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着老太君嫡孫的身份,自然可以對付質子,也是最有資格對付冷亦寒的人。
現下他有了勢力,能逃出凌晟的控制,只要他向老太君告知自己的身份。老太君一心軟,或許真會殺了冷亦寒、以斷絕冷族與凌晟的多年合作!
畢竟這麼多年過去,老太君最心心念唸的,還是她的嫡孫!
寧蠑洞察力強,一眼就能瞧出許多端倪。千夜冥心虛之下,立馬拉了拉妹妹的手臂,“想來寧世子不是這樣的人,咱們還是去找雲世子吧!” wωω✿тт κan✿Сo
雲狂好欺負,寧蠑這個人精,他可惹不起!
冷沐真卻不依,一把甩開他的手,指着寧蠑的鼻子便罵,“他怎麼不是這樣的人,你與他相處過多長時間?以我看來,他就是這樣無賴的人,一心想着如何對付哥哥!寧蠑,是個男人你就別耍陰招,寧族既與冷族爲敵,咱們實打實地來!”
這丫頭着魔了,總針對他做什麼?寧蠑無奈搖了搖頭,“我說了我沒有做,信不信由你!”
扔了他的玉佩、扔了他的蔓天綾,這丫頭反倒有理了!他還沒生氣,她倒先生氣了?
注意到寧蠑的眼神,像是在示意什麼。
千夜冥十分忌憚丫頭,立時牽住她的手,繼續柔聲細語地勸道,“寧世子有各種辦法,可以對付冷世子,真的沒有必要這麼做。沐真,你仔細想想,此案從物證到人證,哪一樣不麻煩?寧世子是個不怕麻煩的人麼?”
“哼,誰知道?”冷沐真轉眸置氣。
千夜冥無奈一笑,“瞧你,連寧世子是什麼樣的人都不知道,怎麼就斷定是他做的?”
他們不是有深仇大怨麼?怎麼今日淨幫着寧蠑說話?
難道昨晚美酒一喝,兩人就和好了?哼,原來是“一酒泯恩仇”啊!
只是昨晚上,只有寧蠑喝了酒,千夜冥一口未沾。一桌時,兩人更是火藥味十足。
今日寧蠑還是沒好氣,千夜冥倒是軟聲細語地,給了寧蠑萬分的信任。不知道的,還以爲他們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關係呢!
冷沐真再次甩開他的手,不依地一哼,“昨晚上就只有你我、哥哥和寧蠑。哥哥不可能自己害自己,我也不可能害哥哥,你又說寧蠑不是這樣的人,難道是你乾的?”
被她這麼一問,千夜冥更是心虛,面上卻還保持着鎮定。
聽她一言,千夜冥立時故作無辜,“冤枉,你怎麼會懷疑我?”
冷沐真不悅,“我沒有懷疑你,我只是反問。不是寧蠑,難道還是你不成?”
雖是一句沒有懷疑的反問,在千夜冥聽來,卻加大了他的嫌疑。心下飛速地想着,突然想到了一人,“對了,司徒甯。昨晚上冷世子拋棄了她,她又是個報復心極強的女子,於是施加這樣的報復!”
以那張戲耍她的紙條看,司徒甯確實不是善茬!
冷沐真贊同地點了點頭,寧蠑卻冷冷一笑。司徒甯才十五歲,一看就沒有什麼心機城府,虧他說得出口,竟懷疑司徒甯......丫頭也笨,居然信了?
她確實堅信無疑。寧蠑也算爽直,若真是他做的,逼問到此他會直接說出口。
既然他說他沒有做,那麼就不是他做的。
司徒甯的嫌疑最大,動機也最強。那種蛇蠍女子,被冷亦寒拋棄,便要置愛人於死地。
所謂愛之深、恨之切,做出這等無趣的事,也不奇怪!
正想去找司徒甯,千夜冥突然抓住她的胳膊,頭頭是道地分析,“既是愛人之間的糾葛,想必不會鬧得太久。咱們還是不要管了,司徒甯雖然報復心強,但也不會忍心看着冷世子出事的。”
這麼一說,寧蠑更是肯定了自己的猜想。帶着丫頭瘋了一日,就是爲了孤立冷亦寒,等丫頭回來,便只有束手無策了。
如今將矛頭對準司徒甯,又抓着丫頭不讓找,更是一種拖延時間的辦法。
只要盯緊了丫頭,冷亦寒就不會獲救。憑着司徒甯的心機本事,除了蠻力,一定救不了冷亦寒。
而蠻力,恰恰是御林軍不怕的。
丫頭也笨,千夜冥這麼說,她竟就信了。
或許戀愛中的女子,就是如此傻笨。遇事無助,只知道跟着愛人的一言一行。
瞧着兩人離開,那平靜的背影,寧蠑不由勾脣一笑。
冷亦寒確實可惡,卻也可憐。千夜冥又何必騙着丫頭、耍這種陰招?
他想得到丫頭、殺了冷亦寒,寧蠑偏偏不讓他得逞。不就是仗着冷族嫡長子的身份,便胡作非爲麼?
他就不信,他這個老太君認同的孫女婿,還鬥不過這個二十年來,都不待在老太君身邊的嫡孫!
酉時一過,夜更加深了。
哄着丫頭睡下,千夜冥才放心離開。
他剛一走,冷沐真便睜開了雙眼,將方纔裝出的疲憊散盡,餘光突然瞥見軟榻上的人。
“寧蠑?”藉着月光,冷沐真看得並不清楚,但他熟悉的身影,她還是能依稀辨認,“哥哥的事,真不是你做的吧?”
寧蠑自軟榻上坐起,挑眉一擺手,“你認爲呢?我如此清閒?”
其實冷靜下來,用理智一想,她也就知道他不會這麼做。不管是這幾日對他的瞭解,還是記憶中與他的多年相處,潛意識都讓她相信他。
冷沐真遂下了牀,先瞧了瞧窗外遠去的千夜冥,繼而穿上外衣,走到寧蠑面前,“我要找到司徒甯,你陪我麼?”
要說戀愛中的女子,真是蠢笨到一個境界。都什麼時候了,還找司徒甯?
寧蠑無奈一笑,“你找司徒甯做什麼呀?那個女人,只懂得用一些蠻力,別說害人,就連救人都不行!”
他這麼說,並非他們有過相處。而是司徒甯這種女子,明眼人一眼就能看穿,一點不像是城府極深的人。
更何況寧蠑知曉冷亦寒的真實身份,更知曉司徒甯與這位哥哥的情深義重。畢竟是司徒族的血脈,又是嫡系一脈,她怎麼可能如此狠心?
冷沐真亦是無奈,“我細細想過了,方纔確實是我衝動,司徒甯不會害哥哥。她雖然只懂蠻力,但咱們不是。我看得出她與哥哥情深,不會見死不救。
只要她迅速回凌晟,勸服凌晟皇帝和司徒國師,讓她與哥哥成親。不管怎麼樣,皇帝都不會爲難哥哥了。至於日後的事,只要哥哥不想成親,聖旨、婚約都是可以反悔的。”
如今的情況,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寧蠑卻是一笑,“回到凌晟,又要勸服凌晟皇帝和司徒國師,你可知要耗費多少時日?只怕到時候,你哥哥已經沒命了。”
好不容易想出的主意,又被他嘲笑了!
冷沐真沒好氣地一撇嘴,“這不行、那不對,我的腦子已經不夠用了。你既說不妥,你想個妥當的主意來!”
瞧着丫頭不滿的神情,沒有燭光的映照,也那樣可愛!
不由想起小時的回憶,兩人一同漫步於花草之間,你追我逐,何等快樂無憂!
寧蠑伸手,將一縷頭髮撥於身後,嘴角輕揚一笑,“妥當的主意很簡單,咱們連夜回一趟冷府,將這裡的情況告訴老太君。老太君不會見死不救,一封書信,就可以扭轉皇帝的乾坤!”
初見皇帝時,確實看出了他與老太君的友好,就像是老伴之間的調侃。
而後瞧出他們倆的關係,像是有過一段舊情,冷沐真便心生懷疑。
但是老太君明確說過,她沒有背叛冷老爺子,與皇帝也沒有任何關係......想至此處,冷沐真不由疑心,“老婆子的話,當真管用?”
哥哥是老婆子的孫子,老婆子不會見死不救,這是毫無疑問的。但老婆子的一封書信,可以扭轉聖旨,她真的有這樣的本事?
丫頭懷疑,寧蠑卻是肯定,“管不管用,你看你願不願意試試了!”
冷沐真思考片刻,終是點了點頭。老婆子就算沒有主意,至少也能拖延斬首的時間。到時候再施行她的辦法,也無不可!
見她點頭,寧蠑才起身,伸手順勢摟住她的腰,“你的輕功還不穩,我帶着你!”
冷沐真一驚,“不用馬車麼?”
寧蠑無奈,“山路崎嶇,馬車慢慢悠悠的,一夜怎麼來回?我還是辛苦一趟,明日補補覺就行了!”
說罷,兩人具是無言,將所有的體力用於輕功。
冷沐真也沒有放鬆,畢竟她有體重,爲了減輕寧蠑的負擔,所以用真氣控制着自己的體重。
從清心寺到京城,還是有一段距離的。馬都會累,更何況寧蠑!
不知過了多久,兩人準確停在梨花苑門口。
此時的冷府,已經熄了所有蠟燭,老太君也歇下了。
鴛鴦正要關門,冷沐真一個箭步上前,伸手推了推門,“鴛鴦姐等等!”
本以爲是清燕,仔細一瞧,誰知是大小姐。鴛鴦先是一愣,繼而一驚,“大小姐?你不是去踏青了,怎麼回來了?”
冷沐真秀眉一緊,“此事說來話長,祖母是不是睡下了?我去叫醒她!”說着,一衝進了梨花苑。
鴛鴦更是一驚,“大小姐留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