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叫霸道蠻狠?這說的不是他嗎?
“司馬越,你罵我的吧!”
“冤枉。我只是實話實說。”
“哼哼。”某人張牙舞爪的撲上去。
甄畫看着眼前幸福的人兒,不由微笑起來。
若自己的一生註定不能圓滿,她希望身邊的人都能幸福快樂。
謝夫人回府後,十分的氣惱。不但亂髮了一通脾氣,還將之前勸她前去提親的丫鬟打的半死不活,賣去了窯子。
府中的人人自危,再無人敢提提親二字。
直到謝宇身邊的小廝前來哭訴,公子的病情再度加重,已經喂不進去湯藥了,謝夫人才收起了怒氣,轉爲擔憂。
這幾日,大批的大夫被請進謝府。只可惜,皆是膽戰心驚的搖頭,表示醫術不精,回天乏術。
當然,也有人建議圓了謝三公子的心思,或許還有的一救。
還有人建議謝夫人給三公子成婚沖喜。
可這段時間,去哪找個相貌家世都配得上丞相府的大家閨秀嫁過來?更何況是沖喜,只怕沒人會願意。
退而求其次,謝夫人有不甘讓兒子娶個粗鄙不堪的妻子。
畢竟她就這一個寶貝兒子。
謝丞相本就是老年得子,多年不育。除了早逝的兩個兒子和兩名嫁出去的女兒,便也只有謝三公子這條命根子了。
此刻眼見寶兒如此,連一向穩重的謝丞相也不由慌了神。當即顧不得其他,立即命人將謝三公子連人擡去李清歡所住的莊子。
謝夫人想到那日李清歡的態度,有些不願。
“老爺,依妾身看,還不讓請人看個八字合緣,家世清白的姑娘。娶回家來給宇兒沖喜。”
誰知謝丞相突然怒喝道:“那你在府中多日,可曾找到?我早便交代了你要好生前去說親,結果你倒好。如今宇兒命在旦夕,你還在想其他之法。難道非要看着宇兒命喪黃泉才肯甘心?”
謝夫人被吼的一愣,許久纔回過神來哭訴道:“宇兒也是妾身的命根子,妾身怎會害他!老爺是沒見過那姑娘有多囂張跋扈,絲毫不將我們丞相府放在眼中。我這才氣惱而去。嗚嗚,如今老爺將錯事都怪在妾身身上,若宇兒不保,那妾身便陪同他一起去了便是。嗚嗚”
謝夫人本就還年輕貌美,此刻哭的梨花帶雨,悲情不已。再加上她一臉的楚楚可憐,令謝丞相一時不忍,也自覺自己方纔的話說的過重了。
他沉聲道:“夫人,你不喜歡那女子,大可將她娶進門後好好教管,亦或者待宇兒病情穩定後,將她休棄出府。又何必在這個時候爭一時之氣呢?”
謝夫人一怔,當即止住了淚痕。
是啊!她聰明一世,怎未想到這點?
那女子再如何刁蠻無禮,待娶進她謝家大門,還不是要向她這個當家的女主低頭下跪?
“是是是!妾身這幾日都氣糊塗了。身邊也都是些沒用的雜僕,竟不曉得提醒妾身。老爺,要不妾身也跟着一道前去?”
謝丞相搖頭。
“不必了。你還是留在家裡吧!”
謝夫人點頭。
她也不願向一個農女低頭。
謝家將病重的謝三公子擡去提親,這無疑會讓人議論言說。
謝丞相雖也覺得沒面子,不過此刻兒子重要,他哪裡還顧得了別人如何說辭。
這幾日天冷,李清歡和甄畫都窩在房間裡。
甄畫今日興致不錯,拿出了她許久未彈的琵琶坐在窗前,準備彈奏一曲解悶。
李清歡連最基本的女紅都不會,更別提搗鼓這些了。左右無事,便乾脆在一旁乖乖的當起了聽衆。
甄家以前雖是商戶,但甄畫的爹孃卻十分注重修養。故此,一直將甄畫當成才女培養。
甄畫的性子大多溫婉,十分適合撥弄這些琴棋書畫,聲音也十分柔美動聽。
因此謝丞相帶着謝三公子去時,正好聽到了甄畫所演奏的動聽曲子和美妙無比的嗓音。
謝丞相一愣,他聽慣了絲竹之聲,自然聽的出來,此曲演奏的十分恰到好處。只是他沒想到,在這種鄉下的農院中,也能傳出如此美妙的曲音。
看來,這院子裡的人,也並非如夫人所說的那般粗鄙不堪。
小廝敲響了院門,打斷了甄畫的演奏。
李清歡猜到大概又是謝府來人了。只可惜,打斷了這麼美妙的聲音。
“真好聽,你繼續吧!我去開門。”
甄畫點頭,又繼續唱起了方纔的《長相思》。
外面冷,李清歡拿了件披風。
打開門,便瞧見了一羣男男女女。除了爲首的中年男子,便只有病倒在擔架上的謝三公子眉目緊磕。
看來,這幾日上門的謝府人沒有騙她。這謝三公子真的病倒了,而且看樣子還挺嚴重,否則不會讓人這般擡着上門來。
她說過,謝三公子來了才準進門。
這次謝三公子來了,她便也就不好拒絕了。況且這麼冷的天,若是凍壞了人,她也不好意思。
甄畫不知緣由,還在樓上唱歌,直到一曲完畢,這才下樓看到了謝府的人,以及躺在擔架上,面色蒼白如紙的謝三公子。
她目光微驚,因爲之前她去看他,謝三公子還不到這般憔悴不已的模樣。
謝丞相打量了一眼來人,見對方長相嬌麗,舉止端莊,又是方纔演奏之人,心底微鬆,略顯滿意之色。
“這位是”
甄畫心知上位的應該就是謝丞相。她先是乖巧的行了一禮,這才道:“民女甄畫,見過丞相大人。”
“原來就是你。”話畢。謝丞相又自覺失禮,改口道:“甄姑娘請坐。今日本相貿然上門,已是失禮,便也就不與你們繞彎子了。犬子如今”
謝丞相說了一大堆話,無疑是讓甄畫實現之前的諾言,嫁給他兒子爲妻。
至於親口求娶一事。大家也看到了,謝三公子這般,能不能活過來還是個未知數,更別提爲自己求娶了。
甄畫面色平靜,好似無所謂一般。可李清歡卻忍不住道:“謝三公子如今這般,你讓我們甄畫現在嫁過去,難道是爲了沖喜?那倘若三公子他總之此事,我們不能這般武斷決定,除非三公子能好起來。”
謝丞相聽聞李清歡欲意反悔,面色也不好看起來。
他兒若是好好的,他這個一國丞相能領着兒子親自上門求娶一名農女?
這不是笑話嗎?
他看向一旁好說話的甄畫,嚴厲問道:“如此說來,甄小姐是打算食言了?”
甄畫面色平淡,淺淺笑道:“丞相大人嚴重了。民女雖是一介女流之輩,卻從未食言過。”
“那你”
“民女說話算數。只是我的要求,謝三公子並未做到,所以此事民女不能答應。”
謝丞相聞言惱怒。他覺得自己是被眼前這對姐妹給耍了。正欲開口斥責,便聽甄畫又道。
“不過,既然丞相府有心,民女也不能不通情理。不若這般可好?丞相若是信得過我們,便將謝三公子留下三日,民女願意親自照顧他。這三日內,不論三公子是否醒來,三日後民女都立即下嫁於他沖喜,任由丞相處罰。至於後來無論結果如何,丞相都不能爲難民女的家人如何?”
謝丞相皺眉思索了一會。也心知除此之外,別無他法,便只得點頭答應道:“好吧!本相便暫且信你們一回,但你最好遵守今日承諾。否則”
謝丞相沒有說完,但他知道她們會明白他的意思。將大夫和三公子留下後,謝丞相便帶着家丁回去了。
李清歡皺眉。“畫妹,你怎可這般輕率?這謝三公子”
“清歡姐,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你放心吧!”說罷!她讓大夫將謝宇擡去了她的房間。
李清歡咬牙。“畫妹,你不會真要親自照顧他吧!”
甄畫笑道:“既然無論如何都會嫁給他,親自照顧他幾日又有何關係?”
李清歡聞言噤了聲。
雖說男女有別,可他們如今都是未婚夫妻了,這點好似也不過分。更可況,那時她與司馬越什麼關係也沒有,不也同樣照顧了他許多次嗎?
甄畫將謝宇安頓好後,便又喚謝宇的隨身小廝道:“你去後院用鋤頭挖個土坑出來。不用太深,比劃着你家公子長些寬些便好。”
那小廝聽聞一愣。又是土坑,又是比劃着他家公子的長寬來挖,確定不是想趁早埋了他家公子?
李清歡雖不知道甄畫是何作用,但還是幫襯着道:“還不快去。”
小廝有些懼怕李清歡,遂立即點頭去了。
至於大夫人,則果斷選擇去煎藥。
李清歡嘆氣。她留着也沒什麼用,便乾脆決定去研究幾道讓謝三公子能夠吃下去的藥膳。
總不能讓人一直餓着,否則不病死,也有可能餓死不是?
待到晚飯時分,甄畫草草吃過後,便又上樓去照顧病人了。
倒是那幾名美名其曰的大夫好似挺習慣李清歡家的生活,一個個吃的酒足飯飽,就連臉色也比剛來時好看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