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文以爲自己看錯了,對着分組表看了又看,連贏四場,她正興奮着,所以對上莊流裳毫不怯場,反倒更激起了鬥志。
終於可以報仇了!
比賽場地從第五戰開始做了變更,大場地變成了小場地,起初的大場地,擂臺擺了100個,是拳擊臺,圍有彈力的繩索,可防止人員掉下擂臺,場地非常開闊,沒有阻隔,沒輪到上場的考生可自由選擇擂臺觀戰。
現在的場地只有10個擂臺,擂臺爲圓形,周圍沒有彈力繩索。
四戰結束時剛好12點,第五戰會從下午兩點開始,中間的兩小時是休息時間,考生可自由活動,擂臺場地邊有臨時搭建的食堂,可在那裡用午飯。
第六關的擂臺賽雖是勝率制,但連輸四場就會被淘汰。
場地中央的有兩個巨大的虛擬屏幕,一個顯示擂臺分組表,一個顯示勝率排名,截止目前四場皆勝的人有108人,排名不分順序。
周邊還設置了可供休息、洗澡、飲水的房間,考生可根據勝率排名優先使用。
妖嬈的小團隊八人都是四場皆勝,乾脆包了一間,除自己團隊外其他人不能使用,房間裡有能看到排名表的虛擬屏幕,從第五戰開始擂臺賽的賽況可通過房間裡的屏幕觀看,可自由選擇,非常人性化。
吃完飯後,妖嬈等人回了休息室,張凡發現莊流裳的勝率也是百分百,心裡不由咯噔了一下。
“小文,別掉以輕心,她也是四場皆勝。”
“怕什麼,自古邪不勝正,我一定能贏的!”她捏着小拳頭,腦補着將莊流裳打得滿地找牙的畫面。
離第五戰開賽還有一個小時,因爲只有10個擂臺,比賽就分了先後,張凡是第二場,妖嬈、蘇文、蓮見是第三場,農村兄弟正好一起,是第四場。如果前一場比賽結束比較快,後頭場次會提前,休息室的廣播會提前叫人,逾期兩分鐘不上臺會被判定棄權。
蘇文摩拳擦掌,躍躍欲試,雞血正旺啊!
小符從食堂順了不少小零食回來,按她的說法是看比賽怎能沒有零食吃,這就跟吃炸雞沒有啤酒,看電影沒有爆米花一樣,會少很多樂趣的。
聽兩人一直在提莊流裳,她很好奇,問道:“這個莊流裳是什麼人啊,值得你們那麼關注?很厲害?”
蘇文對着休息室裡的拳擊沙包嘿嘿哈哈地亂打了一通,喘着氣道:“屁個厲害,上次要不是她使詐,我早k她一頓了。”
“有仇?”
“大仇!”
小符更好奇了,趕緊搬了張凳子坐到蘇文身邊,岔開雙腳坐好後手肘橫在靠背上,道:“說說……什麼仇什麼恨?”
“不想說!想起那女人的臉,我就有氣。”她將沙包當成了莊流裳狠狠揍了一拳上去。
“說給我聽嘛,我替你報仇。”
“算了吧,你能報什麼仇,頂多撒點符紙。還是我自己來,待會兒上場一定打得她滿地找牙。哼哼!”
小符看向張凡:“到底什麼事啊,說啊,別吊我胃口。”
“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第二關我們差點被她害得失去考試資格。”
“這麼慘!”
“嗯,還好高人師父救了我們。”
小符轉了轉眼珠子,覺得沒道理啊,有小嬈大大在,怎麼可能遇到這種事。
“那……”她想問妖嬈當時在幹什麼,但被妖嬈打斷了。
“這種陳年爛穀子的事提到它幹作什麼,不許提。”這事好不容易瞞混過去的,問多了有恐張凡和蘇文懷疑,“小文,看好你哦。加油。”
“哈哈,有高人師父教的拳法,我一定能贏。”
妖嬈對她比了個贊,又瞪了一眼小符,示意她別多嘴。
小符摸了摸鼻子,繼續吃她的小零嘴去了。
妖嬈隨即出了休息室,確定無人跟蹤後,彎彎繞繞地去了一處僻靜之地,蓮見和九歌已在那等着。
“莊流裳查過了?”
九歌點頭:“查過了,四場都是靠自己贏的,沒有人幫忙!”
“不科學啊。難道第二關時她故意隱藏實力?那也不對,她的腿受傷了,照理說不可能好的那麼快。”
從發現莊流裳四場皆贏時,她心裡就起了一絲懷疑,她看人一向很準,斷不可能判斷錯誤,莊流裳在第二關的表現和蘇文的檔次差不多。
九歌道:“第三戰的時候屬下去看過她的比賽,出手很利落,看着不是尋常人,至於腿沒有受傷的跡象。”
聽聞,妖嬈心裡直打鼓,這要說是裝的,那也裝得太像了,而且有裝的必要嗎?
“宗主,您放心,屬下一定會保護好蘇文。”
前四場比賽,他都暗暗使了與第一關同樣的招數,幫着蘇文一路贏了下來,莊流裳就是有滔天的本事,在他跟前也是班門弄斧。
相比之下,張凡在蓮見的教導下,進步神速,有三場都是自己贏的,輸的那場也是因爲最後有些體力不支,關鍵時刻蓮見暗中出了手。
孺子可教啊!妖嬈知道後很是欣慰。
不過,虧得賽場夠大,人夠多,九歌和蓮見能混在其中不被發現。
農村三兄弟中,阿元和阿青自己贏了兩場,剩下兩場是蓮見幫忙的,阿山的表現最好,雖然人有些傻,武功底子是真的不錯,四場考都是靠自己能力贏的。
陳小符的運氣在比賽中得到了充分的發揮,一個棄權,一個被她絆倒摔出了擂臺昏了,後兩場九歌幫了個小忙。
大家贏得都很順利,真因爲此,妖嬈更不想掉以輕心。
她看向蓮見:“阮紅葉這丫頭一直盯着我,我不太方便出手,但她沒盯着你,你上場後儘快解決對手,下了比賽就去小文的擂臺,有你和九歌,我纔好放心。”
蓮見一口答應,又道:“那個叫阮紅葉的丫頭,要不要我幫你解決了?”
“不用。她現在拿我沒法,頂多就是時時盯着我。你若出手了反而壞事。那就等於此地無銀三百兩了。”
提起阮紅葉這個跟蹤狂,她也是略略有些頭疼。
擂臺賽開始後,只要是她比賽的場次,阮紅葉也必定觀摩,兩隻眼睛就像x光機,眨都不眨一下。
如果不是四周都佈滿了監控,她真想打暈這個丫頭,前四場比賽她都故意打得很吃力,一分鐘能解決的事,拖了十分鐘。這做戲也挺累的,害她午飯都失了胃口。
不過,看着阮紅葉吃癟的模樣也是一個樂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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擂臺場地的控制中心裡,紅葉的吃癟臉色已到達了難以言喻的地步,像是便秘了幾十年的人蹲在馬桶上使勁那般。
“她一定是裝的!”她憋屈地大叫。
寒熙順着她的話接着道:“嗯,裝了四場也不容易!”
“你少敷衍我!讓你拍的視頻你拍了嗎?”
“拍了,絕對高清,你就是一幀一幀地看都沒問題。”
“拿過來,我現在就要看。”
“第五戰就要開始了,你不準備去現場觀摩了?”
“她明擺就是裝的,能裝四場就能裝到最後,現場看也是白搭。還不如研究視頻,我就不相信我抓不到她的尾巴。”
寒熙無奈地扶扶額頭,“你真是入魔了!”
一根筋到底,不會轉彎。
“我這就拷貝給你,但你答應我,看前把飯吃了,你這一上午連水都沒喝過一口。”
“你真囉嗦!”
寒熙走到監控臺下載了妖嬈比賽的所有錄像,交給紅葉後,看了一眼休息室,那裡似有一團烏雲籠罩,暗沉得駭人,他對着顏離浩小聲道:“夜辰還在裡頭?”
顏離浩噓了一聲,“別問了,他現在就是顆地雷,眼神都不能接觸。我聽說……”他湊到寒熙的耳邊嘀咕:“是聽阿陌說的,他被女人甩了!”
寒熙一臉驚愣,“甩……甩了?”
“對,好幾天沒聯繫上對方了,對方一直關機,24小時的關機。陳管家還說這幾天他晚上砸鏡子,早上砸手機,瘋魔得厲害,阿陌現在見到他就躲。”
八卦是女人的天性,就是不在意,紅葉的耳朵也不由自主地湊過來了。
“有沒有打聽到那個女人是誰?”
顏離浩搖了搖頭,“不知道!”
“陳管家不是見過嗎,你們就沒問問?”
“那要他肯說啊,連阿陌這個當家主人都撬不開他的嘴,我們能問出什麼?”
“船上有監控,調出來看。”她最近盯梢盯得入魔了,動不動就監控,“還有,手機不是可以查定位嗎?”
寒熙道:“都分手了,有什麼好查的,真想查,夜辰早查了。你少出餿主意。”
“呵呵,那歇菜了,我們夜辰被人睡完就嫌棄了,哈哈哈……該,他那副死樣子,誰喜歡誰倒黴!”
“沒人當你是啞巴。小心禍從口出。”寒熙架住她的肩膀調轉了個方向,“去,看你的視頻去。”
她不服道:“說兩句怎麼了?”
“怕到時候我要給你收屍。”
“去你的,什麼收屍!好奇問兩句嘛,不過我很佩服那女人哦,連夜辰的面子都不給,膽是有多肥啊!”
他戳戳她的腦袋,“還說!”
她撅了撅嘴:“切!”
“走了!”
“哎,你別推啊,我自己會走!”
兩人路過休息室的時候,不約而同地往裡瞅了瞅,這一瞅汗毛都豎了起來,夜辰坐在輪椅上,面若閻王,兇狠異常,一直盯着手裡的手機,手握得死緊,手背青筋都浮起了,隱隱能聽到手機發出的吱吱哀叫聲。
話說,這是第幾支手機了!?
別問,有錢,那都不是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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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處考生休息室裡,莊流裳正與人手機通話,當然此人並非真的莊流裳,是顧卿晚找來的僱傭兵,算是個殺手,一身黑色勁裝,襯得面色分外無情。
“你這場的對手是蘇文?”電話裡的聲音纔是真正的莊流裳。
“是!”
“哈哈,還真是冤家路窄,那你該知道怎麼做了?”
“嗯!”
“那我等着看好戲!哈哈哈哈!”猖狂的笑聲從手機裡流瀉而出。
掛了電話後,休息室的廣播響起了第三場比賽考生的名字。
妖嬈、蘇文、蓮見都是第三場,走出休息室時,蘇文走在最前頭,走得虎虎生威,到了所屬的擂臺,靈巧地翻了上去,拳頭與拳頭碰撞着,興奮地等着莊流裳上臺,相信她肯定會很吃驚。
第一場比賽的時候她看過,這擂臺雖然沒有彈性繩索圍繞,但考生上場後會自動升起光波屏障,除非一方認輸,不然屏障不會消失,想投機取巧跳下擂臺躲避招數是行不通的。
之所以會改成這個方案,是因爲前四場有人鑽了空子,爲了躲避殺招繞着擂臺跑了好幾圈,拖延時間。
很好,真合她意。
九歌已暗伏在觀看擂臺賽的人羣中,做好了幫忙的準備。
光波屏障雖然形似玻璃,但並不密封,有微小的空隙,以他的準頭,彈一滴水進去毫無問題。
過了一會兒,‘莊流裳’上場了。
一上臺,蘇文就指着她的鼻子喝道:“你這個卑鄙無恥下流的女人,沒想到是我吧。”
‘莊流裳’面無表情地看着她,彷彿沒聽到她的話。
“你說話啊,怎麼不說話!”
她依舊沒有表情,眼神凜冽。
蘇文被她的眼神駭到了,這樣的眼神好似殺過許多人,沒有一絲屬於人的溫度。
眼前的女人模樣像莊流裳,可氣質一點都不像。
嗶!
比賽的哨聲響了,光波屏障升起,將兩人圍在了擂臺中。
蘇文由於前幾場勝的很順利,自信有些爆棚,儘管心裡有疑竇也很快拋在了腦後,只想狠狠揍她一頓,以報第二關的欺騙之仇。
她先發制人,用的是蓮見教的拳法。
在‘莊流裳’的眼裡,她這些招數就是花拳繡腿,中看不中用,稍微傾斜了下身子就躲過去了。
她是一流的殺手,出招簡潔,絲毫沒有多餘的招式,且速度極快,前四場她只使出了七成實力,因爲一個好的殺手是不會過早暴露真正實力的。
她身形一晃,已到了蘇文背後,並且趁着她收勢不及,捉住她的馬尾辮,逼迫她仰起頭,接着曲起膝蓋,撞向她的下顎。
這一連串的動作一氣呵成,每一個動作都控制得十分精準。
九歌一駭,立刻彈出水滴,但萬萬沒想到,‘莊流裳’竟躲過了,視線立刻掃向他。
知道有人在幫蘇文後,她眼神一凜,擡腿又給了蘇文一腳。
蘇文先被下顎的撞擊弄得眼前一陣黑,現在又是猛烈的一腳,當場摔飛了出去,狠狠撞到了屏障上。
她捂着下巴,剛仰起頭,一股拳風襲來,直擊面部。
“哇!”她再次倒地,毫無還手之力,鼻血噴涌而出,牙齒也掉了兩顆。
九歌再次出手時,‘莊流裳’迅速擡腳襲向蘇文的膝蓋。
“要怪就怪你惹到了不該惹的人。”
休息室裡,上完廁所的小符從盥洗室出來,正要去屏幕那觀看比賽,突然腳下踩到個東西,移開腳尖一看。
“這不是我給小文丫頭的錦囊嗎?”
她撿了起來,頓時臉一青。
擂臺上,撕心裂肺的哀嚎,伴隨腿骨的斷裂的聲音響起。
站立在那的‘莊流裳’冷漠的眼中只有血紅的光芒,九歌射出的水滴被她巧妙躲過,她完好無損。
但,蘇文的膝蓋碎了。
血光之災應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