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口空棺?爲什麼面會刻制如此繁複的符?”
“難不成是裡面的東西早已經逃離了,所以纔會留下這口空棺?”有人提出了自己的想法。!這個想法叫所有人都變了臉色。
若是這樣的猜想成真,那棺材裡封印的是邪魔的事實還要可怕。因爲裡面的東西已經逃逸,他們連捕捉的機會都沒有了。
“希望不會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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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個世界。
客棧裡。
蘇幕遮身發生的事情,將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他們原本剛進客棧,收拾東西,正準備洗漱好,一起帶周離下去吃飯。結果蘇幕遮卻發生了問題,他的身體一瞬間爆發出了強烈的光芒,簡直閃瞎人眼。
房間裡突然捲起了一陣狂風,正是因爲蘇幕遮周身氣息變化所致,颳得房內的物品都在簌簌震盪。
周藍等人都被這一幕驚呆了,反應過來後連忙關起了門窗,將所有的動靜全都封在了房屋之內,他們試探着靠近蘇幕遮,卻發現這看似可怕的光芒,實際一點兒攻擊性都沒有,甚至還很溫和。
但是對於蘇幕遮來說,卻不是這樣。
他身這種光芒持續了十幾年,待終於散去的時候,他身體一軟,差點摔倒在地。
周青及時地拉了他一把。
“蘇先生,你沒事吧?”周藍走過來,想給蘇幕遮把脈。
蘇幕遮臉色煞白,滿頭汗水,原本的好氣色全然消失,而一直待在他肩膀的胖鼠爺,也重新化成了一張摺紙,落入了蘇幕遮的手。
蘇幕遮擺擺手拒絕了周藍的好意,跟身體不如意的狀況相反的是,他的表情看起來非常喜悅。這叫周家幾人更加疑惑。
——難得露出這種喜形於色的表情,蘇先生是不是那裡……壞掉了?
“我沒事。”蘇幕遮搖搖頭,“是身體內部的靈力全都空了。”
畢竟爲了救自家小徒弟,他也不吝嗇,任由師徒紋抽乾了他一身的靈力。
而結果也是非誠不錯的,蘇幕遮清晰地感知到自家小徒弟的情況轉危爲安,而且活的好好的。
蘇幕遮從來不後悔同自己這個徒弟締結了師徒紋,畢竟是他強行(被迫)帶着這個小姑娘走了這條艱難的修行之路。在蘇幕遮的眼裡,他有義務在自己還活着的時日裡,保護小姑娘的安全。
周離他們擔心蘇幕遮的情況,一再地詢問蘇幕遮方纔究竟是什麼情況。蘇幕遮爲了緩解他們的擔憂,也因爲他相信這幾人不會做出賣他的事情——當然,更重要的是,他家小徒弟在另外一個世界裡,並不會受到這個世界的干擾——所以他大致將師徒紋的情況跟這些人說了一下。
周家幾人也看清楚了他手腕那處翠綠的枝蔓紋路,一個個都驚呆了。
對於世還有這麼一種契約的驚感還在其次。
最叫他們震驚的是,蘇幕遮對待一個還不是親妹妹的徒弟,都能做出可以捨棄自己一身力量,甚至分出自己生命的做法。而周離的親哥哥,卻爲了權利和名望做出迫害自己弟弟的事情。
兩方一對,反差便愈發得強烈。
不過這種腌臢事在他們這個社會裡並不鮮見。周藍等人在沒有遇到過蘇幕遮這個來自異界的人之前,對這些事情並不覺得如何如何,但是等到蘇幕遮到來之後,他們從蘇幕遮的隻言片語,窺見了另外一個世界的一部分樣貌,雖然只有少少一點,但是卻讓他們不由自主地幻想那個世界究竟是什麼樣的社會組成。
能孕育出蘇幕遮這樣一個各方面堪稱完美的人,那個世界一定要他們這個世界高等得多吧。
周離的下屬們神遊天外,周離卻異常得淡定,他已經不會爲他那個哥哥產生任何的情緒波動了。他身邊還有人,還有一心爲他,對他忠心耿耿的人,這足夠了。
“蘇先生現在需要大量晶石吧?周青,你去辦吧。”周離很清楚蘇幕遮的狀況,此時晶石對於他是最必要的補給。
此地雖然不產晶石,但是若是去黑市去找,也能夠找到。
周青立即領命退下。
“咱們下去吃飯吧。”周離仰起頭,雖然小臉沒表情,但是軟綿綿得看着是萌。
蘇幕遮忍不住把罪惡的黑手伸向了他的臉,伸手捏了捏,然後在衆人詭異的目光注視之下,故作無事地說道:“走吧,吃飯,剛好我覺得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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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鎮盡頭的森林之。
銀眸黑髮的壞人坐在一棵大樹之下,眯着眼睛看着前方,一隻長着兩根獠牙的巨大兔子不知危險,跑到了他身邊,啃了兩根樹下的青草,擡頭看了看面前這個兩腿巨獸。
然後被一隻白得跟刷了漆似的大手捏了起來。
兔子拼命地掙動四肢,伸出爪子,亮出獠牙向這隻手攻擊了過去。但是那隻手的皮膚雖然看似柔軟,實則堅硬得如同灰灰獸的盔甲。
攻擊了一會兒之後,兔子累得氣喘吁吁,發現沒辦法掙脫這隻巨獸的桎梏時,便發揮了兔子一族的天賦技能,四肢往前一伸,頭一歪——裝死。
手還在起伏的身軀,跡般地沒有激起這個怪人心的殺意。他甚至還用捏了捏這隻兔子的兩隻長耳朵。
嗯,手勁兒略大,疼得兔子一個激靈又醒了過來,看了一眼這隻巨獸,腦袋一歪,再次“死”了過去。
而銀眼怪人之所以沒有殺戮,是因爲他現在在發呆,或者說是,在思考。
這兩天,他原本混沌得如同未開化世界的大腦,慢慢地多出了一些……記憶。
而且這些記憶,屬於他自己。
這些記憶對於銀眼怪人來說並沒有任何的用處,他並不覺得腦海裡那些零碎的片段,跟他長着相同相貌的“人”,會和他是一個人。他以一個旁觀者的角度來看着這一切,心毫無波動,目前最大的想法是,抓住那個美味的人,然後吃掉他。
可是在今天,他遇到了一個變故——
鎖住他大腦的那個桎梏徹底消失,過去的記憶如潮水般,翻江倒海地涌現而來,
他終於記起了以前的事情。
——記不清多少年前了,他做了許多事,這些事被人們定義爲“惡”,他們無法殺死自己,所以將自己封印進了一口棺材之內,並用九根封魔釘將他的力量盡數封印。
但是封印的力量終有減弱甚至是消失的時候,他成功地將這段艱難的時期給熬過去了,所以他從棺材裡逃出來了,爲了不被那幫人類發現,所以他臨走的時候,特意地留下了一道氣息,存留在棺材之內。
而這道氣息,還引發了一件非常好玩的事情。
想到這裡,怪人勾了勾脣角——在記憶恢復之後,他也恢復了喜怒哀樂。各種情緒在心流淌,這是一種很新的感覺。不過他現在體會最深的,是貪婪這種情緒,
他該使用其他的辦法,去佔有那個人,那美味的皮肉,包括心臟脾肺,甚至是每一根骨頭,都將屬於他。
這般想着,怪人所表現出來的愉悅情緒更加明顯,手更是不自覺地用力,抓着那隻可憐的,裝死裝得渾身都要僵硬了的兔子忍不住再次掙扎了起來——它,它馬要被掐死啦!
在這隻胖兔子翻白眼吐舌頭快要窒息的時候,他們頭頂的樹葉微微一動,像是有風颳過。怪人神色一凜,扔掉了手的胖兔子,眯眼朝着頭頂的樹頂望去。
——那裡什麼都沒有。
不,方纔有人從這裡過去了,留下了兩道不同的氣息。
怪人難得生出了點兒好的情緒,從樹下站起身來,並未做出任何動作,身影消失在了原地。
下一刻,他出現了某棵大樹的枝椏,縱身向前躍起,很快消失在了樹林內。
死裡逃生的胖兔子趴在地暈了一會兒,隨即翻身爬起來,很快奔入了密林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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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人的速度很快,沒有花費多長的時間,發現了那兩人的蹤影。
他們的打扮很怪,皆用紫色的衣服包裹全身,連臉都一併被遮住了,還好這個世界裡沒有“基/佬紫”這一說法,不然這兩人走到哪,估計要被羣嘲到那裡。兩人身邊一尺有餘的空間裡,瀰漫着一種紫黑色的顆粒狀霧氣,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這種霧氣含有劇毒,而這兩個身着紫衣的人絕對是用毒高手。
怪人跟在離他們不遠不近的位置,看着兩人心無旁騖地往前狂奔。所到之處,花菜樹木全都枯萎凋敝,蟲鳥走獸亦是倒在地,瞬息斃命。怪人覺得這樣的出行方式一點兒都不隱蔽,這一路簡直在明晃晃地昭告別人,他們來了。這要是作爲殺手,可一點兒都不合格。
但是這只是他自己的想法,對於這兩個人來說,他們的確是殺手,但不喜歡暗殺偷襲,他們喜歡光明正大地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