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歡無語,晚飯後,端了一晚自制的銀耳粥上樓去。
“怎麼樣了?”
甄畫搖頭。
李清歡就知道不怎麼樣。
待阿青和阿恆回來後,知道了事情經過,好似並不怎麼驚訝,就連甄恆也十分沉靜。
甄畫也不解釋什麼。只是喚阿青和阿恆半夜偷偷的將謝三公子放入她之前喚小廝挖好的淺坑內。
李清歡看着一愣,又見甄畫讓他們開始填土,心中不由詫異。
甄畫不會真想將謝三公子就這麼埋了吧!可要埋,不是也應該找個隱僻一點的地方,或者一個合適的藉口嗎?
人家還沒死透,這樣會不會不太好?
正想着,甄畫見埋的差不多了,便也就讓二人停手了。
她不知從哪找來的一根空心木棍,讓阿青將謝三公子的嘴扒開後,將那空心的木棍防止在了口中,然後又喚阿青阿恆他們開始填土,直到將謝三公子全部掩埋好,才罷休。
李清歡看他們埋的淺,不由問了一句。“這會不會太容易被人發現了?”而且還給那已經埋了謝三公子出氣的孔,會不會死不透?
甄畫明白她所想,不由笑道:“清歡姐以爲,我是要活埋他?”
李清歡想說,難道不是嗎?
甄畫見此,正欲解釋自己的用途,便聽一聲怒泣傳來。
“你你你你們,你們竟敢將我家公子埋了。他還沒死,你們不能這般!”說罷。衝過來的小廝立即撲上掩埋謝三公子的那處拼命扒土。
甄畫忙對阿青他們道:“攔住他。”
小廝自然抵不過身材強壯的阿青和阿恆。不過他想到自家公子就這樣被活埋了,還是不甘心的大吼道:“你們這羣刁民,惡徒。若是被我家相爺知曉,一定會讓你們償命的!”
甄畫不以爲意。爲防止小廝招惹來其他人,又讓阿恆將小廝的嘴巴堵住。
李清歡一時有些懵。她還從未見過這般霸道的甄畫,而且這場景像極了詭異的殺人綁架。
那小廝“唔唔”的說不出話來,便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自家公子就這樣被眼前的四人常埋地下。
回去後,小廝直接被丟進了客房。李清歡更不明白甄畫的意思了。阿青他們雖然也疑惑,卻並未多言,因爲他們相信阿姐此行必有目的。
李清歡想着那謝三公子口中還通着氣,一時半會的應該死不了,便也就放心下來。
一直到回到房中,她才問甄畫到底是何意思?
她可不相信甄畫會突然想殺人。
“呵呵,我也只是試一試,並沒有多大的把握。倘若這般也救不了謝三公子,那便只能怨他自己命不好了。”
李清歡想說,命不好的是她。不過聽甄畫的意思,她此舉是在救謝三公子,而並非害他,心也就放了下來。
果然,到了後半夜快天亮時。
甄畫又喚阿青阿恆前去將謝三公子從地裡挖了出來。並洗淨身子後,放置在了牀榻修養。
至於那名小廝,甄畫怕他護主心切,出去亂說,便乾脆一直關在客房中安置。
李清歡本以爲就這樣。誰知到了第二天晚上,甄畫又讓阿青與阿恆兩人悄悄的將謝三公子帶去了那淺坑,如昨夜一樣重新埋上。
李清歡見他們昨夜這般,也沒鬧出什麼人命來,便任由他們這般了。
到了第三日白天,李清歡發現原本滴水不進的謝三公子稍微能喂下去些水和流食了,心頭不由大喜。
看來,甄畫的辦法是起作用了。雖然她至今沒想明白是何原因?
還有最後一日。甄畫依舊喚阿青阿恆將謝三公子埋葬。
誰知這時,院子裡突然衝進來一幫人。
爲首走出來的是謝丞相,而後伴隨着謝夫人哭天搶地的聲音,令整個農院中沸騰起來。
謝夫人聽聞消息時,還不太相信李清歡等人敢如此作爲。此時見自己兒子黃土埋了半截,哪裡還有不信?
她箭一步衝上前去,將阿青他們推開,然後便瘋狂的將泥土從自個兒子身上扒開。
那樣子,哪裡還有往日的高貴優雅。
謝丞相更是痛心疾首。
“本相真是昏了頭。竟會相信你等刁民之詞。今日若我兒有個好歹,本相定要你們全家陪葬!”
李清歡忙解釋道:“謝丞相,請聽我一言。我們並非是想活埋令公子,而是在救他。他的病情已經”
“閉嘴!”謝夫人衝上前來大罵。“你們這兩個心腸歹毒的賤人。今日我非要殺了你們,爲我兒報仇不可!”說罷。轉身去抽侍衛身上的佩劍,朝甄畫和李清歡砍來。
李清歡一驚,堪堪躲過。而甄畫幸好有阿青及時拉開,才倖免於難。
謝夫人見一次砍不着,又要砍第二次,整個人如同發瘋了般。
“來人,給我將他們都抓起來!”謝夫人命令道。她現在認定了李清歡他們謀害了自己的兒子,自然不肯輕易罷休。
李清歡也不由皺眉。暗道,這謝夫人真是個瘋婆子,也不看自己兒子死了沒,便要動手殺人。
不過看着將他們團團圍住的謝府護衛,她便沒有心思再想其他了。
“呵呵,我看你們怎麼跑。今日,我定要你們四人償命。說罷!便又要揚劍朝他們劈來。”
謝丞相想到自己最後的一點血脈也斷了,此刻也顧不得阻止謝夫人,只是抱着兒子痛哭流涕,樣子倒也十足的可憐。
範圍縮小,李清歡他們根本不好閃躲。阿青阿恆爲了保護她們,更是也受了不少的傷。
李清歡來不及心疼阿弟,眼見謝夫人要劈中自己,她甚至已經閉上了眼。
不過疼痛感還未襲來,她便聽聞一聲大喝。
“住手!”隨之,丞相夫人手中的劍也被奪了去。
李清歡睜開眼,便見司馬越飛身來到她的面前。
她頓時安心下來,雖然所有武器都指向了他們。
“謝丞相半夜帶領大批護衛夜闖民宅,傷人性命是何意思?”司馬越怒問。他語氣不善,明顯是被謝丞相的行爲所激怒。
方纔,他若晚了一秒。李清歡便死於謝夫人的劍下了。
他不敢想象,遂到現在還全身冰涼,十指止不住的有些顫抖,好像在極力的隱忍着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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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清歡感覺手指快要被他捏斷,便察覺到了司馬越的不對勁。
“司馬越,我沒事,也沒有受傷。”她晃了晃他,回握住他有力的手掌。
而此時,謝夫人也被司馬越那猩紅的眸子,以及嗜血的眼神所嚇倒,全身不由的有些顫慄。
司馬越像是着魔了般,一步一步的逼近謝夫人,手中緊握着方纔從謝夫人手中奪過來的劍,狠狠用力。
李清歡也怕司馬越控制不住自己捅了簍子,立即上前用身子擋住司馬越的視線。
“司馬越,你看着我,我沒事,真的沒事。”
司馬越的眼神片刻一愣,隨之終於淡下去了血腥的眼眸。
他手指撫上李清歡的臉,喃喃道:“你沒事?”
“嗯,我沒事,什麼事也沒有。你來的很及時。”李清歡迴應他。
司馬越這才點點頭,好似放鬆了下來。
謝夫人見此,也膽大了些。
她想到自己已經被掩埋了的兒子,氣道:“是他們害我兒在先,我殺他們償命,有何不可?”
話畢,便見司馬越的眸子又肅殺的朝她瞪來。
謝夫人頓時噤聲,只得求助的看向自家相爺。
然丞相此刻也傻了。因爲他方纔看到自己懷中的兒子竟然睜開了眼,只是現在又閉了起來。
“老爺,你倒是說句話啊!你沒瞧見宇兒都被他們害”謝夫人說到一半的話驟然頓住,因爲她看到了自己兒子伸出了手在動。
“宇兒”丞相夫人有些不可置信。
然謝宇的確是醒了過來。
他聲音十分微弱,卻十分鏗鏘有力的念道:“不,不要,傷害,甄,甄姑娘。”
後面那句甄姑娘倒是令丞相和丞相夫人聽清了,只是他們沒想到,兒子都這個時候了,心裡念道的還是那個禍水。
“宇兒,你可知,方纔若不是爲娘來的早,你便被這狐媚子給活埋了。怎麼到現在,你反倒還替這狐媚子說話。”
謝宇氣息奄奄,有些喘不過氣來,根本無法正常回答謝夫人的話,只是努力的搖頭,表示他不相信甄畫會害他。
謝夫人有些恨鐵不成鋼。
然她還想說什麼,謝宇已經又昏迷了過去。
“宇兒,宇兒”謝夫人大驚。
李清歡彷彿想到了什麼,立即上前道:“你們別這麼圍着他,快將他平躺着放下,距離遠些。”
然謝夫人並不理會,依舊死死的抱着兒子,還一頓搖晃。
李清歡不由腹誹,謝三公子就算不想死,也得被你這親孃勒死。
事情緊急,她顧不得解釋。一直一把推開謝夫人,並朝謝丞相肅聲道:“謝丞相,如若你不想三公子立即死去,便最好聽我一言。否則,等會就算是大羅神仙來了,也不一定能救回令公子。”
謝丞相一愣,不知爲何,莫名的相信了眼前的小小農女,果斷將兒子平躺着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