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向子合的力挺,陳清揚此時的身份已經在無形上升到了一個接近巔峰的高度。歐陽碧華若想要在遼寧省內展,當務之急要做的一件事情便是和陳清揚搞好關係,能否將其拉至自己的陣營,這也決定着自己的結局是名垂不朽還是身敗名裂。陳清揚既然已經成爲一把手向子合的代言人,其餘諸如羅生、崔枯秋等人便不再有實際權力,對於歐陽碧華來說,他們已經成爲真正的浮雲。
會議開到這兒已經不再有半點懸念,改遷是必然的了,至於如何動工怎樣引進技術那便成了陳清揚與歐陽碧華之間的事情。衆人皆是無法插手,羅生臉色陰沉依舊賴在會場久久不肯離去,城府極深的崔枯秋從始至終都未表個人看法,此時站起身衝着歐陽碧華淡然一笑,隨後率先離去。
羅生雖然在省委排名比崔枯秋考前,實際上崔枯秋一直是這個利益團伙的流砥柱,作爲席智囊,更多的時候羅生是在看崔枯秋的臉色行事。眼見崔枯秋離去,羅生冷冷一哼,隨後也跟着拂袖而去。
在座衆人只留下陳清揚與歐陽碧華父女二人。歐陽碧華早已有打算想要和陳清揚單獨談論有關歐陽麗娟的事情,此時機會來了怎肯放過,歐陽雨荷也不是外人,因此率先開口道:“陳廳長,關於投資的事情不急,能否先告訴我有關於麗娟的去向?這個纔是當前的頭等大事啊!”
陳清揚搖了搖頭:“對你來說這是頭等大事,但是對我而言卻並非如此。還是先談完投資的事情,再談公事吧!否則被向老知道,肯定會朝我火的。”
“不用談了,你有什麼要求儘管提便是!改遷就改遷吧,只要能讓鄉親們真正得到好處,在哪裡辦廠都是一樣。就像你說的,大不了以後在潁上鎮建立一個分廠嘛!”
“很好,還是歐陽先生目光長遠,不像有些人抓住一點既得利益便昏天暗地,陷入**之難以自拔,實在是可笑之極!既然如此,我也不妨直說,泉水鎮地大物博,收購五千畝以上的土地還是極其容易的事情。現在鄉親們將土地視作生命,在他們的意識,這可是他們的根本啊!不知道歐陽先生的底價是?”
歐陽碧華沉吟了一會兒,伸出三根手指頭,說道:“市場價的三倍!”
陳清揚聽聞嘿嘿笑了:“歐陽先生,我想可能你對當前的形勢還不是很瞭解。實不相瞞,現在全縣的土地都已經炒到五千元以上,三倍的價格那可就是一萬五了!這個代價是否太高了些?”
歐陽碧華縱橫香港十餘年,所見過的勾心鬥角不計其數,不敢說閱盡世間浮華,但對於陳清揚這點小小伎倆還是一清二楚的。他淡淡笑了笑:“一萬五的價格收購一畝土地,其實已經相當便宜了,在香港一平方米就值這麼多了。我不介意用這個價格收購陳廳長所提供的土地,無論你提供多少我都會按照這個價格收購。並且明天開始我就會從各大城市派遣建築隊趕到這裡進行施工。不知道陳先生對此是否滿意?”
歐陽碧華開出了天價,其目的自然就是爲了討好陳清揚,從陳清揚的字裡行間,歐陽碧華已經感受出自己的女兒很可能和他之間有着很深的交情,面對這樣一個現實,歐陽碧華一擲千金的目的自然是希望陳清揚這個間人能多多美言幾句,對於現在的歐陽碧華而言,錢的重要性遠遠小於家和萬事興!
陳清揚還未表態,歐陽雨荷卻已經勸說道:“爸,這怎麼可以呢!可別忘了,正是因爲潁上鎮現在的土地價格實在太過高昂,我們這才選擇泉水鎮的,而現在要我們突然多出兩倍的價格,除非我們瘋了,否則這個投資的風險性實在太大,我們想要從獲利的可能性幾乎爲零啊!”
“雨荷,有些事情你不瞭解,如果你站在我的角度來思考這個問題你就會現這個價格是多麼公道,已經遠遠小於自己的預期!有件事情你也是知道的,當年爸爸從東北趕赴香港的時候,曾遺棄一個女兒託付給一位朋友照看。可是我那朋友卻在不久病逝了,而爸爸也就和你姐姐失去了一切聯繫。但是血濃於水,我此次回到故鄉一方面是答謝故鄉的養育之恩,而另方面則是爲了找尋這個遺失多年的女兒,對於我來說,錢已經沒有意義,只要能找回她讓我付出再多我也心甘情願!總之,在在個問題上,你不用多勸了。”
歐陽碧華的言辭自然是讓歐陽雨荷難以信服的,可是她卻又不敢頂撞這個與自己沒有半點血緣關係的父親,她很清楚自己今天的一切是誰所給予的,因此他唯一能選擇的只能是沉默。不過這種怨恨卻長久地縈繞在心頭,就像是滾雪團一樣只會越滾越大,早晚會在某天爆而出的。
陳清揚自然不會搭理歐陽雨荷,歐陽碧華所開出的天價無疑會讓自己收益頗豐,但是這還不足以彌補對雨蝶的傷害。陳清揚淡然笑道:“當年你拋棄了雨蝶,讓她承受了太多太多的痛苦。這是無可厚非的事情,我不想對此表太多的看法,畢竟那是你們的私事。但是她從小便失去了一切,經歷了諸多的困苦和折磨,我還是希望歐陽先生能就此給與一定的補償。”
“可以,這也一直是我想要說的,你倒是說說看,究竟怎麼個補償法?”
陳清揚沉吟片刻回道:“十五年,你離開了十五年,我不要求多,一年算作一千萬的補償金。我要你現在立刻爲她開一個賬戶,存入一點五億人民幣!並且,在以後的日子裡,直到你去世爲止都不能有一年的空缺。另外我要你去找律師公佈自己所有的產業,在你死後讓她繼承你百分之五十的遺產,這次所投資的公司就當做是送給她的禮物,以後所有的收益完全歸她個人所有。”
歐陽碧華一愣,當真是獅子大開口啊,自己也算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物,何時遇到過這種匪夷所思的事情。眼前這個年輕人只是張張嘴皮子,自己就要隨之流失三四十個億的資產。這是一種怎樣的概念?
有一刻歐陽碧華真的很想狠下心爲了證明自己深愛着自己的女兒從而答應陳清揚的要求,不過理智終究佔了上風。歐陽碧華皺眉問道:“陳廳長,你能否告訴我,這是否是麗娟的意思?”
陳清揚笑了,“不是,這個我以人頭擔保,這一切都是我個人的意願!不瞞你說,你的女兒歐陽麗娟現在已經改名換姓,並且很戲劇性地成爲我的女朋友。談婚論嫁的那一種,不過我是在和她相識後才知道有關於她的身世的。歐陽先生,我的要求難道真的這麼難麼?”
“不,不難!只是處理起來十分麻煩罷了。錢能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問題。我這就親自爲麗娟開個賬戶,存入兩個億。至於這次投資,所有的利得都可以給麗娟!這個也沒有多大懸念。但是至於遺囑,現在是不是可以緩一緩?因爲我們嘉實是上市公司,一旦現在確立遺囑並且將這麼大一筆錢交給一個別人對其一無所知的小丫頭管理,這個恐怕會遭受到股市震盪,一旦崩盤的話,後果無可估量。我的意思,你明白嗎?”
陳清揚仔細想想也確實是這個道理,對此也就不再強求,不過還是要歐陽碧華答應以後必須給雨蝶留一半的遺產這才鬆口。“歐陽麗娟現在叫葉雨蝶,在四川長大,現在在重慶警官學院讀書。最近生了很多事情,和她之間也多少有些聯繫……”隨後陳清揚將葉雨蘭如何爲了繼承遺產冒充雨蝶的事情,以及樑富強如何殺了葉雨蘭,想要找個替身冒名頂替的詳細經過給說了個遍。陳清揚口若懸河,再加上這其的爾虞我詐甚是激烈,因此歐陽碧華倒是聽得津津有味。
這下輪到歐陽雨荷傻眼了,她恐怕做夢都沒想到自己這次東北之旅非但沒能討得父親的歡心,相反就這麼輕易地將自己即將得到的遺產給丟失了一半。那可是幾十個億的資產啊!就這麼因爲一個女人的出現劃歸別人所有?那自己這麼多年來和母親付出的一切豈非付諸東流?
歐陽雨荷不知何時起已經走出房門外,只見她偷偷摸摸從挎包裡掏出手機隨後迅地撥通一個號碼,歐陽雨荷的神情間滿是陰柔之色。她不甘心,真的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