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t;br/gt;lt;br/gt;lt;br/gt;趙啓漢單用了一個“守”字,便大挫了聯軍的銳氣,因爲接連的勝利讓聯軍的士氣不斷高漲,此時若以剛對剛,漢西軍心難免不敵,趙啓漢以“忍”字調節了戰局的節奏。lt;br/gt;lt;br/gt;速戰速決對聯軍絕對有利,節奏一旦慢下來,利勢便轉向了漢西。lt;br/gt;lt;br/gt;長墉城中的漢西軍據守不出,連帶聯軍不得不就地駐紮,在連攻不下的情況下,雙方只能隔空對峙。lt;br/gt;lt;br/gt;有人提出繞過長墉,這法子明顯不行,繞過長墉很可能會造成聯軍腹背受敵,就此退回去?自然也不行。lt;br/gt;lt;br/gt;相持一個月後,長墉城依然寂靜無聲。lt;br/gt;lt;br/gt;“趙啓漢這小子怎麼是個縮頭烏龜!是爺們就拉出來拼一拼!”秦權前幾日領了一千騎兵去增援漢南軍,焦素義眼見敵人就在眼前卻不能打,難免火大。lt;br/gt;lt;br/gt;“他這招用得好,眼下聯軍士氣高漲,照着這個節奏打下去,漢西軍根本扛不住,據守不出可以調節整個戰局的快節奏,我們是千里奔躍而來,一旦節奏慢下來,軍心難免有所浮動。”趙啓漢確實不是普通人,這一點雖然早前我就清楚,可忽然這麼一個下馬威,還是適應不了,“焦大哥,咱們的糧道一定要確保暢通。”眼下我最擔心的就是這一點。lt;br/gt;lt;br/gt;“前幾天我就關照過了,還增派了人手,應該不會有什麼大問題。”lt;br/gt;lt;br/gt;“剩下來的就是怎麼才能引蛇出洞了……”lt;br/gt;lt;br/gt;這話說了沒幾天,一場災難應語而生,漢北軍、秦軍的糧道同時被截,即便我們已想法設法改變了線路,可惜依然被燒了個精光。這事只有幾個職位較高的軍官才知道,我與師兄商量過,還是不要外傳爲好,至於能隱瞞多久,誰也預測不到。lt;br/gt;lt;br/gt;半月後,聯軍派出去探路的三百兵丁被漢西散騎誘至山谷間,活活燒死,一時間軍中議論紛紛,傳說漢西軍無孔不入,四處皆伏,搞得人心慌慌。lt;br/gt;lt;br/gt;“依兄長的意思,眼下我們該如何應對?”吃下一粒黑子,開口詢問。lt;br/gt;lt;br/gt;他捏着黑子猶豫着該如何下,“僵局已成,難以更改。”lt;br/gt;lt;br/gt;我們都沒想到趙啓漢能這麼簡單地就截斷我們後方糧草供應,看起來像是早有安排一樣。lt;br/gt;lt;br/gt;“你覺得這局棋可有逆盤的可能?”指了指桌上的棋盤,黑白兩子表面上看,勢均力敵,仔細琢磨,黑子後勁不足,白子卻極有耐力,從整局來看,白子取勝的可能性極大。lt;br/gt;lt;br/gt;如果把棋局比喻成兩軍對陣,白子就是漢西軍,黑子就是眼下的漢北與秦的聯軍,想翻盤並不是那麼簡單的事,若說單與漢西軍對峙到不成什麼問題,關鍵在於聯軍的後方供應,以及持續的低迷很可能會影響聯軍的士氣。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時間推得愈久,對聯軍來說就愈不利。lt;br/gt;lt;br/gt;“觀兄長的意思,看來還有神來一筆。”捧起熱茶暖手,看他這最後一招怎麼走。lt;br/gt;lt;br/gt;“對別人來說,這一筆可能稱不上‘神來’,唯獨他可擔這名聲,可救我們目前的頹勢。”lt;br/gt;lt;br/gt;心裡明白他口中的“他”是誰,笑着飲一口茶,“趙啓漢一直隱忍不發,觀他近日的態勢,怕是已經蓄足士氣,等待這最後一擊,你我糧草殆盡,軍心不穩,想躲這虎狼之勢,怕是還要下些功夫。”lt;br/gt;lt;br/gt;他呵呵一笑,順勢將話題扯到了一邊,“師妹長居山中十數載,定得師尊不少真傳,我且問這‘太極’二字何解?”捏着棋子起身。lt;br/gt;lt;br/gt;放下熱茶,略作思索這纔開口,“太極之解,衆家皆有不同之說,一說無極而太極,太極而生陰陽,而生萬物,二說太極本無極,太極之‘陰陽’原生於無極之‘虛無’,先無而有,還是無有共生,難以理據之,不過皆是化兩儀而生四象,衍生八卦。小妹學識粗淺,只得這些。”lt;br/gt;lt;br/gt;“嗯,由無變有,由虛變實,陰陽兩面,多般變化……”回頭看我,“進退亦是如此,強攻亦強守,強守亦強攻。”lt;br/gt;lt;br/gt;慢慢消化他話中的意思……片刻之後不免生笑,“師兄是想以守待攻?”lt;br/gt;lt;br/gt;點頭而笑,“是攻是守,不過時間而已,往昔他守,如今我守,他日我等變守爲攻……”lt;br/gt;lt;br/gt;以收縮式的守勢暫緩聯軍內部矛盾,等待那“神來一筆”的到來,變守爲攻,這場長墉之戰猶如兩人打太極,剛柔並濟。lt;br/gt;lt;br/gt;“眼下軍糧告急,軍士難免會生怨言,不知師兄可有妙計?”既然已經決定了戰術問題,下一步自然就是如何實施了,首先要解決的就是軍糧告急的問題,如此一來,士兵們纔會安心打仗。lt;br/gt;lt;br/gt;“唉!”指着我大嘆一聲,“師妹將這奪人性命的事推給我,居心叵測啊。”終於放下了手中的黑子。lt;br/gt;lt;br/gt;次日,漢北軍接連斬殺兩名監糧官,言說此二人有意投敵,將剛到的糧草私運給了漢西軍,衆人氣憤,割了二人的的頭顱懸於旗杆上,以泄心中氣憤。可憐了這兩個無辜者,死則死矣,還落了個通敵的惡名。lt;br/gt;lt;br/gt;不錯,此時唯有這個方法才能解決衆怒,或者說將衆怒轉移他嫁,我把這隻燙手山芋扔給了師兄,由他斬將立威,因爲我心中還有些怯懦,殺人這種事,對我來說,依然是道坎。lt;br/gt;lt;br/gt;當聯軍開始收縮時,漢西軍開始發起猛烈反攻,士氣如虹,趙啓漢這個看起來羸弱、儒雅的貴公子,一旦大開殺戒,瘋狂程度遠在其弟趙戰西之上,世人多以爲趙家二公子乃有趙氏大將遺風,其實大公子實乃真英雄也。lt;br/gt;lt;br/gt;只可惜他生來羸弱,天生一副書生氣,與趙氏子孫的外表相差甚遠,世人多半以貌取人,自然就沒他成名的份,何況他本人也是個淡遠的性子,連世子之位都能讓給弟弟,可見其性不假,還曾聽聞他至今未娶,因爲與其有婚約的女子十五歲時墮水而亡,之後他推卻了所有上門提親的姑娘,隻身一人至今,還有人說那墮水而亡的女子還有個妹妹,一直心儀於他,可惜他始終不願意,那女子也是倔強性子,今生定是非他不嫁,一直拗到如今,早已過了雙十年華,兩家人都爲此惆悵不已,老天生一個怪人就好,偏還多生了一個。lt;br/gt;lt;br/gt;再次見到趙啓漢時,我們已成了敵對,想到幾年前他與秦權笑談天下,闊論蒼生,何等的快意,如今兩軍對陣,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世事何其無常,本是把酒言歡的知己,如今卻不得不置對方於死地。lt;br/gt;lt;br/gt;“大公子別來無恙!”立於山崖上,下面正是趙啓漢,雖看不清彼此的相貌,不過還能認得他的身影。lt;br/gt;lt;br/gt;等了片刻,他終於辨出了男裝打扮的我,“先生別來無恙。”他以“先生”稱呼我,可見是個體貼的性子,“秦二弟可在?何不現身相見,也好成全我二人兄弟之義!”lt;br/gt;lt;br/gt;“公子來得倉促,我家將軍恰好不在營中!”lt;br/gt;lt;br/gt;今日他來攻營,就是準備大敗聯軍,秦權不在,確實有些遺憾。lt;br/gt;lt;br/gt;就在我的眼前,五百餘秦軍被漢西軍砍殺,漢西軍的大火連續燒了兩座山,完全殺紅了眼,焦素義指揮大軍隱藏好,伏影一直不曾離開我身邊三尺外,眼看着漢西軍一步步逼近聯軍腹地……lt;br/gt;lt;br/gt;終於還是攻進了聯軍大營,喊殺聲驟停,只有漫山遍野的濃煙滾滾……lt;br/gt;lt;br/gt;沒錯,那是座空營,虛即是實,實即是虛,爲了不讓這虛虛實實被趙啓漢察覺,五百秦軍死於谷中,近千名漢北軍被大火吞噬,這就是戰爭帶來的結果,不管你的計劃多周密,計謀多天才,還是會有人死,不管你願意不願意。lt;br/gt;lt;br/gt;引君入甕,這是使盡“柔”後的一記“剛”拳,四面環山的聯軍大營此時已成了漢西軍的墳場,這座大營搬至此處,爲的就是這最後一擊。lt;br/gt;lt;br/gt;槍林箭雨中,趙啓漢被親衛救走,隨後逃出這座墳場的還有一千餘漢西騎兵。其餘四千餘人皆成了這崇山峻嶺中的冤魂。lt;br/gt;lt;br/gt;趙啓漢以五千兵力包夾聯軍四萬多人,到底誰輸誰贏?我恐怕沒有哪一方會爲這場對決歡呼,因爲輸得不丟人,贏得也不光彩。lt;br/gt;lt;br/gt;三日後,趙啓漢再次截燒了聯軍的糧草,此時,聯軍已經斷糧七日。lt;br/gt;lt;br/gt;冬已盡,春未生,山無物,人無食,現在殺誰都解決不了眼前的危機,只能等待那“神來一筆”的到來。lt;br/gt;lt;br/gt;秦權,他就是希望。lt;br/gt;lt;br/gt;陸蒼“兩方”雖慧黠多謀,然而面對萬人無糧的局面,依然束手無策,因爲他們不是神仙,也絕對做不了神仙。lt;br/gt;lt;br/gt;四卷終於開啓了,自此之後,戰事會比較緊張,同時,整個脈絡可能會呈現一種收式,很多人物慢慢有所退場,結局越來越近,依照作者的性子,能不能寫滿50萬,還是個問題,不過她還認真將要交待的人、情節全部交待完。lt;br/gt;lt;br/gt;lt;br/gt;lt;br/gt;lt;br/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