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梓菡看着呂梓沐訓斥道:“沐兒,你不是十七八歲的女孩,該懂事了。好好的送太君最後一程,否則日後你定然後悔。”
呂梓沐掙扎道:“顧梓菡,你少在這假惺惺的。你這個陰險小人,讓她們放開我,否者我日後定然要你好看。”
顧梓菡冷冷地看着呂梓沐,走到靈位前鞠了三個躬,不理會呂梓沐的僥倖,轉身離開。
她、呂馳、沐兒三人中,沐兒幾乎是太君親手帶大的。對太君而言,沐兒當是心裡最在乎的,這最後的一天,太君定然想沐兒陪着她。
而她在此,沐兒定然鬧騰。最後一天,她想要太君走的安寧。所以她只能暫時離開。
只是剛走到門欄處,身後呂梓沐的聲音傳來道:“顧梓菡,你別以爲當下你得了勢。你安生不了多久了,過不了幾日,你便會像離愁那樣,死也無法瞑目。”
顧梓菡腳步微停,而後繼續擡步離開。
從靈堂回來,顧梓菡坐在寶座上發呆。
方纔離開靈堂時沐兒所喊出的那句話讓她心裡起了一絲的不安,倒不是因沐兒對她的詛咒,而後那句“像離愁那樣,死不瞑目。”
離愁!
她放在腿上的手緩緩收攏。
今日是軒轅墨在王府舉行冥婚娶離愁的日子,離愁得償所願,何以沐兒會說其死不瞑目呢?
她瞳孔猛地一緊,起身出了屋。
門外的宮女和御林軍見她出來,紛紛跟了過去。
宮女走到顧梓菡身旁問道:“娘娘可是又要去靈堂。”
顧梓菡看了身旁的宮女一眼道:“本宮要出府。”
然她話剛出,御林軍一個箭步上前擋住了她的去路。
她眼眸微眯,“這是何意?”
“皇上說過,娘娘不得離開顧府。”御林軍低頭畢恭畢敬道,然態度堅決。
“本宮要回宮亦不可?”她道。
兩名御林軍互看了彼此一眼,其中一人道:“請娘娘先回屋,屬下立刻派人進宮請示皇上。”
顧梓菡冷眸微沉,冷冷地看了御林軍一眼,轉身回了屋。
坐在屋裡,她看着身旁站着的兩名宮女冷眸微沉,看來他真是想將她困在顧府。爲何,單單是因爲那日她說要替離愁報仇之事。
“左護衛去哪呢?”她看着宮女問道。
宮女對看了彼此一眼,而後其中一人道:“今早左護衛地了皇令,回宮去了。”
顧梓菡心裡一沉,果然是出事了。
今日是離愁出嫁之日,雖然軒轅墨不會請任何人去,但以左冷對離愁的那份心思,是定然會去的。
然宮女卻說左冷回了宮,宮女話中無假,只是左冷回宮是自願,還是被人“請”回宮便不能明說了。
“本宮餓了。”她對着宮女突然道。
宮女微鄂,而後畢恭畢敬道:“娘娘想吃什麼,奴才這就讓人去準備。”
“這幾日顧府那丫鬟送來的點心可口,本宮又想吃了。你去讓那丫鬟再送些過來。”顧梓菡道。
“是,娘娘。”
宮女退了下去,不稍許喬裝成顧府丫鬟的二月提着食盒走了進來。
“本宮看着你們厭煩,都退出去。”顧梓菡打發了宮女出去。
屋裡只剩二人,二月看着顧梓菡道:“宮主幾日怎麼尋了這個時辰讓屬下來。”
顧梓菡神情嚴肅地看着二月道:“二月,外面可傳了些什麼消息出來?”
二月眉頭緊蹙,“這吳越京城,每日都有成千上萬的消息在市井裡傳着,不知宮主問的是何?”
顧梓菡微思道:“與顧家有關的。”
二月想了想道:“昨日夜裡,京城百姓盡數跪在皇宮大門外奏請皇上嚴辦害死顧太君的兇手。今日一早,兇手被掛於城牆之上。據說要在上面暴屍七日,以安民心。”
顧梓菡瞳孔猛地一緊。
離愁!
“宮主,你沒事吧?”二月見顧梓菡面色慘白,捶在身旁的手微顫關切道。
顧梓菡回神,看着二月道:“本宮要立馬恢復內力,你辦得到。”
二月微思,“辦法是有,但過於威脅,屬下不介意宮主鋌而走險。”
“立馬動手。”顧梓菡道。
二月眉頭緊蹙,“宮主,屬下只有兩成的把握,且此法會損宮主的心脈,不僅如此,即便恢復內力,亦只能勉強用處三成。”
“本宮知曉後果,你不必多說。立馬幫本宮恢復內力。”顧梓菡道。
若她了得未錯,左冷和軒轅墨恐已被軒轅痕給控制住,是以如今能救離愁的只有她。
離愁因她而死,她斷然不會能再看着離愁是屍首被掛在城門上暴屍七日。
二月進言道:“吳越的皇上下令讓人對你封鎖消息,便是整個顧府知道此事的人亦不出兩人,然卻有人將消息故意傳到屬下耳中。這顯然是一個局,宮主若去定然難以脫身。”
“二月,本宮不會讓她死後不得安寧。這是本宮欠她的。”顧梓菡態度堅定道。
二月看着顧梓菡眼中的真摯,緩緩點頭道:“屬下明白了。”
皇城城牆上——
離愁的屍體被雙手捆綁舉於頭頂,懸掛在城牆之上。
城牆下,圍了一羣羣百姓,百姓手裡紛紛拿着爛了的蔬菜、水果和雞蛋不斷地往離愁屍體上仍。
城樓上,兩人立在那。
呂馳看着城樓下激動的人羣,眉頭緊蹙看着身旁的呂梓冉問道:“她當真會來?”
“離愁是她最爲器重的手下,她定然會來。”呂梓冉眼眸微眯道。
呂馳憤恨地看着離愁的屍身,“她若來,本將軍定讓她碎屍萬段。”太君早就不過問事實,她居然讓手下對太君下手,他呂馳定然不會放過她。
呂梓冉看着呂馳眼裡濃濃的仇恨,嘴角揚起一抹陰柔的弧度。
此時,城樓下突然傳來一陣大聲的吆喝,“讓開,讓開。”
接着便見一名男子推着一車的柴火從人羣后走了過來
男子來到懸掛離愁屍體的城樓下,將車上的燈油拿出,全部澆到柴火上,而後點燃了手裡的火把。
人羣見狀紛紛向後退了稍許,生怕受無妄之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