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府的管事媽媽們一聽得萬側妃主僕,連同萬側妃的一應銀票細軟都不見了時,便知道事情要糟糕了,尤其是幾位暗中拿了萬側妃好處的管事媽媽,她們原以爲要趁夜出去辦事的只是萬側妃的奶孃和丫鬟,二人連日來偷偷辦的事也算不得出格兒,所以才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與她們行方便,哪裡能想到萬側妃竟膽大包天到這個地步,說跑就跑了呢?
若是一早知道,就是再借她們十個膽子,她們也不敢啊,爲今之計,只能儘量自持住,再回去把該處理的東西都先處理了,若查不到自己頭上就最好,一旦查到,說什麼也要咬死了不承認,如此方還能有幾分希望保住自家的身家性命!
事情既已出了,管事媽媽們誰也做不得這個主,只得忙忙報到了三皇子妃處。?
三皇子妃連日來都窩在自己屋裡“養病”,日子過得比萬側妃不知道舒服了多少倍,除了不想讓自己和兒子受苦受累以外,——誰不知道辦喪事是最累人的,當家主母累,孝子更累?
更多便是想折騰一下萬側妃,出一出昔日的氣了,她的東西,賤人也敢肖想,就算那東西再破再爛,她不主動給,別人也不能去肖想,以爲母后會替她撐一輩子腰嗎,這不就落到她手裡了!
但要說三皇子妃想真將萬側妃怎麼樣,或是趕她出三皇子府,她卻是從來沒這樣想過的,如今二人已沒有任何利益衝突了,反倒是她兒子想要將來有更大前程的話,怎麼也離不開萬家的銀子,她就算看在銀子的份兒上,也不可能太苛待了萬側妃,現下不過只是想挫一挫她的銳氣,讓她以後都惟他們馬首是瞻而已。
萬萬沒想到,萬側妃竟然跑了,且人到底是什麼時候跑的,都沒人說得上來,府裡那麼多道門禁,她又帶了那麼多細軟,若說沒人幫她,真是傻子也不能相信!
三皇子當即勃然大怒,“啪”的一聲便將手裡的茶盅砸到地上,摔了個粉碎,喝命自己貼身的丫頭嬤嬤們:“立刻去給本宮查,查到底哪些人拿了那賤人的好處,偷偷放了她主僕出去,哼,賤人給的銀子再多,也得他們有那個命花才成!”
又喝命長史:“還愣着做什麼,還不快打發人追去,枉自殿下素日待她萬般寵愛,她就是這樣回報殿下的,殿下屍骨還未寒呢,她就敢捲了府裡的財物私自逃走,等人抓追來了,看本宮饒得了她饒不了她!還有,去把萬夫人給本宮叫來,這麼大的事,若說沒有她與賤人裡應外合,本宮死也不信,她今兒若不把人交出來,休怪本宮不客氣!”
衆人立時領命各自忙碌去了,三皇子妃這才強壓下滿腔的怒火,穿戴齊整去了外間給管事媽媽們示下,之後又去了靈堂招呼來弔唁的客人們,萬側妃雖跑了,這些事卻不能都放着,讓人白看三皇子府的笑話兒,她可不只能自己披掛上陣了?
如此忙了一個多時辰,終於暫時將該忙的都完了,萬夫人也奉命急急趕了過來。
三皇子妃早憋了一肚子的火兒,如今見了萬夫人怎麼會客氣,也不叫萬夫人起來,直接便冷笑道:“萬夫人想接女兒回去,只管來與本宮說便是,本宮縱做不得這個主,也會替你們母女去與母后說項的。母后自來寬宏大量,想來也不至於攔着,至多也就讓萬氏替殿下守滿了日子再回去而已,犯得着你們這麼急三火四里應外合的偷跑嗎,把我們三皇子府當什麼地方了,菜園子嗎,你們想進就進,想出就出?你今日若不把人給本宮交出來,再給本宮一個合理的解釋,就休怪本宮不客氣!”
萬夫人只知道三皇子妃立等着見她,卻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奉命去請她的人也壞,一路上都笑得不懷好意,偏問他他又什麼都不說,弄得萬夫人心裡是無比的忐忑,一路上都在默默的祈禱着,可千萬別是女兒犯糊塗,惹惱了三皇子妃,可千萬別是啊……
誰知道怕什麼來什麼,女兒豈止惹了三皇子妃,她直接跑了,渾不管事情要怎麼收場,也不管他們這麼一大家子人的死活,也就不怪三皇子妃要生氣了,這事兒要是傳開了,三皇子府還有什麼體面可言……她怎麼就生了這麼個氣人的女兒,這哪是女兒啊,分明就是催命鬼!
萬夫人又驚又怒又慌又怕,如墜冰窟渾身無力的癱在地上,上下牙關直打顫,好半晌方艱難的開口說道:“臣妾事先真的絲毫也不知情,若臣妾知情,又怎麼可能眼睜睜看着她這麼做,臣妾雖自來疼她,家裡卻還有夫有子,有孫子孫女,怎麼可能爲了她一個人,置一大家人的安危生死於不顧?就像娘娘說的,臣妾若想接她回去,娘娘與皇后娘娘都是通情達理之人,根本不會攔着,臣妾又何必多此一舉,何況臣妾與外子從未想過接她回去,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她既已是三皇子府的人了,那便生是三皇子府的人,死是三皇子府的鬼,臣妾又怎麼可能與她裡應外合,還求娘娘明鑑!”
“你真的絲毫也不知情?”三皇子妃見萬夫人滿臉的驚怒與恐慌不似作僞,方面色稍緩,“本宮記得,前幾日你還過來見過她,與她關起門來說了好長時間的體己話兒,她竟也絲毫口風也沒透給你?或者說她竟一點可疑的地方都沒有?”
萬夫人紅着眼圈搖頭道:“不瞞娘娘,當日她叫臣妾過來,與臣妾說的恰是自己想大歸的事,被臣妾毫不猶豫就拒絕了,還讓她安心待在府裡,娘娘與皇后娘娘都是和善人兒,自不會虧待了她的……如今想來,定是因爲臣妾拒絕了她,她纔會私自逃走的,這個孽障,等她被抓回來後,不必娘娘發話,臣妾第一個先就打死她!”
如今方明白過來那日萬側妃何以會問她要銀子,女兒嫁妝是豐厚,但有什麼比直接帶銀票更省事的呢,自己竟然被她糊弄了過去,間接做了她的幫兇,實在是可恨至極,可這事兒別說告訴三皇子妃娘娘了,連自家老爺都不能說,只能一輩子爛在肚子裡了,否則,誰知道又會惹出什麼禍事來?!
懊惱了一回,又忍不住後悔,早知道當初就不該一口回絕了女兒,該使緩兵之計好歹先穩住她,以後再做打算的,她有了指望,自然也就不會逃跑了,如今她一個弱女子流落在外,就算身邊跟了三個下人,也是危險重重,萬一有個什麼好歹……呸,她管她有什麼好歹呢,一家子都快被她坑死了,她就算死在外面,也是咎由自取,怨得了誰!
三皇子妃這下明白了,萬氏從沒與殿下圓過房,更不可能有一兒半女做終生的依靠,如今殿下沒了,她便一心想着回去再嫁,只可惜自家父母都不同意,她一氣之下,便帶着細軟跑路了,以爲跑出去後,定能爲自己謀一個更好的未來……想法倒是好的,只可惜她方纔已說了,三皇子府不是菜園子,豈容她想進就進,想出就出!
三皇子妃因冷笑道:“你說你絲毫不知情,可誰能證明你的清白?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已不是本宮一人能做主的,好壞都只能等母后示下,就只能委屈萬夫人,先在我們府裡小住幾日,等萬氏被抓回來後,再做定奪了,來人,帶萬夫人下去,好生服侍着!”
“是,娘娘。”便有人答應着要上來“請”萬夫人去歇着。
只是不待萬夫人被帶下去,三皇子妃的貼身嬤嬤便滿臉慌張的進來了,給三皇子妃行過禮後,顫聲說道:“娘娘,不好了,萬氏偷跑的消息不知怎麼的,已在府裡傳開了,而且還因此起了萬氏是因爲殿下早前在外面鬼混,傷了身子,早不是男人,萬氏根本沒有與殿下圓過房,至今仍是完璧之身,想大歸再嫁我們府裡又不放人,所以她才偷跑了的流言,更糟糕的是,來弔唁的好些賓客也聽說了,只怕很快就要傳遍整個盛京城了,可該如何是好?”
因流言都已快傳遍了,貼身嬤嬤自覺已沒有再藏着掖着的必要,所以進來後,也沒有讓三皇子妃先屏退衆服侍之人,便直接開說了。
讓三皇子妃才平息了幾分的怒火,復又高漲起來,一拍桌子道:“胡說八道,殿下一直好好兒的,別人不知道,本宮這個做妻子的還能不知道不成?到底是誰這般污衊殿下的,着實居心叵測,本宮這就進宮去回了父皇和母后,着騰驥衛即日徹查,等查出到底是誰在污衊殿下後,看本宮不讓父皇母后扒了他的皮!”
話說得硬氣,心裡卻禁不住一陣陣的慌亂,知道殿下生前那方面不行了的人,也就那麼有數的幾個而已,那這流言到底是怎麼傳出來的,還傳得這般有鼻子有眼,萬一傳到父皇耳朵裡,殿下本就死得不光彩,也就因爲他年輕輕就橫死了,父皇纔會對他多有痛惜的,一旦再知道他私德有虧,已猥瑣無恥到了他所能想象的極限,父皇還會痛惜他嗎?
連帶母后和他們母子以後都別想再得到父皇半分憐惜,到底是誰在陷害他們,到底又是誰走漏了風聲,讓她知道是誰走漏了風聲,她一定將其碎屍萬段,令其永世不得超生!
三皇子妃發了一回狠,心裡稍稍好受了些,將屋裡服侍的人都屏退,只留了自己幾個心腹中的心腹後,才冷聲問起早已嚇呆了的萬夫人:“知道那件事的人,也就有數的幾個而已,本宮與本宮身邊的人自然不會亂說,萬氏一心求去,也不敢亂說,管好自己的嘴,她還可能有一線生機,否則,她便是逃到天涯海角,也必定難逃一死,那風聲便只能是從你們萬家走漏出去的,你還不從實招來?!”
唬得萬夫人忙哭着擺手道:“不是從我們家走漏出去的,真不是,我們家也就臣妾與外子,還有臣妾的長子知道這事兒而已,連其他兒子和長媳都不知道,就更不必說旁人了,而且我們哪敢走漏風聲啊,茲事體大,一旦查出來,皇后娘娘與國公爺,還有閣老能饒了我們?我們沒那麼蠢的,求娘娘明鑑啊……”
三皇子妃如何不知道萬家應該沒有那個膽子走漏風聲,三皇子是死了,宗皇后與成國公府卻還屹立不倒,她祖父也仍是百官之首,要捏死萬家上下一百多口人,雖不至於易如反掌,也算不得什麼難事,萬家哪敢這樣自尋死路,又不是活夠了,所以這事兒指不定又是東宮的陰謀,便不是東宮的陰謀,也定然與老二老四脫不了干係。
這般一想,三皇子妃哪裡還坐得住,也不耐煩聽萬夫人哭訴了,喝命人先將她帶下去嚴加看管起來,便換起衣妝來,打算即刻進宮去請宗皇后的示下。
宗皇后連日來沉浸在喪子之痛的巨大打擊裡,雖情況仍不算好,架不住太醫們的精心救治和下人們的悉心服侍,身子總算能動彈,話也總算能說利索了,據太醫說來,照這樣恢復下去,至多個把月,便有望痊癒了。
如今她也算看開了,她即便再傷心再痛不欲生,兒子也回不來了,反倒是害死兒子的仇人還活得好好兒的,將來指不定還要成爲天下至尊,享盡世間無上的尊榮與富貴,哪有那麼便宜的事!
還有孫子還那麼小,兒媳卻是個鼠目寸光倒三不着兩的,她不親自教養孫子怎麼成,總不能眼睜睜看着孫子白白被兒媳給毀了,她還等着兒子沒來得及替她實現的太后夢,讓孫子來實現呢!
所以瞧得這日陽光好,她難得起了興致,讓人將她扶到了廊下曬太陽。
只是才曬了不到半個時辰,便有小太監小跑進來稟道:“啓稟娘娘,三皇子妃娘娘在外面求見。”
宗皇后的臉色一下子難看起來,想到了這些日子以來三皇子妃裝病撂挑子,不親自爲兒子操辦喪事的舉動,更可恨的是,她還不讓孫子爲兒子守靈去,兒子爲老子送終本就是天經地義之事,不然生養兒子來幹什麼,她莫不是以爲自己永遠不會老,永遠不會有兒子爲她送終那一日不成?
但想着兒子如今還屍骨未寒,不能再讓人看他們母子的笑話兒了,她到底還是鬆了口:“傳她進來罷!”
“是,娘娘。”小太監忙應聲而去,不一時便帶着三皇子妃進來了。
宗皇后惱着她,自然不可能對她和顏悅色,待她方一跪下,請安問好的話還不及說出口,已先冷哼道:“如今府里正大辦喪事,你不好好兒待在府裡支應着,進宮來做什麼?萬氏是能幹,能者也的確該多勞,到底你纔是稷兒的原配嫡妻,三皇子府真正的女主人,那應盡的責任,便得盡到了纔是,否則,你這個女主人也不過是徒有其名而已!”
三皇子妃這會兒哪還顧得上惱宗皇后,或是爲自己辯白,不待宗皇后話音落下,已急聲道:“母后,臣媳有十分要緊之事回稟,請母后將閒雜人等一律屏退了。”
宗皇后聞言,就越發不高興了,她話還沒說完,柯氏就打斷她,這是哪門子的規矩,便是尋常人家,做兒媳的尚且不敢對婆婆這般不敬,何況她還是皇后……可見三皇子妃滿眼的焦灼,怕她真有什麼急事,只得衝吳貴喜一點頭,吳貴喜便忙忙將衆服侍之人都打發了,宗皇后方冷聲道:“裝神弄鬼的,這下你總可以說了罷?”
要是不是什麼急事,看她怎麼收拾她!
三皇子妃這才又急又快的說道:“母后,萬氏她跑了,就在昨兒夜裡,不知道買通了誰與她裡應外合,帶着自己的幾個心腹和值錢的細軟跑了,更可恨的是,因着她跑了,連帶殿下那個……連帶她至今仍是完璧之身的事也曝了光,也不知道是哪個混賬東西造的謠,說殿下是早前在外面鬼混時,把身體弄壞了的,萬氏不願獨守空閨一輩子,想大歸再嫁,萬家又不同意,這纔會跑了。”
說着說着,漸漸有些語無倫次起來:“母后,這可如何是好,好容易父皇不追究當初之事……還對母后和珏兒多有垂憐,封了珏兒做親王,若這事兒傳到父皇耳朵裡,萬一父皇一怒之下,便老賬新賬一塊兒算了,母后,我們一定要儘快把流言壓下去,便壓不下去,也定要趕在父皇知道之前,將那居心叵測之人揪出來纔是啊。臣媳進宮前已審過萬夫人了,她說絕不會是他們家走漏了風聲,臣媳身邊服侍的人也口風極緊,不敢亂說,可見不是東宮做的,就是老二老四做的,我們可不能輕易放過他們,反正殿下已經死了,死無對證,我們只要找到證據,證明不論是他們中的哪一個做的,我們都可以化劣勢爲優勢了,母后,您快拿主意啊……”
也沒注意到宗皇后不知什麼時候,已是兩眼發直,整個人都不好了。
還是宗皇后貼身嬤嬤的聲音忽然響起:“娘娘,娘娘,您醒醒,您別嚇老奴,您別嚇老奴啊……”
才讓三皇子妃後知後覺的想起宗皇后病體未愈,受不得刺激,忙忙起身上前幫着貼身嬤嬤掐起她的虎口來,聲音也帶出了幾分哭腔:“母后,母后,您醒醒,您可千萬不能有事,殿下已經不在了,您要是再有個什麼好歹,可叫臣媳和珏兒靠哪一個去……”
所幸片刻之後,宗皇后終於還是回過了神來,第一件事卻是哆嗦着用盡全身力氣,“啪”的一聲,給了三皇子妃一記響亮的耳光。
打得三皇子妃一個趔趄,摔到地上後,才怒聲罵道:“萬氏才進門多久,就算她有大筆的銀子開道,連日來幫着你管家也有職務之便,也不至於那般輕而易舉的就逃了出去,一直到今日才被人發現纔是,可見你素日管家有多不得力,御下治下有多無方!本宮當初真是瞎了眼,纔會挑了你做稷兒的正妃,人言‘妻賢夫禍少’,若本宮當初挑的不是你,指不定如今本宮的稷兒還活得好好兒的,本宮也不至於白髮人送黑髮人了,本宮原還當是萬氏剋死了稷兒,如今方知道,都是你克的他!”
喘了一回粗氣,又捂着胸口,待心絞痛得不那麼厲害了,方繼續罵道:“蠢貨,還有臉進宮來問本宮如何是好,你那腦子是擺設嗎,一發現人不見了時,就該即刻下封口令封鎖消息,再暗地裡細查到底是與她裡應外合,查到線索後,打發人順藤摸瓜去把人追回來纔是,你都做了什麼?任事情傳得人盡皆知,不然又怎麼會給有心人以可乘之機!還吐血暈倒,起不來牀,當本宮不知道你那點見不得光的小心思嗎,萬氏又何嘗不是因爲知道你如今凡事不管,她有足夠的時間和機會部署一切,纔敢一走了之的?若不是看在珏兒的份兒,本宮立時做主休了你這個蠢貨!”
三皇子妃被罵得只恨地上不能立時裂開一道縫,好叫自己鑽進去,心裡更是對宗皇后怨懟至極,你還好意思罵我,萬氏那賤人不是你招來的嗎,若你當初沒招她來,又怎麼會有今日的禍事?
可這話三皇子妃不敢說出口,只得跪着哽聲認錯道:“千錯萬錯,都是臣媳的錯,母后可千萬彆氣壞了身子,只是如今事情不發生也已發生了,總得儘快想出個解決的法子來纔是,不然殿下被潑了這麼一身髒水,連死後都不得安寧不說,我們這些活着的人也免不得要受牽連,還求母后儘快拿個主意罷,臣媳以後什麼都聽您的,再不敢有任何小心思了。”
宗皇后聞言,劇烈喘息了好一陣,才閉上眼睛,滿臉疲憊的說道:“吳貴喜,傳話出去,讓父親即刻安排人捉拿萬氏主僕,捉到之後,格殺勿論。”
又扯脣嘲訕一笑,向三皇子妃道:“若不是如今本宮只有珏兒這一個孫子,稷兒只剩下這一滴血脈,本宮真恨不能立刻將你這蠢貨掃地出門纔好!沒聽見本宮的話嗎,出宮後也立刻傳話給你孃家,讓他們也安排了秘密捉拿萬氏主僕去,同樣的,捉拿到後,格殺勿論!另外,你回府後就宣稱萬氏病重不起了,她本就因稷兒之死傷心過度,連日來又強撐着幫你管家,便是鐵打的身子也撐不住,如今病倒也是人之常情,本宮自會安排太醫去給她診脈的,如果過上兩三日,再給她辦喪事,自然也就不會惹人動疑了,你都聽明白了!”
三皇子妃聞言,怔了一下,總算明白過來了宗皇后的意思:“母后是說,讓太醫來替咱們證明,萬氏並沒有逃走,謠言自然就不攻自破了?”
但隨即她臉上的喜色便消失不見了,眉頭又深鎖起來:“可萬氏不在人前露一次面,就直接‘病死’,也未免太過此地無銀三百兩了,照樣堵不住悠悠衆口啊。而且既擺明了知道有人在陷害咱們,咱們爲什麼不將計就計,索性就以受害者的身份,哭着去求父皇下令騰驥衛將其揪出來呢,殿下已經不在了,萬氏也逃了,其他知情的人都是我們自己人,不會亂說,只要騰驥衛查出那造謠之人是誰,他就休想脫得了干係……”
話沒說完,宗皇后已冷冷道:“你方纔不是說,以後什麼都聽本宮的嗎,你就是這樣聽本宮的的?本宮讓你怎麼做,你就怎麼做便是,哪兒來的那麼多廢話!”
她當她不想趁機好生回敬東宮一番嗎,便不是東宮做的,也可以栽到那個婢生子頭上,可事情還牽涉到綠霓居那個賤人,萬一騰驥衛最後就查出了當日稷兒遭那個賤人暗算的前情後因,那他們才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損失越發要加倍了,叫她如何敢冒這個險?明擺着這個啞巴虧他們是再不想吃,也只能吃了!
“可是,”三皇子妃猶不甘心,“這事兒若是利用得好了,於我們來說反而是一個打擊敵人,也讓父皇越發憐惜我們的好機會啊,母后爲什麼要白白放棄呢?”
宗皇后都快被兒媳的愚蠢氣得吐血了:“你忘了當初是誰傷了稷兒的嗎,一旦讓騰驥衛查出來,就算那賤人也得不着好,我們卻只會更糟,這樣你還以爲此事於我們來說,利用得好了是機會嗎?指不定那造謠之人,正等着我們跳坑呢!”
三皇子妃聞言,這才終於憶起了當初之事,臉色一下子也難看起來,讓父皇知道殿下生前還曾試圖對他的寵妃不軌,那父皇豈止會認爲殿下私德有虧,他只怕恨不能此生從來沒有過這個兒子,——可他們就真要白白嚥下這個啞巴虧嗎,真是好不甘心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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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今天回老家去了,也就是說,打今天起,我要自己接送孩子,自己做家務,什麼都要靠自己了,以前倒也不是沒自己帶過孩子,可以前自己帶孩子時,都沒碼字,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我真怕自己手忙腳亂的應付不來啊……
所以接下來幾天,我不知道能更多少,只能在保證不斷更的情況下儘量多更,希望親親們見諒,當然,也希望親親們能繼續投票給我,畢竟已經上了月票榜,雖然名次不理想,也想堅持到月底,滿足我終歸還是上了一次月票榜的願望,謝謝大家,也麼麼大家,o(n_n)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