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牀邊,夏棋順勢坐下,他看着蕭瓶,伸手推了推她,叫着。
“瓶瓶,起來了,別睡了。”
然而,手一碰到蕭瓶,夏棋立馬察覺到,蕭瓶的全身,像着了火一般的燙,她發燒了!
意識到這點,夏棋心驚得很,馬上伸手去探她的額頭,連忙問。
“瓶瓶,你怎麼了?別嚇我。”
可,手碰到額頭時,還是那麼燙,她真的生病了,夏棋又急又慌的,馬上抱人起來,急喊。
“瓶瓶,堅持住,我馬上帶你去醫院。”
任憑夏棋如何急慌,蕭瓶就是醒不過來,她腦袋昏昏沉沉,完全沒有自己的意識,表面皮膚被燙得,就像煮熟的蝦子。
在夏棋急急地帶人去醫院的路上,另一旁。
沈君宇也起牀了,他帥氣自信地拿過西裝,一邊披上一邊往門外走,準備去接季宛白,季宛白待會就能到達。
另一旁,醫院裡。
醫生的辦公室內,夏棋坐那兒,對面,醫生拿着蕭瓶的檢查報告,靜靜地擡頭看向他,公式化地說出。
“你女朋友懷孕了。”
一聽,夏棋怔住了,喃喃地問出。
“你說什麼?”
醫生見他沒聽清楚,只得重複一句。
“你女朋友懷孕了。”
這下,夏棋總算聽清楚了,他整個人都呆住了,而醫生,他對夏棋這種反應,似乎已習以爲常。
有太多的年輕人不懂事,只貪圖身體的一時歡愉,往往不懂做好安全措施。
所以,十個有九個,幾乎都會出現夏棋如此呆住的表情。
而醫生,他並不瞭解事情的緣由,只以爲着,夏棋就是蕭瓶的女朋友,見此,醫生低頭看了看檢查報告上,蕭瓶的年齡。
一看到她這個年齡,醫生又再很無奈,擡頭看夏棋,好心地建議。
“她這個年齡,實在不適合懷孩子,我們醫生的建議是,把孩子打掉,等過幾年,你們想要孩子了,再要。”
夏棋呆呆的,他完全不知怎麼回答。
孩子根本不是他的,他哪有那個權利去打?
回蕭瓶病房的路途中,夏棋的腦海裡,一直想着這件事,心裡,也開始憤憤起來,自個咒罵着。
“混蛋,混蛋,混蛋!”
這個混蛋,竟然不做任何的安全措施,如果沈君宇做了措施,蕭瓶怎麼可能懷得上?
現在蕭瓶懷上了,只能說明,跟蕭瓶一起房事的時候,沈君宇是不做任何措施的。
一想到沈君宇爲了感覺,竟然能自私成這個樣子,夏棋恨不得馬上殺了他。
病房內,蕭瓶靜靜地躺牀上。
醫生剛幫她降溫了,所以,燒目前退了一些,可能是昨晚溼着頭髮睡覺,才導致這樣的。
蕭瓶明顯已經醒來,她看着天花板,眼神有點呆。
空氣中,透着一股安靜,還有略略刺鼻的消毒水味道,她知道這是醫院,也猜到,是夏棋送自己來的。
忽然,門外傳來一道腳步聲。
緊跟着,夏棋推門而進,見蕭瓶醒了後,夏棋臉色有些冷漠,他走過來,到了後,站在牀邊,面無表情地看着蕭瓶。
見此,蕭瓶只得移了視線,微微側頭看他,下意識地叫。
“夏棋。”
聞言,夏棋臉色沒有一絲緩和,他盯着蕭瓶,冷漠地將那件事說出來。
“你懷孕了。”
蕭瓶聽了,她人立馬怔住,呆呆的,完全不知怎麼反應,夏棋似乎猜到她會是這樣的表情,所以,一點也不出奇,而是異常冷漠地道。
“孩子必須打掉,等過兩天,你身體好了一些,我就帶你來醫院。”
病牀上,蕭瓶總算有些反應過來了,她下意識地搖頭,喃喃地胡言亂語。
“不行,孩子是我的,要不要打掉它,由我做主,你沒權管。”
其實,蕭瓶自己也是沒主意的。
她不知道要不要打掉,只是,夏棋硬逼着她打掉,她下意識地,就不肯,所以,也就那樣說了。
這旁,夏棋見她居然不肯打,一下子就生氣了,冷冷地提醒。
“你不打掉,難道準備生下來嗎?”
經他這麼一說,蕭瓶慌亂得很,她呆呆地搖頭,不知怎麼回話,而夏棋,他咄咄逼人一般,語氣完全強勢起來。
“瓶瓶,你有沒有想過?你跟沈君宇,並沒有結婚,在法律上,你所生的這個孩子,是不受保護的,是私生子,難道,以後你準備讓自己的孩子上不了戶口,成爲一個黑戶麼?”
一聽,蕭瓶急了。
她馬上搖頭,淚水更是滑落,喃喃地回。
“當然不想。”
夏棋見着她心慌,也知她完全沒了主意,只得又加以勸阻。
“再者,你現在,要學歷沒學歷,要經濟沒經濟,連養活自己都是個問題,你拿什麼來養孩子?奶粉錢,尿布錢,孩子上學的費用,等等這些,你有沒有認真地考慮過?憑你現在這種情況,你真能養活這個孩子嗎?”
聽到這話,蕭瓶更慌,她哭着,完全不知怎麼辦。
現實永遠是殘酷的,愛情是夢幻的童話,兩者,根本沒法平衡,如夏棋所說,她的確養不起這個孩子。
這旁,夏棋見她哭成淚人,也有點於心不忍了,語氣終於有所緩和,道。
“我先出去,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想清楚後,再跟我說。”
他出去了,整間病房內,一時就只剩下蕭瓶一個。
蕭瓶呆呆地躺那兒,她下意識地伸手,撫上自己的小腹,在那裡,有一個小生命,正在孕育成長。
可,她卻馬上要殺死它。
外面,夏棋出來後,他在過道上的長排椅坐下,本不喜吸菸的他,現在,也因着心煩,難得地拿了一根菸來抽。
病房內,蕭瓶呆到現在,她胡思亂想了很久,終於,想好一般,伸手去拿手機了。
孩子單憑她一個人,是養不活的。
既然沈君宇身爲孩子的父親,那麼,他有權知道這件事,也有義務爲她分擔經濟問題。
手機就在身旁的桌面上。
看着它,蕭瓶伸了手,卻又有點糾結害怕一般,本來都已經快伸到的了,馬上又一下子縮回去,瞪着它,像是要跟手機鬥雞眼一般。
其實,她是把手機當成了沈君宇。
瞪了一下,那眼睛因着不斷流淚,不禁有點酸,腫腫的,漲得難受,蕭瓶猶豫了許久,終於,還是把手機拿過了。
看着屏幕裡的號碼,蕭瓶呆呆的。
沈君宇的號碼就在眼前,只要她撥通,馬上就可以與他對話,可,蕭瓶怕,她突然好怕,怕沈君宇會不認賬,怕他根本不想撫養這個孩子。
畢竟,男人在牀上,與事後,那態度真是能一下子相差萬別的。
蕭瓶瞪着號碼發了好久的呆,終於,她深吸一口氣,豁出去那般,總算撥過去了。
接下來,是無盡的等待。
明明只有幾秒的等待,但,她卻覺過了千萬年一般,心裡在焦躁着,不安着,顫抖着。
那頭,沈君宇終於接了電話,他語氣冷冷淡淡。
“喂?”
沈君宇人已經到了機場,正在走去候機室的路上。
這旁,蕭瓶見他應話了,她張了張嘴,心裡慌得要命,明明想大膽地告訴他,可,到了真要說的地步,卻一下子變成啞巴的那種。
電話裡頭,沈君宇見她打來又不說話,也不急,就靜等,等她自己把話說出。
蕭瓶忐忑了好一下,終於,才啞着嗓子全盤托出
“我懷孕了。”
一聽,沈君宇走去的腳步,明顯停了停,看得出,此事出了他的意料之外,因爲,他從沒想過要讓蕭瓶懷上這事。
沈君宇沉默了,久久的沉默。
他一沉默,蕭瓶心裡更慌了,急急地想說些什麼,可,一下子,卻突然發現,根本不知該說什麼。
良久的無言後,終於,沈君宇才難得地問了一句。
“孩子……”
“孩子是你的!”
蕭瓶怕他不認賬,未等他說完,就急急地打斷,那頭的沈君宇聽了,他又再沉默,一下子,通話再次陷入無盡的沉默中。
等了好久,蕭瓶見着他一直不出聲,也不知他是怎樣想的,只得自己主動問了,聲音沙啞得厲害。
“沈君宇,你想怎麼辦?我懷了你的孩子。”
不料,這次沈君宇倒答得勤快,他不答,而是反問
“是你想怎麼辦?說吧,我聽聽你的要求。”
蕭瓶見他要自己先說,她只得把心思說出來。
“我剛纔想了好久,真的,真的想了好久,纔給你打電話的。”
她頓了頓,語氣明顯變得堅定起來,而沈君宇,他安靜聽着。
“沈君宇,我想把孩子生下!”
話都沒說完,那頭,沈君宇不知怎麼回事,明顯一下子翻臉,冷漠地命令。
“打掉!”
一聽,蕭瓶徹底呆住了,她似乎沒聽清楚那般,喃喃地問。
“你說什麼?”
換來的,還是那頭冷漠地語氣。
“打掉!我說,讓你打掉這個孩子!”
這下,蕭瓶總算聽清楚了,他真的準備翻臉不認賬,見此,蕭瓶的腦海中,一下子閃過兩人在牀上的溫情脈脈,他的甜言蜜語。
可,現在一下子破碎了。
所有都是假的,都是他騙她上牀,編織出的美麗謊言。
手機不知什麼時候掛斷的,蕭瓶放聲地大哭,嚇得夏棋從外面急急衝進來,以爲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