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陳明輝還是很厲害的,整個風雨樓毀於一旦,又因着他違背了風雨樓原本只做生意,不牽涉入朝廷的原則,本就有很多人不服他,是他與玉蟾書生用毒將所有人控制住的。
當然,風雨樓所謂的生意也不是普通商人所做的生意,而是拿人錢財與人消災的無本買賣。
這種刀頭舔血的日子難捱不說,到頭來他們除了分到一些錢之外,幾乎什麼也得不到。
誰又願意活的不自由?生死都不由己,還要那麼多錢做什麼!
現在,有人肯拿出解藥將風雨樓一衆人身上的毒解了,他們如何還會猶豫?解了毒再笑傲江湖豈不是更加逍遙自在,爲何一定要爲風雨樓賣命。
所以當顧瀟然拿着白幽蘭給的解藥,派人與風雨樓的分舵接觸,因着之前顧瀟然已然廢掉了好幾個風雨樓分舵,他的煞星之名早已傳遍整個風雨樓。
此時見了這煞星登門,非但沒有殺了他們,反而聲稱可以拿出解藥給他們解毒,條件只有一個,就是在他指定的日子,指定的時間內,集體脫離風雨樓,自此不再爲風雨樓賣命!
權衡再三,很快大部分的人都選擇了與顧瀟然合作。
當然,也有一些死忠份子,但是顧瀟然又怎麼會放他們活着離去呢,於是陳明輝是直到最後時刻才得知的消息。
可是就算這樣,陳明輝當日從皇宮之中衝了出去,很快就甩脫了洛銘軒手下人和幽谷閣的人雙重跟蹤,藏匿了起來,任憑他們怎麼尋找也找不到。
不過,顧瀟然那邊也很快送回來了消息,說無意中挖出了一個陳明輝的秘密,此時陳明輝藏匿的地點應該就在京城不遠處的影商崖附近。
那裡,是當初陳明輝碰到奇遇的地方,也是從影商崖出去之時他碰到了風雨樓的前任樓主,最後才能成爲風雨樓的樓主,纔有如此多的人手來對付洛銘軒。
洛銘軒得知影商崖這地名之後,立即派遣了閃電前往秘密調查,閃電不負所托,很快就真的追蹤到了陳明輝的蹤跡!
不過,閃電並未打草驚蛇的擅自擊殺陳明輝,而是立即將消息送到了洛銘軒面前。
白幽蘭看着洛銘軒說道:“那日玉蟾書生被摔下機關密佈的洞穴之中,卻還是被陳明輝帶走了,他肯定死不了,所以這次我也必須去。”
洛銘軒帶着一絲無奈的揉了揉她的頭頂,說道:“我什麼時候說過不帶你去?”
“那就快走吧,別讓他跑了。”
白幽蘭片刻都不想耽擱,陳明輝這樣的人,如果給他一段時間,指不定他能翻出什麼也的浪花來,再加上玉蟾書生這個擅毒的傢伙在一旁,若是洛銘軒稍有疏忽,很可能就會栽在他的手裡!
斬草不除根,可不是一個好習慣。
只是,剛剛走出去沒幾步,洛銘軒就伸手拉住了她,她詫異回頭就看到了洛銘軒輕柔的雙眸。
“怎麼……”
白幽蘭的話尚未說完,就被洛銘軒一個深情的吻全給堵了回去,當他鬆開她的雙脣之後,在她的耳邊說了一句:“彆着急,我不會讓他跑掉的,你也不會讓他跑掉的。”
洛銘軒是知道白幽蘭其實在陳明輝身上下了毒,下了剎那永生之毒,那個終身都擺脫不了的追蹤之毒,一朵曼陀羅花就可以追蹤到中毒之人,只是他不想再讓她勞累,纔沒有動用這條線而已。
此時的白幽蘭有些迷糊,不太明白爲什麼不敢去解決掉陳明輝,眼神中也難得的帶着些許的迷茫看着洛銘軒。
看着如此模樣的白幽蘭,洛銘軒輕輕勾脣,這個小女人彷彿擁有無數個不同的面貌,每一面都是這麼吸引人!
看着洛銘軒的笑容,白幽蘭感覺彷彿置身在陽光的沐浴下一般,她有些呆呆的說了一句:“我有沒有說過,你笑起來的樣子很好看?”
“沒有,你沒有說過。”洛銘軒的笑容更加的燦爛。
白幽蘭伸手觸摸上了他微揚的脣角,卻在瞬間彷彿被燙到了一般,快速的縮回了手,臉龐上瞬間佈滿了紅暈,連耳根處都紅了。
看着白幽蘭這般甚少出現過的嬌羞模樣,洛銘軒終於忍不住大笑出聲,整個房間裡都充斥着他爽朗好聽的笑聲。
“噗通”一聲,一個人影摔在了洛銘軒和白幽蘭面前,還沒等他們看清是誰,那人又迅速爬起身來,笑嘻嘻的說了一句話:“想不到你還會笑啊?你們繼續繼續,我什麼也沒看到……說完,嗷嗷叫喚着撲了出去。
不過,雖然沒有看清那人的長相,但是憑着對方那熟悉的一襲豔麗的紅衣,以及那帶着些許搞笑成分的話語,就知道剛剛摔進來的人是離開京城很久的顧瀟然。
只聽見他喊着:“該死的傢伙,這麼沒義氣,一起聽聽也就罷了,你把我踹出去幹嗎?”
緊接着就傳來了拳腳相交的聲音,顧瀟然不知和什麼人打了起來。
不過,房間裡的白幽蘭卻忍不住脣角微抽,顧瀟然躲在門外偷聽,還和另外一人一起,然後被那人給踹了出去……
這是要做什麼……
洛銘軒也忍不住抽動了一下脣角,開口說道:“鳳凰,你什麼時候和瀟然一樣了?”
外面打鬥的聲音停頓了一下,卻緊接着聽到“嘭”的一聲,和一聲慘叫,再無聲響,過了一會兒,房門被人推開,一襲魅惑的紫色出現在白幽蘭和洛銘軒的面前。
瞳眸若曜石,薄脣輕抿,發如黑緞,在一片淡紫色中微微飛揚。
“鳳凰,好久不見。”
鳳墨夕微微點頭,目光不經意間從白幽蘭的臉龐上掃過,卻已然少了幾分之前那撕心裂肺般的疼痛,某個活潑笨拙而可愛的身影,無聲無息的劃過他的腦海。
白幽蘭發現鳳墨夕居然走神了,雖然只有那麼一瞬間,她忽然想起了帽子凌欣帽,也許這個女子當真入了鳳墨夕的心……
鳳墨夕瞬間回神,不過看着洛銘軒並沒有說什麼,他知道洛銘軒並不想讓白幽蘭知道流光溢彩之毒的事情。
只是好似是談論天氣一般,鳳墨夕無比淡然的說:“銘軒,我先去休息了。”
洛銘軒微微點頭,也同樣沒有說什麼,可是他知道鳳墨夕爲了幫他拿到九嬰玉石,九死一生,雖然現在表面上看起來沒有什麼事,實際上卻是帶着無數的傷!
這份兄弟情,今生他恐怕都無以爲報,而且鳳墨夕也不會圖他的回報。
可是也正是這樣,才讓洛銘軒的心中有一種難以名狀的感動以及愧疚!
鳳墨夕又消失在了房間裡,從門口冒出一個腦袋來,正是剛纔被鳳墨夕踹了進來,又跑了出去和鳳墨夕打了一架的顧瀟然。
只是,他的一隻眼睛烏青,明顯的是被鳳墨夕給揍了一拳,看來剛纔的慘叫就是他發出來的。
白幽蘭微微勾脣,這個傢伙明明也是玉樹臨風的模樣,偏偏每次出現都很搞笑,呃……大概除了第一次出現假扮採花大盜的時候吧。
顧瀟然見鳳墨夕走了,這才小心翼翼的冒了出來,說:“洛……啊,銘軒、銘軒,行了吧。”
伸手從胳膊上摘下來洛銘軒射過來的銀針,顧瀟然小聲的嘟囔着:“都叫了十幾年了,哪裡是說改就能改的,這麼不近人情……”
不過被洛銘軒一瞪,顧瀟然又將剩下的話給嚥了回去,說道:“鳳墨夕這傢伙出手太狠了,等香蝶回來看到了不得心疼死。”
“香蝶不會心疼,我想大概會再送你一個黑眼圈!”
“沒心沒肺……也不知道我們都是爲了誰。”
瞟了一眼搭了話茬的白幽蘭,顧瀟然不滿的嘟囔,但是懼於洛銘軒兇狠的眼神,他終究是沒敢繼續說下去,又急匆匆的跑掉了。
看着顧瀟然的背影,白幽蘭疑惑的看看洛銘軒,問:“他們兩個人特意跑來,就是爲了來露個面,告訴我們他們回來了麼?”
“瀟然應該是在提醒我,去找陳明輝的麻煩別忘了帶上他,至於鳳凰……”洛銘軒的話語微頓,眸光微閃,說道:“也許是有事要做吧。”
是夜,白幽蘭沉睡過去之後,洛銘軒才悄然來到了竹林書房,書房裡鳳墨夕已然在那裡了。
看到洛銘軒走了進來,鳳墨夕將一塊樸實無華的石頭似的東西放在了桌上,說道:“九嬰。”
“鳳凰,謝了!”
洛銘軒只此一句,他是真的不知道除了這句話,他還能說什麼。
鳳墨夕微微搖頭,自己的命都是洛銘軒救下的,談何謝字!
“找到陳明輝了?”
“嗯。”洛銘軒點頭道:“鳳凰,你的傷需要好好休養一段時間,陳明輝這次必定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陳明輝能迅速崛起必不簡單,不要大意。”
“我心中有數。”頓了一下,洛銘軒接着說道:“這件事瞭解之後,我會離開京城。”
聞言,鳳墨夕挑眉看着他,他已經成爲北唐國太子,如果有心恐怕隨時會成爲北唐國皇上,他爲何要離開京城?
忽然想到一個可能,鳳墨夕問道:“可是爲了她?”
洛銘軒沒有直接回答,反而反問道:“鳳凰,你聽過星辰藍草麼?”
星辰藍草!
鳳墨夕瞬間驚詫的看向了洛銘軒,說:“難道要解毒就需要星辰藍草麼?”
見洛銘軒輕微點頭,鳳墨夕沉默了,星辰藍草啊,那是比流光溢彩之毒還要虛幻的,傳說中可遇不可求的奇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