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雨是白幽蘭身邊的隱衛,一向是跟在白幽蘭左近的,此時怎麼會出現在這裡,想到之前顧瀟然那隱晦的提醒,洛銘軒的目光倏然的看向了細雨所站的地方。
見周圍並無其他人,細雨當即單膝跪在了地上,稟報道:“王爺,王妃失蹤了。”
聞言,洛銘軒的目光猛地幽深起來,盯着細雨的雙眸中散發出了絲絲的寒意,彷彿連周圍的溫度都降低了好幾度一般,奔雷和閃電全都忍不住激靈靈的打了一個寒噤。
在這一瞬間,洛銘軒好似變身成爲了幽冥地獄歸來的嗜血修羅,全身都散發着讓人感覺深入骨髓的徹骨寒意!
在洛銘軒這種氣勢的壓迫下,讓跪在那裡的細雨不禁臉色發白起來。
洛銘軒如此模樣,只有在上次得知白幽蘭在景王府內,力挽狂瀾擊退殺手之事的時候纔出現過,而且這次更加的恐怖起來!
“說!”
洛銘軒的這個字幾乎是從牙縫中硬生生的擠出來的一般,語氣冰冷異常。
細雨急忙的將他親眼看着白幽蘭去了顧瀟然那裡,之後他就按照白幽蘭的吩咐前去調查之前逃脫的那個錦衣男子,但是當細雨迴轉之時,卻從香蝶那裡得知白幽蘭失蹤了。
細雨當即也是大驚,仔細詢問之後他確認,白幽蘭曾經對顧瀟然和香蝶兩個人先後用了毒。
這纔會導致顧瀟然對時間失去了概念,以爲自己只是發了一下呆,實際上卻過去了很久的時間。
而香蝶更是在不知不覺中就中了白幽蘭的毒,纔會忽然睏倦的直接睡倒在了涼亭之中。
到了此時,細雨更是忽然明白過來,白幽蘭吩咐他再去查看一番牢房,調查錦衣男子的事情,是在故意爲之,想要將他從她的身邊引開。
一切,全都照着白幽蘭的預計發展而去!
細雨與香蝶兩個人幾乎將整個院子翻了一個遍,卻全然沒有尋到白幽蘭的蹤影,甚至連去向了何處都沒有一點的蛛絲馬跡可尋。
及至洛銘軒忙完了軍務,細雨纔敢現身前來請罪。
洛銘軒的雙手緊緊的握了起來。
在細雨將事情經過講述完之後,洛銘軒忽然之間就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如果說,將細雨從身邊調開,在顧瀟然和香蝶身上用毒,這一切都是白幽蘭想要自己單獨去往何處而故意爲之的,這確然像是白幽蘭會做的事情,而且她也能做到這些。
但是想要一個人悄無聲息的從府中消失,沒有留下任何一點的蛛絲馬跡,這根本就不是白幽蘭自己能夠做到的!
“立即給本王查!將府內值守的所有人都查一遍!”
洛銘軒的語氣依舊是冰冷異常,所有人都能夠聽出他話中隱隱壓制的怒氣,細雨連同奔雷都急忙應聲而去。
深深的呼吸了幾次,洛銘軒想要壓制住那股升騰的怒氣以及心中濃濃的不安。
他不敢想象,如果真的如他所想是有人鑽了空子,將白幽蘭擄走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
洛銘軒的周圍敵人環伺,每每他稍有放鬆就有可能讓敵人的奸計得逞,此時白幽蘭就很有可能已然落入了敵人之手!
在城牆之上指揮士兵戒備的洛銘軒,第一次感覺時間過去的是如此之慢,這樣的感覺就連在他毒發痛苦難當之時都不曾有過。
幾次的深呼吸卻已然不能緩解洛銘軒心中的不安,他很想立即丟下所有的事情,立即去尋找白幽蘭,但是現實卻在告訴他不可以!
他不單單是一個王爺,他還是一軍主帥,他不可以在這樣的時刻,在衆目睽睽之下擅離職守。
也是第一次,洛銘軒有一些痛恨他自己的身份,倘若他不是擁有這樣那樣的身份,此時的他一定會陪伴在白幽蘭的身邊的!
就在洛銘軒心中的焦躁不斷上升的時候,奔雷終於迴轉了來。
“王爺,屬下將所有值守的士兵全都排查了一遍,沒有人看到王妃出府。不過……”
“說!”
“有一名士兵說他好像打了一個瞌睡,因爲他自己也沒有太注意有一些不確認。”
“再查!命賈永豐帶着人給本王在整個邊關找,找不到就不要回來了!”
奔雷立即應聲但是卻沒有離去,洛銘軒冷然的目光立即就掃到了他的身上,奔雷在他的目光中微微低了一下頭,說道:“王爺,屬下覺得不能如此大張旗鼓的去尋找王妃,倘若王妃是自己離開的,屬下等人這麼做就會落入某些有心人的眼中……”
沒有等到奔雷的話說完,洛銘軒就已然明白過來,他居然失去了一貫的冷靜,在這一刻亂了方寸!
即使原本白幽蘭是獨自一人離去沒有任何危險的,如果他尋找白幽蘭的舉動被他的敵人探查到,那麼敵人很可能就會趁機真的擄走白幽蘭。
也就是他剛剛不冷靜的命令,很可能會直接導致白幽蘭落入敵人的陷阱當中,讓她陷身於重重危險當中。
“奔雷,讓賈永豐秘密尋找,去吧。”
看着奔雷領命而去,洛銘軒再次深吸了一口氣,試圖將心中從未出現過的慌亂急躁驅趕出去,只是似乎並沒有任何的效果,反而體內有一種隱隱的疼痛在一點一點的升騰!
那是一種洛銘軒很是熟悉的疼痛,他知道如果他不能夠將他激動的情緒恢復平穩,那麼他體內的毒很可能會發作。
只是當他想到白幽蘭可能會落入敵人手中,他就真的難以平靜下來。
再次收緊雙拳,洛銘軒終於等到了顧瀟然等人送回來的消息,敵人真的撤退了,雖然不知具體原因,但是洛銘軒派出的部隊追擊行動很是成功,給急於撤退的敵人造成了不小的損失,現在顧瀟然正在領兵往回來。
安排好剩餘的事情,洛銘軒沒有一刻耽誤的直接施展輕功飛掠而回。
飛掠在空中,夜風微微吹拂在臉頰上,這種細膩的感覺讓洛銘軒的心稍稍的平復了一下,當他回到了府中,尋到了細雨和奔雷之時,洛銘軒已然冷靜了許多。
“細雨,王妃將你調開之前是不是發生過什麼特別的事情?”
單膝跪在地上的細雨立即回答道:“回王爺,屬下確實隱瞞了一件事,請王爺責罰。”
洛銘軒的手指再次在桌面上輕敲了幾下,奔雷和閃電情知王爺已然動了真怒,對於細雨在這樣的情況下居然有事隱瞞也是有些不解,恨鐵不成鋼一般的看着細雨。
“是不是王妃吩咐過你,不許你告訴本王?”
“是。”
洛銘軒的語氣更加的冷然:“如果你想害死她,儘可以不說。”
“王爺,屬下知錯。”
細雨的心中也是微微一顫,如果因爲他隱瞞了這件事而讓王妃出了事情,別說王爺輕饒不了他,就連他自己也無法原諒自己!
於是,細雨將曾經有一支淬有劇毒的飛鏢,那飛鏢上帶有一張紙條的事情說了出來,同時他也很無奈的表示紙條上的內容只有白幽蘭看過,他也不知道那上面具體寫了什麼。
待細雨將這些說完之後,洛銘軒坐在椅子上.將所有的事情細細思量了一遍,轉而開始詢問他調查錦衣男子逃走的事情。
雖心下詫異,但是細雨還是將他所調查得到的訊息一一講述了一遍。
牢房內,確然沒有留下什麼有用的痕跡,但是細雨還是從種種蛛絲馬跡當中,察覺到那錦衣男子從那裡逃脫所用的方法。
在那錦衣男子躺過的地方,遺留下了一絲汗水浸溼了泥土而留下的痕跡,這在表面看上去彷彿什麼奇特之處都沒有,但是細雨卻從那一點點汗漬之中,查出裡面隱隱含有某種藥物。
依據這一點,細雨大膽的猜測那錦衣男子之所以能夠逃脫,是因爲他服下了某種藥,解開了白幽蘭下在他身上的毒。
雖然通過這些汗漬可以判斷出這個解毒的過程並不輕鬆,但是毒一旦解除,那人衝開被制住的穴道也只是時間的早晚而已。
再之後,那錦衣男子憑藉其出色的輕功,悄無聲息的逃了出去。
這樣一來也就可以解釋,爲何牢房內沒有任何人闖入的痕跡了,因爲本就沒有前來營救他的人。
而用毒又擅解毒可以算是風雨樓的一大特色了,所以這就讓細雨更加的肯定這錦衣男子,除卻端王手下之外的另一重身份就是風雨樓的人。
聽完了細雨的分析,洛銘軒微微閉了一下雙眸,再次睜開之時雙目之中光芒閃爍,幽暗深邃的讓人不敢直視。
“細雨,聯絡影子全力追查最近風雨樓的動向!”
不待細雨應聲,洛銘軒再次沉聲說道:“奔雷,聯絡無影告知近況。”
細雨和奔雷兩個人連忙應聲:“是,王爺,屬下立即去辦。”
雖然洛銘軒沒有細說,但是奔雷卻完全明白洛銘軒要無影告知的所謂近況是什麼意思,洛銘軒之前將無影派去追查凝露夫人的事情,希望能夠有辦法將其營救出來,所以他說的近況其實是指凝露夫人的近況。
只是,細雨和奔雷兩個人剛剛準備去執行命令之時,卻從暗角處轉出了一人,阻止了他們接下來的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