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一衆蘇家人圍上面容英氣秀麗的曹青衣,七嘴八舌問個不停,倒是將美豔的秋凝眉冷落在一旁。秋凝眉原是想仗着認了曹都督做乾爹,來蘇家好好炫耀一番的,可沒成想卻被這個曹青衣搶去了風頭,氣得她立在曹都督身旁咬牙切齒。
楚茵音見秋凝眉因被冷落臉色極難看,手肘碰一下蘇衍辰的胳膊道:“你看看,你那青梅竹馬被冷落了,還不過去安慰一番?”
蘇衍辰聞言劍眉微揚,轉過臉看着楚茵音低聲道:“喲,你還挺大方的,竟讓我過去安慰她?”
楚茵音丟給他個白眼,“你愛去不去。”
說罷,她便走向被人羣包圍的曹青衣,也去湊熱鬧去了。
不但是秋凝眉被冷落在一旁,原本作爲主角的肖老爺子肖宏儒也被冷落在一旁。眼看着曹都督從進門到落座,連正眼也不瞧他一眼,肖宏儒心裡就老大不高興。可曹都督是官,他只是平頭百姓,再不高興也不敢表現在臉上,只能幹坐在一旁晾着。
蘇雙梅見肖老爺子落下笑容目光不悅,走過去陪着肖宏儒說話,還拿出平日楚茵音讓她看的孔孟論討教。肖宏儒本因楚茵音擺了他一道滿心不爽,可一聽蘇雙梅也讀過孔孟,還說得頭頭是道煞有其事,便來了興致,與蘇雙梅談論起來。
立在衆人之後的董琦此時卻有些着急,因醫館還有一個斷了腿需要照料的白芷。既然楚茵音目的達成,學問也看過了,好茶也喝過了,董琦便再也呆不住,湊上前將楚茵音拉到一旁低聲道:“少夫人,你看我醫館裡還有病人,要不我先回去吧。”
“啊,”楚茵音這纔想起來白芷還在董琦的醫館,忙說道,“你別急,我去打個招呼,我們一同回去。”
董琦答應一聲退後一旁等着,楚茵音轉身走向老祖宗,湊至老人家身旁低聲告退。老祖宗聽聞白芷還在醫館等着療傷,招呼楚茵音快去。
又與老爺子蘇靖賢與小姑姑蘇玉碧告了退,而後跟大嫂招呼一聲,楚茵音見蘇衍辰正在角落與秋凝眉說話,又見曹都督在人羣中高興得合不攏嘴,便走過去
與董琦一同悄悄的出門。
才一腳跨出敞廳,只聽後面傳來一個清爽悅耳的聲音道:“哎,三少夫人,你這是要去哪啊?”
楚茵音與董琦齊齊定住腳步回頭看,只見那被圍在人羣中的曹青衣,一臉英秀笑容地走出人羣,向他們二人走過來。
她一叫住楚茵音,敞廳內聚集的衆人才發現楚茵音要走,頓時七嘴八舌地鬧哄哄起來。
“說得是啊,少夫人今日可是東家,怎麼不吭聲的就要走呢?”
“少夫人你這可不對啊,今日茶會你是主角,怎能先走呢。”
“就是就是,少夫人可不能先走。”
衆人這麼七嘴八舌的說着,楚茵音卻一點也不覺得尷尬,她示意董琦先去外面等着,便翩然上前準備向衆人告退。
可她還沒張開嘴,便看到一直坐在椅子裡笑呵呵的曹都督站起身,跟着曹青衣走過來說道:“我說三少夫人,本都督纔剛帶着女兒們來想跟你學學什麼孔什麼孟的,你怎麼不打招呼就要偷摸的走呢?”
楚茵音聞言歉然一笑飄飄萬福道:“妾身考慮不周,先給都督賠禮了。”
“賠禮倒是不必,只是少夫人可不能就這麼走了。”曹都督笑着欲上前攙扶,卻被他身旁的曹青衣攔住。
曹青衣看也不看曹都督有些不悅的臉,上前攙扶起楚茵音道:“三少夫人應是比我年幼些,我就託個大,叫你一聲妹妹。不知我們纔來妹妹就要走,所爲何事?”
楚茵音雖然不喜歡曹都督,不過對他這個英姿颯爽面容俊秀的女兒倒是很有好感,便面帶淺笑的柔聲道:“姐姐有所不知,我有個妹妹,今兒一大早被人叫去打斷了腿,眼下還在醫館住着。我這心裡一直不安寧,一直盼着茶會完了過去照看,這不董郎中也在呢,我就打算與他一同回醫館去。”
“原來如此。”曹青衣輕輕點頭,秀目中精光一閃,“誰打斷了她的腿?爲何打斷她的腿?”
“呃……”楚茵音一愣,不知曹青衣怎麼會追問此事,一雙秀麗鳳目便越過曹青衣看向人羣處的老
祖宗。
衆蘇家人都聽見曹青衣的話了,大多變了臉色。那些文士們自然也聽見了,人聲漸漸消落,無數目光在楚茵音與老祖宗之間徘徊。
老爺子蘇靖賢面色一緊,忙朝楚茵音使眼色,曹都督在這裡,他可不想家醜外揚!
楚茵音自然看見老爺子緊張的模樣,淡然一笑道:“姐姐不必多問了,這是家事,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我妹妹年紀還小,腿斷了養養就能長好,不礙事的。”
“這可不行!”曹青衣雖然面上帶笑,言辭卻頗有威嚴,伸手抓住楚茵音的腕子,脆聲道,“就算是家事,可傷了人也要說出個一二三來!況且又不是處置下人,怎能如此不了了之?”
見曹青衣不依不饒,不願放過此事,楚茵音有些無奈地看向老爺子蘇靖賢。蘇靖賢一急,快步走過來說道:“青衣啊,這真的只是家事,小孩子骨頭脆,輕輕一碰就斷了,是個意外罷了,意外……”
“蘇大伯,我怎麼覺着你在故意遮掩什麼?”曹青衣仍是不放開楚茵音的手,轉過清麗眸子看向蘇靖賢道,“我也是生在官宦之家,對大戶人家內宅裡的一些貓膩熟悉着呢,蘇大伯以爲你這樣說我就會信嗎?”
“這……”蘇靖賢這下可慌了神,不知所措地看向曹都督。
衆蘇家人吃驚一時,這會卻都抄着手看起熱鬧來,他們早就對老爺子過於偏袒蘇婉香心有不滿,這次誰也不願幫忙說話。
曹都督見有熱鬧可看,又揚起笑臉來,見蘇靖賢求救地看向他,曹都督便幸災樂禍的嘿嘿一笑道:“蘇老爺有所不知,我這個女兒特別像我,從小就喜歡舞刀弄槍的。後來去了京城,竟跟衙門裡的人混熟了,再後來大了,便去了衙門當差。”
“啊?”蘇靖賢一臉驚嚇的張大嘴,瞪起眼睛看向面帶微笑的曹青衣道,“青衣現在是官差?”
“嗯,應是捕頭吧。”曹都督瞥一眼這個從小就瞧不起自己的女兒。
“對,捕頭。”曹青衣從懷裡拿出一塊令牌舉在蘇靖賢面前晃了一下,之後迅速收進懷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