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國大將趙奢帶兵打退秦軍,爲韓國解了閼與之圍,韓釐(lí)王親自到前線勞軍,並寫信感謝趙慧文王。
因爲趙奢得勝有功,被趙王封爲馬服君,職位與藺相如、廉頗相同,趙奢推薦許歷才能卓著,晉升官職爲國尉。
趙奢的兒子趙括我爲我們貢獻了一個成語:紙上談兵。
趙括從小就喜歡談論兵法,家裡的《六韜》、《三略》等兵書全部熟讀,背誦起來滔滔不絕,常常與父親切磋兵事,指天畫地,目中無人,趙奢有時候也說不過他。
趙括的母親看兒子有出息,樂滋滋的說:“有這樣的兒子,真是將門出虎子啊!”
趙奢卻不這麼看,對夫人說:“趙括不能領兵,趙國不用趙括,是社稷的福氣!”
趙括的母親說:“括兒熟讀兵書,討論打仗的事,沒有人能比得上,爲什麼您說他不能領兵呢?”
趙奢說:“趙括自認爲誰都沒他的本事高,所以不能領兵。兵法說:兵者,死地,戰戰兢兢,博採衆長,還怕百密有一疏;那裡像他說的那麼容易。如果掌握兵權,剛愎自用,聽不進忠謀善策,必敗無疑。”
趙括的母親把趙奢的話告訴了趙括,趙括說:“父親年紀大了,膽子越來越小,做事太謹慎,所以才說這種話。”
兩年後,趙奢病重,把趙括叫到牀頭,囑咐說:“兵兇戰危,疆場廝殺瞬息萬變,你父親我領兵數年,到今天才不用擔心兵敗的恥辱,死也可以瞑目了。你不是將才,切不可妄自爲將,敗壞家門名聲。”
又囑咐趙括的母親說:“日後如果國家讓趙括爲將領兵,你一定要把我的遺命詳細稟報趙王,喪師辱國,不是小事,切記,切記!”
說完,謹慎了一生的大將趙奢撒手人寰。
趙王懷念趙奢的功勞,讓趙括接任馬服君的職位。
再說秦昭王,結交齊國、楚國,穩住這兩個國家以後,再次派大將王齕(hé )帥兵攻打韓國,從渭水運輸後勤物資,一舉攻佔了野王城。
這樣一來,切斷了上黨與韓國國內的聯繫。
上黨守臣馮亭與下屬官員商議:“秦國佔據了野王城,上黨就不是韓國所有了。與其降秦,不如降趙。我們投降趙國後,秦國必然嫉妒趙國毫不費力得到上黨,定會移兵攻打趙國;趙國與秦國交戰,必定與韓國和好。韓、趙患難與共,攜手可以抵禦秦國。”
即便是投降也是爲了國家利益。
大家意見統一以後,派出使者帶着投降書連同上黨地圖、戶籍,進獻給趙孝成王。
趙孝成王晚上做了一個夢,夢到自己穿着兩種顏色的衣服,有一條龍從天外飛來,趙王乘龍飛去,沒飛多遠就墜落下來,看到兩旁有金山、玉山各一座,光輝奪目。
趙王醒來以後,叫來大夫趙禹,告訴他自己的夢,趙禹回答說:“兩種顏色的衣服,預示合在一起的意思;乘龍上天,升騰的預兆;墜落地上,得到了土地;金玉兩座山,表示財物充溢。大王眼下一定有擴大地盤增加財物的好事,這個夢大吉大利。”
趙王十分歡喜。
然後又叫來筮(shì)史官敢佔,敢佔回答說:“不同顏色的衣服,意味着殘缺;乘龍上天,沒有到達目的地墜落,表示事情中途有變化,有名無實;金山玉山,可觀而不可用,徒有虛名。這個夢不是吉兆,請大王謹慎!”
人們對事物都有先入爲主的特點,趙王已經相信了趙禹的話,對筮史官的解說不以爲然。
做這個夢的第三天,上黨太守馮亭的使者來到邯鄲,交上書信、地圖、戶籍。
趙孝成王打開書信,大概意思是:
秦國攻打韓國,上黨將要落入秦國手中。這裡的官員和百姓不願意依附殘暴的秦國,願意歸順英明的趙王,臣不敢違被官員和百姓的意願,現將所轄十七城,獻給大王,乞求大王接受。
趙王看後大喜說道:“趙禹說擴大地盤增加財物,果然應驗了!”
平陽君趙豹上諫到:“臣聽說無緣無故得到利益,預示着災禍,請大王不要接受爲好!”
趙王不樂意了,說:“上黨的人民害怕秦國,感念趙國,所以投靠我們,怎麼說是無緣無故?”
趙豹回答說:“秦國蠶食韓國地盤,攻佔了野王城,斷絕了上黨與韓國國內的聯繫,這是秦國的進攻策略,已經視上黨爲自己囊中之物,等着上黨投降。一旦上黨投靠趙國,秦國勞師動衆取得的戰果,豈能心甘情願拱手想讓?這是微臣說‘無緣無故得到的利益'的原因。而且,馮亭不投降秦國,而投降趙國,就是想把戰火引入趙國,嫁禍給大王,緩解韓國的困境。大王爲什麼不明白呢?”
平陽君趙豹看這個小侄子執迷不悟,有點着急。
趙王不以爲然,叫來平原君趙勝商議。
趙勝回答說:“發動百萬之衆,前線戰士拼殺,後勤補給耗費巨大,經歷一年時間不一定等佔領一座城池,現在不用一兵一卒,不費一粒糧食而得到十七城,上天的賞賜,機不可失啊!”
趙王欣然同意:“相國所說,正合寡人之意。”
派平原君率兵五萬,到上黨接受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