”
清雅就一忍再忍,“你要我怎麼負責?”
“嫁給我啊!”司徒浩源俊逸臉上的那兩顆黑亮的眸子流露出醉人的溫柔,聲音清澈帶着絲笑意,“回家後,我們就去父親母親前請他們給我們辦婚禮。”
清雅心跳快了幾分,看着他神采飛揚的模樣,脣角緊抿。司徒浩源雖然難搞了些,有的時候讓她很抓狂,但不可否認他要纔有纔要貌有貌,是個很不錯的人。他的身邊應該有個更好的人去輔助他,像之前的那個公主,或是檬旻,或是和他家世相當的那樣的女子,而不是她這樣的殺手,她不能把人的前途給毀了。
“我們——認識的時間太短了,就這麼快談婚論嫁不好……”清雅臉色僵硬,說話又輕又慢,“不如這樣,我們先在一起,談婚論嫁的事情以後再說。”
司徒浩源聽到她願意和自己在一起很開心,不過又一想不太對,連忙開口,“我們先完婚,感情慢慢培養,我爹和我娘他們之前也沒見過面,也是婚後培養的感情,我們結婚後在一起就名正言順了。”
“不,這樣不好。”清雅搖頭,“你如果不願意就算了,我不和你扯皮了,你願意怎麼樣就怎麼樣吧。”
清雅說完就準備走,司徒浩源連忙拉住她的手,忙說,“好,好,好,我都聽你的,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好吧。”
清雅扭頭看着他清雋的眉眼,抿着脣角點了點頭。
司徒浩源,我也是爲你好。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給你,等你膩了這段關係後,我們就各回各的生活,彼此不再牽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