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宇。”
蕭瓶轉頭看向他,此時,只見沈君宇靜靜地站着,視線看着墓碑,一聲不吭,神態似乎有些悲傷。
見此,蕭瓶收回視線,默默看向前方了。
這是季宛白的墓碑,她死後,喪事的事情處理得很快,而現在,沈君宇正和蕭瓶來拜祭季宛白呢。
天空有點陰沉,像是要飄雨一般。
沈君宇沉默了這麼久,他看着墓碑,才輕輕出聲,聽起來,竟是那麼恍惚,彷彿從很遠的地方傳來一般。
“宛白,你靜靜地去吧,以後,我會想你的。”
身旁,蕭瓶聽着這話,她沒吭聲,死者爲大,即使沈君宇現在說着想季宛白的話,她覺得,自己也不該多說什麼的。
接下來,兩人站那裡拜祭了好久,才轉身離開。
一起回去的時候,蕭瓶手挽着他的手,靜靜出聲。
“沈君宇,別傷心了,也許,這就是季宛白想要的結果,她沒有你,也活不下去,現在走了,可能也合了她的心。”
聞言,沈君宇有些恍惚,內疚着。
“不管怎麼說,我總覺得是自己負了她。”
選擇死亡,的確是季宛白自己做的選擇,她當時,是準備和沈君宇一起死的,哪知沈君宇命大,即使出了車禍,也還是活下來。
遠處,兩人的身影相依着,手挽手一起走去。
季宛白的墓碑,就這樣靜靜立在那裡,天空的陰沉,彷彿是它的心情一般,想哭,卻又下不來雨來。
離開墓園,來到小車旁的時候,沈君宇正準備拉門坐進去的。
不料,卻就在這時,天空一架飛機飛過。
聽到動靜,沈君宇下意識地停下,擡頭看了,蕭瓶正拉門的,見他這異樣,不禁也擡頭看向天空,不解着。
“沈君宇,怎麼了?”
聞言,沈君宇應聲看來,看着蕭瓶,他的眼神有些複雜,應。
“蕭方要走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今天。”
蕭方並沒明確地告訴沈君宇他是哪一天要走,不過卻說了,就是在這一兩天內。
聽到這話,蕭瓶一怔,她很吃驚。
“什麼?他什麼時候說要走了?怎麼我一點也不知道這件事?”
蕭瓶的確不知道,因爲,蕭方就是故意不告訴她的,只告訴了沈君宇,還叮囑沈君宇不要告訴蕭瓶。
沒想到,沈君宇最終還是沒忍住,就這樣說了。
這旁,沈君宇看着蕭瓶那副震驚狀,他臉色淡淡,解釋着。
“說是旅行,我也不知道他,他當時跟我說,讓我不告訴你,只是,我想着,如果他現在已經坐上了飛機,我告訴你也無妨了。”
話都沒容他說完,蕭瓶卻已經急急地拿手機來撥號。
見此,沈君宇挑挑眉,沒吭聲。
蕭瓶一邊撥着號時,一邊急急地問他。
“他有說要什麼時候回來嗎?去旅行多長時日?”
然而,沈君宇卻搖頭,一副不知的模樣。
“他沒說,不過,我猜想着他應該要走好些時日,並且,應該是用年份來計算的。”
聽着蕭方要走那麼久,蕭瓶越發地急了,可,電話不知怎麼回事,一直處於關機的狀態。
見此,蕭瓶急着換打了小妹蕭笑的電話。
這一次,總算打通了,電話裡頭,蕭笑的聲音傳來。
“喂?”
蕭瓶聽着心安,然後,急急地問。
“蕭笑,蕭方是不是出國了?”
聽着這話,蕭笑還覺得吃驚。
“大哥出國,你怎麼知道的?”
蕭瓶見小妹一副知道的模樣,不禁瞪眼,聲音也越發地急了,還有點生氣的那種。
“意思是說,你知道這件事了?”
電話那頭,蕭笑下意識地點頭。
“知道呀,我當然知道,我們蕭家的人都知道。”
唯獨蕭瓶不知道,因爲,所有人都不把她當蕭家的人來看待。
見此,蕭瓶瞪着眼有些呆住,然後,她語氣淡了幾分,似乎不再那麼焦急,已經無所謂般。
“那大哥走那麼久,你們也不阻止嗎?就這樣任由着他出去幾年?”
聞言,蕭笑卻覺得莫名奇妙,說着蕭瓶。
“蕭瓶,你沒搞錯吧?什麼亂七八糟的呀?大哥出國半個月,我們阻止什麼?聽都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掛了。”
說着蕭笑就要掛,然而,蕭瓶卻怔住了。
緊接着,她回過神來後,卻是急急地阻止,喊。
“等等,我還有話沒問完。”
見此,蕭笑不耐煩了,都直接顯露在語氣上。
“還有什麼事?你乾脆一個勁地說完。”
蕭瓶應聲看向沈君宇,她明顯也被弄得亂糟糟的,分不清理線一般,乾脆全部說出。
“沈君宇告訴我,蕭方要外出好幾年,爲什麼你那邊,又說蕭方外出半個月?這是怎麼回事?”
現在,就連沈君宇都怔住了。
電話裡頭,蕭笑聽着也有些怔,似乎不太信一般,語氣都含了懷疑。
“不會吧?是你自己搞錯了吧?大哥明明跟我們說的,外出半個月,我聽得清清楚楚。”
蕭瓶張嘴,準備說話的。
不料,沈君宇卻一下子徑直奪過她的手機,似乎嫌這笨女人實在太笨,已經無耐心等待了。
他把手機徑直放耳邊,語氣中透着沉靜冷漠。
“蕭笑,把話說清楚了,蕭方到底怎麼跟你們說的?”
蕭笑見着是他接了,倒怔了一怔,然後,冷哼一聲,卻不肯配合着。
“我憑什麼要告訴你呀?你以爲你是誰?有什麼權利管我們蕭家的事?”
說着,蕭笑乾脆一個掛機。
沈君宇聽着嘟嘟的掛機聲,他臉色沉得厲害,似乎,有點被蕭笑惹怒了,從來沒人敢這樣對他不禮貌。
這旁,蕭瓶見着他把手機拿下了,不禁急急地問。
“沈君宇,怎麼樣了?”
他應聲看來,眼神複雜的,沉默一下,便這樣應答。
“去一趟蕭家吧,只能親自當着面才能問清楚,不然,她們這樣掛機,根本問不清楚。”
“可……”
蕭瓶有些猶豫。
“可,再回蕭家去,你會不會感到不舒服?”
不管怎麼說,沈君宇對蕭家,都是厭惡的,所以,她擔心着,沈君宇心理會不舒服。
這旁,他見她竟然在擔心這個,不禁笑笑,揉揉她頭髮,安慰。
“你擔心你自己纔是,我纔要怕着你心裡不舒服呢。”
接下來,兩人一起去了蕭家,當蕭笑看到兩人居然親自登門,還覺得有些震驚。
“你們,你們怎麼?”
沈君宇的臉色透着冷漠和認真,直入主題,似乎一句廢話也不想多說。
“說,蕭方到底是怎麼跟你們蕭家這邊的人說的?”
因着有沈君宇在場,蕭笑也不敢亂來,所以,便一五一十地把話說清楚了。
“蕭方就跟我們說,他是外出半個月,和平常一般,我也沒看出他臉上有什麼異樣。”
說着,蕭笑一臉懷疑地看着蕭瓶和沈君宇。
“反倒是你們,一個勁地說什麼他要外出好幾年,你跟我搞笑嗎?”
聽到這話,沈君宇皺了眉。
他懶得理蕭笑,徑直轉頭看向蕭瓶,解釋。
“看來,蕭方應該是對他們蕭家人說了謊,不想讓他們蕭家人知道。”
然後,沈君宇又變得一臉明白一切的模樣。
“想來也是了,如果真那樣說,蕭家的人,只怕不會讓他走,所以,蕭方纔用這個藉口的吧,也好省了那些依依惜別的痛苦。”
蕭笑聽着,有些信兩人的話般,一臉震驚樣。
“你說什麼?沈君宇,你說的都是真的嗎?我大哥他真的要外出幾年?”
聞言,沈君宇看向她,冷哼。
“當時我出院時,你大哥還跑來跟我說,讓你做了錯事,我多擔待着呢。”
蕭笑怔怔的,似乎完全反應不過來。
這旁,蕭瓶默默地低了頭,什麼都沒再吭聲,轉身走去了,見狀,沈君宇挑挑眉,跟上。
出了大門後,蕭瓶的眼眶有些溼潤,沈君宇扶着她,只見她哽咽地出聲。
“爲什麼要這樣?即使是走,也告訴我一聲呀,爲什麼要什麼都不說就走人?還是走那麼久?爲什麼?”
沈君宇聽着,卻是答不出來,只能沉默。
接下來,沈君宇扶着蕭瓶走到小車旁,準備拉門讓她坐進去的,不曾想,就在這時,一輛車開來。
聽到動靜,沈君宇下意識地看去,蕭瓶更停下,亦看去了。
車子是出租車,那車開到後,蕭方從車內推門出來。
他手上只簡單地提着一個黑色包,就是貴族人層常見的那種包,最方便旅行用的。
蕭方靜站那裡,看着兩人這裡。
當蕭瓶看清是他時,她怔住了,下意識地走過去,呆呆的,那旁,蕭方的眼神有些複雜,然後,也邁步過來了。
沈君宇站在自己小車旁,並沒過去,更沒阻止蕭瓶。
等蕭瓶走到他面前的時候,她流着淚,呆呆的,不解地問。
“爲什麼?你怎麼回來了?”
按理說,他的飛機,應該飛走了纔對。
聞言,蕭方一笑,破無奈的那種,解釋着。
“忘了拿一件東西,所以,又回來拿了,看來,只能等下一班的航班了。”
蕭瓶聽着,卻是覺得難受,一下子撲過去,抱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