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尚書現在是悔恨的腸子都青了。
卿鎏相看他滿頭薄汗,一臉悔恨的表情,反脣噙着一抹冷笑,平淡的什麼都沒說。
然而,東帝聽了卻大怒的一拍龍椅扶手,“混帳!你等怎麼能說出這種話來!”
“臣該死,皇上息怒,臣該死,皇上息怒!……”惹惱聖怒這個罪名他可擔當不起,林尚書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請罪。
同時暗中朝身旁那銀甲之人望去,雖說這個將軍平日冰冷無常。但好歹也還是兵部這邊的人,不會見死不救吧?
果然,蘇欲絕皺起英眉,“皇上,現在是討論琉璃與北翼之間的問題,兵部尚書酒後一時失言,但他也是這一戰也有功之人,皇上就念及他一直以來爲琉璃做的貢獻,算他將功抵過吧。”
東帝面色一沉,像是爲蘇欲絕爲林尚書求情而不悅,但是最後還是妥協了。
隨意揮了揮手,“退下吧!”
“謝皇上,謝皇上!”林尚書虛驚一場,摸了摸額頭上的冷汗。
同時心中堅定了一個想法。
這相爺平日看上去柔弱可欺的樣子,但是絕對不會真的像表面上看起來那般無害。
這等不記仇則已,一記仇就不留情面的變臉人,堅決不能招惹!
“好了,將軍你是這一戰的指揮人,你如何看?”
蘇欲絕想了想,“臣以爲禮部尚書所言也並無不可取之處,但是武判官也沒有說錯,要是就這麼妥協,恐怕會讓人以爲我琉璃害怕了北翼,急着修好。所以,臣覺得皇上可以派人去修好,但是也不能就這麼簡單的就同北翼修好。”
東帝斂目思忖着,“愛卿的意思是?”
“皇上可還記得南離使節到來時獻上的節目?”
經他一說,東帝像是想起了什麼,面色瞬間就難看了起來。
有些薄怒,“哼,南離小國竟然也敢在孤面前耍小手段,當我琉璃百十大臣是擺設不成!”
蘇欲絕鎮定,面色不改,繼續道:“此番,我們便可借鑑他們的做法,表面上說是與北翼修好,但是皇上可以讓出使的人準備難題。”
“這樣豈不是也讓我琉璃和南離那羣宵小一般了?怎麼能做出這種宵小途徑的事來!”一個大臣義憤填膺站了出來,口氣極度鄙視。
“迂腐!朝廷如戰場,只要能贏就行,哪有時間去在乎什麼手段,要是人人講求君子之道,沒有了夜襲,大軍都可以開着門睡大覺去了!還要將士們徹夜守衛做什麼?!”
“這……”那義憤填膺之人被卿鎏相堵得啞口無言。老臉有些掛不住,卻又無話可駁。
東帝有些欣慰,目光一斜:“禮部尚書以爲如何?”
“將軍提議甚好,臣等無任何贊同。”
“愛卿們還有任何異議?”
下面人相互看了看周圍人,整齊拱手,“臣等無任何異議!”
“那就好,這事就按照蘇將軍說的做,至於想個什麼難題,就交由翰林院的人去辦,商議好直接交由將軍審覈即可。”
“臣遵旨!”
“愛卿們還有什麼事?”
“臣,刑部侍郎,有事啓奏!”
“宣!”
“皇上,越城這幾個月接連發生怪事,其中殺人失蹤案件尤爲深重,下官之前也同一些官員過去審查,幾次下來都毫無結果,可是,人口數量卻還是日漸稀少,臣等真的是沒有辦法了,還請皇上加派能手,讓越城百姓早日脫離苦海。”
“竟有此事?!”東帝驚爲失色,最後鎮定下來。想起前些日子由越城負責官員呈遞上來的摺子,心中百感疑惑。
摺子上面只是簡單說了越城最近時節不好,人口多有流失,卻沒有具體說出原因。
難怪他多次下令發配糧食過去都好不見效,沒想到竟然是這麼大的事!
“張御史在哪裡!”陰沉的聲音藏不住怒火。
下面人皆爲一驚,朝着一個方向望去,然後紛紛啞然。
“張知行!”第二遍出口,還是沒有人迴應。
李公公掃了一遍,俯身低語:“皇上,張御史似乎沒有來。”
“混帳!早朝大事,誰許他特權免朝的!”
衆臣一嚇,瞬間跪到一打片:“皇上息怒!”
李公公上前幫着東帝順氣,好一會兒才平息下來。
東帝疲憊的支着頭,托起沉沉的腦袋,“刑部侍郎早朝後留下來,另外,派人去張御史家裡探訪探訪,孤倒要看看他到底是死了還是殘了,竟然連早朝都可以不用來上,哼,要是還活着,孤倒要問問,這琉璃的江山是姓池還是姓張!”
“蘇將軍還有刑部侍郎留下,其餘人退朝吧。”
“臣等恭送皇上!”
……
“越城出了這麼大的事兒怎麼會沒有半點消息呢,丞相,你說這是爲什麼?”
兩人走在皇宮漢白玉大殿上,卿鎏相眼眸一動,加快腳步向前。
“公孫大人請留步!”
公孫思即刑部侍郎,聞聲頓下腳,回頭,一見是卿鎏相,神色頓時恭敬起來。
這位相爺的事蹟他可沒少聽聞過,心中還是極爲尊敬膜拜的。
但是,自己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什麼時候能得相爺注意了?
“有關越城的事可是屬實?”
原來是因爲這件事!
一想起那事,公孫思面色不由得悲慼起來,無奈地嘆息着,“是!”
卿鎏相心下一沉,不遠處出現李公公的身影來催人。
她頓了頓,思索問道:“不知公孫大人面聖後可還有時間?”
“有,相爺想讓下官做些什麼嗎?”
卿鎏相搖搖頭,“我只是對越城的事比較好奇,我午時在錦繡樓等候公孫大人。”
公孫思有些惶恐,還以爲是自己幻聽了。直到李公公走近,意有所指道:“相爺似乎很看中公孫大人。”
“公公誤會了,相爺只是想問下官一些有關於越城的事。”
“是嗎?”李公公拂塵在手,揮了揮,“能有相爺這麼一心爲國,鞠躬盡瘁的人,已經不多了。”
“是啊,小相爺真是深得老相爺的遺傳,精忠報國這點,一點都沒有變。”
“是嗎?”李公公笑笑,轉身,“隨奴才進去吧,莫要讓聖上等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