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宇文承川在崇政殿設宴爲東宮新入職的屬臣接風洗塵,從詹事府到左春坊再到司經局,一共三十二名屬臣,俱都列席了。
宇文承川自然坐了上座,左下首第一位坐的便是詹事府詹事黎培雲,後者原是國子監司業,系宇文承川再四懇請皇上爲他挑選詹事後,皇上親自爲他選填的,也就是說,黎培雲是皇上欽定的以後太子黨的中堅力量,宇文承川當然要加倍的敬着他,黎培雲既能成爲國子監司業,學識人品自然都有其過人之處,這樣一個已經是自己人了的人,宇文承川若還不能徹底的收復他,他也趁早別做這個太子了。
右下首第一位則坐了孟先生,不止孟先生,計先生於煥等原就是宇文承川心腹的屬臣們也都坐在了右邊,顯是冬至有意安排的,當然,殿內除了宇文承川以外,只有寥寥幾人知道這一點,甚至那些心腹們絕大多數也不知道彼此早是自己人,所以整場宴席下來,可謂是賓主盡歡。
翌日一早,這些屬臣們便開始各司其職起來,整個東宮的氣象也因此爲之一新,瞧着總算有幾分一國儲君理政生活所在地、全皇宮乃至全大鄴僅次於乾清宮存在之地的架勢了。
當天晚上,顧蘊由宇文承川陪着,也正式受了計先生孟先生等人的禮,彼此正式確定了君臣主從關係,顧蘊雖只是主母,一樣也是主,宇文承川又愛重她勝過一切,自然希望自己的所有臣下都像敬重服從自己一樣敬重服從顧蘊,而孟計等人俱都深知這一點,待顧蘊也儘可能表達出了他們的尊重,所以這場會面與昨晚上的接風宴一樣,也是賓主盡歡。
東宮的動靜時時被廣爲關注着,這些變化自然很快便該知道的人就都知道了,宗皇后也不例外,少不得又生了一回氣。
適逢這日三皇子早朝後過來給她請安,手上與前兩日過來景仁宮時一樣,一眼就能讓人看出戴了她賞他那串紫衫木手串,這也是三皇子連日都來給她請安的主要原因。
見宗皇后正生悶氣,因擺手讓服侍的人都退了下去,才上前給宗皇后行了禮,道:“兒臣知道母后生氣,可景仁宮未必就是鐵板一塊,讓人看見母后日日都一副暴怒的樣子,傳了出去很好聽麼?”
宗皇后在兒子面前自來沒什麼脾氣,聞言不自覺緩和了幾分臉色,道:“我也就是在自己人面前才這樣,景仁宮的確未必是鐵板一塊,可哪些人是自己人,哪些人不是,我難道還能不知道?”
又問,“你府上該準備的一切可都準備妥了?那萬氏雖只是個側妃,也是有誥命要上玉牒的,你過禮時稍稍隆重一些也沒人敢挑你的不是,只注意別滅過當初迎娶柯氏時的排場也就是了,柯氏是沉不住氣上不得檯面,總爲你生了珏兒這個嫡長子,若你帶頭寵妾滅妻,讓那些原本奉嫡長爲正統的人怎麼看,何況柯閣老這些年來也一直爲什麼盡心盡力,總不能寒了柯閣老的心我家農場有條龍。”
這些話昨兒宗皇后就已與三皇子說過一遍了,如今又舊話重提,三皇子心裡不由有些不耐煩,但仍一一應了:“兒臣理會得的,母后只管放心。”
話音未落,就聽得外面傳來吳貴喜的聲音:“皇后娘娘,妙貴嬪給您請安來了。”
宗皇后聞言,纔好轉了幾分的臉色瞬間又黑沉了下來,冷哼了一句:“賤人來做什麼,今兒既不初一十五,又不逢年過節的……”揚聲向外道,“就說本宮這會兒不得閒,打發她走。”
想起皇上因偏心妙貴嬪,怕她磨搓她,一早就下了令,說妙貴嬪身體弱,不必日日過來景仁宮晨昏定省,只初一十五年節下的來請個安,盡到心意也就夠了,宗皇后就越發的氣不打一處來,原本她對妙貴嬪的盛寵是樂見其成的,但等到妙貴嬪幾乎一枝獨秀的專寵後,她就樂不起來了,哪怕妙貴嬪已不能生了,她一樣樂不起來,誰曾想妙貴嬪竟還敢犯到她頭上,真把她當病貓了是不是?賤人且等着,總有一日她會好生讓她喝一壺的!
“且慢!”三皇子卻揚聲叫住了吳貴喜,然後皺眉向宗皇后道:“她既等閒不來的,今兒卻來了,可見定有什麼要事,母后還是見一見罷,省得回頭誤了她的事,她往父皇耳邊吹吹枕頭風,父皇又該心疼她,覺得她受委屈了,縱然不好明着說母后,也必定要賞她這樣那樣的打母后的臉,母后何必自找不痛快呢?”
說得宗皇后越發黑了臉,見三皇子一臉的不容置喙,又勸她:“昔日韓信連胯下之辱都能忍,何況今日母后爲後她爲妃,只有她對母妃俯首稱臣的份兒,母后難道還怕見她不成?母后只管放心,將來您受的這些委屈,兒臣定會十倍百倍爲您討回來的!”
好說歹說,總算說得宗皇后咬牙發了話:“既是如此,傳她進來罷!”
“是,皇后娘娘。”吳貴喜這才應聲而去,三皇子則道:“那兒臣也先告退了,明兒再來給母后請安,整好明兒逢五,兒臣讓柯氏也帶了珏兒一道進宮來給母后請安,母后若是喜歡,就留珏兒在宮裡小住幾日也沒什麼。”
哄得宗皇后轉嗔爲喜後,才行禮退了出去。
可巧兒就在通往景仁宮正殿的穿堂裡與妙貴嬪碰了個正着,妙貴嬪穿了件淺綠色的對襟通袖褙子,一頭漆黑的烏髮挽成天仙髻,以一隻純銀鑲嵌藍寶石的髮箍斜斜的攏住,再插了一支白玉梅花簪,除此之外,通身上下再無一點裝飾,卻依然美得令人窒息。
瞧得三皇子迎面而來,她也是視若不見,既不行禮也不避讓,就那麼嫋嫋婷婷的與三皇子擦肩而過了,只留下一股淡淡的莫可名狀的香氣,縈繞在三皇子鼻間經久不散。
三皇子不由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這麼好聞的香味,他長這麼大還從未聞到過,可又不像是尋常女人家都愛用的薰香之類的,難道竟是那女人的體香不成?
念頭閃過,三皇子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正好看見妙貴嬪扶了自己宮女的手上臺階,褙子的下半截緊緊裹着她曼妙的腰臀,每走動一步,便呈現出轉騰翻滾的況味,實在撩人得緊……三皇子不自覺吞嚥了一口,這麼漂亮的女人,合該是他的纔是,父皇都那麼大年紀了,能滿足得了美人兒嗎,別讓美人兒生生凋零了纔是異能者養成系統全文閱讀!
妙貴嬪今日卻是爲自己宮裡兩個宮女昨兒無緣無故被慎刑司的人拿走了之事,來見宗皇后的,原本她是不會爲這些事向宗皇后屈服的,她只要在皇上面前略微透了音,皇上自然就會吩咐何福海給她辦了,偏皇上這兩日忙,並未翻綠頭牌也未進後宮,那兩個宮女又是妙貴嬪自來使慣了的,換了別人,一時間實在使不慣,這纔會來了景仁宮。
宗皇后還真忘了這事兒,她自那日吃了妙貴嬪的虧後,便恨聲吩咐了吳貴喜,要找妙貴嬪的麻煩,哪怕奈何不得她,也要拿她跟前兒的人開刀,如今看來,將她跟前兒宮女拿出慎刑司一事,顯然是吳貴喜的手筆了。
只當着妙貴嬪的面兒,宗皇后自然要裝不知道:“妹妹自來深居淺出可能不知道,吳貴喜雖是本宮跟前兒服侍的,卻也管着宮裡好些太監宮女們的規矩禮儀,他既拿了妹妹跟前兒服侍的宮女,可見那兩個宮女的確有不妥的地方,拿去慎刑司問一問,也無可厚非,妹妹只管回去等着便是,若那兩個宮女沒有不妥,自然很快就能回去了。”
妙貴嬪一臉的冷清,聲音更冷清:“我跟前兒服侍的宮女,有沒有不妥,我不知道,反倒是別人先知道?皇后娘娘既不肯放人,那我也不打擾皇后娘娘了,就此告辭,總歸皇上一定會爲我做主的。”
說完起身屈膝一禮,根本不給宗皇后說話的機會,已扶着自己的宮女拂袖而去了。
餘下宗皇后氣了個倒仰,一疊聲的喝命左右去把妙貴嬪給她叉回來,可誰又真敢去對妙貴嬪動手,回頭皇上知道了,不能打罵皇后娘娘,要打殺了他們卻易如反掌,於是都虛虛應着,慢騰騰的去追人。
所幸宗皇后自己也知道一時奈何不得妙貴嬪,很快做出一副被氣得頭疼的樣子,軟軟的癱在了寶座上,急得滿殿的人都叫着‘皇后娘娘’,圍着她轉起來,方算是將事情揭了過去。
彼時妙貴嬪主僕則已出了景仁宮,在往自己宮裡走了,因這會兒日頭已很高了,主僕二人遂捨近求遠,撿了一條沿御花園邊緣回自己宮裡的路繞行,以免被曬着了。
不想經過一段鵝卵石鋪就的小徑時,妙貴嬪卻不慎崴了一下腳,白皙的腳踝立時紅腫一片,唬得她的宮女失聲叫道:“扭得這般厲害,回頭皇上見了,還不定怎生心疼呢,娘娘且先忍忍,奴婢這就傳軟轎去,再讓人去傳了太醫至咱們宮裡候着,很快娘娘便能無事了。”
妙貴嬪白皙的額頭滲出了一層細細密密的汗珠,顯然痛得狠了,噝聲道:“那你快去快回!”
宮女忙應了一聲,起身大步往前跑了,妙貴嬪這才扯下襟間的帕子,拭起額間的汗來。
豈料拭着拭着,手上卻忽然一空,眼前也多出了一片陰影,妙貴嬪一怔,隨即便本能的擡起了頭來,就見三皇子正拿着她的帕子在慢慢嗅着,見她擡頭,露齒一笑,道:“妙母妃的帕子可真香,與妙母妃的人一樣香,難怪能將我父皇迷得神魂顛倒呢!”
妙貴嬪臉上的痛苦與困惑之色立時都被冷若冰霜取代了,冷冷說道:“三皇子還請自重,另外,請立時將本宮的帕子還與本宮,否則,本宮回了皇上,三皇子知道後果。”
一邊說,一邊撐着石桌,想要站起來,奈何腳實在太痛,嘗試了幾次,都未能如願,反倒讓本已脹得通紅的臉越發紅得能滴出血來,倒比素日那副冷冷清清的樣子更添了幾分風情。
三皇子看在眼裡,哪裡還把持得住,忽然上前一步,便打橫抱起了妙貴嬪,往一旁的假山深處奔去,嘴裡還不忘警告妙貴嬪:“你去回了父皇啊,你敢去回,我就說是你先勾引我的,看父皇到底是要你一個淫賤的女人,還是要我這個親生兒子!”
妙貴嬪先還大力掙扎着,聽得這話,也就不掙扎了,只冷冷與三皇子道:“事後回皇上,皇上可能會信是本宮勾引你的,可本宮若現在就大叫,將人叫來捉了你的現行,皇上自然就只會信本宮而不會信你了,哪怕本宮也因此得不着好,可你的下場卻只會更慘,不信我們就走着瞧無間之旅全文閱讀!”
三皇子臉上卻一點懼色都沒有,只笑道:“你叫啊,看叫破喉嚨,會不會有人來救你!”他既敢出手,自然事先已做了萬全的準備,牡丹花下死,的確做鬼也風流,可他還沒活夠呢,還暫時不想做風流鬼。
說話間,三皇子已抱着妙貴嬪進了假山當中的石洞裡,將人往地上一放,便開始解起自己的褲帶來。
妙貴嬪一得了自由,哪裡肯傻站在原地任他宰割,想也不想便往石洞的出口衝去,卻被三皇子的貼身太監給堵了回來,三皇子這才笑道:“你說我會讓煮熟的鴨子生生飛了嗎?我說妙母妃,你還是乖乖兒的從了我罷,我年輕力壯的,豈不比父皇那個老頭子更能滿足你,更能讓你欲死欲仙?你放心,只要你從了我,將來我一定不會虧待了你,說來你比我還要年輕幾歲呢,到時候我重新給你弄個身份,封你做貴妃,豈不比現在只能做個區區貴嬪,一樹梨花壓海棠來得面子裡子都強十倍不止?”
說話間,還不忘在妙貴嬪的胸上捏一把,立時被那柔軟的觸感刺激得牛喘起來,又忙忙撕扯起她的衣裳來。
妙貴嬪眼裡已有了淚,神情卻仍是一如既往的冷清,緊緊抓着衣襟,冷冷道:“你說的是真的,將來真會封我做貴妃?可我憑什麼相信你,你連自己的庶母都敢侵犯,這世上還有什麼事是你做不出來的?”
三皇子笑道:“你信不過我,難道還信不過你自己的魅力不成,像你這麼漂亮的女人,可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我怎麼捨得欺騙你,你就放一百二十個心罷。”
見妙貴嬪表面在聽他說話,實則眼睛卻一直盯着石洞門口,又笑道:“你別想着時間拖得越久,你就越有逃脫的機會,我如今是憐惜你,纔沒有一上來就對你用強的,你若實在不想吃敬酒,我少不得就只能讓你吃罰酒了,你自己看着辦罷!”
妙貴嬪眼裡就飛快閃過一抹灰敗,猶不死心,猶坐着垂死的掙扎:“可這地方也未免太粗陋了些,三殿下要不還是找個好些的地方罷,三殿下不知道,我皮膚白,稍微磕一下碰一下就要青紫一片,萬一晚上皇上去我宮裡時瞧見了,我該如何解釋呢?還求三殿下憐惜我則個。”說到最後,輕輕瞟了三皇子一眼,實在勾魂攝魄。
三皇子立時酥了半邊身子,腦子卻仍保持着清明:“找個好些的地方,你纔好趁此機會逃脫?你倒是打得好算盤,只可惜我不上你這個當。你也別嫌這地方粗陋,你不知道,要的就是這份粗陋,等待會兒我讓你欲死欲仙之後,你就會愛上這份感覺了。好了,你也別想再拖延時間了,我再問你最後一遍,你到底是想吃敬酒,還是想吃罰酒?我倒是都可以配合。”
妙貴嬪就不說話了,而是猛地拔下發間的白玉梅花簪,便抵在了自己頸間:“你別過來,你再過來,我就死在你面前,等我死了,皇上一定會徹查此事,紙包不住火,我到時候就在天上看着,你會落得什麼下場!”
只可惜她一介弱女子,力氣哪裡敵得過三皇子一個大男人,不過才眨眼間,手裡的簪子已被三皇子奪了去,人也被他就地按倒,胡亂撕扯起她的衣裳來,再懶得與她廢話。
妙貴嬪絕望至極,可有什麼辦法,不一時便被三皇子劍拔弩張的抵在了腿間。
三皇子這才得意的哼笑起來,喘氣道:“我早說了,你今兒插翅難飛,如今你總算死心了罷……”
話沒說完,忽然一陣天旋地轉,還沒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腿間便已傳來了一陣鑽心的劇痛,亦連嘴巴也被人適時捂住了,連慘叫都慘叫不出來一聲,已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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