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梓沐紅了眼道:“二姐,你糊塗。便是爲我也不值得你如此冒險啊!”
呂梓冉看着呂梓沐道:“呂家姐妹雖多,但能與二姐交心的便只有沐兒你一人。爲你,二姐便是犧牲所有的都值得。只要你能快樂,二姐便是死也瞑目了。只是日後沒人再能在沐兒身旁嘮叨,沐兒該長大了,別讓二姐在那邊不得放心。”
呂梓沐落淚,咬着嘴哽咽起來。
呂梓冉看着呂梓沐強裝起無所謂地一笑道:“好了,這說不定是你我姐妹最後一次聊天,別讓二姐最後記得的還是你這鼻涕蟲的摸樣。”
呂梓沐吸了吸鼻頭,搖着頭道:“這不會是沐兒和二姐最後一次見面的。沐兒不會讓二姐你有事的。”
“傻沐兒,如今皇上正派人四處搜索那個屋子裡的奴才少了,二姐此番是躲不過了。你又何必讓二姐自欺欺人了。”呂梓冉眼神露了虛無道。
呂梓沐死死地咬進嘴脣,心裡有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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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感覺腳下仿若踩着一團軟軟的棉花一般虛無縹緲。
眼前是一片白,分不清方向。
她緩緩的伸手,卻發現自己的手指若隱若現。
她眼眸微閃,如此的情緒她並不陌生,十年前她同樣身處過如此蒼白的環境之中。
她又要死了。
記憶涌上心頭,她被人放了暗箭。雖然不知道是誰要殺她,但此刻要去追究又有何意義。
突然前面的白霧散去,一座詭異的橋出現在前方,腳下一條黑色的道路延伸至橋頭。
她擡起腳,腳尖輕輕落地,黑色的路仿若水面一般劃開一圈圈漣漪,只這黑色中的漣漪卻是紅的,如血一般的紅。
“孃親!”突然耳邊傳來一陣清淡的呼喚聲。
她心裡一陣揪痛。
是誰在叫她?
她四處環顧,卻無一人。
“前身總總,奈何望去,不如歸去。”
一陣蒼老而空洞的聲音傳入她耳中,仿若在耳邊低語一般。
胸口的痛越來越強,記憶那眷念的溫度讓她的肌膚仿若被火灼燒一般。
腳下倏地一空,身體跌入一圈有一圈的黑暗之中。
“菡妃,娘娘。”耳邊傳來一陣又一陣的呼喚聲。
她努力地睜開眼,眼前模糊一遍。
“來人,快來人,娘娘醒了。”急切的呼聲,伴隨着一陣又一陣的腳步聲傳入耳中。
她靠坐在牀榻上,外面天剛開始矇矇亮起。
送走了太醫,離愁坐在牀榻邊,看着顧梓菡慘白的容顏眼睛忍不住地紅了起來。
“菡妃,奴婢以爲又要失去你了,奴婢害怕,好怕你醒不來。”說着說着,離愁哽咽了起來。
她虛弱的聲音寬慰道:“好了,我是個大麻煩,連閻王都不願意收我,要死不容易。”
離愁大大地吸了吸鼻頭。
她環顧了四周一眼,“我們回宮呢?”
離愁點頭。
她眉頭微蹙,“我昏迷多久呢?”
“已經五日了。”離愁擦了擦眼角的淚道。
“五日?”她眉頭緊蹙,用手覆蓋在胸口,有些痛。
“七爺他如何呢,皇上如何決斷的?”她關切道,若是七爺出事,婉兒定然會受不住。
離愁搖頭道:“你受傷后皇上幾乎都在這守着,七爺那還是暫時關着未審理。”
“還未審理?”她眉頭蹙起,已經過去五日卻無定論,她心裡起了疑惑。
離愁用手背揉了揉鼻頭道:“你剛醒來身體虛,七爺的事你便別再操心了,當下該是要養好身體爲好。”
她看向離愁,“行刺的刺客可抓住了。”
離愁瞳孔微動,低頭逃避顧梓菡的眼神道:“已經抓住了。”
“他可供出是何人指使的?”她問道。
離愁咬了咬嘴脣,“抓住時刺客自縊了,所以並未問出什麼。”
她冷眸微眯,“離愁,什麼時候你也開始騙我呢?”
離愁心裡一揪,眼眸微動道:“菡妃,你便別問了,等你養好了身體奴婢再告訴你。”
“你若不說也無礙,我可向他人去問。”說着她掀開被子欲下榻。
離愁見狀立馬阻止道:“你剛醒,身體虛弱,太醫說了你得靜養且下不得榻。”
但她執意不聽離愁的勸。
離愁無法只得道:“奴婢都告訴你,你快坐好。”
她看了離愁一眼,坐回牀榻上靠着坐着。
離愁嘆了口氣道:“那刺客雖然自縊,但皇上篤定刺客是跟女眷一同入法華寺的,於是便讓人逐一檢查哪屋的奴才少了。但盤問的人還未得結果,呂四小姐便去了皇上那認了罪。”
“沐兒?”她瞳孔微緊。
離愁難過道:“奴婢知道你聽了心裡自然難受,只是呂四小姐糊塗,便因爲恭親王不願娶她便怪在娘娘你身上,找了刺客欲殺你。”
她看了離愁一眼不語,要殺她的人絕對不是沐兒。但沐兒出面擔了罪,如此看來人定然是呂梓冉帶進去的。
沐兒這個傻瓜,何時才能看清呂梓冉的真面目。
“參加皇上。”門外宮女的聲音喚回了顧梓菡的思緒。
她擡頭便見一抹明黃走了進來,步伐有些急。
她微怔,欲起身行禮,他卻已到牀榻邊,伸手按住她的肩頭道:“你身體虛,禮不必了。”
“謝皇上。”她低頭淡淡道。
他坐在牀榻便,黝黑的瞳孔直直地凝視着她。
“你當是有嚇朕的本事。”他低沉的聲音道。
她瞳孔微動,擡頭不期然與他對視,他黑色的瞳孔猶如深淵一點一點的吸食着她的靈魂。
胸口突然一痛,她猛地清醒,眉頭微蹙。
“怎麼呢,可是傷口痛了?”他眉頭微動關切道。
她微微搖頭,“無礙。”
屋內又是一片安靜,她突然發現他看的目光有些不同,這份不同讓她心裡生了一份恐懼。
她瞳孔微動,“我聽說抓到刺客呢?”她出聲道。
他點頭輕應了一聲。
她眉頭微蹙擡頭看着他道:“我聽人說呂家的四小姐出面擔了行刺一事,不知四爺是如此看此事的?”
“朕已經大理寺收押了她。”他低沉的聲音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