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睿朝司徒顏走了過去,坐在了她身邊的空位上,笑着說,“和慕容世子很熟?”
司徒顏看着他微微地愣住,心裡尋思着他這話是什麼意思,看見她和別的男人說話,有點吃味嗎?
她笑着詮釋了她和慕容謙的關係,“算是普通朋友吧!”
祁睿聽着她的解釋也沒說什麼,黑眸落在她的手指上,他伸手將她戴戒指的手執了起來,道,“我記得你說過,這戒指是慕容世子的送你的?”
“是啊!”司徒顏點頭,將手又往高處伸了下,能讓祁睿看的更是清楚,她笑道,“我之前可是和你說過的,這是慕容世子送的,讓你別誤會!你說了,一個戒指不算什麼,還說當他送給我們新婚的賀禮呢!”
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祁睿將她的手挽在手裡,看着那鴿子蛋大的寶石戒指心裡不爽,他的女人不該戴別的男人送的東西!
“這戒指不好看,太俗!”祁睿看着她手指上的戒指,又看向她的臉色,同時雙手也伸到了她的手指上,暗暗用着力氣,“我幫你脫下,回屋裡我幫你多挑幾件,你換着戴,每天都不重樣!”
司徒顏嘴角含着淺淺的笑意,他這是吃味了!
“夫君說什麼就是什麼!我都聽夫君的!”司徒顏幸災樂禍地看着他,她自己試了好多辦法都沒拽下來,就不信他能拽下來!
祁睿以爲這戒指是好拽的,並沒有放在心上,用了力氣沒動它分毫,他不由得認真仔細地看了起來,戒指嵌在她手上並沒有那麼深,可是怎麼都拽不下來呢!
司徒顏挑眉問他,“夫君,可是有什麼難辦的?”
祁睿將她的手往自己眼前又放近了一些,虛眯着眼睛瞅着,“回房後,我再好好研究研究!”
“我的房間在南苑,你說的回房是回哪裡啊?”司徒顏將他手心裡自己的手抽了出來,眨動着烏黑晶亮的眼睛,透着幾分狡黠幾分得意。
祁睿沒有回答她的問題,看着她眉眼間的喜氣,拿起桌面上的酒壺給她把酒杯續滿酒水,塞進了她的手裡,轉了話頭,“今晚的酒不錯,你喝了嗎?”
這個男人,她怎麼看不懂他在想什麼啊!明明前一秒還在說那件事情,怎麼一下子就轉換了話題呢。
“嗯,喝了……喝了幾杯了!”司徒顏看着他點頭。
祁睿也把自己的酒杯續滿,端起來在她手執的杯壁上輕輕一碰,“顏兒,我們也來碰幾杯!”
司徒顏笑道,“我們倆喝個什麼勁啊!”
當然是把你騙回房裡啊!祁睿捏着酒杯扯着脣角笑,“結婚啊,喜慶啊,當然要喝酒慶賀慶賀了!”
司徒顏,“……”
“別愣着了,快喝吧!”祁睿將自己酒杯中的酒水飲盡,託着她執着酒杯的手往她嘴邊送,那樣子像極了花街柳巷哄騙良家婦女飲酒,趁機揩油尋歡作樂的客人。
司徒顏雖然覺得他奇怪,不過也沒多想,她就着他端着酒杯的手將自己酒盞中的酒一飲而盡。
“好喝吧,上好的女兒紅!”祁睿神采飛揚的濃眉下是一雙黑亮黑亮的眼睛,黑亮的雙眸裡盪漾着得逞的光亮。
上好的女兒紅!呵呵,喝到她嘴裡就一個味兒,辣!她哪裡能品出來酒的好壞呢。
即使是她沒喝出來這酒的好處,她也不想掃了他的興致,她點着頭說,“嗯,是好喝!”
“好喝就多喝點!”祁睿又給她倒了一杯,託着酒又放到了她的嘴邊!司徒顏看着酒杯裡透明的液體,嚥了下口水,眼睛一閉,又將酒盅中的酒喝了。
她這口酒水剛進肚子,祁睿又給她滿上了,司徒顏連忙拾起桌子上的筷子,“我……我……先吃兩口菜墊一下!”
說着,她夾起涼拌的牛肉就塞進了自己的嘴裡,她能說她現在感覺有點暈乎了嗎!
“我……我……好像不能再喝了!”她繼續往嘴裡塞肉,一邊嚼着一邊看向祁睿,“真的,不能再喝了,有點暈!”
雖然現在她還很清醒,但是生理上是騙不了人的,她這一天最少喝了有10多盅了,這差不多就是她的極限了,真不能再喝了!
“晚上也沒什麼事情,喝多了也無妨!”祁睿看着她鼓起的腮幫子,笑道。
“話……話……不能這樣……說!”司徒顏往嘴裡塞藕片,口齒有些不清晰,“不能說沒事……就喝個爛醉!這……不能夠!”
“主子!”清風這時過來,走到了祁睿的身邊,看了司徒顏一眼,手捂着嘴角,在他耳邊低語!
司徒顏瞧着這主僕倆人神秘兮兮的樣子,翻着白眼哼了一聲,搞得這麼神秘,就是大聲說她還不見得聽呢!
清風說着說着臉就有點窘色,讓人瞧着越發覺得可疑,司徒顏定眼瞧着他們,覺得祁睿的臉色也有點變化。
清風和他說的事情,就是他讓清風問周太醫的事情,藥呢周太醫儘快研製,周太醫告訴了他,他所求的——不用藥又能避免懷上孩子的法子,只要在她月信前七天同房和月信後五天同房,這樣機會就不大,其他的時間同房,只要不將東西留在她身體裡,也是可以避免懷上的!
說完後,祁睿就點了點頭,白玉一般的臉兒上也是佈滿緋色,他強裝着鎮定對清風說,“本王知道了,你去吧!”
清風出去時,還看了司徒顏一眼,那一眼中情緒複雜,但更多的是尷尬。
不過司徒顏沒注意到清風的眼神,明淨的眸子放在祁睿的臉上,他臉上染着紅暈,脣角掛着稍稍有些羞澀的笑意,還暗自緩的氣,她心裡稍稍有點好奇清風和他說了什麼,能讓他有如此反應。
“我們繼續喝!”知道了避孕的辦法,祁睿這時更是心癢難忍,恨不得現在就將她扛回屋子,和她行周公之禮。但她那微犟的脾氣,若是不把她灌醉,她還真不一定跟他走!
還是不冒險了!灌醉了扛回去!
祁睿手搭上司徒顏的肩膀,將她往自己身邊拉了下,執着酒杯往她嘴裡灌了一杯!
“我,我自己來!”司徒顏被他當衆攔在懷裡,有些臉熱,她接過他手中的酒杯,在他又一次續滿的時候硬着頭皮又喝了。
一杯,兩杯,三杯……
司徒顏的小臉越來越紅,喝到第六杯的時候,再也頂不住了,她放下酒杯捂着嘴巴,一副想吐的表情,乾嘔了一會兒後,又拿起扔下的酒杯,拿起酒壺,往杯子裡倒着,嘴裡還不斷地嘀咕着,“酒,酒……”
祁睿看她喝的差不多了,就做了個手勢,樂曲聲緩緩地停了下來,舞姬也停下舞蹈,她們收住動作的時候就分散到了客人身邊。
慕容謙將自己的胳膊從舞姬的臂彎裡抽了出來,臉上含着着怒氣,他雙眸隱忍地看向高臺上抱着雙眼迷離的司徒顏的男人。
祁睿脣邊掛着淺淺的笑意,他摁住身邊亂動的女人,開口對衆人說,“時辰不早了,正巧本王的夫人也喝醉了,本王照顧一下她,就不作陪了。大家玩的盡興!”
衆人笑着直點頭,“應該的,應該的……”
“王爺您放心的去照顧王妃吧!”達來摟着懷裡的美人,朝祁睿粗着嗓子喊道,聽他打結的口氣就知道他喝的不少,稍微有點大了。
祁睿扯脣輕笑,“達來,本王這王府你只能橫着出去!多喝點!”
達來笑道,“那是自然!”
祁睿笑笑做了個手勢,又有一撥歌女上場,長袖舞動,樂鼓聲也逐漸起了,又恢復了歌舞昇平的模樣。
衆人被懷裡的美人哄得很是高興,連什麼時候祁睿走的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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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睿先將司徒顏扶着走出了會客廳,一出門就將她攔腰抱在了懷裡,他對侯在門口的清風說,“晚上將客人安全地送到四夷館和他們各自的家!”
“是!”清風應道。
祁睿抱着司徒顏走了兩步,忽然想起來一件事情,又回頭和他說,“拿着本王的令牌,從宮裡請個太醫給伊玲公主瞧瞧病!”
伊玲剛到王府就身體不適回四夷館歇着了,沒想到四夷館的丫鬟來報,說她發起了燒,祁睿想着十之八九是被司徒浩然嚇得。
“屬下領命!”清風應着。
祁睿便不再多言,抱着司徒顏就朝兩人的住所走去。
司徒顏喝多了,腦袋裡空白一片,整個人渾渾噩噩的很不清楚,她像抓着一根救命稻草似的,緊緊地攀着祁睿的肩頭。
“難受嗎?”祁睿一對灼灼的眼睛盯在她的小臉上。
“嗯!”司徒顏點頭,胃裡一陣翻江倒海,她乾嘔着,“我想吐,想吐……”
祁睿連忙將她放下來,司徒顏往旁邊的綠叢裡奔去,祁睿一步都不敢停,一路護着她。司徒顏彎着腰就是一陣乾嘔,祁睿就不輕不重地給她拍着背。
祁睿漆黑的眸子落在她的動作上,見她難受,心裡也很難受,他這一己私慾好像做的有些過了。他沉着聲音對身後伺候的丫鬟說,“看看廚房的醒酒湯端到惜顏閣了嗎?”
“是!”丫鬟應下,就走了。
祁睿憐惜地看着她,“很難受嗎?”
司徒顏搖搖晃晃的點着頭,抓着祁睿的手就放在了自己胸口的位置,“胃裡難受,像火燒的似的!”
胃!祁睿垂眸看着被她壓在她胸口的手,真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哭呢,是因爲她喝了酒太難受了,他瞧着心疼的很,笑呢,是因爲她如自己所料,喝醉了以後很好騙,就算你不把她撲倒,她自己都會主動把你撲倒。
“喝了醒酒湯就好了,不會再難受了!”祁睿攔腰將她抱起,往惜顏閣的方向飛奔而去。
等他們到惜顏閣的時候,婷玉端着一個瓦罐侯在房門口,見祁睿來了,連忙朝他行禮。
祁睿睨了她一眼,問道,“可是醒酒湯?”
婷玉應道,“回王爺的話,正是醒酒湯!”
“端到內室!”祁睿留下一句話,就抱着司徒顏進屋了。
婷玉進屋後,就見王妃躺在王爺的臂彎,王爺一手端着茶杯,一手拿着痰盂,正哄着自家王妃漱口,婷玉瞧了自家主子一眼就移開了目光,掀開瓦罐,輕輕地往碗裡舀着湯水。
司徒顏漱完嘴後,婷玉就走過去將他手裡的痰盂和茶杯接了下來放在了遠處後,又端着醒酒湯走到了牀邊,她開口,“王爺,醒酒湯盛好了!”
祁睿接過了她手中的醒酒湯,舀了一勺輕輕地吹着,抿了一口不燙才遞到司徒顏的嘴邊,溫柔地對她說,“乖,張嘴,喝了這個就不會再難受了!”
“我……不要!”司徒顏伸手一推,那一勺的湯汁就全潑在了祁睿的身上。
婷玉目瞪口呆地看着這一幕,王爺對王妃真不是一般的耐心,被潑了,面上依然溫柔如水,真是太令人大跌眼鏡了。
“你不是難受嗎!喝了這個就好了!”祁睿繼續往她嘴邊送藥,司徒顏推着他,就是不肯喝!兩人推來推去,一碗醒酒湯撒了大半碗。
祁睿無奈只好將司徒顏放在了牀上,他抖了下自己的衣裳,看着躺在牀上手舞足蹈的女人長長的嘆了口氣。
婷玉偷偷去看自家主子的臉色,“王爺,要不奴婢伺候王妃用了吧!”
“你出去吧!”祁睿對婷玉擺了擺手。
婷玉擡頭看了一眼他的臉色,行了個禮,“奴婢告退!”
只是她剛走了兩步,男人略有些低沉的聲音就響了起來,“從今往後,不必再給王妃喝避孕湯藥了!”
王爺是想要小世子了嗎?婷玉雖然吃驚自家主子想法轉圜的太快,不過想着總歸是好事一樁,就忍着喜色應下,“奴婢領命!”
祁睿說,“去吧!”
婷玉就委着身子出去了。
祁睿從瓦罐裡從新舀好醒酒湯,端着碗走到牀邊,看着自家小妻子將她自己衣裳扯得亂七八糟的,無聲地笑了笑,他端着湯碗喝了一大口,就俯到司徒顏的身上,擡着她的下巴,以脣將湯汁度到了她的嘴裡。
硬邦邦的湯勺司徒顏是拒絕的,但是這柔軟的脣角,司徒顏卻貪戀的很,湯汁進了她的肚子,祁睿起身想再喝一口再度給她,司徒顏緊緊地攀附着他的脖頸就是不撒手,柔軟的小舌在他脣線上描繪着。
祁睿閉上眼睛緩了幾口氣,將手放到司徒顏的後背,託着她的後背將她扛在自己的肩膀上,走到桌邊,拿起湯罐向淨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