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茵音微微一笑,“我已經做到了我們相約之事,可你卻毫無建樹,這筆賬要怎麼算?”
何祥低垂着頭沉默半晌,最後一咬牙說道:“楚小姐放心!只要你能證明那幕後真兇真的死了,並有佐證拿給何大人交差,我何祥的這條命就是你的了!”
“我要你的命做什麼,”楚茵音落下笑意,垂下眼簾輕輕刮一下茶葉,“再者說那時我給你服下我們楚家的解毒秘藥,已然救了你一命了。”
何祥尋思片刻,忽然說道:“那刺客爲何抓住你卻不殺你?”
楚茵音又揚起笑意,斜眼看着何祥道:“你倒是會岔開話題。”
何祥面色一苦,無奈道:“楚小姐,先前是我的不是,你就別再挖苦我了,今後我定然聽從你的吩咐還不行嗎?”
楚茵音達到目的,便不再爲難何祥,將與柳媽說過的一番話對何祥又說了一遍。
何祥聽完楚茵音的敘述,眉頭緊鎖的沉思一會,問道:“楚小姐,那韓雕的屍身還在私宅嗎?可否帶我去當面辨認一番?”
“這我就不知道了,”楚茵音回道,“昨日一整天沒見着蘇衍辰,傍晚時他纔回來。沒說兩句話想起菊園茶會的事還沒做安排,他就立馬又出去了,我根本沒尋着機會問他。他走了之後,直到現在我都還沒見着他的人。”
何祥還想說什麼,外面忽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和絹兒的喊聲道:“三少奶奶不好了不好了!”
屋裡的三人都是一驚,柳媽不等楚茵音吩咐便起身趕至門前開門,門一開就看見絹兒滿頭大汗的跑過來,嘴裡喊着:“不好了!大姑娘派了人來強拉走了白芷和蘇荷姑娘,說是有話要問,雙梅姑娘攔不住,我們又不敢攔……”
楚茵音聞言瞪起眼睛猛然站起道:“柳媽!快去!”
柳媽答應一聲,一陣風似的跑向內宅,何祥也想跟去,楚茵音忙攔住他道:“你就別去內宅了,去門外候着,若看到蘇婉香的人出來,你定要將其攔下!”
何祥應了一聲,眨眼躥出屋門消失不見,動
作比柳媽快多了。絹兒站在門外撫着胸口氣喘吁吁,睜大眼睛一臉茫然地看着二人先後消失,似是反應不過來。
楚茵音定了定神,微蹙秀眉,快步走向內宅。想來那蘇婉香被老爺子趕出祖宅,定是惱羞成怒了。但因蘇婉香謀害她的事已經敗露,無法再對她下手,便該換目標對她身邊的人下手。
蘇荷雖然經過鍼灸醫治之後大有好轉,可說到底還是半個傻子。她是老爺子的女兒,與蘇婉香又沒有深仇大恨,應是性命無憂,最多挨幾下打而已。
可白芷卻不一樣,白芷早先只是個賤婢,內宅中的人都瞧不起白芷。後來她認白芷爲義妹,白芷的身份一躍而上,從賤婢變成半個主子,這自然讓很多人心懷嫉恨。
這次蘇婉香謀害她不成被老爺子趕出祖宅,連菊園茶會都不讓她去,蘇婉香定然恨上加恨,要拿白芷她們撒氣。這一個不好,白芷就可能小命不保!
楚茵音心中思緒飛轉,走至自家院門外時已經想出數條對策。候在門外的蘇雙梅一見楚茵音回來,立刻滿面焦急地迎上前道;“三嫂,快跟我走!”
楚茵音沒有二話,隨着蘇雙梅急匆匆趕往蘇婉香的院子。
一路急行,楚茵音問蘇雙梅到底怎麼回事,蘇雙梅回說道:“本來我們好好的在屋裡唸書,突然有一羣丫頭婆子闖進來,二話不說押着白芷與蘇荷便走。我本是要攔着的,可蘇婉香的奶孃秦氏也跟來了,擋着我不讓我管閒事。那秦氏你應是見過的,也不是什麼好相與的人,我又不能與她動手,只好眼睜睜看着她們被押走。”
“蘇婉香怎麼知道我這時候不在?”楚茵音秀眉擰成一堆,鳳目中陰雲密佈。
“這內宅里人多眼雜,她想算計你還不是輕而易舉嗎?”蘇雙梅臉色也十分難看,無論如何,她的身份不比蘇婉香差到哪去,唯一差別便是她娘不是家主。她因婚事一蹶不振,久不參與蘇家內外事務,如今在那些下人眼裡,她竟變得無足輕重起來。
二人一邊說着話一邊趕向蘇婉香的院子,才進小花園便聽見一
聲淒厲的慘叫,接着便是柳媽大喝的聲音道:“蘇婉香!你好狠毒!芷兒又沒有得罪你,你竟打斷她的腿!”
“混賬!你是什麼身份,敢對我家姑娘直呼其名?!”
“你纔是混賬東西!你家姑娘會有我家小姐大嗎?我是我家小姐的奶孃!你這個奶孃又是什麼狗屁身份!”
“你!你……”
聽見這番高聲叫罵,趕路的楚茵音與蘇雙梅都是心中一沉面色發白,她們聽得清楚,白芷的腿被打斷了!
“這柳媽怎麼回事!”楚茵音面色陰霾的加快腳步,“讓她先趕來卻還是沒攔住!真是廢物!”
“太過分了!”蘇雙梅也咬牙切齒地說道。
頃刻間二人穿過小花園來到蘇婉香的院門處,只見院門外面躺倒一地家丁護院,有昏迷過去的,有抱着肚子抱着腿打滾喊痛的,一看就知道方纔歷經了一場大戰。
楚茵音咬咬牙,她可算知道爲何柳媽沒來得及護住白芷,看來蘇婉香料到柳媽會來阻攔,早已設下人手阻擋柳媽。
穿過躺了一地的家丁,楚茵音與蘇雙梅二人沒有絲毫阻礙的進了院門。院子裡站滿了丫頭婆子,一個個都面有驚色地垂頭不語。蘇婉香臉色鐵青地坐在正房門外的太師椅上,她面前的地上還有一片摔碎的茶碗碎片。
蘇婉香的奶孃秦氏立在她身旁,氣得臉頰都在抽搐,怒瞪着院子中央蹲在白芷身旁的柳媽。
柳媽因是背對着大門,楚茵音看不見柳媽是什麼表情,不過看白芷躺在地上昏迷不醒,應是痛昏過去了。而白芷身旁正赫然躺着兩根拳頭粗的長棍,顯然這就是打斷白芷雙腿的兇器。
“三嫂!嗚嗚嗚……”楚茵音一進院門,被兩個勁大的媳婦押在一旁的蘇荷,便用蠻力掙脫兩個媳婦,哭着跑過來撲進楚茵音懷裡嗚咽着說,“三嫂,她們又打我,嗚嗚嗚……”
院子裡的下人們見楚茵音與蘇雙梅來了,皆面色一變,不約而同地退後兩步。就連一副氣勢洶洶模樣的奶孃秦氏,也面色一變禁不住退後一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