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蘊心裡冷笑着,嘴上卻笑道:“我自是巴不得幾位弟妹都留下,就是要人多才熱鬧呢,何況這些日子日日都忙着趕路,我們妯娌也不曾好生吃過酒說過話兒,難得今兒人齊全,四弟妹說是借我的地方,我何嘗不是借花獻佛,借四弟妹的東道爲我自己暖屋子?六皇弟的藥有底下人看着,六弟妹不回去也無妨,就是不知道五弟妹怎麼說?”
五皇子妃聞言,笑道:“大皇嫂與四皇嫂既有此雅興,我自然不能掃了二位嫂嫂的興,只是,我們殿下還等着我回去,我先前答應了今兒要親自下廚爲他做幾道拿手菜的……我先打發丫頭回去稟報一聲罷。”
顧蘊忙笑道:“看五弟妹說的,哪有把你留下了,卻讓五皇弟餓肚子的道理,如此我這個做嫂嫂的也不能安心啊,依我說,索性打發人去將幾位皇弟都請來,咱們妯娌一桌樂呵咱們的,他們兄弟一桌樂呵他們自己的去,如此我們便都能安心,他們兄弟也能好生親近一番了,不知幾位弟妹怎麼說?”
她話說到這個地步,莊敏縣主與五六兩位皇子妃自然都不反對,笑道:“那我們今兒少不得要給大皇嫂添麻煩了。”
“什麼麻煩不麻煩的,自家妯娌,這樣說就太外道了,何況是四弟妹的東道,你們要謝,也該謝四弟妹纔是。”顧蘊笑着客氣了幾句,便叫了明霞暗香來,吩咐二人即刻整治酒席去。
待二人應聲而去後,又吩咐白蘭:“去,瞧瞧太子殿下正忙什麼,就說幾位皇子妃都留在我們殿裡用晚膳,總不能讓幾位殿下都單着,請他打發人請幾位殿下也過來吃酒。”
“是,娘娘。”白蘭忙屈膝行了禮,卻行退了出去。
顧芷哪裡敢留下坐席用膳,萬一吃了什麼不該吃的東西,她如今是半點險也不敢冒,何況顧蘊妯娌打牌沒有她的座兒,坐席自然也是一樣,她站了這麼長時間,小肚子早已是墜脹不已,小腿肚也是一陣陣的痠痛,再站這麼長的時間,後果不堪設想。
因忙趁機賠笑插言道:“娘娘們好雅興,臣妾本不該掃娘娘的興說要走,可臣妾若留下,只怕反倒會更掃娘娘們的興,所以臣妾想先告辭了,還請衆位娘娘恩准。”
顧蘊聞言,想了想,點頭道:“三皇弟府上的萬側妃聽說這幾日身上都不舒坦,本宮便是打發了人去請她,她怕也不會過來,她不過來,倒是的確不好單獨給顧側妃開一席,你一個人孤零零的坐席,也沒有意趣,既是如此,你就先回去罷……”
話未說完,莊敏縣主已笑道:“此番二皇嫂沒來,顧側妃便是二皇兄跟前兒的第一人,何況顧側妃與大皇嫂還是姐妹,我們看在大皇嫂的面子上,就給她一個面子,讓她敬陪末座又何妨?不然二皇兄在這裡,她回去也是一個人孤零零的,說出去倒顯得我們妯娌太不近情面了,不如還是讓她留下罷。”
“這……”顧蘊不由面露遲疑,看向了五六兩位皇子妃:“兩位弟妹怎麼說?”
五六皇子妃見問,正要答話,白蘭笑着去而復返,行禮後笑道:“奴婢纔出去,遠遠的就聽得人通報殿下回來了,倒是趕了個巧兒。殿下聽了奴婢回稟娘娘的提議後,很是贊同,已打發人去請其他幾位殿下了,只是殿下說要進來換件衣裳,只怕說話間就該進來了。”
顧蘊忙道:“幾位弟妹在呢,殿下如何好方便進來,你這就與殿下尋了衣裳送出去罷。”
五六兩位皇子妃忙起身插言道:“如何好委屈大皇兄,還是我們暫且迴避一下罷。”
莊敏縣主卻穩坐不動,只是笑道:“都是一家子骨肉至親,若是放到尋常人家,咱們妯娌與大皇兄哪一日不得見個兩三次的,如今卻是一個月也未必能打上一次照面,好容易今日有機會了,偏兩位弟妹又要回避,豈非顯得忒生分了?依我說,我們只管留下,也好給大皇兄見個禮啊,大皇嫂應當不介意罷?”
顧蘊眼裡有嘲弄轉瞬即逝,笑道:“自然不介意,說來都是一家人骨肉至親,也的確沒什麼可迴避的,幾位弟妹就留下罷。”
五皇子妃與六皇子妃聞言,雖不知道顧蘊與莊敏縣主在打什麼啞謎,二人倒是一直在笑,可彼此間卻無端給人以一種劍拔弩張的感覺……不過見顧蘊微微衝她們點頭,也就安心坐下,與莊敏縣主一道等起宇文承川進來來。
很快在一聲“太子殿下回來了”的通報聲後,宇文承川大步走了進來,瞧得莊敏縣主幾個都在,臉上不由閃過一抹意外,瞧得顧芷也在,意外就立時化作了驚喜。
莊敏縣主瞧得分明,心下大是解氣與痛快,顧四你個賤人,這次我看你還怎麼囂張怎麼得意……念頭閃過,她已隨顧蘊幾個一道屈膝拜了下去,口稱:“參加大皇兄,大皇兄萬福金安。”
宇文承川這才應聲回過神來,笑道:“幾位弟妹可是稀客,快快免禮。”
待幾人起來後,才與顧蘊道:“你的提議甚好,孤已打發人請幾位皇弟去了,你回頭便親自去瞧瞧菜色安排得怎麼樣了,斷不能委屈了幾位皇弟。”
顧蘊少不得含笑應了:“殿下放心,臣妾理會得的,斷不會委屈了幾位皇弟和弟妹們。”
宇文承川就滿意的點了點頭,目光似是不經意間終於看到了顧芷般,微蹙眉頭道:“孤記得這是二皇弟的側妃不是,怎麼瞧着氣色有些不大好的樣子?”
左右一溜,見除了上首的主位,下面只有三個位子旁邊有茶果和點心,還有什麼不明白的,看向顧芷的目光就越發憐惜了,但只是一瞬,便收了回去,繼續笑向顧蘊道:“雖說顧側妃與你們妯娌於禮法上來說尊卑有別,於人情上來說,卻也勉強算得上你們的弟妹與嫂子,不然朝廷也不會特特給側妃四品的誥命,還准許上皇家玉牒了,太子妃,你們妯娌也不能太苛待了她纔是,畢竟不看僧面還得看佛面。”
顧蘊的笑就變得有些勉強起來,嗔道:“殿下不是向來不理會這些小事兒的,怎麼今兒倒破例了?您就放心罷,臣妾自有分寸的。殿下不是要換衣裳嗎,臣妾要陪幾位弟妹暫時不得空,就讓白蘭紫蘭服侍您換衣裳去可好?”
低聲喝命白蘭紫蘭:“你們兩個還愣着做什麼,還不快服侍殿下換衣裳去?”
宇文承川這纔沒再多說,卻忍不住又看了嬌嬌怯怯的顧芷一眼,纔在顧蘊妯娌的恭送聲中,由白蘭紫蘭簇擁着進了內殿。
方纔宇文承川與顧蘊說話時,莊敏縣主一直不動聲色的觀察着宇文承川,見他被一身皇太子的服制襯得越發的威嚴雍容,比之上次自己見他時,又多了幾分一國太子應有的風儀氣度,那種上位者纔有的自然而然流露出來的從容與霸氣,四皇子身上早年意氣風發時不曾有過,如今節節敗退意志消沉,就更不可能有了。
莊敏縣主不由再次後悔起當初的有眼無珠來,若當初她不是嫁給了四皇子,或是不那麼急着嫁人,如今一切必定都不一樣了,可當初誰又知道宇文承川能有今日呢?說到底,還是造化弄人,還是老天爺見不得她好!
後悔之餘,心裡某個不可告人的念頭也越發強烈了,連顧芷這樣的姿色做派太子都瞧得上,她論家世相貌身段氣派,哪樣不比顧芷強十倍,就更不必說她的能力手腕更是遠甩顧芷十條街不止了,若她讓太子感知到了她的幾分愛慕之情,太子豈有不順水推舟的?
當然,前提得是顧四那個賤人已不在這個世上,或是將不久於人世了,不然讓她長期屈居於顧四之下,行動都得看顧四的臉色過活,就算太子肯護着她,難道還能時時護着她不成!
只是到那時,她的身份怕是就得換一換,以堵悠悠衆口了,不過那只是暫時的,等太子御極,成爲天下至尊以後,她的身份就可以恢復了,皇上的閒話,又有誰不想要腦袋了,膽敢胡說的?
前朝的成宗皇帝不也曾奪人臣妻麼,不但封做了貴妃專寵深宮二十年,待其薨逝以後,還追封其爲皇后,準其與自己葬在一起,反將原配皇后撇在了一邊,滿朝文武天下萬民,又有誰敢有二話的?當然,這是因爲前朝成宗皇帝的原配皇后犯了忤逆大罪,成宗皇帝奪人臣妻之事也只是野史上纔有所記載,正史上一個字都沒有,可空穴不來風,若沒沒有這樣的事,野史上又怎麼會寫得有鼻子有眼,所以只要謀算得當,她的夢想還是能實現,她也能夠最終鳳凰于飛的!
莊敏縣主心裡想什麼,顧蘊與五六兩位皇子妃自然無從知曉,待宇文承川離開後,顧蘊的笑便有些勉強起來,偶爾看向顧芷的目光簡直恨不能剜下顧芷的一塊肉來。
五皇子妃與六皇子妃都是聰明人,此情此景,如何還瞧不出幾分箇中因由來,雖都覺得以太子殿下一貫對太子妃的盛寵來看,不像是這麼容易便被別的女人勾了魂兒的人,畢竟撇開旁的不論,只論樣貌,顧芷已不及太子妃多矣,太子殿下沒道理守着個天仙,反對一個尋常婦人動心纔是。
但話說回來,就算是山珍海味玉液瓊漿,日日吃喝也還有吃膩喝膩的時候,何況男人麼,都有那個劣根性,覺得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得着不如偷不着,也許就是因爲這樣,太子殿下才會對顧芷另眼相看的呢?
一時看顧蘊的目光都隱含同情與嘆息,看顧芷的目光則滿是不屑與鄙夷,這裡都沒男人了,她還擺這麼副嬌嬌怯怯的樣子給誰看呢,果然是當久了妾侍,狐媚造作已成了本能麼!
很快宇文承川便換了衣裳出去了,很快又有人進來稟報,除了三皇子殿下,其他幾位殿下都過來了,太子殿下吩咐可以送席面到前面去了。
顧蘊這纔打點起精神,忙忙親自瞧了一回菜色,打發人裝在食盒裡,立刻送去了前面,又讓人安桌擺箸,自己妯娌幾個也隨即開了宴。
太子都發了話,顧蘊縱心裡再惱顧芷,這回也不好讓她站着看她們妯娌吃了,何況莊敏縣主還一開始就笑着吩咐自己的丫鬟:“顧側妃怕是還不敢坐呢,你們且去拉她一把罷,大皇嫂與我們妯娌既說了讓你敬陪末座的,你就只管放心坐便是,沒有誰會派你不是的。”
顧芷這才得以陪坐在了末席上,只是她雖早已累得很也餓得很了,到底不敢隨便吃東西,便只寥寥夾了幾筷子自己面前的兩樣素菜而已。
顧蘊妯娌見狀,只當她是拘謹,何況也沒有她們自降身份招呼她,與她敬酒的道理,便也不理她了,只彼此間觥籌不絕,一直到天都黑透了,才各自興盡而散。
將幾位皇子妃送走後,顧蘊梳洗一番,換了件兒衣裳,宇文承川便裹着淡淡的酒氣回來了,見顧蘊已梳洗過了,因說道:“我本來是打算傍晚帶你出去四處逛逛,再帶你去溜溜本地夜市的,誰知道你倒先替我請下客來了,害我不但沒能在媳婦兒跟前兒獻到殷勤,自己也沒能鬆散到不說,還被灌了一肚子的酒,這會兒心裡火燒火燎的,你說說,要怎麼補償我罷?”
熱河行宮這麼大一片建築,雖素日沒有主子臨幸,縱有,也只偶爾有幾個皇室宗室的人路過住上幾晚,卻也有數以千計的宮女太監嬤嬤,這些人一樣要吃喝拉撒,何況熱河也算是通往韃靼並關外的必經之路,多的是商旅來來往往的,久而久之,當地人便圍繞行宮周邊一帶,漸漸興起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商圈兒,天南海北什麼東西都有的賣,自然也少不了夜市,所以宇文承川有此一說。
顧蘊聽得笑起來:“你有這句話,便已經是獻到殷勤了,何況今日去不成,明兒有了機會時再去便是,要在這裡駐蹕一個多月呢,還怕沒有機會?更何況今日又不是我想請這個客的,四弟妹把人都帶來了,還打定了主意見不到你不離開,我能怎麼着,還真讓她們滾蛋不成,少不得只能順水推舟,讓顧芷見上你一面,以安他們的心了,你還怪我,都是你的爛桃花招來的事兒好麼,我還沒怪你呢,你倒先怪上我了……”
宇文承川忙比了個打住的手勢,瞪她道:“什麼爛桃花,我有多噁心她不知道麼,若不是爲了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你當我願意這樣噁心自己呢,我自己媳婦兒這麼好看,我看我媳婦兒不成啊?算了,不說這些廢話了,我肚子餓得難受,你讓人弄點兒熱東西來我吃罷。”
“那麼多菜呢,你一點兒都沒吃,只顧着吃酒了?”顧蘊大吃一驚,“那你稍等片刻,我這叫暗香給你下面去。”
一迭聲的叫暗香,待暗香應聲而來吩咐下午後,才又與宇文承川道:“你這滿身酒氣的,趁這個空檔,我服侍你更衣梳洗去罷?”
宇文承川便就着她的手,去了淨房裡,一番梳洗後,覺得人好受多了,這才道:“老二老四一直敬我酒呢,六弟身體不好,替我擋不了酒,雖還有五弟替我分擔,一樣被他們兩個灌了不少,不過我與老二說了好些似是而非的話,如今他必定已對我已落入他圈套之事深信不疑了,我這滿肚子的酒,倒也沒算白灌。”
顧蘊點頭道:“四弟妹也已對此事深信不疑了,如今萬事俱備,就只欠皇上宴客的東風了。”
“我今兒去給皇上請安時,聽皇上的意思,韃靼各部的首領至多十來日便能陸陸續續到齊了,所以這股東風,也已不遠了。”宇文承川勾脣道,這一次,老二與老四就等着好生喝一壺罷!
彼時四皇子與莊敏縣主也正屏退了滿屋子服侍的人說這事兒,四皇子因問莊敏縣主:“席間我雖聽那個婢生子好幾次與老二說話時,都有意把話往老二那個側妃身上引,但到底話說得似是而非的,也不能確定他已被那顧三迷了魂兒,你是親眼見了他與顧三照面時情形的,你瞧出什麼來了嗎?”
莊敏縣主哼笑道:“我不但瞧出了太子對顧三的興趣遠遠超出我們的預料,簡直都快到了不加遮掩的地步,我還瞧出顧四恨顧三恨得能滴血,可見早已瞧出太子與顧三之間有事兒了,殿下只管放心罷。”
四皇子這才面色一鬆,恨聲道:“這一次就算不能置那個婢生子於死地,我也得讓他狠狠脫一層皮,方能一消我心頭之恨!”
莊敏縣主卻沒有接他的話,只是在心裡暗暗思忖,若她找機會把自家殿下和二皇子的謀算告訴了太子,太子一定會對她感激不已的,她想要讓太子對她的印象改觀,甚至自此漸漸喜愛上她,這顯然是最好,也最行之有效的機會。
只是,她要怎樣才能神不知人不覺的找到這個機會?而且,她真的要這麼做嗎,與四皇子幾年的夫妻之情舍了也就舍了,可她那一雙兒女該怎麼辦?等她將來成爲這世上最尊貴的女人了,她自然可以加倍的補償他們,問題是,他們能等到那一日嗎?
二皇子與顧芷回到自己的殿宇後,第一句話也是問顧芷今日宇文承川對她怎麼樣,“宇文承川今日與你說上話兒了嗎?沒有,那他看你了嗎,你把當時的情形原原本本說來我聽聽!”
顧芷卻沒有依命而爲,而是紅着臉小聲說道:“殿下,臣妾的小日子……已經七八日沒來了,而且臣妾這幾日老覺得渾身無力,喉嚨也跟哽了什麼東西似的,想吐又吐不出來,臣妾聽說,婦人有了身孕之初,都是這樣的,想來,臣妾已懷上了殿下的骨肉亦未可知,所以臣妾想請殿下與臣妾傳個太醫來瞧瞧,若臣妾真的有了殿下的骨肉,臣妾想着以後等閒便不再出門了的好,省得動了胎氣,未知殿下怎麼說?”
二皇子將她這副難掩嬌羞與喜悅的樣子看在眼裡,差點兒就沒忍住冷笑出聲,她說她懷上了他的孩子,哈,她難道不知道她這輩子都不可能懷上孩子了?!
不過想起顧芷的確不知道,二皇子還是將眼裡的嘲弄斂了去,做出一臉驚喜的樣子道:“真的,你真的懷上本殿下的孩子了?這可真是天大的喜事,本殿下太高興了!不過這會兒各處都已下鑰了,要傳太醫難免鬧得人盡皆知,你年輕不知道,本殿下卻知道,孩子剛來之初,最好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以免驚動了他的,還是等過幾日再傳太醫罷,這幾日你便好生將養着,哪裡也別去了,省得動了胎氣……你怎麼不早些告訴本殿下呢,不然本殿下昨晚上就輕點了……”
顧芷臉上的羞喜之色就更甚了,嬌聲道:“臣妾這不是還不能確定,不想讓殿下空歡喜一場嗎?只是今日臣妾在太子妃殿裡時,殿下也知道,太子妃和皇子妃們跟前兒,哪有臣妾的座兒,臣妾這會兒小腹都還隱隱作痛呢……殿下才說讓臣妾這幾日哪裡都別去了,省得動了胎氣,是不是意味着,那件事也到此爲止,不必再用臣妾了?”
二皇子想了想,韃靼各部的首領到底了總還得十來日,也足夠顧芷美夢破裂了,遂點頭笑道:“自然是這樣,如今再重要的事,難道還重要得過本殿下的兒子不成?”
顧芷這才放下心來,梳洗一番,志滿意得的躺到了牀上去,只可惜半夜時分,她便被身下一陣熟悉的感覺所驚醒,看着被弄髒了的被褥,她的心也再次沉到了谷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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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好的來修網,結果沒來。
不能按時更新的孩子真是醉了。
我還是好基友,不好意思,讓大家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