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銘軒的腦海中立即就想起了之前他伸手於捉這個小東西,卻被白幽蘭阻止的事情,以及後來她手指上的紅腫,是不是和這個小東西有關?
急速的將白幽蘭的手拉了過來,洛銘軒仔細的看了看,卻意外的發現她手指上之前的紅腫已然不見。
這讓洛銘軒原本很是肯定的猜測,一時間反倒猶疑起來。
白幽蘭自然明白洛銘軒的想法,只是此時她毒已解紅腫已消,他是看不出究竟的,當下白幽蘭說道:“細雨身上的毒已經解了,不能耽誤時間了,你將那個小東西弄下去,記住別再用手了。”
洛銘軒沒有看出究竟來,只好依白幽蘭所說的,手一揮一股勁風就將那個趴在細雨手腕上,顏色再次起了變化的小寄生物掃了下去。
看着掉在地上,彷彿失去了目標,正在那裡四處亂爬的小東西,洛銘軒厭惡的輕輕皺了皺眉,卻見白幽蘭伸腳將那個小東西弄下了懸崖。
“生出來這個小東西的地方就在懸崖壁的縫隙裡,當異獸回來之後,它還會回到異獸身上的。”
白幽蘭輕輕解釋了一下,然後望了望夜色中的懸崖,轉眸看向了洛銘軒。
洛銘軒示意奔雷和微風收好東西扶着細雨,他則牽起了白幽蘭的手,向前行去,一邊說道:“今晚權且在這邊歇息一晚,待天亮之後我們再返回那邊的懸崖,尋路下山。”
衆人均點頭,夜間天黑如若強行從繩索上飛渡回去,是極其危險的,而且細雨重傷,更加增大了難度,選擇在這邊暫時歇息一晚是最爲明智的。
一夜無話,第二日晨起之後,細雨已經甦醒過來,雖然尚且很虛弱,但是看精神已經好了很多。
雖有虛弱的細雨,但是一行人還是順利的返回了對面的懸崖。
此行,洛銘軒和白幽蘭進入這玉水仙冢山的目的均已達成,自然不必繼續留在這山中,於是他們開始尋路下山。
一路有驚無險,洛銘軒一行人終於來到了玉水仙冢山的山腳處。
看着曾經在此處歇息的青草地,白幽蘭頓時心中升起了一絲親切感,衆人就在此處整修了一番。
這段時間裡,各方的訊息頻頻傳來。
重新回到了風雨樓的蘇遠合果然逃過了懲罰,他傳來的信中說陳明輝曾經秘密派遣了一艘船,送了什麼人或者什麼東西去往了海上的一處孤島,但是蘇遠合無法查明被送走的究竟是不是凝露。
而鳳墨夕和冰先生秘密送來的訊息中,均言及已經出海!
雙方印證之下,白幽蘭就明白,恐怕被送往海上孤島的一定是孃親凝露!
而鳳墨夕有一封密信是單獨送抵了洛銘軒手中的,將他調查到的有關於秦幽和凝露之間的事情,以及白幽蘭很可能是秦幽之女的猜測,一併告訴了洛銘軒。
洛銘軒反覆思慮了半晌之後,還是將這封信遞到了白幽蘭面前。
見白幽蘭看完了訊息之後久久不語,洛銘軒伸手輕輕的將那些信全都從她手中抽出,說道:“鳳凰和冰先生都已經趕赴海上孤島,相信凝露夫人不會有事的,而陳明輝一定是忌憚着秦幽,所以應該不會對凝露夫人不利的。”
白幽蘭微微搖頭,說:“洛,與秦幽牽扯不清的到底是哪個凝露?”
聞言,洛銘軒微一挑眉,他不知道白幽蘭爲何如此問,難道有好幾個凝露不成?
輕輕的嘆了一口氣,白幽蘭這纔將之前她服下了奇門之毒的解藥之後,尋回了失去的記憶,得知現在的凝露並非她的生身母親,而是被風雨樓調換了事情,一一告訴了洛銘軒。
將那些全部講完之後,白幽蘭微微垂眸,說道:“洛,我並非有意隱瞞你,實在是不知從何說起……”
白幽蘭的話尚未說完,她就被洛銘軒緊緊的擁在了懷中,頭頂上傳來他溫柔的話語:“幽蘭,我知道你並不是要隱瞞我,只是無法接受這個事實,不想去回憶而已,不必內疚。”
上天不公,似乎也從未公道過!
究竟是什麼樣的陰謀籠罩在白幽蘭的身上,纔會讓她從小就陷身在重重迷霧之中!
小小年紀,親生父親不認,親生孃親生死不明,歷經無數的苦難,現在養母也同樣身陷囫圇,隨時都會有生命危險!
手臂微微收緊,洛銘軒憐惜的說道:“幽蘭,如果你想哭的話,就在我懷裡哭吧。”
懷裡,白幽蘭悶悶的說道:“我沒有要哭,你先鬆開我。”
洛銘軒的動作微僵,不過還是依言將她鬆了開來,目光卻是一直沒有離開她的身上。
白幽蘭輕輕的坐在了地上,伸手扯着地上的青草,她的確沒有想哭的意思,她一直都知道,哭只是軟弱的表現,哭是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的!
何況,最初尋會記憶的迷惘已經消失,白幽蘭既然決定救回現在的孃親,就不會輕易動搖這個念頭。
“洛,你說與秦幽牽扯不清的,到底是我的親生孃親,還是現在的孃親?”
洛銘軒也同樣坐在地上與白幽蘭肩並肩,說道:“我想應該是你的親生孃親,因爲現在的凝露是假扮成你孃親的模樣的,不是嗎?”
“這確實是最大的可能,可是……”白幽蘭轉眸看着洛銘軒,眸光幽深。
“假若是我親生孃親,即使她和秦幽的事情在風雨樓人盡皆知,但是這十幾年間孃親都沒有和秦幽聯絡過,她又是如何取信於秦幽的?如果……”
白幽蘭頓了頓說道:“如果我親生孃親有秦幽做背後的靠山,又怎麼會無聲無息的消失?”
聞言,洛銘軒也是微微皺眉,白幽蘭所說的確實值得懷疑,想了想他說道:“現在的凝露是並不是你的親生孃親這件事,鳳凰並不知道,也許查到的東西會有所偏頗,我再讓手下繼續追查一下。”
點了點頭,白幽蘭說道:“留意一下秦幽的行蹤,我總覺得孃親在這個時候聯絡了秦幽,一定有什麼樣的目的,而且秦幽難道不知道我孃親的處境麼,爲何沒有將她帶走?”
“嗯,我知道。”洛銘軒點頭道:“我們前往鳳凰山莊一趟,如何?”
這次,換做白幽蘭揚眉。
洛銘軒輕輕勾起脣角,帶上一個淡笑,伸手撫摸了一下白幽蘭的頭頂,寵溺的說:“我知道你一直在掛念着水清靈,我們去看看她,可好?”
想到水清靈那個活潑可愛,卻又隱疾纏身的女孩,白幽蘭心中的確很是掛念她,想看看她的隱疾是否有所好轉,只是……
“顧瀟然那邊怎麼辦?”
白幽蘭問這句話的時候,脣角也是不自覺的勾起,每每想到顧瀟然的時候,不知道爲何她就有一種想笑的感覺。
其實,顧瀟然那邊的情況並不容樂觀。
當今皇上這一段時間一直尋不到洛銘軒的下落,已經開始明裡暗裡的給顧瀟然施加壓力,想要從他身上找到一個突破口。
顧瀟然只得一直稱病悶在景王府內,用顧瀟然自己的話說就是“悶到快要孵出小雞了”!
另外,讓顧瀟然更加焦急的事情,是周皇后總會時不時的找尋藉口,想要讓假扮成白幽蘭的香蝶進宮,儘管顧瀟然左推右擋,也是令他感覺疲於應付。
信中,顧瀟然向洛銘軒大倒苦水,希望洛銘軒和白幽蘭能快點回到京城,他和香蝶就能夠解脫了。
不過雖然在這些“苦水”中,白幽蘭還是能從字裡行間看出,顧瀟然對洛銘軒的關心,那種勝過親兄弟的關心!
只是那些關心,都隱藏在了顧瀟然有些搞笑誇張的言語中而已。
顯然,洛銘軒也一起了顧瀟然信中的言語,笑道:“瀟然還有工夫吐苦水,那麼京城中的形勢就沒有那麼嚴峻,還會有一段時間留給我們的。”
“好,那我們就去鳳凰山莊!”
看着白幽蘭精神振奮的樣子,洛銘軒眸光幽深,其中閃爍着某種意味不明的光芒,只是白幽蘭並沒有留意到。
而白幽蘭在那一聲略顯興奮的話語後,雙眸中同樣隱藏着一絲難以琢磨的光芒。
在處理妥當了所有的訊息之後,白幽蘭一直都在細細的思索着,應該怎樣給洛銘軒解毒,用什麼樣的方式,配合上她收集的各種藥材,纔會是最爲穩妥的。
洛銘軒一直看着白幽蘭沉思,並未打擾她,只是忽然喚道:“奔雷。”
聽到洛銘軒的傳言,奔雷立即同樣的傳音應道:“王爺請吩咐。”
“你給閃電傳信之時,把這個帶上,讓顧瀟然將它送去給皇上。”洛銘軒手中拿着的是他一直懸在腰間的玉佩。
奔雷接了過去,不過尚未等他轉身,就聽到洛銘軒繼續說道:“還有一句話,也一樣讓顧瀟然給皇上送去。”
當聽完洛銘軒的吩咐之後,奔雷驚詫的看着洛銘軒發呆,直到洛銘軒一個淡然的眼神掃過來,他才反應了過來,立即按照洛銘軒的吩咐去傳信。
只是奔雷的心中忍不住替顧瀟然以及自家王爺捏了一把汗,從未聽說過有敢如此威脅當今皇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