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香蓮邊說着客套話敷衍着歐陽清狂,一雙眼睛邊不經意的掃過歐陽清狂的手。
歐陽清狂心裡冷笑,表面上更是冷漠,“本王妃可不記得我與歐陽夫人有什麼關係。”
“額。”
李香蓮有些愣住,隨即尷尬的笑了笑,“清狂,一家人怎麼能說兩家話呢?”
“歐陽夫人什麼時候跟我王府成了一家人了?”
屋外,皇甫絕站立在門口,頎長的身形帶給人一種莫名的壓力。
“呵呵。”李香蓮面子上有些掛不住,“怎麼說我們也是親家吧,怎麼會不是一家人呢?”
皇甫絕沒有接李香蓮的話,只是一步一步走進了前廳朝着歐陽清狂的方向。
歐陽清狂看着越來越近的皇甫絕。
李香蓮心裡卻是暗歎不好,她此次前來就是想要討好歐陽清狂,想要用昔日的親情來拉攏她,現在皇甫絕來了,李香蓮覺得今天的事必然是難得手了。
想到這裡,李香蓮起身:“時候也不早了。清狂你多注意休息,我以後再來看你。”
歐陽清狂看着她沒有作聲,目光十分冷漠。
李香蓮只得無趣的帶着碧青走了。
“絕,你怎麼出來了?”歐陽清狂看着皇甫絕,微微笑道。
“我沒什麼大礙,都習慣了,受的住。”皇甫絕說着便輕輕拉過歐陽清狂的手。
很快,歐陽清狂便落入了溫暖的懷抱。
“絕?”
“有我在,任何人都不能在欺負你。”皇甫絕低沉的聲音在歐陽清狂的頭頂響起。
“恩。”歐陽清狂回抱着皇甫絕,臉頰靠在他結實溫暖的胸膛。
二人相擁而立,畫面溫馨而又美好。
**
**
從寒王府出來,李香蓮內心更加侷促不安,神情恍惚的讓下人快些擡轎子送自己回去。
轎子搖搖晃晃顛的李香蓮心煩意亂,一把掀開轎簾怒聲斥責:“狗奴才!擡個轎子都不會嗎?!”
擡轎子的奴才回頭唯唯諾諾道:“夫人教訓的是,奴才一定將轎子擡穩些。”
李香蓮放下轎簾重新坐回轎中,牙齒輕咬嘴脣。
最近真是事事不順心,除了商鋪的事情,就連今日她放下架子來向歐陽清狂求情,也碰了不小的釘子。
如今今非昔比,歐陽清狂再不是那個可以任由她辱罵責打的人,扶搖直上一躍成爲寒王的王妃。
她就算再不願意向她低頭,也不得不低頭。
“夫人到了。”擡轎的幾個奴才輕輕落轎,向轎子內的李香蓮稟報一聲。
李香蓮從轎子內走出來,望一眼歐陽府的大門,還是高瞻門楣,可她怎麼覺得門上的鎏金字樣已經褪了些顏色呢?
老管家看見李香蓮急忙迎上來,“夫人您可回來了,老爺已經在前廳內等候您多時了!”
“等我做什麼?他不是早就知道我去寒王府了麼?”李香蓮煩躁的說着,不等老管家回答直接繞過他向前廳走去。
前廳內,身穿藏青色裹身長袍的歐陽興來回踱步,焦躁不安的難以坐下。
李香蓮去了寒王府這麼久,也不知情況如何。
“我不過纔去了幾個時辰,你就急成這個樣子了?”李香蓮從門外走進來,故作輕鬆的說道。
“怎樣?清狂怎麼說?”商鋪的事情已經讓歐陽興陷入崩潰的狀態,再找不到解決辦法,歐陽家恐怕要面臨敗落的局面。
李香蓮見歐陽興如此着急,她反倒不急了,徑自坐在椅子上拿過茶杯緩緩喝着。歐陽興坐在她身邊,看着她喝完茶,嚴肅問道:“如何?清狂可有答應幫助歐陽家?”
“幫助?呵呵,你可真是太看的起你那個‘女兒’了。”
李香蓮將茶杯重重擱在桌上,勾脣譏笑。
“怎麼?她不願意出手幫助歐陽家麼?”歐陽興緊張的繼續問她,其實這根本不難猜,依照歐陽清狂那樣孤傲的性格,怎會肯再向歐陽家伸出援助之手?
李香蓮嘴角輕蔑的笑意更深,對歐陽興的天真嘲諷不已,“你拿歐陽清狂當女兒,可人家未必看得起你,別忘了你我之前是如何對她的?”
她一字一句的說着,在歐陽興耳邊提醒他以前都對歐陽清狂做過什麼。
歐陽興的臉色鐵青的難看,雙手慢慢收緊握拳,卻又無力的鬆開。
“即便如此,她也曾是歐陽家的人,總不會連一點情面都不留吧?”歐陽興心中還存有一絲幻想,希望歐陽清狂能念在以前的情分幫一幫他們。
“我今日算是低聲下氣的和她說了不少話,歐陽清狂可是一點情面都不留,她本來就沒把你我放在眼裡,想讓她爲歐陽家做點什麼,比登天還難!”李香蓮算是把話說死了,反正她是不會再去求歐陽清狂,下次誰願意去誰去!
歐陽興聞言早該想到是這樣的局面,商鋪生意蕭條,談妥的生意逐一被別家搶走,這是老天爺故意在懲罰他是麼?
李香蓮見歐陽興沉默不語,軟下語氣勸道:“老爺,非要求歐陽清狂不可嗎?她不幫我們,我們真能走上絕路不成?”
“唉,如果有出路,我何必讓你去求她。”歐陽興長嘆一聲,臉上有說不出的無奈。
現在有能力幫歐陽家的只有歐陽清狂一人,而她背後的皇甫絕,更是比任何一人都要穩靠。
老管家從外面疾步跑進來,明知此刻歐陽興正在和李香蓮說話,卻不得不進去打斷。
“老……老爺,大事不好了!”
眉頭深鎖的歐陽興聞言立馬從椅子上起身,“發生了何事?”
“老爺,前幾日您與錢老闆談妥的絲綢生意,錢老闆剛剛派人過來送信,說不要咱們的絲綢了。”
老管家額上汗如雨下,聽到這個消息後一刻不敢耽誤,急忙跑來告訴歐陽興。
什麼?!
歐陽興內心驚雷而起,他還指望着與錢老闆的生意來救一救其他商鋪。
這下看來,一切都成了泡影!
歐陽興幾步走到老管家面前,老管家被歐陽興的氣勢嚇得向後退,低頭顫聲回答:“老爺,錢老闆說……說了,他就算賠銀子也不會要咱們家的絲綢。”
坐在椅子上李香蓮擡手讓老管家退下,起身走到歐陽興身邊,“老爺,與錢老闆的生意如果談不妥,會有什麼麻煩?”
“錢老闆要的幾百匹絲綢我已讓人連夜用船走水路運來,恐怕這時候船已經快到渡口,如今他說不要,這上千兩的銀子,豈不要打水漂了?”歐陽興腦袋昏昏沉沉,身體已快要撐不住了。
李香蓮聽到上千兩的銀子要打水漂,嚇得花容失色,臉色慘白的看着歐陽興,“那,老爺,你可有什麼辦法?”
“還能有什麼辦法?現在除了清狂,誰還有能力幫我們?”歐陽興鎮定的說着,理清思緒繼續說道:“你這幾日要多去寒王府上,無論如何都要讓清狂幫一幫我們。”
李香蓮難以置信的指了指自己,“你讓我再去求那個丫頭,沒開玩笑吧?”
“你如果不怕歐陽家敗落,你我都去街上討飯,便可不去。”歐陽興怒聲而言,衣袖一甩坐在椅子上。
李香蓮苦笑着看着歐陽興,連坐下來的心情都沒有,憑什麼都要她去求歐陽清狂,從前得罪歐陽清狂的人又不是她一人,總要她扯下臉來,這樣不公平!
“你也算是她的‘爹’,爲何你不去求她,總讓我一人去?”李香蓮柳眉微蹙,委屈的看着歐陽興。
“唉,罷了罷了,爲了歐陽家,我也會尋機會去寒王府上的。”歐陽興悵然的深深嘆氣,目光看向門外。
……
……
城外破廟內,若曦被人帶到這裡,睜開雙眼,眼前的一切讓她驚恐萬分。
“你們是誰?”
若曦一身破爛的衣衫,看着面前的幾個男丁。
她的雙手雙腳都被繩索捆綁着一時也掙脫不開。
“臭丫頭,你管我們是誰呢?”
一個男丁不耐煩的啐了若曦一口。
他們此時正窩着火,大半夜的還要爲了看守這麼個丫頭在這破廟裡受凍。
說完幾個人便不再搭理她,生了一團火,烤着野兔子吃。
火焰的光芒照在幾個男丁臉上,看起來特別暖和,野兔的芳香也幽幽的傳到若曦的鼻子裡。
“大哥。”若曦終是受不住寒冷和飢餓,聲音嘶啞着喊着那幾個男丁。
“你又有啥事?”那個男丁再次不耐煩的望了若曦一眼。
“那個,”若曦吞了口唾沫,嘴脣動了動,“可以給我一點吃的嗎?”
“吃的?”男丁站了起來,走到若曦面前,手掌禁錮住她下巴,目光犀利的俯視她,“你還好意思找我們要吃的?”說完便鬆開手,像丟垃圾一樣的甩開若曦。
“大哥行行好吧。”若曦哀求着這幾個人。
雖然她不知道到底是誰讓人把她帶到這個破廟裡。
但是她一定要活着,活着出現在歐陽清狂面前,然後狠狠的整她。
她還要活着嫁給皇甫逸軒,她要成爲世人羨慕敬仰的世子妃。
無論如何她都要活着!
“行行好?”
男丁瞥了若曦一眼,好笑的看着她,“乞丐都不會像你這般拖累人。”
那男丁突然走近若曦,一隻手捏着若曦尖瘦的下巴,“嘖嘖,臭丫頭長的還不錯。果然大家族裡出來的丫頭就是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