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夜辰還死瞪着自己,一副不可饒恕的表情,妖嬈就覺得鬱悶,想一走了之,突然看到了他的手,頓時愣了愣,管家說過他砸鏡子的時候手受了傷,也不知道做什麼要和鏡子過不去。她心又軟了,腳怎麼也邁不出去。
“你手怎麼回事?”
受傷的手已經包紮好了,紗布上透着隱隱血色,看着挺嚴重的,人又在發燒,感染的可能性很大,又想起他不肯吃藥的事,更走不了了。夜辰看了一眼自己的手,當沒看到,擡眼看向她,“過來!”
她正在數藥丸子,看他有沒有吃藥。
很好,吃過了。
“記得,藥一定要……”
話還沒說完,她就被他用力拽了過去,摔到了牀上。
他正在發燒,沒什麼力氣,但還是翻了個身,壓倒她,然後緊緊擁着她,一手撫上她的臉,無視她的掙扎,一手託着她的後背將她固定在自己懷裡。
“你又想幹什麼……”
紅脣在眼前輕啓,刺疼了的眼,帶着一股憤恨,他狠狠地用拇指擦了擦。
“哎呦,疼,你輕點!”皮都要被他擦破了。
她欲推開他,他卻突然將自己的脣覆了上來。
脣齒相貼,她停止了掙扎,怔怔地看着他,他正凶狠地瞪着自己,一副她劈腿了的表情。
劈腿?
這個詞好像用不到她和他身上吧?
怔愣之餘,她忘了反抗,而他彷彿用盡了畢生的氣力緊緊箍着她,發燒使然,他有些體力不支,但就是不肯放,牢牢地將她壓在牀上,繼續吻她,不讓她有任何逃跑的機會,然後是狠狠的吮吸。
比之上一回,這個吻甚是粗暴,簡直是蹂躪之態。
恍惚間,她嚐到了一股腥甜,是血的味道。
這個混蛋,竟然吮破了她的脣皮子
她不由瞪大了眼睛,他也死瞪着她,依舊是那副她做了什麼很對不起他的事的表情。
這個太沒道理了,明明就是他在欺負她。
“你放……”
剛一吐聲,他就捉準了機會,在她脣上懲罰得更肆意,不容她反抗地迅速加深這個吻,帶着她的舌頭翻滾,糾纏。
他在發燒,全身滾燙的厲害,氣息炙熱得就像一團燒開的水蒸氣。
她覺得自己快被燙熟了,對上他的眸色,又是微微一愣,早前就發現他這一雙灰藍雙色的瞳眸,晚上和白天會不一樣,晚上的時候灰眸會比藍眸奪目,白天則是藍眸的光彩勝於灰眸,就像現在,那隻藍色的眼眸裡像有一道吸人的漩渦,對上了就能將人帶進萬劫不覆的深淵裡去。
她有種靈魂快要被吸走的感觸,也被他吮吻得神智有些迷離,大約是習慣了這等粗暴,竟渾身酥軟,一點力氣都使不出來了,嘴裡情不自禁地發出羞人的嚶嚀。
雙眼再次相對,氣氛已隱隱不一樣了,血的味道也變得格外甜膩。
“妖嬈……”
她的脣異常瑩潤香甜,上次吻她的時候,他感覺不到,因爲那時候主人格不是他,儘管能知道對方做了什麼,具體的感受卻是沒有的,就像通過電影屏幕看角色接吻那樣。他知道這不是她的問題,是另一個‘他’強吻了她,他氣惱自己不是第一個吻她的人,氣惱得想毀了這個世界,但此刻吻着她清甜的雙脣,鼻尖飄過她身上甜而不膩的氣息,他什麼惱恨都沒有了,甚至有些失控。
突然,他急切地扯開她t恤的領口,着了魔似的,啃咬上她雪白的肩膀。
她全身猛地一個激靈,突然意識到他現在正將她壓在牀上,而且趁她怔愣忘記掙扎的時候,他抓着她的手勾住了他的脖子,她還被他吻得全身發麻,腦袋暈乎,期間好似條件反射地回吻了他幾次。
這可不是個好現象。
緊跟着,他很無恥的得寸進尺,手鑽進了她的衣服裡,摸到了她背後,想解開她內衣的扣子,估摸着是沒摸到,氣惱了,在她圓潤的肩膀上狠狠咬了一口。
她嘶了一聲,這混蛋,咬起人來完全不像是病人,但她突然很想笑,因爲找不到,他急得一直在哼哼,像只小狗一樣。
“釦子在前面……”她穿的是運動款的內衣,前扣款。
他一僵,然後擡起頭,盯着她胸前猛看,似在思考要怎麼下手。
她臉一紅,暗罵自己爲什麼要告訴他,趕忙雙手環胸,“不許得寸進尺。”
他又是一僵,視線回到了她臉上,她臉色通紅,他也好不到哪去,比她更紅,還高燒着,哪有繼續吃豆腐的體力,粗喘了幾口氣就咳嗽了起來。大約是怕自己的重量太沉,側了側身子,然後抱着她繼續咳嗽,咳得臉更紅了,又開始喘不過氣了。
這身板也是夠造孽的,吃個豆腐都這麼累。
她伸手順着他的背脊拍了拍,“行不行啊?”
她是想問的是他身體行不行?但是這種狀況下,這種問法很容易讓人想歪,且很刺激男人。夜辰就想歪了,也被刺激到了,梗着脖子扭頭看向她,兩眼一瞪,突然暴戾地撲到她身上,狠狠的抱住她,一頓狂吻,一邊使勁的吻一邊惡狠狠地說:“行!”
行什麼?都快嗝屁了。
“咳咳咳咳……”
肺都要咳出來了啊,親。
她覺得這樣下去,他估計會把自己折騰死,趕緊推了推他,“夜,你先起來。”
他挑高眉毛陰森得令人發毛,“你叫我什麼?”
現在是白天,這又是一個刺激,刺激得他臉孔猙獰,腦子裡全是她被強吻的畫面。
他又猛地抱緊她,很激動地用力吮吻,脣皮又生生吮破了,再次見血。
“永遠都不許叫這個名字!”
她疼得直拍他,再這麼親下去,她就要沒嘴吃飯了。
“辰,疼!”她是真疼。
他意識到了,看了一眼她紅腫又破皮的雙脣,稍稍遲疑之後,又輕柔地吻了上去。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那你還親……”她那脣皮現在碰一下都疼。
“不夠!”他咬着她的脣說,他還想親吻她的耳垂,還想親吻她的鎖骨,想要更多。
他的手沿着衣角伸入,柔滑的指尖摩擦着她腰邊的曲線,她頓時腦子裡一陣發懵,一顆心狂跳不已。
有點過了啊!
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深深吸了口氣,準備用力推開他時,他自己倒了……
昏了過去!
吃完豆腐就暈,什麼鬼!?
妖嬈很想一腳踹死他,但他的臉紅得極不正常,一摸額頭,燙得燒手,趕緊拉扯牀頭的服務鈴。
管家很快來了,一進門,愣了愣,“小姐?”
“快去拿冰塊,越多越好!”
管家一看夜辰昏厥了,心跳到了嗓子眼,跑出去的時候直接跌了一跤,扯着嗓子吼,“冰,快去拿冰!”
一羣人擡了一桶冰塊過來,妖嬈做了個冰袋護住夜辰的腦袋,問道:“他的主治醫生呢?”
“少爺不讓他上船,說要是他敢上船就斃了他。”
第四關考試結束後,陌如玉就想尾隨上船的,結果夜辰拔槍對着他腳邊精準無比地開了兩槍,嚇得他從船梯上滾了下去,那場景誰還敢叫他來。
不過,陌如玉交代過有突發狀況時該怎麼做。
“你們幾個快去拿點滴瓶,還有你快過來給少爺打針。”
船上的女傭是陌如玉特地爲夜辰調教的,都考過護士執照,打針,掛點滴熟門熟路,打了一針後,夜辰情況好轉了,但人還是昏昏沉沉的,迷迷糊糊間他直喊着妖嬈的名字,捉到她的手後就不放了,她陪了他一會兒,但不可能留太久,等確定他開始退燒了,便抽離了手,走前吩咐管家,有事再打她電話。
這個晚上,鏡子沒碎,因爲夜辰根本沒力氣下牀,只能砸枕頭,砸被子,砸送到他面前的一切東西,但藥還是乖乖地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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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嬈回酒店前在遊輪上摸了副口罩戴上,脣皮破得厲害,太扎眼,讓蓮見看到準會逼問,她現在很心虛,實在不想旁生枝節,回去後發現蓮見竟還沒回來,頓時鬆了口氣。
蘇文見她戴着個口罩,問道:“怎麼了?”
“有點感冒!”她壓低了嗓音咳了咳,效果很逼真。
“怎麼感冒了?吃藥了沒?快去牀上躺着。”她又摸了摸她的額頭,“還好沒發燒。讓你多穿點衣服你就是不聽,看吧中招了。”
她天生就不怕冷,穿多了只會捂出病,所以三九嚴寒也是一件單衣。
“知道了,別擔心,睡一晚上就好了,蓮……咳咳……高人呢?”
她搖頭,“出去了就沒回來。你餓不餓,我給你叫碗粥喝。”
“不用,沒什麼胃口,我先睡了。”她脣皮破了,吃什麼都不得勁,不如不吃。
稍過了一會兒,蓮見回來了,見她戴着口罩躺在牀上,大驚失色,將手裡的袋子一扔跑了過來,“怎麼了?”
“咳咳,感冒!”她轉過身背對他,“別過來,小心傳染。”
“感冒?”她身體壯得像牛一樣,從小到大沒生過幾回病,他掰過她的腦袋,用額頭抵了上去。
這模樣太親暱了,看得張凡和蘇文一愣一愣的,妖嬈發現後,趕忙推開他,“回你房間去。”
“不行,要找醫生看看,現在沒發燒,但說不定晚上就燒了。”
“不用看,睡一覺就好了。”
“那我留下照顧你。”
房裡三個女人,他晚上杵在這,還讓不讓人睡了。
“不用!”
張凡看蓮見一臉緊張,眼神晶晶亮,揣摩出了一點小曖昧,“小文,我們出去吃飯,讓高人留在這陪小嬈。”
“啊?”
“別發愣,走!”
“小嬈需要人照顧。”
“有人照顧,不用你!”
這丫頭真是太沒眼力勁了。
她被張凡拖出了門,在門外還急嚷嚷:“問問高人要不要一起吃飯啊?”
“高人不用吃飯,有請飲水飽懂嗎?”
“啊?”
“走了,小電燈泡!”她推着蘇文離開。
兩人的聲音傳進了房裡,妖嬈與蓮見對望了一眼,蓮見眼裡都是笑意,她卻尷尬地一頭蒙進了被窩。
“別蒙着腦袋睡覺,也不怕憋得慌。”
“你回去,我自己會睡。”她怕自己的脣皮子會曝光。
“你睡你的,我陪我的,不礙事。”他替她掖了掖被子,“你小時候很少生病,但一生病就會吵着要吃冰糖葫蘆,不知道這地方有沒有賣,我去問問酒店的服務員。”
她伸手扯住他的衣襬,“不用。”
“嗯?那想吃什麼?我給你買。”
“蓮,不用對我這麼好。”
陪伴久了,就會以爲他對她的好是應該的,可是現在感觸不同了,到底哪裡不同了,她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但就是知道不能繼續這麼下去。有些事,有些話,她想一口氣說清楚,但又怕說出來傷感情。
她真想問問歷代的宗主,到底是怎麼處理這種關係的。
“我對你好,不是因爲你是宗主。你那麼聰明應該明白。”他突然俯首,輕柔地在她額前印上一吻,深邃黑亮的雙眼直盯着她,閃着些不可言喻的暗色,“我知道你長大了,會有自己的心思,但是別人永遠不可能比得上我。”
他是從小陪着她長大的人,她喜歡什麼,討厭什麼,他一清二楚,只要一個眼神,只要一皺眉頭,他就知道她在想什麼,又或是要什麼,他與她的相處無需太多言語,心領神會即可。就算她會被別的男人所吸引,他相信那也只是一時的。她是高高在上,龍血鳳髓的夜家宗主,普通的男人入不了她的眼,她只是一時新鮮罷了,就像小孩子看着電視裡的玩具特別想要,但到手後,玩過一陣子就不會想玩了。
他不信自己長久的陪伴會輸給外人,就是護衛中的任何一個,他也不覺得會輸。他那麼耐心地等她長大,一個腳印,一個腳印陪着她走過的歲月是絕對無法消弭的。
“睡吧,等你睡了我就走。”
妖嬈知道現在不是說話的好時機,乖覺地閉上了眼,她突然有些感慨,覺得這次就不該出來,如果不出來,她就不會遇上那個讓她恨得牙癢,又心疼又無奈的男人,她不清楚這是不是所謂的喜歡,對於愛情她顯然還很懵懂,只是覺得有什麼東西變了。
讓她花些時間好好想想,理理頭緒,總有辦法解決的。
無論是他,還是九歌,還是其他幾個護衛,用不傷感情的方式來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