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煜拍案叫絕,“王妃,你不去經商真的是屈才了!真的!這一手玩的實在是漂亮了。打擊對手,提高自己,還以優惠誘之,順便把我們的新茶也捆綁銷售出去了。”
“王妃,你真是太厲害了!說實話,你說的這個法子,我以前在書裡就看見過,當時只顧着鄙夷那些騙錢的奸商,真沒想到可以用在對方身上。”蘇綾扇撲閃着眼睛,滿滿都是敬服。有些事情其實你是知道的,但是能不能爲你所用就是另一回事了。
這是一種天賦。需要你善於發現,精於總結,或者說如果當你也和楚媚一樣無數次在生死困境走過,你就不會放過任何一點細節。
“王爺覺得我這個主意可行?”楚媚笑盈盈的對着拓跋諶伸出手,一副討錢的小媳婦模樣。
拓跋諶擡眼望他,“黴煙香,你打算誰去投放?”
“當然是王爺你啊。就憑蕭家這些人,應該連第一道守衛都進不去吧。”楚媚一臉理所當然的表情。
拓跋諶瞪着她,讓她想辦法,她最後竟然把自己都算進去了,指使他半夜偷偷摸摸去投毒。
蕭煜和蘇綾扇同時驚呼,讓堂堂北宸王大半夜像做賊一樣摸進去真的好嗎?
“反正你又不是第一次了。”楚媚想到上次他們不就偷進了煦親王府,但是看着拓跋諶陰森森的表情,楚媚的聲音越來越小,小心翼翼扯了扯他的衣角,道,“大不了,算我請你出手嘛?”
這個男人要不要這麼小氣,不就是大半夜當一回賊嗎,不過說起來確實有失他北宸王的身份。
其實楚媚完全沒搞清楚狀況。拓跋諶質問的是,楚媚竟然非常自然的就指揮他去做什麼。這個女人,竟然敢指使他?
“二十萬都不夠請本王出手。”拓跋諶一臉嫌棄,但是他確實有這麼狂妄。
楚媚深吸了一口氣,擠出一個明媚的笑容,搖晃着拓跋諶的胳膊,嗲聲嗲氣撒嬌道,“王爺,咱們兩口子還客氣什麼,我的事不就是你的事嗎?二十萬兩當然不夠請咱們玉樹臨風英俊瀟灑俊美邪魅狂酷炫拽的王爺出手了,讓咱們王爺出手怎麼可能只是區區銀兩能夠請動的,甭說二十萬,就是一千萬咱們王爺也不帶看一眼的。”
拓跋諶眼角抽搐,如果你真給我一千萬兩白銀,甭說放煙,殺人放火都行。
“那得要誠心,誠意,誠懇,誠實,就像媚兒現在這樣,我心如明月,王爺肯定不會讓媚兒奈何明月照溝渠的對吧?”楚媚的聲音甜膩的立即上了一個程度。
拓跋諶臉色一黑。
“王爺~你就答應媚兒嘛。大不了媚兒晚上好好陪你嘛~”她雙眼含春,水波盪漾,勾人心魂,就是看準了他不近女色,各種挑逗,纖細的胳膊已經勾上了他的脖子,看來他再不做聲下一步就該是跨坐在他大腿上了。
屋中的蕭煜等人全部低下頭,目不斜視,假裝自己看不見聽不見。
拓跋諶臉色越發黑了,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鬆手。”
“王爺~”楚媚笑的更加嫵媚,已經擡起腳,準備再近一步。
拓跋諶忍無可忍,黑着臉道,“我去!”
“謝謝王爺!”楚媚臉上揚起一抹得逞的笑,迅速收腳鬆手,退後一步跟拓跋諶拉開距離。
看着旁邊乖巧站着的楚媚,拓跋諶深感頭疼,他怎麼越來越覺得自己娶的這個王妃像一個狡猾的小狐狸。
……
事情終於解決了。
當天晚上,蕭氏米行就收集了大量的稻葉、螢石粉、益香草對普通大米進行加工,讓它們變得更加好看。雖然沒有什麼實際價值,但是什麼都講究一個色香味俱全,味道還是原先的大米,但是顏色和香味都好看多了。
同樣的價格,自然是這種大米更加有市場。
而半夜時分,北宸王拓跋諶也出了趟門,將楚媚製作好的黴煙香悄無聲息扔到一間間倉庫門縫邊。以拓跋諶那神出鬼沒的武功,想要發現他的蹤跡,就是皇宮的大內侍衛都一定,就更不要說這些普通的護衛了。
青蓮看着離開蕭氏米行的拓跋諶,敬服道,“王妃現在也是厲害,連王爺都指使動了。”
“你還真以爲我能讓他做什麼,其實是他自己願意幫蕭煜。也不知道北宸王和蕭六爺有什麼關係,看起來不像是表面上這麼簡單。”楚媚嗤笑一聲,自嘲道,“要是他不打算做的事,我就是再怎麼求他,他也不會做,你也別太高看我,更別以爲他那麼好說話。”
不論別人覺得北宸王有多麼寵愛自己,楚媚心裡有數。拓跋諶喜歡的是一個叫做柯瑜的女人,雖然她已經死了,但是他還是愛她。
甚至因爲她,再也不近女色。
就連娶自己,也不過是因緣巧合。他應該是覺得自己這樣一個女人,比起那些想爬上他的牀的千金小姐,比起那些想拼命生個孩子坐穩位置的王妃,比起那些想借助北宸王府光耀自家門楣的女子,自己更加好掌控一些吧。
而她自己,就更不可能喜歡拓跋諶了。她的命,八年前就賣給別人了,不歸她自己掌控。
他有他的明月光,她也有她埋在心底的硃砂。
要不是拓跋諶不近女色,她就是拼着得罪公子,也不會接這一次的任務。
她的身體,她的心,絕不會給別的男人。
……
次日清晨,蕭氏米行推出了一種新的大米,名爲福祿米。該米晶瑩如白玉米,氣味如香米,幾乎算是兩種貢品的結合,卻只賣普通大米的價格。
同時還有了新的優惠,購買此米五百斤送一兩玉顏新茶,五千斤送十尺錦絲繡布,一萬斤送紅花梨雕首飾盒,十萬斤送……
楚媚只說了送茶,然而精明睿智的蕭煜又豈會把目光侷限在茶上,他把他能調動的今夏要推出但是還沒打開市場的產品一股腦當做贈品包裝,總之就一句,多買多送,而且贈品還都不差。
這種色相更好的品質大米自然更討大戶人家的喜歡,不少人紛紛來蕭氏米行買米,讓已經有一個月沒開張的蕭氏米行第一次爆滿。
當然了,對於窮苦人家來說,爲了省錢只會買一點點回去,更多人還是去對面的朱氏米行排隊。
至於投機倒把的糧商,自然是兩邊都盯着。新出的福祿米確實不錯,可以購買一些販賣到別處。但還是低價的普通米更好,可不是什麼時候都有這麼低價的時候。
所以雖然蕭氏米行推出了福祿米,但是也沒有完全搶佔市場,目前只是兩分天下。
朱氏米行門口,朱友章看着對面爆滿的蕭氏米行臉色陰沉,因爲前兩天才剛被揍了一頓,他心情很不好,只有每天看看門可羅雀的蕭氏米行才能自己安慰自己,那姓蕭的得意不了多久,遲早讓他帶着那個小賤人來求自己。
但是現在看見這般場景,眼中幾乎噴火,“怎麼回事?怎麼那麼多人都去他們米行買米!到底是怎麼回事!”
“掌櫃的,他們今天推出了福祿米,品質都快趕上貢品了,但只賣普通大米的價格,所以就搶走了我們不少客戶。但是掌櫃的放心,全國只有我們這一家賣如此低廉的大米,您看看外面這麼多人排隊,還是來咱們這邊的人多一些。”小廝連忙說道。
朱友章依舊怒氣衝衝,“這麼好的機會都沒弄死這個姓蕭的,不行,不能讓他們挽回局面。你們去查查他們的糧倉,想辦法放把火,燒了!什麼福祿米,我要讓你什麼米都沒有!”
“是。掌櫃的放心,小的這就去打探。掌櫃的,店裡的米都賣完了,今天該開倉了!”
整個宜州朱氏米行的倉庫鑰匙都是由朱友章保管,每次開倉看着一堆堆買米的人就是他最大的享受了。
但是今天因爲對面蕭氏米行的緣故,心情不佳,看着外面紛紛攘攘排隊買米的人覺得格外煩躁,喝道,“吵什麼!現在就去開倉了,一大早的吵的人頭疼。”
“掌櫃的快開倉啊,謝謝您吶!我們從天沒亮就開始排隊,快放倉吧。”
“是啊,掌櫃的,快開倉吧。”
朱友章看着這些被罵還唯唯諾諾的人,心裡不屑,要不是因爲上頭急需把這批糧食變成現銀,他是絕對不會將糧食這麼賤賣的。
那可得虧多少啊!
不過朱家只負責賣就能夠得一成,不需要任何成本,其實已經夠賺了。
但是朱友章還是覺得便宜了這些賤民。
“都排好隊,我現在就開倉。你們幾個,過來搬米。”朱友章指着幾個人道。
終於到了糧倉門口,朱友章拿出鑰匙打開倉門,蓄勢待發的小廝們都拿着簸箕裝米,但是一衝過來,衆人都愣住了。
昨天還好端端的米,今天已經全部發黃變黴,那臭氣薰的人隔着老遠就能聞到,就像是那種壞雞蛋的味道。
衆人面面相覷,朱友章罵道,“你們還愣着幹什麼,還不快搬米。”
“掌櫃的,您看米……米……米……”
“我還不知道這是米。”朱友章沒好氣的轉過身,但是也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就像是被人掐住脖子一般,瞪大了眼,“米……米……米……”
“怎麼回事,怎麼這麼臭啊!”
“快看,他們的糧倉裡的米都是發黃發黴的,就是那米在臭。”
“不會吧,朱氏商行怎麼會賣這種米,這……怎麼能給人吃啊。”
朱友章慌了,連忙打開剩下幾個糧倉,一共十四座,裡面白花花的大米全部變成了發黃發黴的臭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