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出嫁從夫。即便對方是孃家的阿奶,可也不能因此胡作非爲。賠禮道歉那也是該的,所以最終判定錢婆子向範氏家道歉,並賠償李小梅適當的醫藥費。
錢婆子不服,並表示自己身上沒錢。反正不管別人如何看她,她就是不拿錢出來,誰也拿她沒辦法!
這便是錢婆子的厲害之處了。爭不過便打,打不過便耍賴,總之別想從她身上摳出半個子來。而至今爲止,也只有李清歡有那個本事從她身上摳出過銀子。
範氏氣的當場大罵,奈何錢婆子早已做出了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要罵你便罵,反正銀子也不會因你罵幾句,便跑進你們範家去。
不得不說,錢婆子這招厚顏無恥,耍賴到底是真真的無敵了。
李來福又輸了身上唯一的銅板。雖然那一個銅板有和沒有都沒什麼多大區別,所以他當時才大方的加註了一個銅板。可他一想到自己答應李二娃的事,便總覺得有些不安。
李二娃比他大一歲,雖然不會讓他去殺人放火,卻經常會幹些偷雞摸狗的事。
範氏一回到家,便將李小梅好一頓罵。不過李小梅卻彷彿什麼也沒聽到一般,照舊哄孩子睡覺幹活。
範氏這纔想起李小梅聾了的事實。雖然她不知李小梅是真聾還是假聾,不過她是不會花銀子去找大夫給李小梅看病的。
她罵了一會,自覺沒勁,便也就不再罵了。
翌日,範氏夫婦出去幹農活。範氏欲交代李小梅些什麼,但想到對方是個聾子,反正平常的家務她也做習慣了,便也就沒有多言。
李小梅直到範氏遠去,纔將一直拉攏着的腦袋擡起來,眸光中散發着一股恨意。不過這裝聾果然是好的,連說話都免了。反正她聽不見,也不知道該回答範氏什麼。
李清歡聽聞這些事的時候,面色依舊很淡定,沒有什麼特別的變化。反正在她看來,什麼事也沒有她種田和培育花草重要。
去年她種的鐵皮石斛除了山上崖壁上的石斛少量的存活以外,大棚裡的幾乎都死於病菌。雖然也沒損失她什麼銀子,但到底是花了經歷和功夫。所以她今年培育的數量極少,大多地方用來種植蔬菜和水果,以求供應鋪子裡的新鮮蔬果。再有便是花草了。
眼下已是十月,就快進入了冬季。山上的野花除了秋冬常有的野菊和山茶花,便也沒有幾個品種了。雖然李清歡之前已經收集了許久花草,也夠一整個冬天的貨源,但她還是想試着培育些。畢竟花草要比鐵皮石斛好養活的多,而她現在注重的也是實驗,所以每種植物她都準備了一些。免得再像去年一般,辛苦了一整年,結果什麼成果也沒有。
“清歡姐姐,你這簡直就是世外桃源,什麼都有。而且在這裡面的溫度適中,不冷也不熱,太神奇了。”跟在李清華身後的甄小姐道。
她本名甄畫,與李清歡恰巧是同年所生,又剛好比李清歡晚出生一日,所以喚李清歡一聲姐姐也不爲過。
這段時日,李清歡一直幫着家裡的事,與甄畫相處的多了,兩人難得興趣相投,很快便聊到了一塊,相處的也極好。
這不,阿桃上學去的時候,甄畫閒來無事,而李清歡也不介意她跟着自己,兩人一塊如影隨形,走到哪都一起。
“這有什麼好神奇的。在我們學校……我是說,只要掌握溫度,想要在不同的季節種出不同季節的東西那都不是什麼難事。”
甄畫點點頭。“不過,清歡姐姐還是很厲害,因爲一般人是想不出你這麼個法子的。”
李清歡笑。“你這張嘴真是,比阿桃還要甜。”
“呵呵,甄畫說的是事實罷了!”
李清歡不與她爭辯,繼續灑着手中的石灰。
甄畫看着覺得奇怪,又不免問道:“姐姐灑這萬年灰作甚?”
“這個能消毒殺菌,降低病菌滋生。”李清歡回答。
甄畫似懂非懂,因爲她對李清歡口中的一些詞彙不是很懂,但又不好意思一直打破砂鍋問到底,便乾脆問了一些李清歡灑萬年灰的方法和禁忌。然後也幫着李清歡一塊忙碌起來。
李清歡不是一個見外的人。再者,她明白自己與甄畫見外,甄畫也會與自己見外,所以乾脆讓她幫着做一些她願意做的事。
有時候即便甄畫不說,她也會主動喚甄畫幫一些小忙,就像對待李青兄妹一般。也正是因爲如此,兩人的感情才很快就建立起來,親如姐妹。
甄畫的阿弟名叫甄恆,也是一個十分懂禮好相處的孩子。再加上他們的年紀都相差不大,幾人很快便玩到了一處,相處的也十分融洽。
這陣子忙完了家裡的事,李清歡打算去鎮上的鋪子裡瞧瞧。
甄畫左右閒着沒事,便與李清歡一同去鎮上玩玩。兩人駕着牛車剛走出村口不遠,便碰到了同村的李二娃。
李清歡雖然在村子裡待了整整三年,卻也只認識幾個有仇的和沒仇的。若不是李二狗喚住了她,她還真沒認出來李二狗是同村人。
“你說你想搭我的牛車?”李清歡問?
李二狗點點頭。“清歡姐,我知道你忙。但今日不是趕集天,李大爺的牛車不去鎮上,所以我才……清歡姐,你最是善心,便看在我急着爲老孃抓藥的份上搭我一路吧!你放心,路費我會按李大爺的價錢給你,絕不白坐。”
李清歡本來是想拒絕李二狗的,因爲她從第一眼看到這少年,便覺得他長的賊眉鼠眼,不像是什麼好人。可人家既然是爲了替老孃抓藥才求的她,她實在不好拒絕。
只是這牛車自從去年年前那輛木車掉下田坎後,她怕再發生類似的事情,便將後來的木車從新改裝,做小了一半。
她平時不搭什麼人,貨物也夠裝便可,所以現在的牛車不但看起來輕簡美觀些,平衡力也很好,牛車行走的速度也比原來快了許多。唯一的缺陷便是裝人和貨物會比較擁擠。
這次她都隔了一個多月沒去鎮上了,所以帶的貨物較多,加上甄畫在牛車上剛好,但若多加一個人,無疑就擁擠了。
她早上在家裝貨物時,爲了讓甄畫做的舒服,還特意將貨物往另一邊堆積的滿滿的,所以李二狗要坐,便只能和甄畫擠一擠了。
李清歡對這事倒是覺得無所謂,不過甄畫以前好歹也是大家閨秀,連拋頭露面都很少,更別說是和一個同齡的陌生男子擠在一堆了。
她爲難的看向甄畫,想看看甄畫是否同意李二娃坐上來。
甄畫也沒想到會突然有人搭車,而且還是名男子。不過對方既然是爲了老孃買藥趕時間,她自然不好冷言拒絕。再者,她現在早已不是什麼世家小姐,拘泥太多,反而讓人覺得她清高。
念此,甄畫同意道:“既然這位小哥是有急事,若是不嫌棄,便上來擠一擠吧!”
李二狗聽聞,露出高興的眼神道:“兩位姐姐果然心善。”說罷!他歡快的坐了過去。
甄畫儘管已經往最裡面挪了,但李二娃長的肥胖,一屁股坐下去,幾乎是緊貼着甄畫身上。
甄畫無奈,只得又挪了挪。一張臉紅撲撲的,顯然是第一次與一個陌生男子靠這麼近,所以有些羞怯。
早知道如此,今日便不去了。她想。
不過她肯定不知道,若是她不去,李二狗今日便不會找理由去鎮上了。
李清歡坐在前面認真的趕車,偶爾也會與甄畫閒聊幾句,並未注意到身後甄畫的彆扭。
甄畫身子清瘦,坐着也佔不了多寬的地方。不過牛車行駛沒多遠,她便發現原本她移開的地方,又被李二娃坐滿了。
她不知道李二娃是故意的,還是因爲牛車顛簸的原因,雖不好多說什麼,屁股又向一邊儘量的移開。
實際上,她已經沒地方可移了。能移開的距離,也不過是半坐半鏤空的狀態。這還是她一隻手拼命抓着木車上的糧食口袋,纔沒有滾下去。
她本以爲這樣李二娃便不會坐過來了。因爲她看得出來,李二娃坐的地方几乎佔據了兩個人的位置十分的寬鬆。若再移過來擠她,那也只可能說,李二娃是故意的了。
果不其然,她還沒坐多久,李二娃便又向她這邊移了移,就差將她擠下牛車了。
甄畫心中惱怒此人的得寸進尺,轉頭朝李二娃狠狠瞪去。
誰知那李二娃像是看不懂她的警告之意一般,還故意扯了一個大大笑臉回去。
李二娃那張臉並不好看,眯眯眼,大頭鼻,雙下巴,再加上滿臉的麻子。笑起來整張臉扭曲在一塊,要有多猥瑣便有所猥瑣。
甄畫心中十分氣惱,卻又不好聲張,畢竟人家也沒對她做什麼。
如今,她也只好奇葩牛車早些到鎮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