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歡覺得自己對一個三妻四妾的男人可沒有什麼興趣,還不如張大糧呢!說到張大糧,她想起今日他與司馬越相爭不下的場景,覺得自己又好像是做了什麼壞事。畢竟她現在還不想嫁人,而張大糧又老大不小了,他娘又對她好的有點離譜。
這一連串事想起來,令她頭都疼了。連阿桃喚了她許多聲,她都不曾聽到。
“怎麼了,阿桃?”
“阿姐,你今日就魂不守舍了一天了。”
“哦!嗯?有嗎?”她問。
“何止是有,簡直就是着魔了。”鄭秀兒笑她。楊寡婦一想到自己兒子有救,這一路都還溼滑的很,便讓鄭秀兒過來了。
“秀兒姐,你就別笑我了,我只是在想以後的事。”李清歡不好意思道。
“以後的事?”鄭秀兒疑惑的看着李清歡。
“是啊!以後的事。現在天氣不好,我也不能老往林子去,所以我想我是不是該用那些銀子做點什麼?總好過在家做吃山空。”
鄭秀兒點點頭。“說的也是,那你想好了要做什麼嗎?”
“想到是想到了些,只是還有猶豫。”
鄭秀兒笑道:“清歡妹子要是不嫌棄,不如說出來聽聽,讓我們也幫你想想。”
李清歡頷首,這事也不是她一個人的事,倒是忘看問問弟妹的意見了。
“我本來是想包租些田地來種,這樣以後就不用爲糧食的事發愁了,但又想去鎮上開間鋪子。你們都說我做菜的手藝不錯,我之前也研究了一些做菜的香料,對於廚藝這方面,我倒是有把握。但我又想開間藥鋪,只是如此一來人手不夠,銀錢也不夠。而且還不知道能不能掙錢,風險也有點大。等開了春,我還想送阿青和阿桃他們去讀私塾,這又少不了要住鎮上。但我又忌諱……”
鄭秀兒明白了。她前些日子倒是從阿桃哪裡聽說了一些關於司馬越的事。她也覺得像李清歡這麼好的人,哪怕是在這鄉間隨便找個漢子嫁了,也無論如何也不能作踐自己去給人家做妾。
李清歡留在鄉下種田,一年也不知道能不能有收成,這事不能保證。要是上鎮上開鋪子,肯定避免不了碰着司馬越。聽阿桃的口氣,那司馬越甚是會纏人。可李青兄妹要去鎮上讀私塾,又少不了要住鎮上。而且如今李清歡還和張大糧定了婚,這要傳出去,否管那個男人聽一些那樣的閒言碎語都受不了,這確實是有點爲難。
李青兄妹聽聞,也覺得這問題有點棘手。留在鄉下就掙不了銀子,去鎮上又怕司馬越不死心。
“啊啊!”李青朝阿姐比劃了一下。
“你問我自己想留在鄉下還是鎮上?”李清歡問。
“啊啊!”李青點頭。
李清歡想了一下,她其實是想留在鄉下的。畢竟她對做生意不是很有興趣,做菜也只是她的興趣愛好罷了,反倒是她在現代所學的老本行比較讓她心動。
這虎牙山海拔高,溫差大,十分適合培育藥草的生長,所以她心裡還是想繼續研究培育植物生長和研究他們的屬性。還有這裡的稻穀以及其他農作物的生長,也是她想研究的對象。
她來到這裡大半年,給她最深的感觸莫過於貧窮。而貧窮的原因自然是因爲農民們所種出來的糧食產量少,土地貧瘠,沒有完好的防禦災害辦法。一但遇到天災就顆粒無收,一到了冬天,這裡的人大多飢不果腹,餓死凍死的更加不再少數。
所以她想,要是她能包下田地,研究雜交水稻,能做到大旱有蓄水灌溉,疏通河道避免洪災,那麼算不算改變了整個楚國貧窮落後的發展狀態呢?不過這些想起來很美好,做起來可就不是一件易事了,最重要的是要有時間和銀子配合。
她時間是有,不過現在身上揣着那幾十兩銀子,卻不夠她折騰的。就算能租下幾畝田地研究兩年,也不可能一兩次就成功了,這期間銀子的出處是最大的問題。
她總不能老是冒着生命危險進山採藥,那樣對弟妹太不負責了。那會要不是被逼無奈,她也不能拿自己的生命做賭注,所以這個問題對於她還說還有點遠。
但如果是去鎮上就不同了。雖然她那幾十兩銀子做不了什麼大生意,但開家小飯館還是綽綽有餘的,而且她對自己的廚藝也有信心。況且弟妹要在鎮上讀書,也需要租地方住。不過她一想到司馬越,就頓時沒勁了。雖然今日氣走了他,可誰知道他會不會哪天頭腦發熱的又來找她。
李清歡將自己的想法大致的說了一遍給他們聽,幾人都覺得李清歡的顧慮不錯。
最後鄭秀兒提議道:“清歡妹子,要不然你與張大哥真成親算了。反正你和張大哥的感情也挺好的,張大哥爲人老實,對你又好。這樣一來,那越公子再怎麼不甘心,總不可能還強搶良家婦女吧!”
阿桃跟着點頭,她也覺得這主意不錯。可李清歡卻有些猶豫,畢竟她只把張大糧當成大哥,要她假戲真做,她這會子還說服不了自己。
她雖然心性成熟,可這會的身體才只有十三歲,而且她也期待能遇到個和自己心意相通的人相守一生,而不是沒有感情的湊合過日子。
鄭秀兒一見她沉默,就知道李清歡心裡不大同意這個辦法。雖然她不明白李清歡爲何放着張大糧那麼好的人不嫁。
鄭秀兒走後,李清歡想了許久,也沒想出個頭緒來,不過這些都是年後的事,也還有幾個月,所以不着急。反正開了春送弟妹讀書的事,肯定耽擱不得。
傍晚的時候,有人來敲門。李清歡以爲是張大糧,沒想到卻是一名小廝打扮的童子。
李清歡想了半天,才終於記起這人好像就是經常跟在司馬越身邊的那名小廝。
她本以爲司馬越又想耍什麼把戲,卻不想這小廝是來送藥的。一瓶吃的,一瓶塗抹的,都是治她受傷的藥。
李清歡本想拒絕,沒想到那小廝噘着嘴,把藥膏放在她手中便離開了。她愣了許久,直到那藥瓶在她手中握的微微溫熱,才反應過來。
他是回去後,特意去買了藥。知道她不待見他,所以特意交代小廝送來?
……
轉眼又是月餘,進入了真正的隆冬之際。
李清歡打算最後上一趟街,把過冬的東西都儲備齊全了,便只等過年了。
早上的天霧濛濛的,看不清遠點的路。李清歡把大門落了鎖,將銀子帶上,便和弟妹一起下了山。
難得不賣什麼東西清閒一次,所以三姐妹決定奢侈的坐牛車上鎮上。
大冷天的,坐牛車的人不多,又加上今年收成不好,也沒啥可賣的,更沒幾個人會來坐牛車了,不過他們這趟卻意外的碰到了楊寡婦母女兩。
李清歡對這母女兩沒什麼好印象,所以也懶得打招呼。只不過看楊寡婦母女沒啥事有錢坐牛車,再想想鄭秀兒身懷有孕卻大冬天的提着一大籃子走路去鎮上賣雞蛋,心裡便有些不舒服。
李清歡埋怨自己是操心的命。
楊寡婦則看在李清歡那些辦法對她兒子有點效果的份上,也沒打算與李清歡置氣,只有李美麗朝着李清歡時不時的哼哼幾聲,令李清歡懷疑這人是不是屬豬的。
她們兩沒直接去鎮上,快到鎮上的時候就下了牛車,手中還提着不少禮,李美麗一副老大不情願的樣子,倒像是楊寡婦要帶李美麗去看什麼人。
不過這些李清歡都不關心,到了鎮上下了牛車,李清歡就直接去了米鋪。反正也不着急,便一路上悠閒的帶着弟妹慢慢閒逛。
大冬天的街上沒有多少人,除了爲了討生活的賣點小菜以外,沒了往日的熱鬧。一陣冷風襲來,令人冷的縮起了脖子。
李清歡本來還想帶弟妹來,趁着今日清閒,好好看看玩玩,如今看來爲了不被凍成冰棍,還是早點買了東西回家比較妥當。
“哎!你們聽說了嗎?我們鎮上司馬家的越公子聽說要休妾。”
李清歡一進鋪子,便聽到這樣一句話。緊接着,另一名婦人疑惑道:“前幾個月不是還聽說越公子在親自納妾嗎?這纔多久,怎麼又要休妾了?”
又有人問:“休哪一個啊?我聽說越公子的三名小妾個個長得如花似玉,怎麼就……”
“哎!如花似玉有什麼用,人家越公子長得英俊瀟灑,家底殷實,府裡的大小事務都是越公子自個親自做主,這要休妾還是納妾,那還不是看越公子自個的心意,不喜歡了自然也就休了唄!越公子是什麼人物,難道還會差女人不成?”
衆人聽聞,紛紛頷首,覺得這婦人說的有理。
李清歡臉色微變,沒有心情再聽下去了,便問米鋪的老闆。“掌櫃的,這精米怎麼賣的?”
誰知連那老闆聽司馬越的緋聞聽的津津有道,根本沒聽到李清歡喊了他半天。
李清歡面色微沉,又聽一名女十四五歲的年輕女子,滿臉羞色的道:“也不知越公子這回休了妾,是不是準備重新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