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歡想着,既然這事是她給鬧的,便不能再讓張大糧吃虧了。反正她對於成婚的事也不放在心上,而且她還有很多的事要做,人家愛怎麼說,便讓他們說去。便放出消息去,說是她收留了方公子一夜,張大糧惱怒之下便退了親事。於是,李清歡一時間又成了附近幾個村笑話的對象。
李清歡也不理會,反倒還是把李青兄妹給急壞了。
李清歡安慰道:“我那點破事你們就別操心了,反正我也不想嫁,阿姐只要有你們就滿足了。”
李清歡說的輕鬆,可在李青兄妹看來,卻是阿姐爲了撫養他們長大,捨棄了自己的幸福,便也在心中默默的想着,待自己以後長大了,一定好好的待阿姐。
這幾日,天氣格外的陰冷,像是快下雪的前兆。
李清歡從山上收了野物回來,宰殺乾淨,便用鹽全部醃好,做成了臘肉。本來預計好的過年物資,因獵物太多,李清歡把鹽全部用光了,這少不了要上鎮上買,但李清歡怕冤家路窄再碰上司馬越。
思索再三,便乾脆讓阿桃去山下跟李大爺說一聲,讓李大爺幫忙帶些鹽回來。來回的車錢,李清歡按人頭給了李大爺。
這陣子吃肉都把李清歡三姐妹給吃膩味了,特別是阿桃,又懷念起吃魚的滋味來。
李清歡上次說到做到,將地籠從溪水裡取出來後,便再也沒有去放過。
現下看弟妹都饞的很,她自己也饞起來,便想着偶爾放一次,李小梅也不知道,便讓李青兄妹做了餌料去放了。
下午,天氣越加的寒冷起來,到了傍晚的時候,空中竟然洋洋灑灑的飄起了雪花。
李清歡雖然怕冷,但還是挺喜歡下雪天的。
以前她老家每年也要下雪,只不過雪不厚,所以每到下雪,便會約小夥伴們一起出門堆雪人玩。後來讀了高中大學,大多時候都是住校,也沒了小時候的玩雪的歡樂時光。
念此,她頓時來了興趣。這麼大的雪,不用半個時辰便可以積起雪來。晚上她特意早早的做了飯吃,準備帶着弟妹在院中堆雪人玩。
李青兄妹一聽,頓時高興的歡呼起來。後來阿桃告訴她,那會子在老李家的時候,錢婆子因爲怕他們玩雪溼了衣裳生病,需要拿銀子,所以從來不准他們幾個玩雪。
李清歡聽聞,臉色又不好看起來。心想這錢婆子真是又扣有可惡,竟然這麼扼殺了他們的童年,難怪他們兩兄妹聽到說可以玩雪就這麼的高興。
大雪下了半個時辰,果然在院子裡積了一層厚厚的雪。
李清歡特意冒着寒冷,跑去門口的菜地裡拔了三根紅蘿蔔,打算一人一根,到時候用來做雪人的鼻子。還削了兩個圓圈出來,用作雪人的眼睛,只是還缺了雪人的眉毛和頭髮。
李清歡想了一下,這會子周圍的樹都只剩下了光禿禿的樹幹。不過屋子前面不遠的斜坡上剛好有一顆柳樹,可以用柳條的枝葉做眉毛,以及頭髮。念此,她讓李青兄妹在院子裡繼續擴大雪人,她則走了過去,一股腦的爬上了柳樹。
那柳樹的枝葉細,一經搖晃,上面的雪便簌簌的落下來,砸在李清歡的臉上,頭髮上,冰冰涼涼的不痛,如同敷了一層面膜般。
李清歡藉着白雪的反光,仔細的瞧了瞧樹冠上的柳條,想找找茂盛點的枝條。
這一幕,剛好落在不遠處的司馬越眼中。他覺得彼時的李清歡就像是一隻小精靈一般,輕盈的在浮動的柳條間穿梭,搭配這鵝毛般的白雪,無限的美好。
他心中本來還躥騰的滔滔怒火,在這一刻頓時熄滅了,只覺得李清歡其實也不是那麼的可惡。雖然李清歡那日的胡說八道給他惹了大麻煩,應付完家人,查清楚事情的根源後,直到今日他纔有時間來找某人算賬。
他想着這事,便不由的想要捉弄起李清歡來。念此,他不聲不響的悄悄走了過去。
李清華此刻還沒意識到有危險靠近,等她折完了柳條,正欲下樹的時候,卻見司馬越此刻正身長玉立的站在樹下,朝她一臉的微笑。
“啊!”李清歡嚇的不輕,腳下沒踩穩,當即從樹上滑了下去。
司馬越幾步上前,一個騰躍,便將李清歡穩穩的抱在了懷中。
他下意識的想着,比較上次的重量,這次好像終於重些了。
李清歡見他抱着自己賊緊,還以爲司馬越又想佔她便宜,當即用手中的柳條朝他臉上一頓抽去。
司馬越反應迅速的一隻手抓住那隻不老實的爪子,另一隻手依舊穩妥的緊抱着李清歡。心想,還是不夠重量,起碼得再長二十斤。
李清歡見自己被他輕易控制,氣的羞憤愈加。
“放開!你這個大色魔!”
司馬越聽她這話,再想起李清歡幫他造的謠,頓時來了興致。
“你說我是大色魔?”他嘴角揚起一抹笑意。
“這裡還有別人嗎?”李清歡氣的全身發抖,每次遇到這人都不會有什麼好事。不是碰上惡霸,就是被困山洞,現在又摔下了樹。
“那就是在說我咯?”
“對!就是你!”李清歡咬牙切齒,另一隻手已經手握成拳,腿上的肌肉也漸漸僵硬,已經做好了隨時攻擊的準備了。
司馬越在李清歡手中吃過一次虧,但並不代表還會吃她第二次。特別是他這會抱着李清歡,她身上那一處肌肉發緊,他都能感覺得到,不過他並不打算提前拆穿某人的奸計。要知道貓抓老鼠,有時候並不是因爲想吃老鼠,而且覺得好玩。
“可我怎麼記得某人前不久還說我是斷袖呢?”他皮笑肉不笑的道。竟然敢說他司馬越是斷袖,難道她沒見識過他的性取向嗎?
李清歡聽聞,面色有些尷尬。
她那會是爲了證明自己與司馬越沒有什麼苟且之事,才根據自己之前在鎮上聽到的那些話瞎編的。
當然,最重要也是她想報那天司馬越欺負她的仇。不過這事可不能讓司馬越知道了,否則依他小人的性格,還不知道會怎麼懲罰她呢!
“呵呵,那個,那個只是個誤會。你既然打聽出來是我說的,那也應該知道我爲什麼要那麼說。再說了,之前便有人說你是斷袖,我不也是聽人說的嘛!”
“那不知道李姑娘認爲我倒是是斷袖,還是不是呢?”他威脅性的慢慢靠近李清歡,嘴角揚起一抹邪笑。
李清歡被他突然的靠近給嚇了一跳,臉色漲紅。
她哪裡聽不出司馬越語氣中的威脅之意。手指微動,卻發現自己兩手被司馬越用一隻手掌禁錮的十分牢靠,根本無法撼動。便只能繼續討好道:“呵呵,越公子英俊瀟灑,一看就是極具男子氣概,即便是那啥,也一定是攻,所以傳聞定是有誤,有誤,呵呵……”
“攻?”司馬越面露疑惑,手指漸漸放鬆了些。
“就是,就是……就是你這個斷袖,大色魔!”
李清歡一口氣大罵,另一隻手趁機從司馬越手中抽出,單腳上提,眼看就要攻擊到了司馬越,卻在下一秒,手和腿同時被司馬越輕容禁錮,那姿勢略微有些尷尬,也略微有些曖昧。
“你……”
“阿姐,你……們在幹嘛?”阿桃方纔聽到屋外的聲響,從屋子裡走出來,便看到阿姐的姿勢有些怪異的曲伸,而她的身後好像還站着一名男子。因光線太暗,又在樹下,她有些看不清是誰?
待阿桃再想看仔細時,李清歡已經收攏了之情的動作,面色難堪。
司馬越站在李清歡的背後,一隻手緊握住李清歡的纖細手掌,悄聲道:“你要是不配合我,我便將那日我吻你的事說了出來。”
李清歡惱怒的瞪了他一眼。“小人!”不過還是不得不屈服下來,因爲她根本打不過司馬越,而且現在也對她有所防備了。
司馬越面色得意,一點也在乎李清歡的那句小人。反正李清歡對他也不肯改觀,他也不介意趁此讓李清歡記住他。
李清歡心不甘情不願的將司馬越請進了院內,司馬越才知道原來他們是在堆雪人。雖然他從未見過這麼怪的雪人,不過不得不說,看起來還挺不錯的。又見那雪人臉上還差了眉毛頭髮,他頓時明白了李清歡爲何要大晚上的爬柳樹了。
只是當他看到李清歡拿着一把光禿禿的柳樹枝瞪他時,他臉色頓時尷尬了起來。不過這好像不怪他吧!明明是某人方纔拿柳樹枝打他,所以才把上面的葉子都折騰光了。
“要不,我替你們再去折點?”司馬越問。
李清歡惱怒的瞪他,本想說不用。但突然又想到了一個主意,便故作歡喜的笑道:“好啊!那真是勞煩越公子了。”
司馬越將李清歡眼中的那點小聰明看在眼中,卻不動聲色,反而覺得李清歡此刻的模樣頗爲嬌俏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