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通向葛羅米斯的伊迪坦布的紫金殿的臺階上,這是明尚豐成爲帝國最高統治者的最後一段。明尚豐終於抵達權力頂峰的彼岸,成爲帝國建立以來的第五位國王。明尚豐沒有忘記在他通往權力頂峰這條路上助他一臂的人,佐相劉溫韜被明尚豐指定爲第一佐相,也就是說,劉溫韜是下一任學相,韓國誼的接班人。在成爲帝王這條路上,明尚豐所遭遇的最大的挑戰來自於其弟明尚德的爭帝行爲。不過,明尚豐以不變應萬變,沉穩練達的處事風範博得帝王四世明威俊的信任和認可。在帝王四世明威俊的鼎力支持下,明尚德苦心經營的勢力圈子頃刻間灰飛煙滅,明尚豐的帝王接班人就這樣牢不可破地樹立了起來。
在完成了登基大典後,明尚豐統治管理帝國的時代到來了,這一年是帝王五世元年,即第一年。明尚豐要接見到曼蒂蘭斯特來朝賀新君的各地區軍政長官及番外的使團和代表,跟他們一個接着一個單獨或結隊會面。羅夫康得到通知,帝王明尚豐將在二十七日的下午見他,與他會談。明尚豐當然不會忘記羅夫康這位北方戰區的統帥,帝國勳章的佩戴者,只是明尚豐今明兩日要接見許多人,他抽不出時間跟羅夫康將軍單獨會談,於是明尚豐把與羅夫康會談的時間定在二十七日的下午。二十七日下午,帝王五世明尚豐在伊迪坦布的婆羅摩廳殿會見了羅夫康。羅夫康先向帝王明尚豐彙報了上一年北方作戰的具體情況,並嚮明尚豐表示,“爭取在這一年攻佔金都米里斯提,平定在金國國內的戰鬥”。
明尚豐聽到羅夫康的這個表態後,心感高興,曾經嚴重威脅帝國的金國將在他執政不久便能降服,明尚豐微笑地說:“希望羅夫康將軍及北方將士能再接再厲,完成你們在金國國土的最後一階段的戰事,達到徹底佔領全部國土的目的。”
“屬下會盡心盡職,早日完成帝王交給我們的任務。”羅夫康向帝王明尚豐表態道。
明尚豐問羅夫康:“聽將軍所言,在征服金國之後,我們還要面對與逃竄於境外的金軍作戰的任務。”
“是的。這是職等疏忽所致,沒有把金軍的主力消滅在金國,讓他們逃了出去,以致釀成今日的局面。”羅夫康有點愧疚地說。
明尚豐擺擺手,寬慰羅夫康道:“這也不能怪羅將軍,人非聖賢,孰能無過。羅將軍不必愧疚。等我們把金國國內的敵人消滅了,再對付境外流竄的敵人。現在我們與金國的戰鬥,主動權牢牢握在了我們手中。只要我們不出大的差錯,勝利註定是屬於我們的。”
“帝王所言甚是,現在我們北方軍將士根本不懼金軍,金軍若來必給予其迎頭一擊,把他們徹底消滅掉爲止。”羅夫康語氣堅定地說。
聽到羅夫康的話後,明尚豐滿意地點了點頭,他對羅夫康說:“羅夫康將軍不用擔心其他事,只要一心一意與金軍作戰就是了。帝國會全力支持你們,保障你們與金軍作戰的兵力軍需,直到把金軍徹底打垮爲止。”
“感謝帝王對我們的支持。”羅夫康答謝道。
明尚豐繼承帝王后,依然奉行先金後蒙的作戰戰略。帝國與金國的戰鬥已打到這一步,帝國贏得對金戰鬥的勝利指日可待,明尚豐沒有理由不支持下去,贏得對金的最後的勝利。把金國給平定了,明尚豐才能集中人馬,去解決蒙古汗國對帝國的威脅。
就在明尚豐舉行登基大典的二十天前,一月五日的那一天,蒙古汗王尹稚單去世了。尹稚單一去世,他的長子莫克洛繼承了他的汗王之位。一月五日,莫克洛在蒙古汗國的王庭當上了蒙古汗國的大汗。尹稚單有三個兒子,除了長子莫克洛,另外兩個兒子分別叫金得第和建川先。三個兒子中,二子金得第酗酒浮誇,三子建川先輕佻,相比較莫克洛要比自己的兩個弟弟高出一籌,當上蒙古汗王算是實至名歸。莫克洛當上蒙古汗王時,金國的都城米里斯提被帝國北方軍團團包圍,已攻破其外圍的一道城。莫克洛無法忽視金都米里斯提的安危對蒙古汗國帶來的影響,所以剛當上蒙古汗王不久的莫克洛召開了一個會議,探討了蒙古汗國在未來的生存問題。會上,莫克洛和與會的王侯將相達成一致,蒙古汗國在未來與帝國的作戰中採取守勢,放棄河南之地,把兵力集中在河北,主要集中在河北的王庭方向上,應對帝國軍隊對蒙古汗軍的攻擊。同時,在河北地區的縱深之地建城鎮羣,以爲將來的決戰作準備。
會上,將領亞克力瑟提出蒙古汗軍整體上作守勢下,也進行一些小規模的突擊行動,即在蒙帝兩國不打仗下蒙古汗國派出小規模的騎兵部隊在帝國西北部進行小規模的突擊行動。亞克力瑟認爲,蒙古汗軍這麼做既不會激怒帝國,也能夠劫掠帝國的一些物資,充實自己。亞克力瑟的提議,蒙古汗王莫克洛覺得可行。莫克洛比較賞識亞克力瑟,因爲亞克力瑟在軍事打仗上常常能提出一些真知灼見。在跟隨蒙古汗王尹稚單作戰時,亞克力瑟在作戰中常出鬼點子,尹稚單稱亞克力瑟爲“蒙古汗國的阿勒兒”。尹稚單對金軍將領阿勒兒是頗爲賞識的。在與阿勒兒的並肩作戰中,阿勒兒的作戰指揮能力給尹稚單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但是,亞克力瑟卻不太喜歡“蒙古汗國的阿勒兒”的綽號,亞克力瑟更喜歡人家稱他爲“蒙古汗國的羅夫康”。在亞克力瑟看來,帝國將領羅夫康足智多謀,擊敗了阿勒兒的金軍,所以亞克力瑟喜歡把自己與羅夫康相比較,對別人說他更欣賞帝國的將領羅夫康。
不過,在蒙古汗國,很多人認爲“蒙古汗國的阿勒兒”是蒙古汗王尹稚單起的,應當是真實展現了亞克力瑟的能力。蒙古汗王尹稚單曾說過,阿勒兒是一個鬼點子很多的金軍將領。而亞克力瑟的鬼點子也不少,把亞克力瑟稱爲“蒙古汗國的阿勒兒”,是頗爲恰當的。至於亞克力瑟喜歡把自己比作是“蒙古汗國的羅夫康”,那只是亞克力瑟自己的喜好。亞克力瑟能與羅夫康相提並論嗎?至少,在蒙古汗國,幾乎所有的人都認同亞克力瑟是咱“蒙古汗國的阿勒兒”。只有亞克力瑟像個黃婆一樣,自賣自誇地喜歡稱自己爲“蒙古汗國的羅夫康”。
這次,在剛當上蒙古汗王的莫克洛召開的會上,亞克力瑟提出派小規模隊伍深入帝國西北部進行靈活機動的突擊,以此使蒙古汗軍在整體處於守勢下,仍能保持一定的侵略性,是一種比呆板防禦更爲靈活的作戰策略。亞克力瑟的提議,得到蒙古汗王莫克洛的認同。莫克洛決定採用亞克力瑟提出的這一作戰策略。
帝國和蒙古汗國的新的最高統治者在同一個月登基,改朝換代在兩國同時發生,伴隨着戰局的演變,帝國依舊奉行既定的作戰戰略,蒙古汗國則因爲金國的岌岌可危而不得不改變自身的作戰模式,以適應不斷變化的戰局,保存自己。
在羅夫康即將離開曼蒂蘭斯特,返回北方的時候,達勒善對圍攻米里斯提的帝國部隊發動了進攻。這次,達勒善攻擊的對象是攻打米里斯提東面城牆的德里亞的鑲紅旗。去年九月,達勒善對法蒙克的鑲藍旗發動突然攻擊後,羅夫康開始重視對米里斯提北面的防禦。羅夫康讓董向燾指揮達古彥部和耿健華部三萬人,負責北面的防禦工作。餅德也派出一部監視米里斯提西北方敵人的動向。在帝國一師的將領重視對北面的防禦時,大批的偵察兵深入到北邊,查探敵人的動向。同時,攻城的三旗軍,法蒙克的鑲藍旗軍留出一萬五千人爲機動部隊,負責應付北方之敵,岡仁齊的鑲白旗和德里亞的鑲紅旗留出一萬人,應對北方之敵。米里斯提周邊一帶的帝國北方軍對北邊敵人的警惕,使達勒善再也無法像上次一樣突襲敵人了。
達勒善率部出動了,他帶領着部隊繞了一個大圈子,去攻擊德里亞的鑲紅旗。達勒善的行動已被董向燾探知,並告訴給了法蒙克和德里亞。當達勒善與德里亞的鑲紅旗軍作戰的時候,鑲藍旗軍一萬五千人馬也趕過來參戰,與鑲紅旗軍一起打擊達勒善的金軍部隊。董向燾的三萬人馬也出動了,他們負責截斷來犯金軍的退路。達勒善發現自己的部隊已遭到帝國部隊的圍攻,再這麼打下去,凶多吉少。達勒善不得不率部緊忙脫離戰場,在帝國一師的追擊截殺中,達勒善損失慘重,七千人陣亡,傷亡達到一萬二千人。
達勒善領着他的殘部在帝國一師的追擊下逃到遙遠的北方,只有跑得遠,達勒善的人馬才能逃脫帝國部隊的追擊,獲得喘息的機會。看着冰天雪地的北方,望着南邊的故土,達勒善心有不甘,卻又無能爲力。
董向燾的部隊與鑲紅鑲藍兩旗軍挫敗了北邊金軍的進犯,並重創敵軍。在給北方統帥部的捷報中,董向燾描述戰鬥後“敵遺屍數千具”的勝況,並彙報“我達古彥部仍在奮勇追擊殘敵”的進行情況。達古彥部在追擊達勒善餘部越過瑪萊多波河後,見殘敵如驚弓之鳥跑得飛快,無力趕上逃敵的達古彥見好就收,停止了追擊,折路返回。
在帝國北方軍與達勒善部作戰的時候,羅夫康停留在北方的都哈濱,關押在都哈濱的幾百名噶布巴斯雪狼兵向羅夫康將軍請求放他們回去。在帝王四世十四年的淩河—弗玻裡聖之戰中餅德的第二支隊俘獲了這些放棄抵抗,向餅德部投誠的噶布巴斯雪狼兵。羅夫康曾對這些噶布巴斯雪狼兵允諾在消除金軍對帝國北方的威脅後放他們回家。現在帝國的部隊已經包圍了金國的都城米里斯提,金軍快要被帝國軍隊消滅了,噶布巴斯的雪狼兵們向羅夫康提出放他們回家的請求。在都哈濱停留的羅夫康面見這些渴望回家的噶布巴斯雪狼兵們,他想了一想,覺得放噶布巴斯雪狼兵回去的時機已經成熟。於是,羅夫康決定兌現自己的承諾,讓這些噶布巴斯雪狼兵們回家。
在都哈濱停留幾天後,羅夫康北上回到了脫布涅頓的慶頓城。回到了慶頓城的羅夫康得到了一個好消息,那就是北面的金軍在剛不久結束的戰鬥中損失慘重。不過比勝利讓羅夫康更爲放心的是北面之敵的人數並不多,起初羅夫康對北面之敵估計得比較嚴重,認爲北面金軍可能是其外逃之主力。現在,從戰鬥的結果及之前傳上來的情報可以確認北面之敵的人數也就在二到三萬之間,可以斷定北面之敵是“外逃金軍中的一個分支”。既然北邊之敵人數不多,且在這次作戰中又損失慘重,那董向燾的人馬完全可應付之,攻城的部隊不會受到太大的影響,“在繼續監視北邊敵人的動向下,其餘各部隊可放心攻城”。東邊,樑秦的部衆在卡瓦勒海軍的協助下,逐一消滅了沿海的那些盤踞着金軍的島嶼。由於這些島嶼上金軍的人數不多,多則幾百人,少則幾十人,樑秦的部衆對付這些散居在島嶼上的零散金軍是綽綽有餘。現階段,令羅夫康心中有一點擔憂的是在西邊遊竄的金軍小股人馬。
“那些在西邊仍未被我們剿滅的金軍遊騎現躲到了貢雅拉瑪山裡,其行蹤更加的隱秘不定,且機動靈活。爲了能及時捕捉到敵小股人馬的蹤跡,已派部進入山中搜尋,並在出入口設置關卡。由於擔心敵人會遊竄到噶巴布斯河以南,進入安萊託布,現已派兵守住安萊託布的出入口,嚴防死守,防止一小股敵人進入安萊託布。”這是負責指揮金國上區西邊的帝國一師部隊的副聯隊長朗鵬上傳給羅夫康有關西邊之敵的一封情報。羅夫康閱過後,他在思索着如何徹底剿滅那些遊竄在金國上區西邊小股的金軍。羅夫康想到了噶布巴斯人。噶布巴斯人生活在貢雅拉瑪山中,且他們的生活區域離安萊託布也挺近的,讓噶布巴斯人幫帝國一師的將士尋找藏匿在山裡的金軍,羅夫康認爲這完全是可以做到的。羅夫康剛剛把那些被俘的噶布巴斯雪狼兵放回了家,趁着這個有利的時間點,羅夫康派出代表到噶布巴斯人的居住區域,跟他們的總管面談,一起對付金軍。在噶布巴斯人中,最有威嚴的是祭司安路及亞,安路及亞不是一個人的名字,它是噶布巴斯人對祭司的一種稱謂。凡是當上噶布巴斯的祭司的人,都被噶布巴斯人稱爲安路及亞。
安路及亞對羅夫康派來的代表非常友好,一方面是羅夫康做出的善行,放那些在戰鬥中被帝國部隊俘獲的噶布巴斯雪狼兵回家;一方面是羅夫康派來的代表向安路及亞保證,帝國的軍隊不會侵犯噶布巴斯人的生存權,前提是噶布巴斯人不展露他們的侵略性,能與帝國北方的子民和睦相處。當然,金軍不光是羅夫康和帝國北方軍的敵人,同樣,安路及亞和噶布巴斯人也痛恨金軍。安路及亞向羅夫康派來的代表表示,噶布巴斯人會與帝國的將士一道對付金軍,幫助帝國將士消滅金軍的殘部。安路及亞向羅夫康的代表莊重申明,噶布巴斯人會恪守和平的宗旨,不會窮兵黷武,會與帝國的子民在北方一直和平相處下去。
得到噶布巴斯人願助帝國將士消滅金軍的表態,羅夫康心裡感到陣陣高興。多一個幫手,就多一份力量,就能加快平定金國的步伐。與此同時,孤守王城的金國君王邁立陽內心也十分渴望來自外部的力量能幫助在王城內的金軍瓦解攻城和困城的帝國部隊的力量。達勒善的進攻一度讓邁立陽看到了一絲希望,但是它就如同是在黑夜中的流星一樣,在邁立陽的眼前一閃而過,很快就消失了,只帶給了邁立陽短暫的興奮和美好的追憶。
坐守孤城的邁立陽愈發的鬱悶,帝國的部隊已經攻到米里斯提的第二道城牆了。此時,在帝國有一個將領也十分的苦悶,這個將領就是年少有爲的趙迪昊。
年少有爲的趙迪昊在帝王四世十二年晉升爲中尉,帝王四世十四年率部在蒙古汗國的河南地區殲敵二萬多人,帝王四世十七年與傑王子的黃金甲和周敏華部一起重創入侵帝國西北部的蒙古汗軍。可是,到帝王四世離逝,趙迪昊仍舊是中尉,並且他已經有七年沒有掛帥出征了。明尚豐當上帝王后,趙迪昊心裡感到一絲擔憂,因爲趙迪昊與明尚德有過密切的聯繫,趙迪昊擔心明尚豐對此耿耿於懷,不肯原諒他,進而將不會重用他。得不到新帝王的重用,那他趙迪昊還有什麼前途可言。趙迪昊的苦悶即在於此。
帝都曼蒂蘭斯特風傳趙迪昊與王子明尚德有來往,帝王四世明威俊在明確了長子明尚豐爲其接班人後,把明尚德下放去做莊園主,圍繞在明尚德身邊的那幫文臣武將也作鳥獸散,有的被降職,有的被革去官職,也有的被申斥一番了事。趙迪昊並不在其列,帝王四世明威俊還是保護他,對趙迪昊沒有任何的處分和責問。趙迪昊也有口難言,他確實與王子明尚德有些來往,但他並沒有參與爭奪帝王的行動,他與明尚德只是禮尚往來而已。問題是不是所有的人都會相信趙迪昊不是明尚德的人。畢竟,那些流言蜚語,閒言細語,誰能說得清呢。帝王四世明威俊還是頗爲器重趙迪昊的,在病重時,明威俊對明尚豐說,趙迪昊是個難得的戰將,在未來的對外作戰中可以用一用。當上帝王的明尚豐當然不會忽視趙迪昊這位帝國優秀的軍事指揮官。對趙迪昊,明尚豐會妥善處置,只是現在還不到時候。
心情煩悶的趙迪昊無法揣摩帝王五世明尚豐在想什麼,是不是會重用他,趙迪昊只能用自己的直觀感覺感到帝王五世明尚豐不太會待見他。在曼蒂蘭斯特北面的一塊空曠地上,趙迪昊獨自徘徊,凝神苦思,似乎在思考着自己不太光明的未來,顯得心事重重。“唉,住着大宅雅院,吃着美食佳釀,穿着錦衣綢緞,睡着嬌美女子,帝國的達官顯貴卻仍不滿足,苦思冥想着去追求更大的目標。”一個浪人一邊說,一邊向趙迪昊走來。浪人的話引起了趙迪昊的注意,他擡頭看到那個浪人,見其牽着馬,手裡拿着一個酒葫蘆。浪人對趙迪昊說:“你覺得我說的對嗎?官爺。”
“哼,燕雀安知鴻鵠之志,你怎麼會知道我在想什麼?”趙迪昊不屑地說。
浪人微笑着說:“那是,我們這些燕雀哪知你這隻鴻鵠之志呢。不過,我見你在這空曠之地上來回徘徊,心裡肯定在想什麼,是不是有煩心事?還是在索取更大的追求?”
趙迪昊面露一絲苦笑,說道:“心煩意亂,無處發泄,只能獨自苦思冥想,徘徊在這空曠之地,減緩苦愁。”
浪人安慰趙迪昊:“凡是人,都有煩惱苦悶的時候,這很正常。每次感到煩悶的時候,我都會喝酒,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吃吃喝喝,煩惱就這麼忘了。人活在世,別老是跟自己過意不去,多想想開心的對自己的身體也有益。”
“這位兄臺倒也活得輕鬆自在,要是世上的每個人都像你那樣,這世上就不會有那麼多的煩惱人。”趙迪昊愜意地說。
浪人接話道:“世上本無事,庸人自擾之。人就應該快快樂樂地活着,無拘無束,幹自己想幹的事。”話畢,浪人拔掉酒葫蘆的塞子,喝了一口酒,接着又說:“我看這位兄臺年紀輕輕,端莊威武,頗有氣勢,是一個能幹出一番大事業的人。若前路受阻,不可操之過急。這世上自有公道,天道酬勤,瑕不掩瑜,一分耕耘一分獲,不是不到,只是時候未到。忍耐待機,若上天屬意你,眼前的困難只是暫時,平平淡淡地活,有什麼不好呢。”
聽了浪人的這番話後,趙迪昊笑了一笑,說:“功敗垂成,一半是人爲,一半是天意”。“還要看性格。”浪人補充道。浪人又接着話說:“有人說,厄運是命運的一半,而性格即是命運的全部。”
聽着浪人的話,趙迪昊不動聲色,他眼望着北方。在遙遠的北方,羅夫康和他的將士正在金國上區與金軍打着仗,平定金國的戰鬥已到了最後的關頭。
在脫布涅頓的慶頓城坐鎮指揮的羅夫康,觀望着眼前的戰局,東邊的島嶼之戰已快落入尾聲,西面的清剿作戰正進入最後的階段;北邊的金軍剛受到重創,短期內已無力進犯,即使來犯,在米里斯提佈防的帝國部隊也能應付;在金國西北邊境屯駐的餅德部隊坐等着敵人的到來。清除米里斯提第一道城內建築物和障礙物即將結束,羅夫康隨即給尼賽洛部和三旗軍下達攻打米里斯提第二道城牆的命令,攻打的日期定在四月初。寒冷的冬天快要過去了,盎然的春天即將到來。在金國的戰事進入到最後的收關階段,對金戰爭的勝利指日可待。當帝王明尚豐喜氣洋洋地盼着帝國北方軍攻破金都米里斯提的那一天時,他可能不會深切感受到那些準備攻城的北方軍將士,正是他們前仆後繼,用自己的生命和鮮血鋪就一條通向勝利的道路。沒有將士的犧牲,就沒有現在這樣前景似錦的北方戰局,身在後方指揮作戰的羅夫康給正奮戰在前線的各部將士發去了慰問信,信中寫着這麼一句話:
向那些奮戰在前線的所有將士,致以崇高的敬意。
帝王五世第一年,這一年,依舊是血腥之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