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銘軒緩緩伸出手去,就在洛銘軒的手即將碰到白幽蘭手的時候,白幽蘭忽然冷哼了一聲,結束了自己的瞪視,徑直進了客棧。
微微愣了一下,洛銘軒什麼都沒有說,在白幽蘭身後走了進去。
剛剛進去,就見水清靈快速的撲了出來,嘴裡嚷道:“白軒你回來了,怎麼樣?好像看見柯易偉受傷了,難道你們真的中了埋伏?咦?”
正吵嚷着的水清靈轉眸就看見了白幽蘭身後的洛銘軒,頓時驚訝的咦了一聲,然後猛地撲過去,一把抓住了洛銘軒,喊道:“軒哥哥,你什麼時候來的?”
一邊說着,水清靈一邊調皮的衝着洛銘軒擠了擠眼睛,模樣神神秘秘的。
洛銘軒看了一眼搞怪的,與平時舉止不同的水清靈,緩緩的將他的手臂從水清靈手中抽了出來,他的心思全部跑到了水清靈剛剛喊得那聲“白軒”上了。
微風和細雨沒有提過白軒這個名字,這是她在外面行走所使用的化名麼?
軒……
不可抑制的,洛銘軒的心底微微升起了一絲喜悅。
白幽蘭掃了一眼洛銘軒的面龐,又看了一眼水清靈,說道:“清靈你的眼睛倒是夠尖的,這都能看出是他來?”
水清靈嘻嘻笑着,伸出手指戳了兩下洛銘軒臉上不知何時帶上去的面具,卻也不回答。
感覺到水清靈與洛銘軒之間的那種若有似無的默契感,白幽蘭心裡升起一股不爽來,無聲的腹誹:一個個都帶面具,你們以爲是面具人聚會麼!
而水清靈看見白幽蘭板着臉向自己的房間裡走去,急忙追上去說:“白軒,我擔心我大哥,想去城北山腳下等着他。”
白幽蘭淡淡的點了點頭,說:“嗯,也好,省的思憶泉泉水失去效用。”
“我自己去嗎?”
水清靈的大眼睛水汪汪的看着白幽蘭,雙眸裡不僅有着一層水霧,隱約還伴有失望在其中,繼而,水清靈兀自笑了開來,道:“要不,讓軒哥哥陪我去,好不好?”
微微斜睨了一眼洛銘軒,白幽蘭道:“隨意,他的事情還用不到我來管。”
洛銘軒也看了一眼白幽蘭,沒有對她說什麼,卻對水清靈說道:“別胡鬧了,清靈。你大哥去了哪裡?”
“城北山峰,去取思憶泉泉水好解他身上的毒。”
水清靈聽到洛銘軒的話,不以爲意的再次笑了開來,但是最終還是回答了洛銘軒的問題。說完,水清靈就轉身開始下樓,一邊還嘟囔着:“自己去就自己去,有什麼大不了的,本姑娘會怕不成?”
白幽蘭望着水清靈嬌小的背影,張了張嘴,卻什麼也沒有說出來,徑直回了房間。
“細雨,你怎麼沒有和鳳墨夕一起去城北山峰?”
微風和細雨在回到房間之後,也是現身出來參見洛銘軒,聽到白幽蘭的詢問,細雨回答道:“回王妃,鳳爺不讓屬下跟去,他說王妃這邊的危險更大。”
白幽蘭也知道鳳墨夕的脾性,細雨該是拗不過他的,微微沉吟了一下,白幽蘭轉而問道:“柯易偉的情況如何?”
“回王妃,柯易偉受了內傷,當時內力激盪纔會暈了過去,有王妃的藥丸及時治療,現在已經沒有大礙。”
“讓薛楠峰他們收拾好東西,我們去城北山腳接了鳳墨夕,直接從那裡起程。”
“是,王妃。”
略擺手,白幽蘭讓他們二人繼續隱匿起來身形,收起房間中的東西以後,起身向外走去。
微風和細雨不禁在暗處面面相覷,他們感覺王爺和王妃之間好像有些彆扭,自從見了房間,王妃就在收拾東西,別說與王爺說上一句話,就是眼睛都沒有看過王爺一下,這……
白幽蘭也不去管他們的想法,拎着東西就出了房門,看見了薛楠峰吩咐他再去買一輛馬車來,讓受傷的柯易偉乘坐。
薛楠峰應聲立即跑去買馬車,而其他人則井然有序的扶着柯易偉向樓下走去。
看着白幽蘭與微風細雨,甚至是薛楠峰等人相處的很是融洽,一切都是那麼的自然,不知爲什麼,洛銘軒的心中很是不舒服。
微微蹙眉,洛銘軒從後面看向了那些護衛,那些護衛只覺得背後一涼,莫名其妙的轉頭看了看,卻沒有發現什麼危險,有些不明所以的繼續往下走。
而隱在暗處將這一切都收入眼底的微風和細雨,不禁齊齊的縮了一下脖子,他們從來沒有見過王爺露出這樣的目光,彷彿是憤怒,又好像不全是。
這次,十大護衛很是識趣的,將那兩馬車讓給了白幽蘭和洛銘軒兩個人,除了薛楠峰苦着一張臉充當了車伕以外,其他人全都離得遠遠的,或趕着馬車或騎馬往城北趕去。
馬車上,白幽蘭閉目養神似的閉着眼睛不說話,而洛銘軒的目光從馬車裡的物件上,慢慢的挪移到了白幽蘭的身上。
看着她一襲的男裝,卻也難掩女人的清秀,一段時間不見,本就不豐盈的身軀好似消瘦了不少,洛銘軒心知的那股氣也緩緩的消散。
伸過手去,牽起了白幽蘭的手,在她的手中放上了一物。 wωw ●T Tκan ●℃O
猛然睜開眼睛,看着手裡的東西,白幽蘭微微一愣,那是一方手帕。
他給她一方手帕是什麼意思?
不解的,白幽蘭看向洛銘軒,見洛銘軒微微點了一下頭,示意她仔細的看一下手中的手帕。
輕輕的展開那一方手帕,一股淡到幾不可聞的香味傳來,白幽蘭微微蹙眉,再一細看那方手帕,白幽蘭頓時心中一驚。
那手帕上繡着的花樣並不是常見的那種,而是一顆很不起眼的水滴,淡青色接近手帕原本的顏色的水滴!
這是孃親凝露的手帕!
她的記憶中,孃親使用的手帕上一直都繡有這樣的水滴,只是剛剛那股香味有些陌生。
豁然擡頭,白幽蘭望定了洛銘軒,急急的問道:“洛銘軒,你救出我孃親了嗎?”
雖然不想讓她失望,但是洛銘軒還是在白幽蘭急切的目光中搖了搖頭,道:“並沒有。”
“那這方手帕是怎麼回事,怎麼會在你手上?”
“影子們曾經試着救出凝露夫人,但是因爲陳明輝的出現而功虧一簣,匆忙中只拿了她的這方手帕回來覆命。”
微微蹙眉,白幽蘭低頭看着手中的手帕,道:“這樣豈不是打草驚蛇,將我孃親置身於險地?”
洛銘軒明白她的顧慮,輕聲說:“影子回稟,凝露夫人除卻失去了自由一切安好,而且他們未能成功救出她,也做了安排,不會讓程明輝懷疑他們是要營救她。”
“這樣就好。”
白幽蘭緩緩的把那方手帕收入了懷裡,再次閉上了眼睛。
好一會兒之後,白幽蘭聲音很輕,輕的彷彿夢囈一般的說:“謝謝你,洛銘軒。”
她不知道洛銘軒究竟做了怎樣的安排,但是能夠尋到孃親的下落,光這一點就一定是費了很大心力的。
聞言,洛銘軒緩緩勾脣勾畫出一個好看的弧線,說道:“王妃無需客氣。”
馬車裡,兩個人都不說話,一時間靜默了下來。
很快,一行人就到了城北外,遠遠的就看見水清靈較小的身影,正望着山峰發呆。
聽到身後的響動,水清靈回身,看到白幽蘭從馬車上跳了下來,不禁高興的問:“哎?還以爲你們不來了呢。”
白幽蘭笑道:“我只是把東西收拾好,倒時候泉水取來了,我們就直接起程。”
水清靈敲着自己的腦袋,說:“好主意!嘻嘻嘻……剛纔我怎麼沒有想到呢,真笨!”
伸手拉住水清靈的手,白幽蘭說道:“你是關心則亂而已。”
“嗯,嗯!”
水清靈點着頭,眼神看着洛銘軒,神神秘秘的湊近白幽蘭的身邊,在她耳畔說道:“我和那個傢伙這麼親密,你都不吃醋的麼?”
不雅的白了一眼水清靈,白幽蘭沒有說話。
“嘻嘻嘻……”
水清靈兩個小酒窩出現在臉頰上,再次笑了開來,道:“吃醋了哦!告訴你啊,我剛剛是故意的,誰要叫他什麼軒哥哥啊,我可從來都是直接指着他的鼻子喊他那個傢伙的!”
在水清靈的笑聲中,白幽蘭的臉頰不知爲何微微紅了紅,故意撇過頭去,不看洛銘軒。
而以洛銘軒的耳力,怎麼會聽不到水清靈所謂的竊竊私語?只是,水清靈後面說的是實話,他沒有什麼可反駁的。
水清靈自見洛銘軒第一面起,就稱呼他爲“那個傢伙”,這麼多年從未改變過,每次見到他都會不開心的嘟着嘴,好像很是心不甘情不願的,被她師傅逼迫前來幫他的一般。
儘管這些年,水清靈其實一直都是盡心盡力的,幫洛銘軒壓制體內的毒性,但是隻要一見面水清靈就會嘟嘴抱怨。
所以,剛剛在客棧,見水清靈很是高興的撲過來,還喊他“軒哥哥”,洛銘軒也小吃了一驚的。
此時,洛銘軒也才知道,水清靈是故意爲之的,無奈的微搖了搖頭,他也望向了那座山峰。
鳳墨夕體內的毒尚未解,不知道此去可還順利?
山風凜冽,夕陽西下。
依舊不見鳳墨夕回來的身影。