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怎麼樣?能解嗎?”
軍校的VIP寢室裡,妖嬈焦急地問道。
琉璃半夜被請來,還不在狀況裡,打了個哈氣道:“宗主,你別急,先讓我好好看看。”她又對着九歌道:“血檢的結果,出來了嗎?”
九歌純然就是個打下手的,將夜辰撈回來以後,又將琉璃裡從被窩裡扛到了肩上,趁着夜色,以及南風北風的掩護,一路翻牆進了VIP寢室區域。
“還有一分鐘……”九歌環胸盯着琉璃帶來的迷你型血檢儀器,倒計時正好到58秒。
琉璃聽後,點了點頭,仰頭對妖嬈道:“宗主,血檢沒出來前,我不好判斷。”
“行行行,這方面你是專業,我聽你的,但是老這麼捆着他要緊嗎?”
若是一般人被九歌打昏,沒個三天絕對醒不過來,但夜辰不同,身體裡駐紮着她的鳳炁,回來後就醒了,結果可想而知,人都瘋魔了,追着妖嬈要愛愛,他壓根就不知道自己在何處,也不知道眼前的人的是誰。
妖嬈生怕他獸性大發,自己招架不住,很果斷操起一把椅子往他後頸砸去,他又被砸昏了,但是不過幾分鐘又醒了,這體魄堪比大猩猩。
無奈之下,她翻出那根高科技的‘捆仙索’,捆仙索是她取的名字,就是夜辰專屬的自保武器,不由分說地將他捆在了牀上,此刻寢室裡一片狼藉,活像討債的剛光臨過,全是之前他瘋魔,她左閃右避鬧的。
牀上,夜辰嚎叫,扭動着掙扎,雙眼充血,並且直勾勾地盯着她。
說來也奇怪,他就只盯她,完全沒注意到琉璃。
“夜辰,你忍忍啊,很快就會好了,別掙扎了,再掙扎繩索就會卡到皮肉裡。”
夜辰根本不聽,比發情的公獅子還恐怖。
“宗主,放心吧,皮肉傷的藥我有帶,一會兒擦上,兩天必好。”
瞧着夜辰恨不得撲到妖嬈身上的舉動,琉璃心靈有點受傷,照理說中了這種藥,見着母的生物都會想上,怎麼這男人就沒往她身上瞟過,莫非當她是個男人?
難道真像陌如玉那個臭東西說的,她全身上下一點女人味都沒有?
“琉璃,琉璃,你在想什麼呢,血檢來了……”妖嬈喊道。
九歌在她身後拿着血檢報告,見她神遊太虛沒反應,往她後腦勺拍了過去。
啪!
琉璃不受力地磕到了牀沿,“哎呦……”她擡起頭怒瞪道:“九歌,你幹什麼打我!?”
“誰讓你發呆,喏,報告,趕緊看了配藥,別讓宗主着急。”
琉璃嘁了一聲,摸了摸被打疼的後腦勺,瞄了一眼報告,看到上面的數字後,嚴肅了面容,“我靠,這數值簡直爆表了,應該是純度相當高的濃縮劑,但是……”
“但是什麼?”妖嬈着焦急地追問,見夜辰被捆仙索弄得出血了,忙叫九歌壓着他,“別讓他再動了!琉璃,你快說啊!”
“按照血檢出來的數值,他估計吃了兩份!”
“啊?”
“絕對不會錯,過量了,怪不得會瘋魔成這樣,照報告的數據看,這催情藥有點類似時下黑市裡流通的黃色之星,是高價貨,但配方略有不同,應該是改良了的。”
黃色之星,是一種催情藥的名字,除了催情作用,還有提高三倍愛愛快感的功能,多用於高級窯子,尤其是那種會員費昂貴,提供桃色交易的俱樂部,裡頭的小姐就慣用這種藥,提高服務質量,但由於價格很貴,不是頭牌,根本用不起,這種藥只需要一滴,混進300毫升的液體裡喝下就能起作用。
“這下藥的人莫不是不懂怎麼用吧,怎麼下了那麼多!有點麻煩了。”
妖嬈聽聞,頓時心驚肉跳,“是不是一定要那個那個才行?”
“差不多,若是女的中了會變成淫娃蕩婦,三天三天夜不消停,像春天的母貓,追着公貓跑,這要是男的……”琉璃臉紅地咳嗽了一聲,“蛋蛋弄個不好會爆!”
這後半句驚得妖嬈臉都白了,九歌剛硬的臉上也裂了一條縫。
“那怎麼辦?”
琉璃胸有成足道:“宗主,安啦,有我在,別人搞不定,我可以,等等我,我這就去調藥。”
她找到隨身帶來的醫藥箱,取出裡頭的試管,酒精爐,藥劑秤,還有一堆五顏六色的粉末,“九歌,別杵着,過來幫忙,抓緊時間,不然晚了,真要爆了!”
九歌瞅了一眼夜辰,面上十分同情,趕忙過去,“怎麼弄?”
“紅色的,黃色的,墨綠色的,各取3微克,用稱啊,不能少也不能多,用這個水調勻了。”她遞了個白色的瓷器瓶子過去。
九歌點頭,盤腿坐下,按照她說的小心操弄。
房裡的妖嬈,不停地給夜辰冰敷,消減他身上的熱度,因爲心疼,忍不住碎碎念個不停。
“你真是笨,上輩子就中過這種招數,忘了嗎?這輩子怎麼又中招了,不長記性。還掙扎……這捆索是你自己說的,就是金剛猩猩都掙不脫……瞪我做什麼,瞪我就能沒事了嗎?笨蛋!大笨蛋!還瞪我!好好好,上輩子中招的是辰,不是你,但有區別嗎,說你笨就是笨。好了好了,別掙了,都快成剝了皮的狸貓了。”
夜辰根本聽不見她在說什麼,中了這種藥的人基本不會有正常的思考能力,完全處於獸性想要繁衍後代的本能。
可惜,繁衍的成果已經在妖嬈肚子裡了,不需要他再勞心勞力了。
“你還瞪!”
天可憐見的,他這根本不是瞪,完全情慾得不到宣泄,充血了眼球的關係。
他嗷嗷叫,拼了命湊近妖嬈,鼻子還不停地嗅她身上的香味,越嗅越來勁兒,就像她是白粉,他是個癮君子,可勁兒地要吸。
“琉璃,好了沒有啊?”
“快了,您別急,馬上,馬上就好。”琉璃斟酌着藥劑的量,怕配錯了,適得其反。
過了半小時,藥劑完成了,琉璃小心翼翼地捧着過來,因爲緊急,她沒做成固體的丸子,因爲丸子狀態太花時間,只能用半成品的液體代替了。
“宗主,讓他喝下去。”
妖嬈取了過來,要灌時,夜辰掙扎的厲害,差點弄翻,她咬牙乾脆自己喝進嘴裡,再俯身捧住他的腦袋,嘴對嘴的哺給他。
一接觸到她柔軟的脣瓣,夜辰可勁兒的吮,如餓了好幾天的嬰兒,不管藥是苦的辣的,連着唾沫一起吞。
妖嬈脣瓣被他吮破了,疼得她直吸氣。
琉璃很不客氣地給了夜辰一拳,加上九歌摁着,妖嬈才能離開。
“這男人什麼人啊,敢這麼傷您,宗主,我給您拿止血的藥。”她取了一點乳霜質地的藥給她塗嘴脣。
“沒事!”妖嬈用拇指拭去嘴上的血,問道:“多久會起效?”
“十幾分鍾。”
妖嬈驚道:“還要十幾分鍾?”
“已經很快了。”設備有限,能做出來就很不錯了。
“好吧好吧……”她一邊擦藥,一邊吩咐九歌摁牢夜辰,別讓他再掙扎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每過去一分鐘,夜辰掙扎力度就小一分,琉璃的藥開始起效了。
大約二十分鐘後,夜辰不動了,臉上的潮紅漸漸地褪去,但皮膚的溫度還是很高。
握着他的手,妖嬈心焦道:“怎麼還那麼燙?”
琉璃解釋道:“這是催情藥,不可能全部清除,主要還是得靠那種事,我配的藥主要是將催情的效果降到最低,好使他不那麼瘋魔,也不會弄殘了自己。剩下的就看他的意志力了。宗主,捆着他就行了,到了早上,剩下的藥力就會被身體吸收代謝。過程雖然不好受,但已經是最好的法子了。好在及時,晚了他更受罪!不過就是消弱了藥力,他也還是頭猛獸,會想方設法的襲擊女人,爲了您的安全着想,今晚跟我和九歌回鳳眠軒將就一晚吧。”
“不行,留他一個人在這裡,我不放心。受了那麼大的罪,我怎麼好離開,你和九歌回去休息吧,辛苦你們了。”
虧得有他們在,不然她都不知道怎麼辦。
出了他們,她還必須好好感謝一個人——尋綠。
若不是她告訴自己,她都不知道夜辰中了這種下三濫的藥。
想起尋綠哭着打電話給她,那哭聲現在想來都揪心,哭成那樣,必是經歷了難以言喻的心理掙扎。
若不然……她不敢想象她和夜辰會變成什麼樣。
“宗主,不行啊,藥效還留存着呢,萬一他餓虎撲羊怎麼辦?您的鳳炁還沒恢復,不是他的對手,不是有南風北風兩個大呆瓜嗎?”
“我讓他們回尉遲府去了,尋綠那邊需要人掩護。他都捆成那樣了,能撲個什麼勁兒,沒事的。折騰了這麼久,我怕晚些,他會想喝水吃東西,還是守着好。”
琉璃自告奮勇道:“那也我留下,九歌是男人,更方便照顧他。”
“不行,你是女人,留在這危險,至於九歌,他不是軍校的人,也不是學生,晚上還好,到了白天不容易出去,若是被發現,不好解釋,修瑾去接陌如玉了,估計也要到白天才能回來,到了天亮誰幫他出去?你們不用擔心,我能照顧自己。”
她是死也不會離開夜辰,讓他一個人留在這受罪的。
“你看他已經安靜了,眼也閉上了,應該睡着了。你們倆就別勸我了,回去吧!對了對了,差點忘了,回去後別忘了天行,雖然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現在也顧不上,你們兩個回去後先把他從警察局撈回來。真是的,誰讓他去尉遲府湊熱鬧的?”
天行的事她也是後來才知道的,具體情況也不清楚,只知道他被尉遲府的人送進了警察局。
琉璃一顫,讓天行去尉遲府送藥的正是她,但也不能怪她,她哪裡知道尉遲府裡的宗主是假的。
“九歌,天行的事解決後,你再回尉遲府一趟,我怕尋綠那有危險,下藥的人是誰還不知道,有可能會再次下手,就是這藥……”她實在想不通兇手意欲爲何,按道理不該是這種藥,應該是不能生育的藥纔對。
她可不會傻的認爲是有誰好心地想提高她和夜辰夫妻生活的質量,而且以夜辰的能力,也不該着了這種道纔對。
那麼下藥的人就不可能是別院那一撥人了,下藥的目的八成是想和夜辰風流一夜,生母煮成熟飯。
她心裡已經有了人選,不是莊流裳就是阮紅玉,但這麼強烈的藥,她們不怕自己殘了嗎,她深覺這件事不對勁兒,隨即心裡又生出了另一種想法。
下藥的人針對的也可能不是夜辰,是尋綠假扮的她,想讓她出糗,但這也有點不對,尋綠有夜辰陪着,就是中了招也能就地解決,能出什麼糗?
阮紅玉和莊流裳怎麼想也不會這麼便宜了尋綠。
若是尉遲府的人,也不可能啊,他們就是再蠢也不會選尉遲明辰結婚的這個節骨眼下這種藥,那麼多賓客看着,就算不承認她是尉遲家的媳婦,當着衆多來賓面前設計她變成淫娃蕩婦,別說臉了,裡子都丟盡了,以後還怎麼在社會上混?
若說誰想她丟臉,顧卿晚的嫌疑肯定最大,可夜辰是她的兒子,給兒子戴綠帽子,也太蠢了吧?
她實在是想不通,對方玩的這是什麼策略?
只能等夜辰醒了問問他了。
妖嬈繼續交代道:“九歌,你在暗處保護尋綠就行,明裡有南風北風,他們對尉遲府比較熟悉,你看顧着點就行了,還有……你打暈了殷伯,他是個普通人,年紀也一大把了,我怕他受不住,你過去後一定照看一二。”
“是!”
“至於琉璃,你好好研究一下,能不能看出這藥出自何人之手,你之前說和世面的藥有些不同,那肯定藏着什麼線索。”
“可是沒有藥,我也找不出來線索啊。”
妖嬈想了想,說道:“這藥吃下後,多久纔會發作?”
“按血檢的結果看,快的話,十來分鐘,慢的話一個小時以內,不過他服了兩份,這麼強的藥效,估摸着二十分鐘之內就會發作。”
“嗯……我明白了,那麼九歌,再給你個任務,問問尋綠,還有殷伯,夜辰今天晚上吃過什麼,在哪吃的,尤其是最後一次吃了什麼?”
“是!”
“宗主,您要是想查這個藥的來歷,那讓蓮見和九歌一起去吧?”
聽聞,妖敲了敲拳頭,“對啊,我怎麼忘記了,蓮見的鼻子比狗還靈,或許能聞出點什麼,帶蓮見去,但是九歌,記得提醒他,別鬧事,尤其是看到阮紅玉她們,別炸毛了。”
蓮見的鼻子那是真靈,軍校考試的時候就發揮過作用,第五戰的時候,他基本就是靠着嗅味道尋到妖嬈的。
“明白。”
吩咐完後,琉璃和九歌就走了,留下妖嬈一個人照顧夜辰。
夜辰吃了琉璃的藥睡得很安穩,爲了能讓他睡得好些,她解開了繩索,拍着他的背,哄着他。
過了一兩個小時,他突然醒了,醒後,殘留的藥效發揮了作用,他不停地蹭她,像餓了要喝奶的娃娃那般,老往她胸口蹭,手也很不規矩。
妖嬈無奈之下,多少給了他點福利,但他得寸進尺,直接翻身撲倒她,撕着她身上的衣服。
妖嬈頑固地抵抗,若沒懷孕,無非就是大戰個三百回合而已,可眼下不行,就是已經過了安定期,藥效也弱了,她也不能讓他胡來。
但是,夜辰實在是太想要了,臉都漲紅成爐子裡的碳火了,未免他憋出問題來,她只好使出殺手鐗。
“好了好了,五姑娘伺候你行不行?你也喜歡的對吧?要不要,要不要?”
夜辰置若罔聞,還在往她身上爬。
她乾脆反被動爲主動。
“好了,不說話就是默認了,那我來了,你們男人哦,真是麻煩!你別急啊,千萬別急,躺好!唉唉……不許咬。小心我抽你!”
夜漫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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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夜辰醒了,睜眼的剎那,他什麼都沒注意到,只注意到埋頭在他胸口睡覺的女人,他看不見女人的模樣,只能看到她秀麗的黑髮。
他整個人僵直了,腦子裡只記得自己中了招,無奈之下把自己浸在冰水裡的事情,之後的事完全想不起來,徹底斷了片。
那麼現在睡在他身邊的女人是誰?
他的意識顯然還沒完全清醒,壓根就沒注意到自己已經回了軍校,也因此極度懷疑自己上了不該上的人,不然全身這股清爽勁兒是怎麼來的,心頭頓時冷了一片,身體也比剛纔更僵直了,連呼吸都不會了。
“唔……”
妖嬈被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寒氣給凍醒了,她伺候了他一晚上,累慘了,用腦袋蹭了蹭他的胸膛,然後緩緩看向他。
看到她的臉後,腦子尚不清不楚的夜辰根本分辨不出來她到底是尋綠,還是妖嬈,表情剎那間詭異地扭曲了。
妖嬈注意到了,哼了哼,手攬上了他的脖子,使壞道:“少爺……”
夜辰只覺得腦子像被雷劈到了,下一秒便猙獰了臉色,掐住了她纖細的脖子。
妖嬈沒想他會來這一招,驚得大喊:“我靠,你來真的,鬆手,夜,鬆手……”
這世上,會分開叫他名字的人,只有一個。
聽到她喊的是夜,他愣住了,好在手沒用力,但還掐着不放。
“還不放開!”她怒道。
開個玩笑而已,誰知道他會當真。
雖然這玩笑的確不好笑。
“妖嬈?”他不確定,真的不能確定,聲音都在抖。
“廢話,除了我還有誰!”
“真的是你?”
“是啦,放手聽到沒有?”
他立刻鬆手,仔仔細細地觀察她,用手將她的臉掰過來掰過去,最後手指撫去了她耳邊的髮際線,尋找有沒有面具黏合的痕跡。
沒有!
什麼都沒有!
是妖嬈!
是她!
他欣喜若狂,眼睛忍不住紅了。
妖嬈看到他的模樣就知道自己的玩笑開大了,捧住他的臉,親了上去,“對不起,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會當真……好了,好了,你千萬別哭,一個大男人哭不好看。”
他情緒起的快,去的更快,立刻就怒了,面色不禁又猙獰了起來。
“你竟然騙我!”
妖嬈縮了縮脖子,“彆氣嘛,情趣,夫妻情趣。”
“這是情趣嗎?”他剛纔真的動了殺心了。
“這不是沒事了嗎?我昨晚伺候了你一夜,你行行好,再讓我睡會兒。”
這一句不說還好,一說夜辰又僵直了。
他吃的可是催情藥,那麼強勁的藥,昨晚……他的臉唰的一下白了。
“妖嬈,你有沒有事,有沒有事?”他作勢就要掀開被子。
“好的很,一點事沒有,你有見過上牀後一個裸着,一個穿了衣服的嗎?”
他什麼都沒穿,她卻穿的極其嚴實,還是連體衫,兔子款的(蘇文的)。
夜辰陷入了迷茫,典型的斷片後遺症,環顧了一下四周,這才發現是軍校的寢室。
“我什麼時候回來的?”
“昨晚啊!”
“誰帶我回來的?”
“當然我啊!不過具體操辦人是九歌。”
“那藥效……”
“山人自有妙計了!幸虧我身邊都是人才!”
“那……”他還有一堆問題要問。
妖嬈打了個哈氣,知曉肯定是沒法睡了,乾脆起來了。
“你要醒了,就先去洗澡,當心哦,你身上全是自己掙扎弄出來的傷痕,會有點痛,洗完了我給你上藥,再慢慢解釋給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