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梓菡讓冷心將七月的屍首偷了出來。
東城李府大堂裡——
七月躺在地上,身上蓋在白布。
顧梓菡坐在太師椅上,靜默不語。
“七月!”十二衝了進來,跪在七月屍首前大哭。
顧梓菡瞳孔微緊。
十二三歲便跟在七月身邊,那時七月不過是個九月的女娃而已,但十二幾乎是七月一手帶到的。
七月去了,十二難受是自然的。
十二淚流滿面,擡頭看着顧梓菡問道:“宮主,是誰殺的七月。”
顧梓菡眼簾微動,清冷的聲音道:“七月引了酒,不小心掉下了御花園的水池裡。”
雖然池水錶面的冰已經融化,但水溫寒厲刺骨,七月在水裡掙扎了稍許便沉了下去。
十二不相信地搖頭道:“不可能,七月她雖然號酒,不可能醉到掉入水池裡的。”
此時站在一旁的八月道:“那日夜裡七月半月說肚子餓便去御膳房裡偷了些點心和一壺千人醉。這千人醉是北冥國的貢品,此酒甚烈,便是那些個草原上終日以酒爲伍的粗狂男子喝上三杯亦會醉,是以得了千人醉的名諱。那日七月偷了酒來,我還囑咐了她別喝多了。而後便出去幫宮主辦事。誰知回來便不見了十二,桌上只留下一壺空了的酒壺。第二日便聽宮裡人說七月她落了水。”
說到最後八月哽咽了起來。
十二死死地咬着牙,抑制不住地哽咽着。
顧梓菡看了眼七月的屍首對着一旁站着的三月道:“將七月送入古陵。”
她們用來作爲總壇的地下宮殿,其旁邊便是一處古陵,她讓人騰了一個室留給她們。
“是,宮主。”三月和五月將七月的屍首擡了出去。
十二跪在地上,神情呆滯。
八月見狀上前想要安撫,卻被十二一把推開。
十二衝着八月吼道:“你跟七月一同入宮,爲何不看好她。你明知她——”
顧梓菡眉頭微蹙,“十二,不得胡言。”
十二氣憤地瞪了顧梓菡一眼,而後起身跑了出去。
八月看着顧梓菡道:“宮主,屬下去看看十二。”
顧梓菡微微頷首。
八月離開,大堂裡只剩下顧梓菡、冷心和二月。
顧梓菡看了冷心一眼,冷心走到房門外巡視了一番,而後進屋關上了房門。
顧梓菡看着二月問道:“七月死因可有問題?”
二月眉頭緊蹙,思量稍許道:“七月的確是溺水而亡的,身手亦無明顯的傷痕。不過屬下在七月的脖子上發現一個和針眼一眼大小的紅點。”
“這紅點有何問題?”顧梓菡眼神一暗問道。
二月道:“屬下懷疑這紅點恐是導致七月落水的緣由。”
顧梓菡冷眸微眯。
二月繼續道:“在江國有一種毒蜂,只要人被其蟄一下,便會產生幻覺,且讓人有自縊的衝動。”
顧梓菡眉頭微蹙,“不管是何種蜂,蜇人後蜂必死,且蜂針會留在人的肌膚中。可在七月體內發現這毒蜂的針。”
二月搖了搖頭,“未有所發現。但這毒蜂的針比普通蜂子怪異,其經過三日能容忍人體之中尋不得蹤影。是以在百年之前,江國貴族常用來作爲殺人的手段。後出了皇子以其謀害其江國皇帝之事後,殺人蜂被當時江國的攝政王下令滅殺。是以這種蜂已經有百年未曾出現過,所以屬下不敢斷定。”
“本宮知曉了,此事先不要走漏一絲風聲。”顧梓菡對着二月道。
“是,宮主。”
二月退了下去。
冷心看着顧梓菡道:“你懷疑七月之死有問題。”
顧梓菡看了冷心一眼,“七月性情雖大咧,但不是莽撞之人。”
冷心眉頭緊蹙,“若七月是被人所害,且假設是以二月所說之法,那這人佈局十分精細。費如此大的周折殺七月是爲何,又是誰人所爲?”
顧梓菡微思,“七月好打聽,若是本宮猜得未錯當是七月不小心聽得了什麼被人以此滅口。但僅僅是假設。”
冷心思量稍許道:“會是八月嗎?”
顧梓菡微微搖頭,“八月是吳越二爺之人,這二爺爲人歹毒但卻無如此大的能耐。不過這人卻亦不是一塵不變的,你派個可信之人盯緊八月。”
“嗯。”冷心頷首。
顧梓菡目光凝視着前方,這吳越前朝、後宮的秘密似乎越來越多。她似乎不知不覺間被牽扯了進去。
惠妃寢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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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梓冉坐在暖塌上。
“近日蕭云溪那可有異動?”呂梓冉手中白子落下,眼眸微斜,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謹欣”問道。
顧梓菡眼簾微低,“小主這些日子都待在屋裡未出一步。”
“昨兒皇上又去了皇后那。”呂梓冉突然道。
顧梓菡低眼,睫毛微動。
呂梓冉看着棋盤眉頭微蹙道:“可惜了,一盤好棋就如此毀了。”
顧梓菡眼眸微眯,呂梓冉這是話中有話啊!
一旁宮女遞上帕子,呂梓冉接過一邊擦手一邊道:“明日本宮會懇求皇上親自審理七爺一案,你知道該如何做了吧?”
顧梓菡低着頭道:“知曉,只是惠妃可有萬全的把握?”
呂梓冉凝視着面前這“謹欣”姑姑,嘴角冷揚,“本宮從不做無把握之事。”
顧梓菡眉頭微蹙。
夜裡,冷心來到顧梓菡屋裡。
“打探得如何?”顧梓菡看着冷心問道。
冷心眉頭緊蹙,“七王府裡設了重兵,難進。”
顧梓菡冷眸微眯,今日下午呂梓冉找了她去,是想讓她配合陷害蕭云溪。而要陷害蕭云溪少不了婉兒和七爺的口供。
七爺那那夜見後,她心裡是有底了。但婉兒曾答應她不插手七爺之事。呂梓冉篤定能治蕭云溪的罪,婉兒的口供少不了。如此看來——
此時,門外傳來一陣細微的聲音。
顧梓菡和冷心對視了一眼,冷心一躍而走。
顧梓菡拿起放在桌上的面紗帶上。
房門推開,顧梓菡驚愕,她未想來的會是軒轅痕。
刺眼的明黃出現在房門外,她起身微微欠身,“皇上吉祥。”
軒轅痕跨過門欄走了進來,身後的左冷在門外將門拉上。
她眉頭微蹙,他留了左冷在外面守着,看來他今日來是帶着目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