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這些大家都知。我說的七爺此番病可不尋常,且不若以往那般的小打小鬧的小病。聽那公公說,七爺被皇上禁在宮裡頭後便茶不思飯不想的,便是勉強吃進去,不一會兒也便全吐了出來。”
“七爺那般人,如今出了這事,便我們都知道是被人陷害的。他哪能吃得進去。”一名丫鬟嘆道。說他人有謀反之意他們都信,但七爺,那般無慾無求之人何會有如此的心思。
那名丫頭繼續道:“你說的也是。可是皇上卻不如此認爲。我聽說,七爺身邊伺候的公公見七爺如此便擔心不已,而後冒死通報了皇上,但皇上卻說七爺如此亦是大逆不道的後果,亦未讓太醫去瞧。幾天前七爺便開始咳嗽了起來,越發地嚴重,聽說昨日夜裡吐了血,後來暈了過去。到現在都未醒。我還聽說,到現在皇上都未讓太醫去瞧。這不擺明了是要看着七爺死嗎!”
“不會吧,真的假的。便是七爺真的有謀反之心,卻還是皇上的親骨肉啊。”
“是宮裡頭出宮置辦東西的公公嘴雜不小心說溜出來的。他還囑咐我不得告訴任何人,你說是真的不。”
“那當假不了。如若皇后知道了,且得多傷心啊。不過此事且別讓那位知道,老爺發了話,宮裡七爺的事不能傳她耳裡,否則——”
“這我自然知道。”
丫鬟說着,而後伸手推開水榭,卻頓時撐大了瞳孔。但見南宮婉蒼白着臉站在水榭裡。丫鬟一看便知方纔二人說的話南宮婉聽見了。
南宮婉看了兩人一眼,而後沖沖從水榭裡跑了出去。
其中一名丫鬟面色慘白道:“怎麼辦,小姐聽到我們說的了。如若老爺知道,非打死我們不可。”
說宮裡頭消息的丫鬟出聲安撫道:“你別怕,這裡便你我二人。你不說、我不說,以小姐的個性亦是不會說出我們的。不會有人知道的。”
“真的嗎?”丫鬟還是不放心。
“放心好了。”
聽對方如此說,丫鬟稍稍鬆了口氣。
這時,說宮裡消息的丫鬟又道:“我見你此刻心神也恍惚,這裡便交給我打理吧。你先回去休息吧。否則不小心打破了什麼,又少不了板子了。”
“那便謝謝你了。”
“嗯。”
其中一名丫鬟離開。
未稍許,一名穿着華服的婦女從水榭背後繞了出來。
說宮裡消息的丫鬟上前道:“黃姨娘,你吩咐的事奴婢辦妥了。”
黃姨娘微微頷首,從懷裡拿出一錠金子交到其手裡道:“很好。你立馬去向管家要回你的賣身契,而後離開京城,永遠不許出現在京城裡。”
“是,黃姨娘。”丫鬟眼裡發了亮,便是傳個話便得如此的一錠金子,這非但夠她贖身,還能僱輛車離開京城。去了別處,便是盤個小館子做生意的前都有了。
南宮婉從南宮府出來後一路去了四爺府裡。
四爺府大廳旁暖閣裡,南宮婉面色焦急地坐在裡頭。
黃總管匆匆而來,對着南宮婉行了禮道:“南宮小姐可是來找菡妃的?”
南宮婉微微點頭,“快帶我進去,我有急事。”王府大院便是如此麻煩,不過見個人卻要再三通報。
黃總管面露爲難道:“不瞞南宮小姐,菡妃此刻不再府裡頭。”
“菡不在府裡,那她去哪呢?”南宮婉眉頭緊蹙道。
黃總管猶豫稍許道:“今日一大早,宮裡的公公來報,說是德妃娘娘請菡妃進宮一趟。南宮小姐來得不巧,菡妃剛離開不久。”
德妃!南宮婉微怔,昔日南宮家與恭家甚好,她與德妃的關係亦比較親。只是如今恭家公然地上奏七哥哥,對德妃,南宮婉心裡卻也有了幾分疏離。此番德妃請菡進宮,不知是爲何事。
不過,這些暫且擱下,她今日來的目的是爲七哥哥。
“那王妃可在?”南宮婉問道。
黃總管微微點頭,“王妃在府裡。”
“那帶我去見王妃。”南宮婉道。如今她需要一個人問清情況,南宮府裡的人是不會告訴自個了。王妃和七哥哥算是表兄妹,自然清楚情況。
“這——”黃總管再次爲難。
“怎麼,王妃不願見我?”南宮婉眉頭緊蹙道。
黃總管趕緊搖頭,“王妃怎麼會不想見南宮小姐,只是近日爲了七爺之事,王妃多有難受,身體有些抱恙。方纔屋裡的婢女才傳了話來道,說是王妃服了藥剛睡下。”
“那無妨,我在這等着。王妃醒了,我再去。”南宮婉道。
“既然南宮小姐如此說,那老奴便讓人去王妃院裡候着,一旦王妃醒了,便告知王妃南宮小姐來了。”黃總管道。
“行了,你去吧。”南宮婉打發了黃總管出去。此刻她的心裡亂成了一團,跟前也不想見人。
黃總管對着身後的婢女道:“在這好生伺候好南宮小姐。不得怠慢。”
“是,黃總管。”
稍許,黃總管轉身離開,留了名婢女在屋裡伺候南宮婉。
南宮婉坐在太師椅上,先還安靜地坐着。但未過一盞茶的功夫,南宮婉便有些坐不住了。
方纔在府裡從丫鬟口裡到到的話不斷在南宮婉腦裡迴盪着,特別是七哥哥吐血、昏迷不醒的話,她眼前仿若看見了七哥哥那蒼白的容顏一般。
南宮婉猛地站起來,不行,她不能這麼等下去。若七哥哥在她等的這段時間裡出了問題該如何是好。
南宮婉向屋外跑去,她要立馬見姑詩云。
婢女見南宮婉跑了出去,微愕,而後大嚷着,“南宮小姐,你要去哪?”接着跟着追了過去。
內儀門外——
“我爲什麼不能進?”南宮婉看着擋在自個跟前的侍衛。
侍衛面無表情道:“未有內院的傳話,任何人不得進去。”
“你——”南宮婉急了。
此時,內儀門內,何夫人走了過來詢問道:“是何人在爭執?”
侍衛轉身見何夫人,微微低頭道:“回何夫人,是有人要硬闖進內院。”侍衛是新來的,並未見過南宮婉,不知道其身份。便當是個不知規矩的人而已。而方纔黃總管留下來伺候南宮婉的婢女也跟丟了南宮婉。
何夫人的目光越過侍衛,看着其身後的南宮婉微怔,而後揮了揮手讓侍衛退下。
何夫人踏出門,看着南宮婉淡淡一笑道:“是南宮小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