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依依休息過後,到了晚間。
夜風微涼,沈依依正想出門散散步,一個身穿緋衣羅紗裙,鵝蛋臉、瓊鼻圓眼,櫻桃嘴的姑娘,迎面走了過來,她身後跟着四個丫鬟,顯得趾高氣昂不可一世。
待她走近,忍不住抿嘴笑了。
她的笑聲如銀鈴般悅耳,可是眼角眉梢的得意之態。
“喲,這不是五娘嗎?爹不是已經讓你禁足了,早上還尋死覓活的呢,怎麼這會兒就出來了呢?莫不是耐不住寂寞又想着出來勾搭男人吧?!”
沈依依憑着原主零星的記憶,認出這芳華女子正是她的庶長姐,沈依蓮。如今大伯和他父親沒有分家,沈依蓮在族中排行第四,沈依依排行第五。故而沈依蓮稱呼沈依依爲五娘。
沈依依聞言不由得冷笑道:“我若是耐不住寂寞勾搭男人,你又算什麼?”
這話不帶髒字,卻透着陰損。
沈依蓮不是說她晚上出來勾搭男人嗎?她沈依依不過只是走出自己的房門口,而她沈依蓮呢?
沈依蓮從未想過,一向包子忍氣吞聲的沈依依居然會有如此伶牙俐齒的一面。惱怒之下不由得甩了一巴掌過去。
猛不防地讓沈依依給接住了。
“你放手!”沈依蓮惱羞成怒,不由得喝道:“你們還在幹什麼,快把她抓住!”
四個婢女慌忙上前,將沈依蓮和沈依依分開了。
沈依蓮得了空,看到沈依依被丫鬟給包圍住了,嘴角勾起一抹鄙夷的笑意,忍不住得意道“沈依依,你以爲你還是沈府的嫡女,你個不要臉的蕩婦,把整個沈府的臉面都給丟盡了,你若早死了也好大家都乾淨了事兒,你倒好死還沒死成,日後爹孃還要想着怎麼安置你呢?”
沈依蓮的話極盡惡毒,可又不像是編造出來。
一時間沈依依迫切的想要知道自己目前的狀況,不由得問道:“你說的到底是什麼意思?沈依蓮你給我說清楚!”
沈依依不過上前一步,那些丫鬟就擋在了前面。
所謂虎落平陽被犬欺,主子若是沒有主子的威信,奴亦可欺主!
眼看着她們伸出手來就要捏住了沈依依的腰身,一番毒打,沈依依一個飛腿過去,直接將沈依蓮的貼身侍女給打飛了過去。
沈依依的眸光掃視了一眼其餘的三個,衆人定定的站立不敢上前。
她的眼眸太可怕,冷靜、冷漠且冷酷無情!
沒有人能猜得透她在想什麼,但大家不約而同地停在了原處,彷彿惹怒了她是一件十分可怕的事情。
也不顧衆人詫異的目光徑直走到沈依蓮的跟前,將她逼退到了牆腳邊上,兩雙手攔住了去路。眸中冷冽而森然。
“你最好給我解釋一遍,否則……”
沈依依伸出了右手塗着紫色丹蔻的指甲,狹長而鋒利,輕輕地在沈依蓮的臉上劃過。
驚駭得沈依蓮差點尖聲叫出。
“沈依依,不關我的事兒,是你自己下作非要去勾搭遠表哥,才觸怒了爹爹。我們沈家世代都是簪纓望族,因爲處了你這樣的個蕩……婦,爹爹怕事情一敗露才把你關了禁足,不準踏出院子半步,還連累了我……”
斷斷續續的,沈依依總算是明白了一些“真相”。也明白爲什麼自己和自己的丫鬟在府裡會遭受不公正的待遇了。
可這遠遠不夠,沈依依的手指甲繼續在沈依蓮的漂亮的臉蛋上劃過,沈依蓮的哭腔漸起。
“你繼續說,是誰發現我和遠表哥有問題的?還有爲什麼爹不調查真相,還我清白,還要把我關在這兒?”
沈依依能問出這些,主要是從張媽媽穠綠抹香的嘴裡得知,原主的性格一向都很懦弱不爭,她雖然是沈府嫡出的小姐,可是因爲孃親早早逝世,爹又娶了繼室,故而在府中雖然名爲嫡出,實際上連庶出的四小姐沈依蓮都不如!
試問這樣的一個人,怎麼敢做出和男人苟且之事?而且事後居然還會去上吊自殺?
“是遠表哥把你和給她的信物,作爲憑據前來要求求娶你爲妻的,爹不肯,就把你關起來了。其餘的我就不知道了,我真不知道了……”
沈依依一下將沈依蓮放開了。
沈依蓮連忙跑出好幾米了,驚魂未定地看着沈依依,總覺得像是見鬼了一般。暗暗道了聲晦氣。便跺跺腳賭氣的離開了,她的四個丫鬟連忙跟上。
沈依依右手摸着下巴習慣性地思考着。
沈依蓮走出了院子良久,才停了下來,拍着胸脯,頹然地坐在了一個大石頭上。
“小姐,要不要把這件事兒告訴太太,讓太太替您做主?”
太太就是沈傲天的繼室齊氏,沈依蓮一下站起身來甩了一個巴掌給身邊的丫鬟:“沒用的東西,四個人打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病秧子都不行,要你們何用?”
她的貼身丫鬟夏蘭被打的委屈捂着臉直哭,而沈依蓮看都不看徑直向大房的院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