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念有什麼用?她不過一個現代律師,除了從軍的時候,學過幾年格鬥術外,就沒其他技能了。這製茶的外掛,估計是開不了了!
冷沐真一臉爲難,“茶喝多了不好,祖母還是少喝!”
似乎看出她的爲難,寧蠑卻不放過,“這茶滋補身子,又強身健體,適宜老太君又適宜我。爲何少喝?”
沒等冷沐真回駁,老太君就端起吩咐的架子,“你就制一小壺,累不着!”
若換作原來的冷沐真,自然累不着,就算累着,也要爲祖母製茶。可現在的她,絲毫不通怎麼制?
冷沐真遂固執態度,“不制!”
“小氣鬼!”寧蠑白一眼,“總有法子讓你聽話的!”
上菜罷,還有幾位侍女侍奉左右,皆端着酒菜,隨時準備上桌。
將菜式一通看過,寧蠑立時抱怨一句,“盡是你這乖孫女最愛的菜式,老太君怪是偏心!”
盡是她最愛吃的菜麼?冷沐真這才細看菜色,頓時肚中泛起一陣噁心。
心、肝、血,乃至生肉,雖說用姜蓋了腥味,還是叫人忍不住噁心。
這居然就是冷沐真的最愛?靠,這世界真是什麼重口味都有啊!
想着,老太君已夾了一片生肉,送到她嘴邊,“這是你最愛的白虎肉,全是活時割下的新鮮肉。許久不餵你吃,今日歸家,便讓祖母餵你吧!”
連吃牛排,她都吃全熟的,生魚片也是一片都不吃,怎麼吃得下生肉?還是什麼白虎肉,好在這個地方獵殺白虎不犯法!
肉剛送到嘴邊,便有一股血腥味傳來。噁心隨即上頭,忍不住乾嘔幾下。
冷沐真嫌棄地推了推,顰眉輕拍胸口,“什麼怪東西,端走端走!”
那血肉模糊的東西,一看就噁心到吐,要是真吃在嘴裡,還不當場死亡了?這冷沐真的口味,真是讓人難以理解......
連最愛的白虎肉都不要了,看來這三年來,她確有變化!
寧蠑也爲之感嘆,“這白虎肉雖才一小盤十片,但白虎靈活,極難捕獵。且都是活時鮮肉,更是價值不菲。唉,也就你們冷家吃得起,你居然不要?”
“要吃你吃!”冷沐真嫌棄地退了退椅子,故意離那桌奇怪的菜遠些。
寧蠑也搖頭,“如此生肉,我哪裡消瘦得起?”
他都吃不下,還要她吃!
看了這些菜,只覺全身都不好了。原是一屋子的梨花清香,現在只換作一屋子血腥味了!
勉強吃了一點生菜,才壓下心頭的噁心,卻把在場的人都驚訝壞了。大小姐一向金貴,連吃肉都十分挑剔,今日居然吃素了?!
只以爲大小姐腦子壞了,鴛鴦忙提醒道,“大小姐,這是裝飾所用的西草。”
西草?這是什麼東西?不能吃的麼?
冷沐真遂一驚,忙吐了出來。
瞧了寧蠑一眼,老太君無奈罵道,“一點規矩也沒有,吃進去的東西怎麼能吐出來呢?”
寧蠑則是一笑,如此不羈,纔是真正的她!
見她一臉不悅,鴛鴦才討好地一笑,招手讓人抱來一隻小猴兒。
小猴兒懼懼怯怯,無辜的眼神顯得格外可愛。
伸手摸了摸它的頭,冷沐真一轉笑臉,“我最喜歡猴兒了,送給我的嗎?”
鴛鴦笑容可掬,“小姐喜歡就好。”
話落,便有兩名侍女上前。一名鉗住猴子的脖頸,另一名拿了一隻小錘子,不思片刻落錘!
猴子的腦門一下開了光,猴兒也在呼喊之後厥了過去。
冷沐真霎時僵了臉,卻見鴛鴦依舊笑臉恭敬,“小姐最愛的猴腦,老太君一早就吩咐奴婢備下了。”
小猴兒可愛的模樣,還清晰在目,轉眼居然血肉模糊!冷沐真僵了身子,久久才反應過來,“你們在幹什麼?!這麼可愛的猴兒,居然、居然......”
再看老太君和寧蠑,竟也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冷沐真愕然。在現代時,確實聽過吃猴腦的人,是直接撬開猴子的腦子,用勺子挖着吃的。以前聽着就覺得殘忍,現在親眼見到了,又多了一分噁心感。
怪不得剛抱了它來時,它一臉驚懼之色。都說猴子聰明,想來早知道性命不保,所以擔心害怕吧!
她倒不如猴子聰明,居然沒有提前意識到!自入魔宮以來,她雖殺人無數,但對最愛的猴子,都是百般憐惜的。現在終於體會到傷者的痛苦,看來以後不能動不動殺人了......
老太君惑然,只以爲小孩子家家嬌慣。生怕孫女餓着,便拿了勺子,親自喂於她。她卻不領情,一把甩開勺子。
鴛鴦看得一愣,“居然什麼?小姐今日不想吃猴腦麼?”
看着猴兒慘死的模樣,冷沐真怒火一觸即發,“不光今日不吃,以後也不吃!”說着,又指着那些血跡斑斑的生肉,“還有這些個髒東西,以後不要出現在我眼前,你們也不許獵殺!”
說完,又是發自內心的一個深嘔。真是搞不懂這具身體的口味,都說她懦弱無能,怎麼學起水滸英雄,吃起生肉來了呢?這真的是一個懦弱者乾的事?
看着冷沐真嫌惡的模樣,老太君忙一揮手,叫人把菜都端回廚房。轉首驚色不減,“沐丫頭,你是否身子不適啊?”
寧蠑若有所思地看着她,脣際微微泛着笑意,眸色微黯,“我看這三年來,大小姐是轉了口味了!”
說着,向她一使眼色,“想要吃什麼就說出來,突然轉了口味,廚娘們也是手足無措的!”
她不過一縷輕煙靈魂,佔據了這個身子,便該有這具身體的特性。若原先的她確愛生肉,那麼現在的她,應該也不會嫌惡。
是老太君故意試探?還是原先這具身體,本就不愛吃生肉?
想着,冷沐真才漸漸心定,隨口悠悠一句,“清淡些的就行!”
清淡二字落入寧蠑耳中,頓時大笑開來,“打從生下來,大小姐便要頓頓生肉,沒吃到便啼哭不已,洛商上下無人不知。今日倒好,竟說起要吃清淡了,我沒聽錯吧?”
看着他嘲笑的面目,似乎一點也不驚愕。冷沐真瞥他一眼,“吃了十六年,是個人都要吃膩的,換換口味而已,寧世子有什麼意見麼?”
寧蠑呵呵一笑,“我哪敢對大小姐有意見?不過大小姐突然轉了性子,外頭人還以爲大小姐是冒充的呢!”
一下說到她的命門,冷沐真這才驚覺。但想着自己佔據的是確實的身子,又理所當然地一擡頭,“寧世子若覺得本小姐是冒充的,儘可叫人來查!”
“查?”寧蠑只覺有趣,隨即笑意更甚,“白日大小姐回府,就差點被查得入獄了,還沒看清洛商局勢?還敢叫人查?若說白日是遭人陷害,現下可就是大小姐自作自受、玩火自焚了!”
冷沐真無法無天地一笑,“官場黑暗、官官相護又如何?自作自受又如何?現下我有祖母護着,看誰敢惹我!”
“沒出息!”話音剛落就遭一句罵,老太君悶哼一聲,“越發沒規矩了,連寧世子都敢頂撞?!”
說着,又向寧蠑一眼,“世子最好叫人查查,讓這丫頭過過廷尉院的厲害!三年過去,竟如此驕橫了!”
在外人面前,也不知給孫女留點面子!冷沐真氣哼一聲,耍脾氣地將杯子往地上一砸,“都說祖母最疼愛我,也只認我一個孫女。本以爲三年歸來,祖母會百般疼愛,沒想到如此無情!走了,這種沒愛的地方,不待也罷!”
見丫頭起身擡步要走,老太君便有些急了。
只見寧蠑意態閒閒,坐姿依舊縱然,幽幽出口一句,“寧國府雖受聖上重視,與各府一同輔佐皇上,卻也不若冷府。聖上有什麼動向、事務,也都是冷府最先得知。”
總覺得他知道什麼,冷沐真一下頓足,只聽他解釋似地一句,“宮中趣聞可多着,大小姐愛湊熱鬧,一定不想錯過吧?”
關於皇宮的最新消息,確是冷府第一個知道,更有諸多特權。所以她才選擇回冷府,替魔宮消除一衆禍患。
可這寧蠑如何知曉?聽他的話間之意,雖然沒有點明,卻字字直指她的目的。
是她多心了麼?
見冷沐真止步,老太君才放心幾分,隨即斥責幾句,“丫頭頑劣,看來只有寧世子治得了你了!”
說罷,又不見她回坐,忙又軟了幾分語氣,“寧世子給了你臺階下,還不回來?姑娘家家的,大晚上出去,成什麼體統?”
還未邁步,便聽寧蠑又是一笑,雲淡風輕之間,更不乏一絲狂放,“若說大小姐是姑娘,只怕全京城的人,都要笑掉大牙了!也不知是誰,打從認識晉王后,便日日夜夜上南宮府。纏着晉王不說、也不知做沒做什麼見不得光的事!唉,老太君如此明智之人,怎麼有這麼個蠢孫女?姑娘家家,不知廉恥爲何!”
聽莫殤說,原本的身子鍾情晉王,沒想到如此瘋狂!
聽到外人數落笑話自己孫女,老太君非但不怪,竟還對冷沐真橫了一眼,“寧世子說的是,明日我便請太師院的人來,親自教導你!”
“哪裡那麼多時間,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