潔白的遊輪停靠在海岸邊,猶如一座豪華的大宮殿極爲惹眼,船頭原本的女神像被改成了一隻鎏金即將展翅高飛的鳳凰,彷彿稍稍靠近,它就會飛入空中不見蹤影,鳳凰的眼睛用的是質地純正的紅寶石,足足一個拳頭那麼大,切割上下了不少功夫,360度的亮閃閃。
鳳凰之下,便是綴了硃紅色火焰的遊艇名字——妖嬈號。
蘇文仰頭九十度,張着嘴看着眼前的遊艇,手裡的行李沒拿住,啪的一聲,落了地。
“這……這……這就是尉遲少爺送你的定情信物?”
這輩子,她就沒看到過這麼大,這麼豪華,這麼威武的定情信物。
“嗯。”妖嬈涼涼的迴應,這遊艇她本來沒想過要,但夜辰執意要送,便一直停在軍校內海的凌雲港港口,如今倒是派上用場了。
“土……土豪啊!”蘇文興奮地紅了臉,拿出手機對着遊艇胡亂的拍,大約是覺得光拍遊艇太暴殄天物了,將手機扔給了張凡,“小凡,快幫我拍照,要把整艘船都拍進去,拍的好看點啊。”
說罷,她已經扭好了pose。
苑青靈道:“別拍了,上船吧,到了船上再拍,白天拍也拍不出效果,遊艇得晚上拍,黑夜下開了燈的遊艇才漂亮。”
“對啊,你說的對,哈哈,我們先上船。好棒,好棒!”
老管家已經在船艙的通道口等着了,恭敬地對着妖嬈喚道:“夫人……”
妖嬈沒想他竟然還在,“管家爺爺你沒回陌家嗎?”
遊艇原本的主人是陌如玉,給夜辰療養身體用的,所以船上的僕人和管家都是陌家的人,妖嬈以爲夜辰買下後,會將遊艇上的人重新換過。
“沒回,沒回!”老管家慈眉善目地笑道,“夜辰少爺說我管的好,留下我了。”
妖嬈想了半天,也想不起他姓什麼,好像之前也是管家爺爺管家爺爺的叫。
“呃……管家爺爺……”
“夫人,我姓陳,單名一個華,中華的華,陳華。”
“哦哦哦,陳爺爺。”
陳管家笑眯眯地點點頭,他之所以會被夜辰留下,除了有專業的管家操守外,還有豐富的航海知識,年輕的時候做過海員,陌家大大小小的私人遊艇都是他在管理,這艘遊艇的船長還是他的兒子,他本來已經退休了,但是夜辰覺得遊艇不能沒人管,還得請個可靠的人,便問陌如玉要了人,算反聘,挺不錯的,工作輕鬆,管好遊艇即可,還能和兒子一起生活。
“你額頭的傷沒事了吧?”妖嬈敲了敲自己的腦門。
她與夜辰在遊艇上剛認識那會兒,記的是第二回上船吧,夜辰蠻橫地輕薄了她,她一惱扔了他送的戒指手機,正好砸在陳管家的腦門上。
“勞夫人記得,已經沒事了。夫人和各位客人先上船吧,一會兒要起風了。”
衆人便跟着陳管家上了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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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艇的頂層開闊,有個巨大的泳池,游泳池正對着一套海景房,海景房有上下三層,是按照別墅建造的,裝潢很優雅,細節盡善盡美,這會兒剛開春,雖然天氣暖和了,但還不能游泳,不過下面有室內溫水游泳池。
妖嬈轉了一圈,發現和自己先前來的時候,有些不同,之前遊艇有很多客艙,二十來間吧,現在都沒了,應該是被夜辰改造過了。
陳管家帶着苑青靈、陳小符、張凡、還有蘇文,去了客艙層,這裡的客房都是重新建造的,各自獨立,共四套,面積比原來大了很多,套套都是帶海景大露臺的房型,露臺上還有按摩浴池。
“幾位小姐,請。”
陳管家逐一開了門,每套客房都有自己的特色,苑青靈選了地中海風格藍白色調的一間,蘇文和張凡住一套,選了森林系的一間,小符就隨意了,都沒選,去了苑青靈隔壁的那一套,剩下的一套是留給紅葉的,她會晚點到。
蘇文進了房間後,興奮地就像個學齡前的孩子,躍上大牀後,猛跳,然後又跨到沙發上跳。
“小文,端莊點!”
“端莊不了,我是第一次坐遊艇,還是那麼豪華的……”
張凡無奈地搖搖頭,將行李箱打開,取出換洗的衣服放進衣櫃裡,今天起軍校有五天的春假,這五天她們都會在遊艇上度過。
“你快下來,別跳了,整理行李了。”
“哦,來了!”
陳管家招呼好客人後,回了頂層,整個頂層是遊艇主人的空間。
“夫人,請問午餐……”
話還沒說完,正對他飛來個大枕頭。
陳管家這次機敏了,扭頭躲過。
妖嬈對着突然冒出來的夜辰嚇了一跳,手一滑,枕頭就這麼飛出去了。
“你怎麼在這?”
“我爲什麼不能在這?”夜辰坐在靠近臥室的陽光房裡。
日頭真好,整個玻璃暖房正對海景,暖洋洋的,又避了海風,他坐的是把躺椅,看樣子是到了很久了,手上的書都看了一半了。
“紅葉告訴你的?”
他沒回,繼續看他手裡的書。
妖嬈惱的咬牙,該死的紅葉,說好不準告訴他的,不過想想不告訴又能怎麼樣,遊艇是他送的,人是他安排的,紅葉不說,船上的人也會通風報信,雖然她是女主人,但顯然他們都對男主人死忠。
她氣呼呼地對着陳管家道,“陳爺爺,我要換房間。”
“夫人,主人房就這一間。”
“我住客房。”
“客房已經都安排給客人了。”
“這麼大的遊艇,就這幾間房?”她不信,改造的也太離譜了吧,上回來二三層都是客房。
“夫人有所不知,少爺對遊艇做了很大的改動,取消一些不必要的客房,其他客房有是有,可都沒打掃,而且……”陳管家瞅了一眼夜辰,回過眼神繼續道:“傢俱也沒備齊。”
“真的?”妖嬈表示懷疑。
“真的!”
聽聞,妖嬈扭頭對着夜辰磨起了牙,肯定是他事先設計好的。
陳管家抹了抹額頭的汗,繼續剛纔的話題,“夫人,午餐請問要吃些什麼?”
“隨便啦,你安排吧,哦,不過晚上我們想烤肉。”
“明白。”陳管家呼了口氣,問完就跑了。
遠離雷區啊。
妖嬈的磨牙聲有點響,像發怒的小奶狗一樣,夜辰看着書,伸手摸向椅子旁的餐車,端了一盤水果蛋撻,朝她的方向一送。
“吃點心。”
“哼!”她撅起嘴,心不甘情不願的走過去接了。
“坐下吃。”
她看了看他身旁的另一把躺椅,慢吞吞地走過去,然後撒氣的一屁股坐下,最後化憤怒爲食慾,拿起叉子對水果蛋撻發起了進攻。
夜辰明明在看書,頭也沒擡過,正眼也沒瞧過她,卻彷彿知曉她吃的滿嘴都是奶油,已抽了紙巾給她。
“擦擦。”
她也是覺得神奇,彎了腰,朝下往上的瞧他去了。
但是,夜辰的臉被書擋着,啥也沒看到。
唉,投降投降,就他這樣,她都沒法和他吵起來。
“你知道我來這裡的目的是什麼嗎?”她問。
“嗯!”
“有沒有建議?”事關好友日後的幸福,問問他這個智將也是好的。
“順其自然。”
“這麼說你不會攪局了?”
“嚴格說起來,我會兩肋插刀……”
她笑彎了眼,“這麼乖?”
唰的一聲,書被他扔了,眼眸與她偷瞧的眼對了個正着,“那……有沒有獎賞?”
“什麼獎賞?”
“奶油……”
他看到了她嘴角沒擦乾淨的奶油,輕捧她的臉,下一秒,舌尖已經舔了上去。
猝不及防的她,臉兒頓時通紅。
“混蛋!吃豆腐的本事真是一絕。”
“還沒吃到……”
說着,他一個旋身到了她身前,還沒等她反應過來,視野便忽然一黑,身體被摁倒在了躺椅上,左右手腕都被牢牢地捉住,他低下頭,兩人的脣瞬時碾磨在一起,過了片刻,他多了侵略的意味,果斷撬開了她的脣瓣。
她緊咬牙關,想氣氣他,不讓他那麼容易得逞,他也不着急,好整以暇地親吻着,舌尖靈活地掃過她的齒貝。
等她被騷擾得忍無可忍,想咬他時,他故意撤回,慢條斯理地地*她的脣瓣,柔軟的,細膩的,帶着微微的涼意和溫潤。
呼吸交錯地吹拂在彼此的臉上,吹的曖昧又麻癢,熱潮滾滾。
兩人的眼裡也只有彼此……再沒有一個人,可以如此令她和他那麼地深愛,哪怕折斷手腳也要擁緊。
甜膩的交纏,總是漫長而火熱的,但也只有這一樣能做了,別的做不了。
趁着還能控制住自己,夜辰停了,但嘴脣捱得太近,只要稍稍低下頭,又能貼上。
要停下來!
要停下來!
再這麼下去,他絕對會把持不住。
可是腦海裡,卻不受控制地想着那些容易起火的畫面,越想遺忘,越是無可遏止的會去想。
他趕緊喘了口氣,調整了呼吸,手掌下意識往她小腹撫去。
這一撫,頓是像淋了桶冰水,清醒了。
“妖嬈……”
“嗯?”她被吻的像吞了好幾粒麻藥,脣都有些抖了。
“大了……”
“啊?”
什麼大了?
“肚子!”他起身,單膝跪到地上,撫着她的肚子。
她望了一眼過去,懷孕開始,她就穿的很寬鬆,這會兒啥也沒看到,只看到衣料。
有大嗎?
她還真沒注意,而且不過三個月又兩週罷了,她伸手摸了過去。
嚯!
她瞪圓了眼,有點……有點凸了,趕忙撩開衣服,果真微微隆起了很小一塊,肉眼看還有些看不出,但摸上去很明顯。
長大了……
夜辰仰首看向她,眼神裡有着掩不住的歡喜,綻放着一重又一重的光亮,層層疊疊的,連眼角都絢爛了。
她忍不住勾起了嘴角,不料,被他迅速地親啄了一口,脣瓣已經很柔軟很火燙了,有些經不住,又麻的顫了。
這種親暱卻讓她捨不得推開,歲月靜好,便是這般的好吧,但伴隨而來是她的擔憂。
這麼快顯懷,是她始料未及的。因爲雙胞胎的關係嗎?
這麼一來,她未必能撐到三戰。
夜辰親吻着她的發心道:“現在知道擔心了?”
“呃……”
他似乎總是能一下洞悉她心裡的想法。
她掄起拳頭王他胸口捶了一記,“我也沒想真的挺着個肚子參加晉級考試。”
“嗯……算你識相。”
“什麼識相……”她又捶了一下。
他捉住她白嫩的小拳頭,手指極盡溫柔地摩挲着她手腕內側的肌膚,如同模擬親吻的姿態,十分的撩人。
“接下來打算怎麼做?”
她摸摸肚子,嘆了一聲,計劃總是趕不上變化……
“二戰,我還是要參加的。”都已經部署好了,不能就這麼脫了隊。
“嗯,我知道。”這本就在他的計算內。
“三戰……”她又哀嘆了一聲,“看肚子吧……”
“大約會比你預想的要大一些……”
“但也不會瘋長對吧?”
“這我怎麼知道,你也是頭一次……”
她怔了怔,嚴格說起來,這還真不能算頭一次,上輩子生過,經驗很豐富吶,可上輩子肚子不大啊,就算是三胞胎,那也是妥妥的正常,也就後期快臨盆的時候瘋長,似乎和這次不太一樣,做不了參考。
“四月八日,應該還是沒問題的。”眼前要辦的事,也就數尉遲明辰的婚禮最要緊了,她若不參加,說不過去。
夜辰卻不怎麼想,別說肚子大,就是肚子不大,他也不敢讓她去,但替身的事她還沒同意,現在最好不要提,等到了日子再說。
他眸裡掠過一絲細細的光,今日或許可以先試試。
“妖嬈……”
“嗯?”
“別想肚子大不大的事了,先想想小神棍和離浩的事……”
“對啊!”
他若不提醒,她都忘了,趕忙起來,“我去給紅葉打電話,問她人來了沒有,船現在還沒開,不能讓小符知道,知道了肯定逃。”
船離了港就不一樣了,想逃都沒地方逃,除非跳海,偏她是隻旱鴨子。
紅葉那已經到了,在陳管家的安排下,偷偷摸摸地上了船,這撮合的事,兩位當事人都不知道,一個在房間裡繼續做憂鬱的小蘑菇,另外一個嘛……
“紅葉,你保證過的,到了海上,就不會被釘子錘了,這纔跟你來的。”
“是是是……”紅葉推着顏離浩上船。
“你別推,我還沒問呢,你這是出於什麼根據和理論……”
操蛋的,人都來了,還問。
“隨便了,試試啦,總好過你一天三頓的心疼是吧?”
“也對……試試!哈哈……”顏離浩傻兮兮地摸頭。
紅葉表示這種蠢蛋,誰看上一準也是個蠢蛋!
於是,春光肆無忌彈地揮灑着。
起航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