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奔雷想起了他們剛剛從洞穴口躥上來之時,看到過的一個一閃而逝的白色身影,那身影的打扮確實與洛銘軒有着幾分相似,難道是那個身影假冒成洛銘軒將這羣人引來此處的嗎?
到了此時,細究這樣的事情已經毫無意義,奔雷與細雨再次對視一眼,他們兄弟二人間的默契讓他們即使不說話,也會立即明白對方的想法。
奔雷猛地帶着微風向空中躥起了身形,與此同時細雨卻驟然間躥向了前方,那裡正是那個唐鬆顯所站的方位。
這一下子出乎衆人的意料,他們先是愣了一愣才迎上了細雨,卻不料在他們手中閃着金光的漁網即將碰觸到細雨之時,他猛地改變了方向!
只是,細雨已經陷入了金光漁網陣中,前後左右全都是金網,無論他怎麼改變方向都逃脫不了被金網網在其中的命運。
就在唐鬆顯的臉上掛上了得意笑容之時,一陣劍光卻從空中落了下來!
金網不懼刀劍,可是卻不代表金網之後的人也不懼刀劍,隨着空中劍光的落下,手持金網之人已然倒下了好幾個。
隨着那陣劍光落地的正是剛剛躥上了半空的奔雷,他的手中拿着一柄極細的長劍,劍尖之上猶自滑落一滴血液。
奔雷手中的細劍可不是普通的劍,加上奔雷的高超武功掌控之下,細密的金網也未能阻擋住他的攻擊。
見狀,唐鬆顯冷哼了一聲,揮了一下手,幾人手執金網再次迎上了奔雷三人,而其餘人卻是猶豫了一下並沒有任何行動。
“別讓他們跑了!”唐鬆顯見他們不動,當即怒喝道:“你們還在磨蹭什麼?”
其中一人猶豫的說道:“王爺說這殺手鐗是用來對付洛銘軒的,在此時就用,恐怕多有不妥吧。”
唐鬆顯怒目圓睜,冷喝道:“臨行前,王爺有令,一切事宜皆由我決斷!你們膽敢違抗王爺的命令嗎?”
那幾人聞言雖有些不情願卻還是拿出了幾個黑乎乎的筒狀物對準了細雨他們!
看來爲了置洛銘軒於死地,這端王是無所不用其極,只不過這金光漁網陣被這個唐鬆顯先行一步用在了細雨幾人身上。
細雨和奔雷情知剛剛他們能夠一擊成功,完全是因爲出其不意,否則這金光漁網陣是四面八方全部籠罩住,哪裡會輕易的被奔雷躥到了半空之中?
他們兩人很是明白,那些人手中所拿的筒狀物纔是金光漁網陣的關鍵所在,雖不知道那筒狀物裡究竟裝的是什麼,但是那筒狀物一出,他們恐怕就只有任人宰割的份了,將沒有半分反抗的餘地!
兩人趁着那幾人猶豫之時,身形迅速的轉動起來,留下了道道殘影,讓那些人有些分不清楚究竟哪個是真人,哪個只是殘影。
就在唐鬆顯就要不顧一切的命令那幾人將筒狀物中的東西射出去之時,拿着金網攔截細雨他們的人卻忽然間就倒在了地上!
伴隨着“噗通,噗通”的倒地聲,金網全部落地,奔雷肩負着微風與細雨兩人急速的飛掠而去,眨眼間就已然消失在茂密的樹林之中。
優勢佔盡的情況下居然還是讓細雨等人逃脫,唐鬆顯氣的簡直要發狂,卻也不得不強行壓下怒氣,去查看那幾人究竟爲何會倒地不起。
誰知,還沒等他接近,那幾個人全都爬了起來,好似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般的站在那裡,神情中帶着絲絲困惑的看着唐鬆顯。
這幾人什麼事情也沒有!
這下子唐鬆顯才明白過來爲何細雨兩人有這樣的手段,卻一直不曾使用,而且脫困之後就飛速離去,原來這手段只能在在很短的時間內令人倒地不起。
唐鬆顯當即帶人沿着細雨等人消失的方向追去,細雨和奔雷畢竟還帶着受重傷的微風,沒有離開這裡多遠就被唐鬆顯再次追上,又是一番苦戰才得以再次脫身。
就這樣追追逃逃下,距離之前的地方越來越遠,然後唐鬆顯等人就再也尋不到細雨他們的蹤影了。
其實,這也是細雨和奔雷兩人想要看到的情況,他們見這些人如此難纏,一時間他們也難以將這些人全部殺死,反而妨礙他們去救掉入無底深洞的白幽蘭和洛銘軒。
想了一下之後,奔雷和細雨決定將他們引開,等徹底擺脫了他們之後再回去救白幽蘭二人,而且正如唐鬆顯所猜測的一般,細雨所學習的毒術還不到家,那種能令人瞬間倒地的毒只能維持很短的時間。
可是細雨三人將他們引了開來也徹底的擺脫了他們,但是細雨三人卻發現他們所面臨的現實是這樣的殘酷,他們三人也同樣迷了路。
即使細雨在沿途留下了獨屬於他們的暗記,卻無論如何他們都找尋不到一個暗記,更不要提尋到白幽蘭和洛銘軒掉入無底深洞的地方了,他們三人徹底迷失在這深山之中!
端王的人和細雨三人都不知道,在他們全部離開原地之後,擊傷微風令白幽蘭二人掉落下去,又將端王的人引到了此處的白色身影,也就是上官殤出現在那裡,也進到了白幽蘭掉下去的無底深洞之中!
這纔有了後來上官殤一路跟着白幽蘭和洛銘軒,最終死在了那裡的事情。
而細雨三人在這深山之中兜兜轉轉,卻怎麼也回不到原處,想到白幽蘭和洛銘軒生死不明,他們卻迷失在這裡,什麼都做不了,他們真的懊悔的要死,恨不得掐死自己!
這些日子以來,他們只是憑着一股即使是死,也要在洛銘軒面前以死謝罪的信念下,才能夠支撐着掙扎前行而沒有倒下。
此時終於尋到了白幽蘭和洛銘軒,雖然看起來他們二人平安無事,但是細雨他們心中的愧悔卻沒有半絲的減少,一直就那麼跪在地上。
當他們講述了這一路的情形之後,又鄭重的叩首在地,說道:“屬下無能,再無顏面追隨王爺王妃,屬下等就此……”
“慢着!”
白幽蘭眼見情況不對,感覺這三人怎麼有種要以死謝罪的意思,當即冷喝了一聲,道:“你們如果想要令我們二人陷入孤立無援的境地,儘可以死謝罪!”
聽到白幽蘭如此說,細雨三人原本決絕的表情中也出現了一絲猶豫。
本來就只有他們三人跟着白幽蘭和洛銘軒進入了這玉水仙冢山,倘若他們三人一死人,當真就只剩下洛銘軒和白幽蘭兩個人了。
難以想象在如此危險重重的山上,他們兩人該如何的寸步難行,又是否能夠平安從這裡走出去,全都變成了一個未知數!
這時,洛銘軒緩緩的開了口,說道:“你們已經做得很好了,不必自責。”
頓了一下,洛銘軒又道:“風雨雷電四大隱衛如果去了其三,今後的日子裡又有誰能夠代替你們的位置?”
除卻面對白幽蘭,洛銘軒根本講不出什麼動情的話語,但是細雨三人聽了他這兩句話,這兩句乍一聽上去很是冷血的話語,卻是眸中隱隱浮現淚光。
他們四人自洛銘軒小時候就跟隨他,如果他們都死了,在這個飄搖的世上又有什麼人可以如他們一般盡心盡力的協助洛銘軒,洛銘軒又可以信任什麼人如他們一般?
雖然洛銘軒沒有說出來,但是細雨幾人卻是完全明白他話中的意思,洛銘軒其實早已將他們沒有將他們當做什麼手下,而是將他們視作親人!
他們是洛銘軒在這個世上能夠完全信任的親人!
白幽蘭見氣氛有些濃重,就出聲詢問細雨道:“藥材還在你那裡吧?”
細雨點了點頭,他知道這些藥材關係到能不能給洛銘軒解毒,所以雖然一路艱辛,但是身上所帶的藥材卻是不敢有絲毫的大意,一直小心的收着。
見細雨將藥材小心的從身上的包裹裡拿出來,洛銘軒眸中的華彩連連,轉頭問白幽蘭說:“加上細雨身上的藥材,你身上的毒是不是就能夠解除了?”
聞言,細雨三人都有些訝異的擡頭看向了洛銘軒,自從白幽蘭中了流光溢彩之毒以來,洛銘軒事事都是爲了解除此毒而做打算,卻完全沒有想要告訴白幽蘭的意思。
現在卻如此的直言不諱,難道洛銘軒已經將流光溢彩之毒告知了白幽蘭了嗎?
白幽蘭雖然注意到了細雨三人的神情,不過卻誤以爲是他們三人在驚訝自己爲何又會中了毒,於是稍微解釋了一下在瀑布那裡中了毒的事情。
當然,白幽蘭並沒有將那是合歡散之毒說出來,更不可能將她和洛銘軒已經成爲了真正的夫妻的事情說出來。
一邊解釋着,白幽蘭一邊挑選了幾樣藥材,與前幾日洛銘軒爲她採集以及她刻意尋到的藥材放在了一起,對細雨說道:“你們還跪在那裡做什麼?幫我將這些藥材煎煮一下,正好也在這裡歇息一晚。”
“是,王妃。”
細雨三人連忙起身,各司其職的忙碌起來。
奔雷趁着白幽蘭不注意,向洛銘軒微微靠近了一點,傳音說道:“王爺,我們三人迷失方向,卻無意中發現了一處地方,很可能就是王爺此行要尋找的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