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他冷颼颼的提問,妖嬈卡殼了,真是頂討厭這種邏輯思維能力好的人,她絞盡腦汁地想讓這個問題快點過去,但夜辰不好打發,盯着她追問。
“爲什麼?”
這個問題問的太好了。
說實話,他肯定受不了。
不說實話,她也不會編呢。
“你就別問了,這都是上輩子的事情了。我不記得了。”她企圖矇混過關。
夜辰會相信纔怪,她剛纔明明說得信誓旦旦,不肯說肯定是有理由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和康一大神混久了,竟然生出了一份推理機能。
“他的性格不太好,喜歡強取豪奪……”
“呃……”妖嬈震驚了,他……他這是在分析嗎?
“既然是欠我,就說明前世你本來想給的人就是我。”
神準啊!
妖嬈抖了抖,放在兩側的拳頭捏了捏。
倏地,他冷了臉,房內的氣溫跟着驟降。
“他是不是……”藍色的眸子陰冷無比,殘暴而駭人。
“打住!”妖嬈趕忙喊停,這件事真的不適合深究,時過境遷,重新再提及對她和他都不好,“你想多了,我真的記不得了,你別瞎猜……”
他不信,還在那揣摩。
她頭皮發麻道:“我沒騙你,真的不記得了,你逼我也沒用。莫非你還想讓人去查上輩子的事,那可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骨灰都成大地的養分了。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而我們要把握的就是現在。”
“你真的……沒騙我?”
“沒有!我發誓!如果我騙你,我就……”
他俯首親上她的脣瓣,不許她將那些惡毒的話說出來。
兩人脣舌糾纏,耳鬢摩挲了好一會兒,算是將這個話題揭過去了,但夜辰心裡仍就有根刺。
真的有前世嗎?
還是她用來安慰他的?
三十五歲……
還有十八年……
他擁緊她,身體發着顫。
妖嬈纖柔的小手貼上他的胸膛,感覺着他的心跳聲,她其實清楚那番解釋根本消弭不了他心裡的害怕和擔憂,不過時間會證明一切的,等到那時他就會知道自己的擔心是多餘的。
夜辰覆住胸膛上的那隻小手,由於擔憂和害怕,仍就顫着。
她心疼地想撫平他緊皺的眉頭,手溫柔地貼上他的臉,說道:“我知道現在說什麼,你都不會全信,但你看,我現在不是很好嗎,能吃能睡,能跑能跳,時時不與你分開,就是要死,也早着呢,你現在擔心也是白擔心,何況今天不知明天的事,應該及時行樂纔對。還有十幾年呢,很漫長的,說不定過幾年你就厭倦我了……”
他猛的掐住她的腰,一雙眼狠狠瞪着她。
她嘶了一聲,“疼!”
“不準再說這種話!”
“我就是順口一說嘛,你看你不是一樣對未來的事說的很篤定嗎?同樣的,我說三十五歲的時候不會死,也很篤定。和你一樣篤定。”
“這不是一件事!”
她惱道:“什麼都是你說的對,偏我說的就不對,什麼道理嗎?”
她生氣了,作勢下牀,卻被他拖了回來。
“放開我!”
“不許動!”他兇她。
她撅起嘴,將頭別了過去,別看她平時對任何事都很恬淡,真鬧起脾氣來,也是拗極了的。
他湊近她,撩起她衣襬,“我看看,有沒有弄傷你!”
“走開!”她還在生氣呢。
他不許她亂動,衣襬撩開後,果然細嫩白皙的腰上多了一枚紅色的指印,他臉頓時一黑。
身體還沒好,手指難免有些冰涼,觸及到她細膩的肌膚時,她顫了一下,“好冷!”
他看看自己的手,對着哈了一口氣,又搓了搓,等暖和了又撫了上去。
雖然腰不是什麼重點部位,也不算春光,但兩人已是夫妻,還是那種沒圓房的夫妻,任何肌膚的相觸都是很容易引火上身的。
夜辰眸中閃過一絲波動,指尖摩挲到的皮膚就像絲綢一樣,他有點坐不住了,撫着撫着就多了份侵略的意圖。
女人天生對這種事就敏感,不用看,光是感覺就能察到他心裡滋生出來的貪婪。
她細膩滑潤的皮膚清涼如水,在他滿是厚繭的掌間來回摩挲,氣氛頓時有些曖昧。
兩兩相望,兩人都沒了話,這曖昧就更濃郁了。
不過理性告訴她,這裡是病房,而且他剛吐過血,剛做過搶救,不合時宜啊。他卻一把摟緊她,將她困在懷中,視線捕捉着她每一個表情。
她羞澀的嬌顏白裡透紅,黑色的眸子晶燦無比,在燈光下更像閃爍的星子,誘惑着他。
“妖嬈……”
她剛失去鳳炁,無力反抗地被困了個正着,屬於男人的陽麝氣息,從四面八方直躥入她的毛孔,引得她一陣戰慄。
他現在就是頭野獸,瞬間就能將她吞入腹中。
但是不合時宜啊!
地點也不對啊!
在病房裡搞那種事,她的皮可沒那麼厚。
“你……你起來……”
他不放,伸手撥弄着她的一簇秀髮,眸色裡充滿了對她的珍惜。
氣氛是越來越曖昧了,她有點慌。
“辰,你的身體……”她覺得有必要提醒他一下。
他置若罔聞,忽然道:“沐風告訴我……”
“嗯?”她不慌了,開始緊張了,“他還說了什麼?”
“等你死後,他會殉葬……”
她震了一下,若不是他說,她都不知道沐風會有這種打算。
“我可沒有讓他這麼做!你別胡思亂想!”
“他很愛你!”
一個男人願意爲女人殉葬,已經足夠可以說明了。
“那不是愛,是奴性。他以爲是愛!”如果可以,她真想鑿開沐風的腦袋,幫他理清楚這條病態的感情線。
夜辰吃味道:“你呢?”
“我?我對他沒有男女之情,最多就是當他是哥哥。”
“真的?”
“真的!”
“但若是你沒遇到我會嫁給他對嗎?”
“呃……”她縮了縮脖子,像蚊子似的叫了一聲,“嗯!”
“他倒是衆望所歸……”夜辰的眼裡滿是苦澀。
“你這樣就不對了啊,我現在都嫁給你了!”
“但即便如此,我也沒有資格進入夜家的墓地,若然你真的走了,我連祭拜你的資格都沒有……”
她怒了,該死的沐風都說了些什麼。
“妖嬈,如果真有那天我連你葬在哪都不知道……”
他去過鳳淵,知道那是怎樣一個固若金湯的地方,也是打心眼裡佩服夜家能找到這麼塊風水寶地,連大自然都成了他們專屬的護衛。
“你別胡思亂想了,沐風那都是胡說八道的。”
“真的是胡說八道嗎?不,你很清楚他說的都是真的,我就是想和你一起死,夜家也不會讓我和你葬在一起。”
他又越說越激動了。
“所以我決定了……”他眼眸裡除了激動,又生出一份執念來,“如果真有那天,我會帶走你的屍體,找一個誰也找不到的地方,陪着你,陪你一起死。”
執念已深,不可撼動。
她的眼睛停留在他蒼白激進的臉上,絲絲的疼,竄過心房。
“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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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嘴角浮現一抹殘笑:“這就是我,愛上了就是死了也要愛,沒人可以從我身邊奪走你。活的也好,死的也罷,永遠不許你離開我!”
這句話響起的時候,他的眼睛同時閃起光芒。
藍色與灰色……
眼前不再是他一個人,是兩個人,疊影重重。
她訝異地看着他……不,他們。
閃爍的兩色光輝,清冷的綻開出只屬於他們的執念。
他們的模樣,他們眼裡的愛戀,都是她最熟悉的。
耳畔響起了她與他們的那個誓言……
你,執我之手,消我一生孤獨;
你,攬我之懷,遮我眼前風霜;
你,撫我之面,慰我滿身哀傷;
你,扶我之肩,予我一生幸福;
我,吻君之眸,覆君之脣,驅你點點沉寂,許你一世深情,擋你一生風雨。
身不在,亦然……
魂不在,也亦然……
她感覺到臉上一片溼濡,化開的同時,心也要融了,激動地撲了上去,
這一刻,說什麼都是無力的,她只想抱緊他。
她的投懷送抱令夜辰的心頭再次騷動起來,全身除了熱,就是燙,尤其是心口和腹部,像是燒開的水在沸騰,呼吸也變得凌亂起來。
“辰……夜……”
柔柔的女聲,竄進他的耳裡,讓他突然發顫。
這種顫,是興奮的激顫。
她的接近,更帶着一種女人獨有的馨香,淡淡圍繞着他,他的雙目驟然一暗,變得混沌。
這味道,太甜了。
甜膩得他再也沒法忍下去了,伸手便將她的衣服扯了,衣領滑了一寸,露出圓潤光潔的肩頭,讓她有種令人瘋狂的嫵媚。
他已爲此瘋狂。
理智潰散,所有的剋制都被激生出的想要她的念頭沖走,他不能自已的,甚至是粗暴的將她壓到了牀上,眸色沉暗,不再是清澈的海藍色,混雜的好似渾濁的水。
“你這個小妖精!”
淡雲漂浮,一室旖旎。
**
滿天繁星,一閃一閃,寧靜美麗,在她眼中卻似一朵又一朵的水花,一朵朵盛開,肌膚相觸,是極度的甜膩和溫暖。
凌亂的牀單控訴着兩人之前的放浪形骸。
而現在,華燈初上,又是另一番風景。
“別鬧,我困了!”她閉上了那雙亮晶晶的眼睛,像只冬天裡的貓,捲縮在被窩裡不肯動彈。
灰色的眸光膠着在她裸露在被單外的肌膚上,火辣之後是不滿的黑沉。
“說過的……他一次,我就要兩次。”他無情地覆了上去。
“啊!”她驚叫。
兩人的呼吸立刻變得錯亂。
她比記憶中……還要美麗,還要嫵媚。
火熱化作了渴望,再變成強烈的*,來勢洶洶,無法抵擋。
他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要她,狠狠的要她,下手不免就有些重。
奇妙的是,身體孱弱的他,在這種事情上,似乎有得天獨厚的才能,明明用的是一個身體,卻絲毫沒有疲累,且是越戰越勇。
不只是體力,連精神也是。
她實在經不起這樣的折騰。
“妖嬈……”
他愛戀的喚着她,狂猛和溫柔交替出現,親吻着這個比生命還要重要的人兒。
“混蛋!”她哭叫。
這一夜,真的特別難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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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外——
門板不是很厚,總能聽到點動靜。
三個護衛都是成年人,知曉裡頭在幹什麼,聲音綿綿不絕,三人越站越不是滋味。
南風不由道:“少爺不是病得很重嗎?不是剛吐了血嗎?還是好不容易搶救過來的?”
北風臉紅耳赤道:“你管那麼多做什麼?”
“我怕少爺身體吃不消啊!”
修瑾咳嗽了一聲,瞪向兩兄弟:“閉嘴!給我站好了。”
南風筆挺着背脊,又道:“修瑾大哥不好奇嗎?”
“好奇什麼?少爺和夫人是夫妻,男歡女愛再正常不過了。”
“可是少爺都病成那樣了,怎麼還能那麼勇猛?”
修瑾臉紅了:“少爺……少爺他……他天賦異稟!”
“啊?”南風愣了愣,“怎麼個天賦異稟法?”
他這個性格,和匯善是有的一拼。
修瑾喝道:“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南風眨眨眼,一副沒聽懂的模樣!
修瑾警告道:“自己去想,別問我!”
南風皺着眉頭苦思了一番,過了一會兒,突然敲了一下拳頭,眼裡晶亮地說道:“哦,我知道了。”
北風詫異道:“你知道什麼了?”
他煞有其事道:“少爺雖身體不好,但某個地方一定沒病到,對吧?”
“……”
那還真是天賦異稟了。
**
翌日。
指揮室。
陌如玉難得起了個大早,過來籤個到,準備去醫療署看望夜辰,未曾想夜辰已經到了,正在處理昨天落下的軍務。
陌如玉被嚇到了,眼珠都瞪了出來。
夜辰擡眼,瞟了他一記:“你怎麼來了?”
“這是我的臺詞吧?你怎麼會在這?”
“處理軍務!”他又將注意力放回了文件上。
“你瘋了!”陌如玉三步並兩步地跑了過去,“你現在的身體狀況必須要靜養,連牀都不能下。”
“我沒事!”
“騙誰呢,看看你這臉色……咦?”陌如玉愣住了,上上下下地打量他,真是天下紅雨,認識他這麼久,第一次看到他臉色那麼健康紅潤,半點沒有昨天的垂死狀態。
“我靠,你迴光返照了啊!”
夜辰皺眉:“烏鴉嘴!”
“難道不是嗎?你昨天可是吐血了,吐了我一身。不成不成,你先別忙,讓我好好看看……”
一個從出生就是藥罐子的人,怎麼可能一下子就好了,還是經歷了昨天那番緊急搶救後,怎麼也該躺在牀上挺屍啊。
“走開,我忙的很!”
“這些事寒熙會做,用不着你,你趕緊停下,讓我看看。”
“我沒事!”
說來他也覺得奇怪,早上醒的時候,神清氣爽,好似所有的病痛都不藥而癒了似的。
陌如玉強行將他拉到沙發上旁“你給我坐下!”
“我說了沒事!”
“有沒有事我說了算!”
一番檢查後,陌如玉整個人秀逗了。
“沒事?竟然沒事了?昨天……你可是……怎麼會?怎麼會?”他扒拉着頭髮,一副快瘋了的模樣。
夜辰將襯衣的鈕釦扣上,冷不丁看到小腹這裡的牙印,小巧可愛,紅彤彤的,一看就很新鮮,他忍不住扯開嘴角笑了,然後套上外套進了裡頭的辦公室。
寒熙和紅葉來的時候就看到陌如玉在原地打轉,又扒頭髮,又捶牆的,整一個數學家因爲解不開題目,即將崩潰的狀態。
一看到他們,他撲了上去:“出大事了!”
“什麼?”
“夜辰他……”
兩人一驚,急道:“他怎麼了?惡化了?”
兩人本想吃了早飯就過去看他的。
“不是!”
“不是?那是怎麼了?”
“那個……那個……”陌如玉急得詞不達意。
寒熙急道:“你倒是說啊!”
“他……他……”
“阿熙,你來的正好!”
辦公室的門打開了,夜辰就站在門口,一派健康,活力四射的模樣。
寒熙和紅葉頓時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