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四明突然爽朗的笑了兩聲,接着站起身,開口道:“吳老弟你這麼說就太見外了,以後你再來香港一定要跟我大聲招呼,我好好的招待招待你。”
吳宗盛趕緊笑呵呵的說,“承蒙四哥看到起,一定,一定!”
接着陳四明也不跟我們客套了,招呼我們一起吃飯。
這頓飯吃的還算是安穩,席間他們三個人則一起商討着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
而陳四明也時不時的關心一下樑小姐,看來兩個人交情並不淺。
不過也是情理之中,像樑小姐這種人,本來就可以說是這些富人之間的玩物而已。
等飯吃到差不多了,也就到了該告辭的時候了。
陳四明把我們送到外面的時候,笑呵呵的跟膽向生和吳宗盛道:“老膽,吳老弟,我就不多送了,你們路上小心。”
說着他突然想起什麼來,拍了拍他一直拉着的樑小姐的手,開口對我們幾個道:“你們就先回去吧,我讓雅蓉在這裡陪陪我。”
吳宗盛的臉上變了變,但是並沒有說話。
膽向生也一愣,但是緊接着笑呵呵的點了點頭。
“不行。”這時一個冷冷的聲音響起,聲音不大,但是穿透力卻十足。
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都轉移到說話的這個人的身上。
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盛銘,此時他冷着一張臉,眼神冷冷的看向陳四明。
陳四明的臉色一下變了,看着盛銘的目光一下子凌厲了起來。
此時膽向生和吳宗盛也被盛銘這一句話給驚到了,愣在當場,一時沒反應過來。
樑小姐也愣了一下,但是緊接着就反應過來了,看着盛銘目光滿是暖意。
我心裡暗罵了一聲,心想這盛銘不是跟我說他自己心裡有分寸的嘛,現在可好,在人家家門口上竟然敢這麼對人家說話。
我上前一步,拽了盛銘一下,厲聲道:“你是不是剛纔喝酒的時候喝多了,瞎說什麼呢,人家樑小姐是陳老闆的朋友。”
緊接着我就十分隱蔽的衝盛銘使着眼色。
不過他根本就沒有看我的意思,兩隻眼睛死死的盯着陳四明,似乎今天人家不把樑小姐放開他就跟人家拼命。
其實我知道,他這麼多天壓抑的情緒在這一刻一下子發泄出來了。
畢竟看着一個與他而言那麼重要的人天天與別的男人同牀共枕,他心裡一定十分壓抑,而現在樑小姐又被個玩偶一樣被這個要來要去,盛銘的心裡自然十分的難受,情緒也一下子爆發了。
但是不管怎麼說,他情緒爆發也太不是時候了,這可能導致我們這羣人一個都這裡去。
吳宗盛此時也反應過來了,臉上多了一絲慍怒,衝盛銘厲聲道:“阿銘,你怎麼跟四哥說話呢,這裡有你說話的份嗎?”
我趕緊衝陳四明笑笑,開口道:“陳老闆,我兄弟不懂事,剛纔衝撞您了,您大人不計小人過,我們這就走,這就走。”
說着我就拉着盛銘要走。
不過這貨的驢脾氣一下子犯了起來,一把拽脫我的手,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陳四明,開口道:“樑小姐也要和我們一起走,她是銘哥的朋友。”
雖然這小子脾氣犯渾,但是也還算聰明,知道把事情往吳宗盛身上攬,也爲自己這麼做找一個恰當的理由,省的吳宗盛對他和樑小姐起疑心。
不過陳四明一聽他這話之後臉上頓時浮起一絲怒色,眯着眼睛看着盛銘,幽幽的開口道:“年輕人,你知道你是在對誰說話嗎?”
“四哥,對不住啊,做小的不懂事,您別和他一般見識。”吳宗盛邊朝陳四明笑着表示歉意,邊走到盛銘身旁,一腳就踹到了他腿彎出。
盛銘一下子半跪在地上,但是兩隻眼睛還是死死的看着陳四明。
吳宗盛一下子來了火氣,滿是怒色道:“你他媽還看?!”
說着他就揚起手來作勢要往盛銘臉上打。
我握了握拳頭,咬住牙根。
“盛哥!”好在在吳宗盛手落到一半的時候樑小姐突然開口喊住了他。
接着樑小姐就附過身去,趴在陳思明耳旁說了幾句話。
陳四明聽完之後笑着點了點頭,開口道:“好,好。”
接着陳四明收起笑容,滿臉嚴肅的看着盛銘道:“年輕人,有血性是好事,但是要分清楚時間場合以及你所面對的人,你知道你剛纔無異於自尋死路嗎?”
盛銘半跪在地上,兩隻眼睛掃了樑小姐一眼,沒有說話。
吳宗盛一看頓時勃然大怒,揚手又要打盛銘,同時口裡喊道:“草泥馬,四哥跟你說話你們聽到嗎?”
“好了,年輕人嘛,算了算了。”陳四明突然開口了,接着衝吳宗盛擺了擺手。
樑小姐衝他笑了,接着兩個人又說了幾句話之後纔跟我們一起上了車。
車開到酒店之後,我們剛下車,吳宗盛就走過來了,拍了拍盛銘的肩膀,嘆了口氣,開口道:“阿銘,你別怪剛纔那麼對待你,要不然我們今天恐怕要栽在那裡了,不過說實話你確實是太莽撞了,唉,其實都怪你大哥無能啊。”
盛銘聽了他這話之後趕緊躬了躬身子,開口道:“盛哥,我知道錯了。”
吳宗盛拍了拍盛銘肩膀,開口道:“好了,沒事。”
這時膽向生也罵罵咧咧的走過來,口裡罵道:“這個老四真是吃人不吐骨頭,天河置業可是我的心頭肉啊,老子最好的企業就被他一句話給要過去了。”
“行了,行了,你少說點吧,還不都是你惹出來的些破事,害得我跟你一起背黑鍋。”吳宗盛不耐煩的跟膽向生說道,接着就攬着樑小姐的腰往裡走去。
盛銘的喉頭動了動,映着燈光,我看到他緊握的拳頭骨節處都捏的發白。
我嘆了一口氣,不好意思再說他什麼了,等吳宗盛和膽向生他們走了以後便走到他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兄弟,我知道你心裡難受,不過相信用不了多久了。”
我擡頭看向遠處的夜空,這個城市多彩的霓虹映的這個城市半邊天都發紅了。
這個晚上我和盛銘都沒有說,一起去海邊坐了一夜,談了一夜的話,他把他心裡的難受全都跟我說了一遍,我則把我心裡的苦也跟他倒了一通。
我們把彼此心裡壓抑的一些事情和秘密都跟對方訴說了,而自這一夜之後我們感情也比以前更好了,對彼此也更加的瞭解了。
因爲我們也來了好幾天了,所以已經離吳宗盛跟我們說的那個交易日期越來越近了。
終於在第二天之後,吳宗盛跟我們說那個境外的老大第二天就過來了。
頭天晚上我和盛銘兩個商量了一下,說了一下第二天所能發生的一些狀況以及我們兩個人要應對的對策。
第二天起來之後,天還沒亮,東方的天上翻着魚肚白,吳宗盛就招呼着我們出發。
出乎我意料的是,去交易的時候就我們四個人,膽向生的人一個都沒有帶,而且那天膽向生給我們發的槍收上去之後我本以爲今天吳宗盛會再給我們,卻見他絲毫沒有這種意思。
所以我心裡便可以肯定,今天吳宗盛這就是打算對我們下手了,我上車之前便碰了碰盛銘的胳膊,他趁吳宗盛不注意,衝我點了點頭,意思說他知道了。
只不過安寧身上多了一個黑色的揹包,我記得他和吳宗盛上飛機的時候都沒有背這個包,所以看來他是早把東西放在膽向生這裡了。
令我們想不到的是,安寧開着車,把我們幾個人一直帶到了海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