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輕輕的打了開來,陳明輝站在那裡目光陰鷙而且閃着精光的盯着白幽蘭,就那麼看着她好一會兒,然後悄無聲息的向她走去。
就在陳明輝剛剛走了幾步的時候,就聽到身後傳來“噌”的一聲,好似是有人在他背後躥過去的聲音。
風雨樓的人是不可能行蹤如此鬼祟的,陳明輝當即就揮手讓風雨樓的人向聲響漸遠的方向追去,只是他的手下剛剛追過去沒有多遠,陳明輝就聽到了幾聲慘叫。
就在陳明輝疑惑之時,幾把兵器被人猛地扔了回來,勁力之猛讓那幾把兵器彷彿是射出來的超大號暗器一般,直奔陳明輝面門而來!
陳明輝飛身而起,避過了那寫明晃晃的兵器,卻也發現那幾把兵器正是之前奉了他的命令追蹤出去的那幾個手下的。
在如此短暫的時間,將他的手下全部殺死,看來那人的武功相當高超,陳明輝目光森然,他想不到是什麼樣的人,秘密摸到了風雨樓這個據點之內。
心知恐怕他在這裡的手下都不是這個神秘人的對手,陳明輝看了一眼猶自在那裡運功的白幽蘭,親自飛身追蹤而去。
只是追蹤出去一段距離之後,他發現前面那人輕功極爲超羣,卻好似在故意引他來追一般,速度一直很快卻好像行有餘力,並沒出全力似的。
而且那人彷彿對這裡很是熟悉,這一路之上選擇的方向幾乎全都是那些暗哨看不到的死角,奔出去如此之遠,卻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陳明輝立即察覺這其中有詐,恐怕是中了調虎離山之計,他掉頭就往回衝去。
那個引他出來的人見他往回奔去,卻也不加阻攔,站在原地看着他回身而去,這讓陳明輝一時間反倒是有一些猶豫了,不過最終陳明輝還是選擇了回去查看白幽蘭是否被人救走了。
當陳明輝再次回到白幽蘭那間房間之時,白幽蘭卻好端端的在那兒,並沒有被人救走,見到陳明輝出現在她房間門口,白幽蘭倒是有一點驚訝的掃了一眼陳明輝。
陳明輝頓時心生疑惑,不知道之前那人將他引走究竟有什麼目的。
此時見白幽蘭一副神清氣爽的模樣坐在那裡,陳明輝開口說道:“小蘭,所有解藥你已然吃下,以前的事情也該記起來了。”
白幽蘭面無表情的搖了搖頭,其實白幽蘭自己現在也是有着一絲茫然的,剛剛她努力的運行蘭屏恃這內功心法,忽然感覺到身後傳來了一股雄渾而深厚的內力,幫助她迅速的渡過了藥力化開而引發的痛苦。
只是,當白幽蘭睜開眼睛尋找是誰在幫她的時候,身後卻空無一人,緊接着陳明輝卻出現在了門口處。
而且經由陳明輝提醒她才發現,奇門之毒的解藥被她服下,並且藥力已然化開,她的記憶卻依舊如故,並沒有憶起十五歲之前的事情!
陳明輝見白幽蘭搖頭,不禁目中精光閃過,盯着白幽蘭仔細的觀察着她的面部表情,卻發現白幽蘭並沒有說謊,她是真的沒有憶起以前的記憶。
一時間,陳明輝有一些失望,卻也沒有表現出來,只是對白幽蘭說道:“你可以見到凝露了。”
聞言,白幽蘭很是欣喜,卻也只是目光中光彩閃爍,面上依舊沒有太大的表情變化。
陳明輝命人將凝露帶了過來,只是距離很遠,而且陳明輝選取的這個位置很是巧妙,白幽蘭能夠看到凝露,凝露卻看不到白幽蘭和陳明輝兩個人。
白幽蘭凝目看去,孃親凝露好似並沒有受到什麼傷害,至少表面上是看不出有任何傷痕來,而且可能陳明輝並沒有將她的消息告訴孃親,孃親並不知道自己爲何會被帶到這裡,神情之中有着一點點茫然。
白幽蘭就這麼遠遠的看着孃親凝露,心情微微有些激動,時隔這麼久她終於又見到孃親了,就情不自禁的向前走了兩步。
但是,陳明輝立即擺手攔住了白幽蘭的去路。
陳明輝看着白幽蘭,察覺到了她心情的激動,心中對於接下來的事情頓時信心倍增,他緩緩的道:“本樓主承諾的已然做到。”
努力的壓制下來激盪的心情,白幽蘭緩緩轉眸看向了陳明輝,說道:“陳樓主打的好算盤,誰知道在背地裡有沒有傷害我孃親,我要與我孃親見上一面。”
“不可能!”
“可不可能,陳樓主最好想好了再來回答!”
白幽蘭也是寸步不讓,她知道如果此時她不能與孃親見上一面的話,以後再找尋這樣的機會就難上加難了。
陳明輝不接白幽蘭的話茬,卻忽然說道:“小蘭,接下來本樓主也想與你做一筆買賣。”
白幽蘭盯着陳明輝看了好一會兒,回答道:“不知道陳樓主想要做什麼樣的買賣,又拿什麼來做這筆買賣?”
“你把解毒的方法告訴玉蟾書生,我可以讓你和凝露見上一面。”
聞言,白幽蘭的眉毛輕微的蹙了一下,這個條件似乎很可行,但是白幽蘭卻知道一旦她在解毒這件事上鬆了口,少了威脅陳明輝最有利,也幾乎是唯一的一個條件,她不但救不出孃親,還很可能會將她自己也搭在這裡。
而陳明輝見白幽蘭不語,彷彿知道她心中的猶豫,再次添了一把火的說道:“你只需要將藥材用量說出來。”
聽到這句話,白幽蘭的心頭猛地一跳,目光灼灼的看向陳明輝,道:“陳樓主真是打的好算盤!”
陳明輝說的是用量,即製作九轉清風散解藥每一種藥材所需的分量。
所需藥材陳明輝已然從白幽蘭這裡得知,倘若再告訴他每一種藥材所需的分量,恐怕那個玉蟾書生就有可能自己研究出來解藥!
雖然還有藥材放入的順序是一道至關重要的難坎,但是誰也不能保證同樣精於毒術的玉蟾書生不會配出解藥來。
陳明輝不語,只是右手輕擺了幾下,立即有人將凝露從那邊帶走了。
眼看着孃親凝露的身影在一個轉角處消失,白幽蘭這纔將目光轉到了陳明輝身上。
“其實,我一直不明白陳樓主究竟想要做什麼,爲何如此的看重我孃親,或者是說看重於我?”
聞言,陳明輝陰陰的一笑,說道:“在你嫁給洛銘軒之前,本樓主給你的指示就應該傳達給你了,但是凝露這個賤女人卻將本樓主的命令置若罔聞,膽敢沒有傳達下去……”
當陳明輝口中的“賤女人”三個字說出來之時,白幽蘭就目光冷然的狠狠的盯着陳明輝,但是見他沒有絲毫覺悟的繼續往下說去,白幽蘭猛然抽出頭上的髮簪甩了過去。
陳明輝沒有挪動身體,只是揮起袍袖將那根髮簪擊飛出去,動作之間無比的輕鬆寫意,讓白幽蘭感覺無比的窩火。
白幽蘭知道,她此時身無長物,在陳明輝這個武功高手面前,她是半分勝的把握都沒有,可是就放過這樣能夠與孃親見上一面的機會又很是不甘心。
猛地一跺腳,白幽蘭說道:“我可以將每一種藥材的用量都告訴陳樓主。”
聽到白幽蘭如此說,陳明輝卻無半點欣喜之情,語氣陰沉的說道:“很可惜,本樓主改變主意了。”
深吸一口氣,白幽蘭再加砝碼道:“還有用藥順序。”
陳明輝的目光微閃,但是卻依舊沒有鬆口,他之前其實也只是在試探白幽蘭,看凝露在她心中的分量到底有多重,他知道即使白幽蘭肯告訴他,他卻不能輕易相信。
這九轉清風散玉蟾書生並沒有聽過,解毒配方是否正確,用量已經入藥順序更加不知真假,萬一白幽蘭所說的是假的……
白幽蘭的心中也很是無奈,她情知以陳明輝多疑而行事不拘一格的作風,很難相信她。
兩個人談不攏,目光卻全都冰冷的緊盯着對方,彷彿恨不得將對方冰封起來一般。
半晌,白幽蘭緩緩收回目光,語氣淡然的說道:“陳樓主如此不相信於我,又怎敢吃下我做出的解藥來,就不怕我在解藥上動什麼手腳麼。”
聞言,陳明輝一邊轉身離去,一邊漫不經心渾不在意的說道:“你可以在解藥上動任何手腳,本樓主更可以削掉凝露的手和腳,如果你嫌手腳少,我可以再加上她的一雙眼睛,一對耳朵……”
看着陳明輝離去,白幽蘭回到了房中,此時她深感自己這次行事過於魯莽,以爲可以用九轉清風散之毒威脅到陳明輝,救出孃親,殊不知卻被陳明輝反過來威脅了。
可是此時她已成騎虎難下之勢,給陳明輝解毒的話,不但孃親救不出來,自己還被挾持了,倘若不給他解毒,他勢必要拿孃親凝露來出氣!
白幽蘭盯着屋角一處陰影,思索着接下來該怎麼做,卻忽然覺得一陣眩暈襲來,驚詫的白幽蘭從牀上彈坐了起來。
只是,一陣針扎般的疼痛伴隨着另外一股眩暈襲來,讓白幽蘭情不自禁的抱住了自己的腦袋,緊接着一幕一幕的場景走馬觀燈般的快速在她腦海中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