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夫康和他的特兵隊走出了山林,策馬向着帝國的西北馳去,沿途帝國的錦繡江山盡收眼底,中途停留一地,羅夫康望見金燦燦的陽光灑在蔥蔥蘢蘢的山林上,清澈見底的河水波光鱗鱗,鷹擊長空,魚遊淺底,真是萬類霜天競自由,羅夫康被眼前的美景迷住了,不遠處,立着一塊石碑,碑上刻着一首詩:
東方欲曉,
莫道君行早。
踏遍青山人未老,
風景這邊獨好。
帝國的大好河山使羅夫康產生了強烈捍衛帝國的意念。眼下外族侵略者正在帝國土地上橫行霸道,羅夫康無暇去欣賞美不勝收的山河,率領着特兵隊以最快的速度趕往烽火連天的西北地區。在去西北的路上,羅夫康看到向南逃離故地的帝國難民,不知什麼緣故,羅夫康沒有繼續前進,他停了下來,思考良頃,他對周賓說:不再向西北前進。周賓問他,下一步該怎麼辦。羅夫康的回答令周賓頗爲詫異:組建一支軍隊。
羅夫康向周賓闡述爲什麼會如此行事的緣由:去西北,我們那點兵力對於挽救當前危局可謂是杯水車薪;不去西北到帝都去,現在帝國戰火蔓延,不跟侵略者鬥一把,枉爲軍人之責,所以,眼下當務之急是組建一支新型軍隊,抵抗侵略者的進攻。
周賓覺得羅夫康所言有理,可他猶豫就靠他們幾個人要想組建軍隊談何容易。但是,當週賓見羅夫康決心已定,也決心頂着困難而上,着手組建一支新軍。
羅夫康和周賓商定,現在首先要做的是組建軍隊的想法必須徵得帝國中央的同意。他們必須寫一封信給譚佐相表達他們要建新軍的想法,再請譚佐相把這封信交給帝王。譚佐相,是羅夫康的老上級,他是帝國特兵隊的創始人,正是在他的努力下說服帝王建立一支特兵隊,並大力支持特兵隊的發展。譚佐相是帝王高級助手陳學相的助手,能出入帝國高層,請他帶信面見帝王合情合理。
許景良西北軍兵敗的戰報一傳到帝國中央,帝王三世及高級文武官員無不震憾。在帝宮的指揮所裡,掛着一張大地圖,地圖面前是踱着步的帝王及站在兩側的高級將領和官員。戰事的失利使帝王三世緩慢的步履變得更加維艱,他看着面前的地圖,身邊的將領默不作聲,烏雲籠罩在每個人的心頭上。作爲帝國的元首,帝王三世盱衡的是全局,而不是像將領,只需考慮局部就夠了。帝國西北軍主力盡沒,接下來亟待要解決的是下一步該如何抵抗蒙金聯軍的進攻,要抵抗蒙金聯軍的進攻必須得派軍隊去,當下,北面的邊防軍受制於金軍無力南下;帝國之都的軍隊不能調動,一旦有變,到時誰來守衛帝都。思慮再三,帝王三世作出兩個舉措:一是令西都都守張秉德爲西北地區最高的軍政長官,督率西北餘下的武裝力量抵禦敵人的進攻;二是令在中部地區的史大尉組織一支大軍。
譚佐相參與了帝國最高層的決策事務,西北軍的覆亡令他悶悶不樂,尤令他痛心的是他一手帶大的特兵隊也因跟隨作戰遭此噩運。回到家中,譚佐相見一灰鴿飛進他的庭院裡,他眼睛霎地一亮,羅夫康的特兵隊還活着!他急忙把灰鴿腳上的紙條取下來,打開一看,羅夫康這個熱血青年的慷慨激詞躍然於紙上:
譚佐相面告:
許都尉二十萬大軍在“殺谷”東北處中敵之埋伏,二十萬部隊隕歿,職率所部僥倖逃出敵之包圍圈,本應去西北,在途中,職思忖良久,認爲只有另行組建一支新軍方能爲帝國排憂解難。職願與所建之新軍爲帝國效命沙場,與蒙金悍敵戰鬥到底,爲帝國,爲帝王流盡最後一滴血。
羅夫康
一月十五日
在信的下方寫着一行字:“請譚佐相將此事面告帝王,至盼”。
譚佐相知道了羅夫康的意圖:他要組建一支新軍。譚佐相很快就將此事面告帝王,帝王三世知道後,當即同意了羅夫康組建新軍的要求,並指示譚佐相從中協助幫忙。在帝王三世看來,帝國現在最缺的就是軍隊,下面的部將有意建軍禦敵,自是他所推崇的。
譚佐相在徵得了帝王的同意後,給羅夫康回信復話。收到信的羅夫康和周賓投入到了組建軍隊的緊張的工作之中。
許都尉及西北軍兵敗覆滅的噩耗傳至西都,都守張秉德立馬意識到,他最不願看到的事發生了。帝王三世的任命一到,張都守的背上一下子負起帝國西北地區軍政的重擔,眼前有二件事極爲棘手,一件是防禦敵人的進攻;另一件是撤出西北地區的子民。張都守日夜操勞,不斷給在他管轄區的地方軍政長官發佈命令,命令主要有二個內容:把所管地的人民撤出和做好城池的防禦工作。
張都守和將領緊張部署着西都的城防,此時在西都的守衛兵力加在一起,不足三萬,當張都守走在西都的城牆上時,身邊的將領對他說,以現有的兵力防守西都不啻於大人穿小孩的褲子,要想面面俱到,處處佈防,只能是顧此失彼,防不勝防。張都守說,不管怎樣我們都要堅定信心,盡我們的職責。
張都守知道,有限的兵力是不可能處處佈防的,只能重點防禦,他視察了西都全城,把防禦的重點放在西都的西區,囤積糧草彈藥,加固構築防禦工事。在兵力的部署上,四面城牆各佈置三千兵力,餘部集中於西區。
西都防禦的部署已定,撤出西都百姓的任務即刻擺了出來。西都的人民怎麼也不相信,戰爭的禍害會降臨到他們頭上,當他們得知蒙金軍隨時可能攻打這裡時,恐慌很快在人羣中瀰漫開來,他們爭先恐後逃離西都,人擁馬擠,不少人被活活踐踏死,叫喊聲、哭聲、呻吟聲混雜在一起,地痞流氓趁機混水摸魚,西都整個城顯得極爲混亂。
張都守看到這一幕,怒不可遏,責問負責此事的將領爲何會變成這樣,負責的將領一臉無奈,說撤離的人太多,而受他指揮的士兵太少,根本忙活不過來。
張秉德看着亂哄哄的撤離的人羣,除了加派人手去疏導外,他還下了一道指令,指示除幾個具有戰略要地的城池外,其餘的城縣皆可撤出該地的所有人口,堅壁清野,儘量減少不必要的傷亡。
面對着一副爛攤子,張秉德被繁忙的事務搞得焦頭爛額,他只有盡力去做好,在給帝王三世的一份報告中,張秉德陳述自己這段日子所做的工作,在報告的末尾,任命於危難之際的張都守寫了一句話表明自己的心跡:“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殺谷”平靜了下來,數以萬計的西北軍將士埋葬在這裡,“殺谷”真正成了殺谷,一個伏屍遍地的殺人之谷。這場帝國軍隊與蒙金軍的決戰,以蒙金軍全殲帝國西北軍主力而告終。在這場決戰中,蒙金聯軍傷亡二萬餘人,其中亡一萬餘人,蒙古汗軍亡六千餘人,金軍亡四千餘人。
阿勒兒派人快馬加鞭向金國君主報大捷,金國君主得知捷報後,極爲高興,下令舉國狂歡。金國君主告知阿勒兒再接再勵,擴大戰果。
入夜,在蒙金軍的營寨,處處是歡聲笑語,在蒙古汗王的庭棚里正舉行着一場蒙金兩軍將領的聯歡會,他們面前的木盤子裡是一塊塊的烤羊肉及一碗熱濃濃的羊奶。他們大口吃着香噴噴的羊肉,暢飲着羊奶,在舞女們翩翩舞姿下,品嚐着美食佳釀,感受着勝利的喜悅,在女色的眩目下發出一陣陣爽朗的笑聲。蒙古汗王站了起來,舉起碗,大聲說:“來!爲蒙金兩軍取得這一偉大的勝利乾一碗!”下面坐着的蒙金將領也都舉起碗,大聲說:“來!乾一碗!”一飲而盡後,他們便十分高興地笑了起來,舞女們也九分高興地笑了。
狂歡了一夜後,天已矇矇亮,蒙古汗王摟着一個舞女,沉浸於美夢之中,不肯醒來。阿勒兒起來了,他走出氈房,擡頭望着晴朗的天空,心情舒暢,下一步他要做的就是摘取一個個勝利的果實。
兵員、糧餉、武器裝備……這些組成一支新軍的必備組件在羅夫康的腦中一一閃現。羅夫康和周賓經過商討,定下了招募兵員和籌集糧餉的幾個規定,招募的戰鬥兵是農家子弟或勤勞肯幹的底層人民;籌集糧餉須跟官府配合,對農民籌糧,對商人收銀子,對那些土財豪門既收糧又收銀子。
周賓組織募兵隊和籌糧隊,在募兵隊和籌糧隊動身之前,羅夫康特地又對他們講了幾句話,羅夫康對募兵隊的人說,招兵要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尤其是要到那些從西北逃難的人羣中去,效果會更好。羅夫康對籌糧的人說,要與官府裡的人配合,籌糧籌餉的原則是畝產收穫越多,徵收的越多,尤其是對那些豪富人家不用對他們太客氣,多收點,但是不管徵收對象的態度如何,都不準對人家動手動腳,嚴禁使用武力,如果有人不交,你們可向我們彙報,我們到時會另派人去的。
羅夫康把募兵和籌糧籌餉的地域範圍定於隆德市城爲中心的二十幾個縣城,之所以選這片區域爲根據地,是該區域是一個獨立的行政區,既不受西北管轄,也不受中部的節制,羅夫康和周賓的家鄉也在這一帶,對這裡蠻熟悉的。
羅夫康認爲,招募新兵無大問題,在大敵當前的情況下,具有龐大人口的帝國能提供源源不斷的兵源。籌糧餉,有帝王的支持,地方官員不敢不配合,有地方官的配合,籌糧餉工作就會順利不少,但也會出現問題,比如一些商人、土財豪富之家會少交甚至不交。因此,羅夫康覺得有必要寫一封信,用嚴厲的口氣警告他們,把該交的都交出來。
果然,有一支籌餉隊回來彙報說正午縣城有一戶富家,拒不交糧餉,給他看了羅夫康的那封嚴厲警告的信也不頂事。羅夫康問,此人拒交的態度怎麼樣。籌糧餉的人答道,說話軟綿綿,就是說沒有,請我們高擡貴手。羅夫康哼了一聲,說他這是在耍無賴。周賓說還是讓他去一下,他有辦法讓那人把糧餉交出來。
周賓帶着一隊兵,來到那人家。
該家是正午縣城小有名氣的豪富人家,當家的姓李,名子豪,李家經商又經地,擁有田地上百畝,年畝產量有幾萬市斤,周賓從當地官府得知此事,他一進門,李當家迎了上來,向他哭窮,他哭訴說,我家裡有很多人要養,糧自個家的人都不夠吃,而近日經營布匹綢緞遇到資金週轉困難,實在是拿不出糧餉來。
周賓聽完後,說:“你看到羅將軍給你寫的信了嗎?”
李當家答道:“看到了,看到了。”
周賓說:“信裡面寫道,如拒不交糧餉,就是違抗帝王之命,應以抗命之罪論處,除非你能逃離帝國,可你又能逃到哪裡去呢?”
周賓接着說:“聽說你有存糧六萬市斤。”
李當家吐出一句:“哪有這麼多。”
周賓一聽其露了馬腳,說:“那依你所言你家還是有很多存糧的。”
李當家語塞,半晌沒有出聲。
周賓說:“如果你家的存糧,真如你所說,那我們就不徵;如不是,那可得如實繳納。你現在如實說還來得及,到時我們派兵察看你的存糧,那就得要額外多繳了!”
李當家一聽,擺手道:“不勞你們動手,我說,我如實說,總共有存糧十五萬市斤。”
周賓聽他說了實話,語氣也緩和了,笑着說:“好,我們徵得也不多,因爲我們知道你們也不容易,要麼這樣吧,徵一成,一萬五千斤,你看如何。”
李當家只能隨聲附和說好。
周賓向李當家提到當地縣城有個叫盧仕福的大戶人家,非常配合官軍,交糧又交了五萬兩白銀,聽盧仕福說,你家產業比他大,那麼是不是也要交點銀兩。
李當家聽出了其中的弦外之音,不敢違忤,只得去取銀兩。
李當家的老婆對自己的丈夫不交糧餉的行爲感到不滿,說:“你那麼有錢,有錢能在外面養個小老婆,就不能給帝國軍隊一點糧餉。”李當家回擊說:“嗨,我有錢怎麼了,我有錢就不能找個女人在外面陪陪我。我跟你說,還輪不到你來教訓我。”
李當家的夫人大口聲說:“你這死鬼!”
周賓從李當家的家中獲得了五萬銀兩和一萬五千市斤的糧食,滿載而回。
兵員、糧餉的工作還算順利,羅夫康從二十幾個縣城及所控制的上百個村莊籌集到的糧餉估算出組建軍隊的兵員數,約一萬八千人左右。人不多,羅夫康覺得人數夠了,比起數量,他更重視的是質量。
武器裝備是決定一支軍隊質量的主要因素。羅夫康的部隊原是特兵隊,所以羅夫康決定新軍仍然沿襲特兵隊的風格,兵器上,刀劍戟矛、強力弓、弓箭、盾牌、鳥銃炮、連弓、輕型火炮以及特製的兵器一一俱有。軍裝上,一個普通戰士的配備爲秋夏裝內外衣各兩套、一件保暖衣、一件防護衣、軍襪、一雙高頂厚底牛皮膠鞋、一頂圓頂鋼盔,還有水壺、糧袋、箭筒等。
生產所需的武器裝備和軍裝,至少要過三關:原料關、技術關、設備關。由於特兵隊流動性作戰的緣故,帝國中央特地在中部地區設立一個專爲特兵隊提供武器和軍裝的機構。羅夫康寫信給譚佐相,要人要設備要原材料,譚佐相回信說人和設備他會解決好,至於原材料,譚佐相告訴羅夫康原材料的出產之地及聯繫人,具體事務由羅夫康等人籌商解決。
羅夫康敦促根據地的官員動員組織鐵匠、木匠、裁縫等技術人員幫助兵工廠和軍裝廠的人儘快生產出武器和軍裝,並派人到原料出產地,與相關的聯繫人商談購得所需的原材料。羅夫康整日爲這些事奔波,周賓覺得羅夫康有點急,讓他稍微緩一下。羅夫康說,蒙金軍很快就要打進來了,你說我能不急。周賓勸說道:“蒙金軍畢竟現在還未打過來,一支軍隊從無到有,必須得有時間和過程,少則三個月,多則一年半載,蒙金軍不可能這麼快就能打過來,他們也要休整,況且還有張都守等人在前面替我們擋着他們,組建軍隊很繁重,我們還有不少工作未做。”羅夫康問,還有哪些?周賓說,比如說馬匹,馬匹之事也不得不考慮。羅夫康會意地點了一下頭。
在武器裝備分批武裝軍隊時,軍隊的建制也成形了。軍隊以小隊爲基本單位,一個小隊,人數爲二十五人,一名小隊長,二名副隊長,武器配置爲:二枝島銃炮,二把連弓,鳥銃炮和連弓都需要兩個人的協同,其餘裝備強力弓、弓箭、長矛、大刀、劍戟、盾牌。四個小隊爲一箇中隊,設中隊長;五個中隊爲一個大隊,設大隊長;六個大隊爲一個聯隊,設聯隊長。軍隊總共有四個聯隊,每個聯隊三千人,陳世允、段舉飛、張國雄、鄭維浩四人擔任聯隊長。其餘人員都歸屬指揮部,其中有一支二千人的騎兵隊、一個炮兵部隊、一支八百人的特兵隊和後方醫護人員。軍隊的總人數爲一萬八千四百六十五人。
看着一個個墨綠色的戰士在苦練着作戰殺敵的技能,羅夫康心中有感到寶劍即將出鞘。
將領們向羅夫康提出,給這支軍隊起個名字,羅夫康不假思索的說:“就叫它帝國一師好了。”
戰爭籠罩下的帝國,一支新的軍隊組建完畢,它的名字叫帝國一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