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場抵死纏綿。
儘管夜辰渴望着能與她進行那種不可描述的事,但大抵還是尊重了她,也就嘴裡的話不是很乾淨,大概是鬱悶了,他便趴在她身上不肯起來了。
妖嬈權當他是棉被了,好過被他看光,不過全身上下光溜溜的,總覺得沒安全感,便下意識地往他身上貼,好用他的身體蓋着自己。
到了半夜,兩人身體裡的酒精都散去了一些,夜辰也就不怎麼魔狂了,替她鬆了綁。
不過,她光着,他也光着,又貼得那麼緊,房間內的氣溫不由升高了好幾度,她突然覺得有點口渴,嗓子幹得發癢,但他一動不動地趴在她身上,她怕一開口又會惹得他欺負她。
她艱難地舔了舔脣,側過頭看着茶几上的冰桶,裡頭的冰都化了,她眼露渴望,吧唧了一下嘴。
夜辰有了動靜:“渴了?”
既然他問了,她也不忍了,“嗯。”
“我讓人送茶過來……”他伸手去摸服務鈴。
能有茶喝自然好,但她沒忘記兩人都沒穿衣服,這麼交疊在一起,女傭們進來了會怎麼想,趕緊推了推他。
“穿衣服……”
他低頭看着她,她臉紅得都快滴出血來了,脖頸以下的皮膚也像是被染上了一層玫瑰色,視線一黏上就挪不開了。
“你看什麼!?”
看了一晚上了,還看不夠嗎?
他細細地撫上她背部的細膩皮膚,那裡骨肉柔軟,一摸下去就能清楚地感覺到她的骨架有多纖細。
“我們到牀上去。”
下一秒,她就被抱了起來,準確的說,是扛,臉朝下的那種扛,小腹磕着他結實的肩膀,她被輕拋到牀上,他扯過一牀薄被蓋住她,然後轉身揮手卸下兩邊的紗幔,回頭時便見她直往被窩裡縮,腦袋都看不見了。
“躲什麼?”
“你沒穿衣服!”
他身上的白色浴袍早掉在沙發那了,扛她的時候也沒穿,此刻就是活肉版的大衛雕像(米開朗基羅的作品)。
他哼笑,又壓了過去,“又不是沒看過。”
“我,我,我,我……”她結巴了,漲紅了一張臉,胸口梗了半天,還在那我我我……
“餓不餓?要不要吃點東西?”
她搖了搖頭,又趕忙點頭,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深更半夜的不找點事情做怎麼行?
“你等着。”
他叫了值夜的女傭,要她們送夜宵和茶點過來,掛了電話後,鑽進了牀,往她身邊擠去。
“分點被子給我,你纔多大一點,用得着蓋這麼多嗎?”
“你讓人再拿一條。”
“我就喜歡你這條。”
兩人在牀上扯起了被子,她礙於沒穿衣服,動作幅度不敢太大,被他搶到了機會,佔據了被子,手一撈,將她撈進懷裡躺着。
她不敢動了,臉貼在他胸膛上,身體僵硬。
值夜的女傭送了夜宵和茶點過來,推到牀邊後就出去了。
夜辰伸手將小餐桌放到牀上,妖嬈渴得厲害,抓起杯子咕咚咕咚喝了幾口水,夜宵比較清淡,是滑蛋牛肉粥和幾個開胃小菜,她沒什麼興趣,還是甜點吸引她。
吃過甜點後,她打了個哈欠。
“困了?”
的確是有點困了,但要是說了,這傢伙肯定會要她睡在這,漫漫長夜,時間一大把,萬一他又像剛纔那般騷動怎麼辦?
她趕緊搖頭,“不困。”
他狹長的眼睛頓時冒出綠光:“那敢情好。”
他霍的將她拉了過來,身體壓上去,平密的貼緊了壓住她,手探進薄被裡,撫着她嬌嫩的肌膚,這實在是令他愛不釋手,尤其她那盈盈一握的腰肢,脆弱的好像可以折斷,又結實好似暗藏着無窮的力量,怎麼撫,怎麼舒服,撫了一會兒,便往上撫去了。
她一驚,隨即拍開他的手,將被子裹住了自己,“*薰心!我要回去了。”
“這麼晚了,你還回去幹什麼,在這裡睡。”
她瞪他:“睡得着纔怪。”
有他這個*薰心的男人在,她這一晚上肯定不會安生。
他悶悶道:“那你就不該來。”
“那我回去好了。”
她作勢就要下牀,被他又拖了回來。
“你就不能對我說幾句好話?”
“說了你聽嗎?”就剛纔那副德行,嚇都嚇死人了,“我來就是想謝謝你取消了擂臺賽,讓我的朋友沒被淘汰。”
“就這個?”
她點頭,“嗯。”
“沒良心!”
“你可真有意思,謝謝你還說沒良心,那怎麼才叫有良心?”
她不說這句話還好,一說就又給了他欺負她的理由。
雖說他身體不好,但也只是略微單薄了些,肌肉還是很結實的,力氣也夠大,壓得她毫無反抗力。
“你又要做什麼?”
“把剛纔沒做完的做完。”
她趕緊躲開,扯着被單往牀沿滾,側頭時露出半透明又白嫩的側頰和耳垂,他看得眼睛都發直了,嘴突然就湊了過去,一下咬住,她頓時一聲呼痛,想推他,卻被他牢牢扣在牀上。
妖嬈自以爲心態很強韌,但遇到這種事也只有投降的份,她又慌又氣,扒住他一塊皮肉,狠狠咬了上去,誰知起了反效果,更激發了他的狂性。
她又伸出一條光滑的小腿,用力踹過去,正中他的胸膛,冷不防被他擒住,反被他扣住了腳踝,再次重重壓上她的身子,粗氣不斷地吻舔着。
她無計可施下又想咬他了,忽覺有什麼東西頂到了她,立刻一個激靈,嚇的魂飛魄散,用盡力氣推開他,手腳並用地爬下了牀。
他幽深的俊目立流波溢彩,視線灼熱地幾乎燙熟了她。
“過來,別讓我說第二遍!”
她傻了纔會過去,偏偏自己喝不得酒,剛纔那一口,到現在都還在腦子裡糊着。
她惱羞成怒地瞪着他,恨不得能吃他兩口肉解解氣,但他視線裡熱度高的嚇人,她只能恨恨將臉轉開,在肚裡大罵他是色胚。
“還不過來!”
“不要,我……我回去了。”
“你就打算穿成這樣回去。”
她提了提不斷下滑的被子,瞄了一眼沙發,那有她的衣服,但都被撕爛了。
他低沉着嗓音謔笑:“怕什麼,我又不會吃了你。”
這話說出來,恐怕連他自己都不信。
她自然也不會信,咳了一聲,“我有件事要問你。”
“嗯?”
“莊流裳,就是那個僱傭兵殺手……”這是她好不容易扯出來的話題。
他眼一亮,“吃醋了?”
“誰吃醋了!”她粉頰燒火似的嚷道:“你不說算了,我回去了。”
夜辰陰着臉道:“現在回去,那你打算什麼時候再問?打算白天的時候再問一次?”
她愣了愣,白天問和現在問有什麼區別嗎?
說到這個問題,她還真想弄弄清楚。
“我早就想問了,爲什麼白天要叫你辰,晚上要叫你夜?七點又是個什麼梗?”
他下巴頓時抽搐了一下,眼神也暗了,過了一會兒才道:“想知道?”
她點頭。
他勾了勾手,“過來……”
她喝道:“站着也能說。”
他臉色更陰沉了,灰眸一閃就將她拽到了牀上,他不是白天的那個‘他’,脾氣向來狂躁,根本不會遷就她,在他這裡只能按照他的規矩來,他像疊羅漢一般壓着她。
她憤恨之餘,拿拳頭想狠捶了他兩下,不料被他抓住了手。
她秀目橫瞪道:“你到底說不說!?”
“我怕你聽了會嚇到!”
這個秘密,他從來沒告訴過別人,即便是身邊那羣死黨也只是以爲他有雙重人格。
她呵呵笑道:“從小到大我就沒怕過什麼?你敢說,我就敢聽。”
他還是有點猶豫,但如果不告訴,瞞着她,等她自己發現或許會更糟。
“你快說啊!”
於是,他做出了決定,開口前先死死摟着她,“不管待會兒我說了什麼,你都不許離開我。”
“好!”她一口答應。
“我……”他張了張嘴,後頭的話音又沒了。
她皺着眉頭,等着他繼續。
他再次大力地擁緊她,“現在你看到的這具身體,裡頭住着兩個人。”他儘可能用通俗易懂的方法告訴她。
“啊?”但她還是沒明白。
“早上的辰不是我,而我也不是他。”
她一副鴨子聽雷狀,瞠目看着他。
他又繼續道:“這是我三歲的時候發現的,不,應該是我和他一起發現的。”
“不,不,這不對……”她有點糊塗,推開他後掰着自己的手指,“早上一個你,晚上一個你,這隻能說明你的人格有兩個,怎麼叫兩個人呢?這是精神分裂出來的第二重人格罷了。”
她早就懷疑他有雙重人格了,沒想到真有,但他自己似乎有了什麼誤解。
人格這種東西,通常是爲了保護主人格衍生出來的,是解離症的一種,很多有多重人格的人,主人格相對存在感比較低,衍生出來的人格通常是他渴望想成爲的人,又或是假想出來的保護者。
神奇的是,這些人格各有各自的年齡層,各自的性別,各自的價值觀。每一種人格都是完整的,有自己的記憶、行爲、偏好,可以獨立地與他人相處。這些人格里,有一些知道其他人格的存在,但有一些則完全不知道,各行其事。
因着不同人格之間的變換過程通常是突然且戲劇化的,因此有多重人格的人常被誤以爲是裝的,比如想逃避法律制裁時,有些罪犯就會用這一招。
妖嬈的觀點是,多重人格不是一種酷拽炫的東西,是病,得治。
不過遺憾的是,多重人格是一種一輩子的病,很難根治。
她看向夜辰,不過這傢伙的兩個人格存在感都很強啊,和她看到過的案例有很大的不同。
“很多人都是你這種想法,但事實是我很確定我們是兩個人。”
“這是你的幻覺!”
“妖嬈,你覺得多重人格的人會每天準時變換人格嗎?”
“哎?”這個似乎是沒有的,人格的出現通常都沒有時間性,不是因爲刺激出現,就是主人格消極致使。
他笑了笑,指指自己:“我可以,七點就是我們交換的時間。更精確的講,我們各自擁有一天裡的12小時,早上7點到晚上7點,是他的時間,而我是晚上七點到早上七點。我有個別稱知道是什麼嗎?”
“什麼?”
“不眠智將,智將兩個字是老一輩的人送我的稱讚,你可以忽略,但是不眠你知道是什麼意思?”
她眨眨眼:“不睡覺?”
他俯首往她額頭親了一口,“對,24小時,我的眼睛都可以不用閉上,從小到大我就沒睡過覺。”
“嬰兒時期也是?”
他想了想,“這我就不記得了,但從我記事開始就沒睡過覺。不過爲了不讓人覺得我是個怪物,偶爾會閉上眼睛裝睡。不眠這個稱呼,不過是有一次爲了對付聯盟,我七天七夜沒睡驚到他們罷了。”
七天七夜不睡覺,在別人看來其實已經是怪物了,但這個怪物是褒義,不是貶義,大體就是讚美他精神力夠強,也夠敬業。
“不累?”
他點頭,“不累!”
“你找人看過沒有?”她覺得這或許就是他爲什麼身體不好的原因。
他苦笑:“妖嬈,我不是失眠。失眠才需要治,而我是天生不需要睡眠,因爲身體裡的兩個人,一個‘早班’,一個‘晚班’,不當班的時候已經休息過了,只不過休息歸休息,交班的時候,彼此做了什麼,仍是清楚的。”
妖嬈頓覺長知識了,又感嘆於世界的無奇不有。
“照你的意思,豈不是你身體有兩個靈魂在……”
“這個比喻好,的確。一個人,兩個靈魂!”
妖嬈驚得長大了嘴,真拼命地用腦子消化中。
“那……那你們能交談?”
他一臉嫌棄:“偶爾。”
偶爾的意思是以前幾乎沒有,最近特別多,都是因爲她。
“能同時出現嗎?”
他頓了頓,沒說下去。
妖嬈催促道:“說啊。”
“咳咳……極度興奮的時候可能會……”
極度興奮?
她歪了歪腦袋,怎麼個興奮法?眼神瞅向他,希望他能舉個例子。
她這模樣太可愛了,他頓時下腹發熱,不由地去尋她嬌軟嘴脣來親吻。
“你幹什麼?”
他眉眼生春,急切地推到她:“興奮有很多種,如果你要我演示,我就只能就地取材了,現在能讓我興奮起來的只有要你這件事。”
她一開始有點愣,過了幾秒回味過來了,粉頰立刻火燒,嚇得趕緊挪動屁股離開他,一時着急,沒看後面,差點跌下去,好在他眼明手快,將她撈了回來。
隨即,他將她牢牢扣在懷裡,低頭親了親她,只覺得觸覺溫軟滑膩,忍不住又是一陣揉捏磨蹭。
妖嬈怕死他的興奮了,拼命地躲。
“你……你……住手,這個問題我知道了,我們下一個問題,下一個問題!莊流裳的問題你沒說。”她用手蓋住了他的嘴,拼命往他那邊推。
他挑逗的地舔吻着她的掌心,不高興道:“一定要現在問?”
“她傷了我的朋友,我當然要問,你明明知道這件事卻不說。總要給我個理由吧。”
“那是他乾的,不是我!”
“你這分明是踢皮球!既然你們兩人彼此都知道做了什麼,辰不告訴我,你也可以告訴我啊,所以這件事上你們兩人是同罪。”
說到‘兩人’這個字眼時,她突然怔了怔,猛地看向夜辰,臉色白了白。
“怎麼了?”
想伸手撫觸她時,被她用力揮開,因爲她驚恐地發現了一件事。
“妖嬈?”
“你……你們是兩個人,那你們都對我做……做這種事……”她終於發現問題最關鍵的地方了。
“嗯,我喜歡你,他也一樣。但肯定是我更喜歡你。”最後一句他特別強調。
她顫了顫,臉色更白了。
夜辰察覺到了她的異狀,頓時墨黑了眼色,他最擔心的就是她會因此討厭他,會認爲他是個不正常的人,亦或是個怪物,就算她能坦然的接受,可是他和另一個他,兩個人都喜歡她,卻不得不共用同一具身體,這就代表不管她喜歡上哪一個,另一個都甩脫不掉。
買一送一……還不能退貨!
空氣頓時靜默了下來。
妖嬈的臉色變了又變,青白交錯,但她壓根就沒去想買一個送一的問題,而是想到了小符的預言。
一株桃花,兩個命格,前世情緣……
還有……四子……二女。
她霍的紅了臉……
3p……3p應驗了!
她像只蚱蜢一樣突然從牀上一躍而起,眼神慌亂,腦子也糊了。
“妖嬈,我們……”
一聽到夜辰的聲音,她就亂顫,腦子一慌,武力值就恢復了,直接劈暈他,然後打開衣櫃,找到他上次買的衣服,胡亂挑了一套穿上,火燒屁股似的逃了。
她纔不是水性楊花的女人!
不是,不是,絕對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