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瓶聽着他的那些話,還是面無表情的,外頭,沈君宇喊了很久,她也聽了很久。
終於,蕭瓶聽不下去了,她站起,準備朝樓梯口走去。
沙發上,夏棋見狀,不禁挑挑眉,輕輕地出聲叫她了。
“瓶瓶。”
聞言,她依言停下,但,並沒轉身,身後,夏棋的聲音靜靜傳來。
“婚禮不會變的,對嗎?”
直到這一刻,夏棋還是在擔心着蕭瓶會變卦,這旁,蕭瓶聽了,她心裡有些心疼夏棋,雖沒看他,但,回答的語氣,卻是那般執着。
“對,婚禮不會變的。”
她終於轉身了,很認真地看着夏棋,然後解釋。
“夏棋,我只是累了,想上去睡覺,沒有其它,所以,別多想,我不會再理沈君宇的。”
“好。”
夏棋淺淺地笑了,見狀,蕭瓶也衝他笑笑,然後,才轉了身,向樓梯口走去。
回到房間內後,蕭瓶背貼着門,她頭微擡,看着上方,心口,正難受着。
雖答應了夏棋,不會變卦,可,聽着沈君宇在門外如此叫喊,她心口還是有些疼。
蕭瓶沉默一下,然後,她走過去。
來到窗戶旁,蕭瓶靜靜地站在那,看着鐵柵欄外面的沈君宇,沈君宇明顯也注意到她了,一下子就怔住,不再喊了,只靜靜地看她。
兩人,相隔不遠,可,心的距離,卻隔了一整個太平洋。
看着沈君宇,蕭瓶冷冷地笑了笑,然後,她拉上窗簾,不再理他了,見狀,沈君宇張了張嘴,想叫住她的,可,最終,終究還是沒能喊出聲。
窗簾被蕭瓶拉上了,所以,也阻隔了他的視線,他無法再看到蕭瓶的動靜。
夜間,從黑夜看房內的情況,是可以看得一清二楚的。
那窗簾被拉上,但,透過燈光,沈君宇卻可以看到蕭瓶的身影。
忽然,就在這時,窗簾旁的身影,原本只有蕭瓶一個的,現在,另一個身影,卻從門口的地方走過來,走到蕭瓶旁,輕輕抱住了她。
兩個身影,完全重疊在一起。
看着這一幕,沈君宇徹底呆住了,此時,蕭瓶應該是在和夏棋擁抱吧。
想着自己像個傻子一般在此叫喊,換來的,卻是別人那般冷漠的對待,甚至,她還和夏棋擁抱,沈君宇就覺得很可笑。
他苦笑了笑,然後,沒再喊了,就靜靜地倚靠着小車,站那兒,一直等着。
夜色越發地深了點後,初秋的夜,有些涼。
那大風吹來,冷冷的,沈君宇站在夜風中,有些瑟瑟發抖,他也不離去,就一直站在這裡等,就不信等不出蕭瓶。
房間內,蕭瓶已經躺牀上睡覺了。
她睜着眼,靜靜看天花板,心裡,則一直在記掛沈君宇,外頭,寒風呼呼地吹,吹得她的心都有些冷。
可,即使心疼這個男人,爲了夏棋,蕭瓶這一晚,始終沒有出去見他。
沈君宇就這樣在外頭等了一晚。
第二天,他已生病了,人站着站着,一下子就自己倒下,門內的保鏢見狀,才急了,馬上開門跑出去,送他去醫院。
當然,蕭瓶也會被通知到。
聽到沈君宇病倒了,蕭瓶一下子站起,很驚訝的模樣,問。
“什麼,他被送進醫院了?”
話音纔剛落,那旁,夏棋卻突然走出,輕輕地喊了聲她。
“瓶瓶。”
一看到夏棋,蕭瓶怔了怔,然後,她眼神逐漸複雜,最後,人還是慢慢坐下了,並沒去看望沈君宇一眼。
見狀,夏棋纔沒有再說什麼。
但,他剛纔會叫蕭瓶,就是不想蕭瓶去看望沈君宇,而蕭瓶,也明白他的警告。
沙發上,蕭瓶靜靜地坐在那兒,她看着自己的手腕,靜靜地發着呆。
即使四年過去了,可,手腕上的那道疤,還是多多少少存在着一點痕跡,這道疤,在提醒她,自己四年前究竟有多慘。
與此同時,在另一旁,醫院裡。
沈君宇靜靜地躺在病牀上,牀邊,是季宛白,她靜靜地看着沈君宇,眼底卻又有點隱隱的擔憂。
這時,季宛白忽然輕笑一聲,帶了些微的苦楚,然後出聲。
“君宇,你爲那個女人在寒夜裡站了一夜,這點,你從未爲我做過。”
沈君宇看着天花板,並沒吭聲。
他已經病進醫院了,並且,自己還是在蕭瓶家門口倒下的,那個女人不可能不知,可,她並沒來看自己一眼,不是麼?
與此同時,季宛白見沈君宇不回自己,她有些怒了,問。
“君宇,你究竟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這次,沈君宇終於轉眸看她了,看着季宛白,沈君宇的臉色很平靜,他靜靜地解釋。
“宛白,我已經跟你說得很清楚了,我一直把你當妹妹看,如果你非要執意不悔,我也沒有辦法。”
說着,他冷漠地收回視線,大聲地喊了聲。
“阿風!”
馬上,門外候着的阿風推門而進,看見沈君宇後,應了聲。
“沈總,你叫我?”
病牀上,沈君宇面無表情的,他解釋着。
“把季宛白推出去,我有事要單獨跟你說。”
“是!”
阿風點點頭,依言去推季宛白,而季宛白,她恨恨地看了沈君宇一眼,明顯很生氣的模樣。
接下來,季宛白被逼地離開了這病房後,這裡,一時便只有沈君宇與阿風了。
這旁,沈君宇的視線依舊盯着天花板,他沉吟一下,然後,便命令。
“你去發動蕭家的那些人,務必讓他們在婚禮當天去鬧事,這場婚禮,無論如何,都一定要阻止!”
阿風聽了,怔了怔,然後,他點頭,應。
“是!”
待阿風出去後,沈君宇的嘴角,才冷冷地勾起,他不親自去鬧事,但,可以說動別人去鬧事,都是一樣的。
明天,就是婚禮了,希望阿風今天能說服蕭家的那些人。
另一旁。
夏棋靜靜地坐在沙發上,手裡端着咖啡杯,時不時淺喝一口,靜看那電視裡的新聞。
而電視上,赫然正報道着關於他和蕭瓶的婚禮事件。
剛好,就在此時,蕭瓶從樓上下來。
她看見夏棋後,高興地一笑,向他走過來了,也問。
“夏棋,在幹什麼呢?”
聞言,夏棋淺喝一口咖啡,淡淡地應。
“在看電視。”
蕭瓶也沒多注意電視裡講的什麼,她跑到夏棋身旁後,便一下子坐下,抓起夏棋的一手,將手裡的那條手鍊戴他手上了,笑着解釋。
“這是我前幾天編的,剛好今天編完成,看看,喜歡不?”
她戴好了,抓着他的手讓他自己看看。
夏棋應聲看了一眼,在看着這手鍊那麼花哨後,夏棋有些哭笑不得的樣子,道。
“這麼花,是給女孩子戴的,我一男的,戴這玩意不合適。”
全是各種水晶小珠子,五顏六色的,簡直太花了。
這旁,蕭瓶不肯依,她撒嬌般抓着他的手晃了晃,求着。
“戴嘛戴嘛,我想你戴着,這是我親手編織的小鏈,全球獨一無二的限量版哦。”
聽到這話,夏棋就呵呵地笑,肯了。
“那好吧,我就戴着了。”
蕭瓶很高興地笑笑,點頭了,然後,她才轉頭看向電視機,在看到,電視上居然播放着兩人的婚禮新聞時,蕭瓶怔了怔。
緊接着,她又一嗤笑,隱含那麼一點不屑之意,自語着。
“多大點屁事,這也要報。”
若是以前,蕭瓶什麼都不是的時候,她上了新聞,會覺得很光鮮,可,現在她地位提高了,成爲別人關注與追捧的對象,對這種上新聞的事,反而不太喜歡。
因爲,她想安靜地活着。
夏棋聽了,他挑挑眉,只看着蕭瓶,問。
“瓶瓶,你結婚了,要不要請一下你們蕭家的人?”
一聽,蕭瓶態度就不好,甚至還微微別過身去,不怎麼高興的樣子,應。
“不請!”
說完了,她又怕夏棋以爲自己太冷情,只得看向他,很認真地解釋。
“我討厭他們,四年前,你沒看到他們是怎麼欺負我的嗎?現在我有地位了,他們想巴結我,我纔不想理他們。”
見此,夏棋只得點頭,他回着。
“那好,那就不理他們。”
接下來,晚間的時候,沈君宇還是躺醫院,都躺一整天了,還不能出院,牀邊,阿風站那兒,沈君宇面無表情地問。
“說動蕭家的那些人了嗎?”
阿風點點頭,解釋着。
“說倒是說動了,只是,還花了一筆錢。”
“錢?”
病牀上,沈君宇一挑眉,忍不住看阿風一眼,似乎很不解的模樣,問。
“爲什麼要花錢?”
這旁,阿風有些無奈,回。
“那蕭家人剛開始不肯去鬧事,無論我說了多少花,好說歹說就是不肯,最後,我出了一筆錢,那蕭永見錢眼開,才肯答應。”
聽着這話,沈君宇立馬想起蕭永的模樣。
他已經很久沒關注過蕭永了,若不提起,差點就忘了蕭瓶她這位父親,蕭永到底長什麼樣子。
見着阿風把蕭家人說服後,沈君宇滿意地點點頭,道。
“錢不是問題,我只要他們鬧事,讓婚禮無法正常舉行就行。”
“放心吧沈總,明天的婚禮,一定不會正常舉行的,我跟你保證。”
阿風如此篤定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